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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春野樱《财阀夫人》(家有大朝奉【古穿今篇】之三)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5-9-1 13:33
标题: 春野樱《财阀夫人》(家有大朝奉【古穿今篇】之三)

书名:《财阀夫人》(家有大朝奉【古穿今篇】之三)
作者:春野樱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5年6月12日
女主角:陆敏恩(周乐乐)
男主角:陆景行

【内容简介】

娘说她身上的铜钱胎记,代表她是被选上报周家恩的人,
难道胎记形状是个预兆,让她注定跟这个眼中只有钱的男人牵扯不清……

他以为每个人都像他唯利是图吗?拜托,人最重要的是情感,
况且她穿到现代就是为了报恩,守住拥有原主母亲回忆的老宅,
怎麽可以凭他一句「她父亲把房子抵押给他」就轻易让出,
不过就是钱嘛,她多打几份工还就是了,有什麽难的,
可她没想到自己无论在哪里打工,都能遇到他「英雄救美」——
她因为太累生病昏倒,是他在路上捡(?)到她送她就医;
她被酒醉客人吃豆腐,是他用拳头替她讨公道,
现在他竟放弃几十亿的豪宅建案,要协助她创立文化园区的梦想!
说她内心不感动是骗人的,然而两人才刚确定对彼此的感情,
一场大火却烧掉她家,无家可归的她好在有他帮忙置办新房子,
他更霸气的保证所有後续问题由他负责处理到好,
这般体贴用心的他,让她又默默替他加了好几分,
她本以为无论房事、情事都会渐入佳境,
却无意间发现,他对她的好全都是为达目的的虚情假意……




    楔子

    陆景行大步走向他的玛莎拉蒂跑车,就见一名绑着马尾,穿着T恤及吊带裤,牵着脚踏车的女孩在他的爱车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麽,他狐疑的走上前,看见车身上那一条长长的刮痕时,不禁狠狠皱起眉头。

    而那个女孩好似没察觉到他接近,站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像是在苦恼着该如何处理,於是他不动声色的看着、等着,想知道人性的弱点跟高尚的品德,究竟谁输谁赢。

    这时,她终於有所动作了,而他毫不意外的发现人性的弱点终究战胜了高尚的品德。

    「喂!」陆景行出声喊道:「你想溜吗?」

    「嗄 」闻声,单车女孩猛地一惊,连忙回头,未料脚踏车的龙头一偏,又擦碰到了车,她惊叫一声,「啊!」随即露出愁云惨雾的表情。

    其实他的车保了非常完整的车险,这种刮痕可以由保险公司出面替他处理,如果她不选择落跑,而是负责的待在犯罪现场或是留下联络方式的话,他一毛钱都不会要她赔,可是她的举动,犯了他的大忌。

    陆景行冷冷的睇着她,唇角微微下沉。「你知道全车烤漆要多少钱吗?」

    「我……」周乐乐怯懦又心虚的看着他。

    见鬼了,他跟他的车一样都是极品。

    他大约三十岁出头,身上虽穿着一袭正式的深灰色西装,但因为搭配条纹衬衫跟红色领带,使他不显得老气,她判断他应该是附近办公大楼的菁英分子,且他有着一张端正、粗犷又性格的脸庞,额头饱满、下巴平整,浓长的眉毛带着肃杀之气,冷静的黑眸则闪着侵略的光。

    她的眼睛及心神在一瞬间,被他迷人的样貌给攫住了。

    「你不觉得刮花了人家的车就落跑,是很可耻的行为吗?」

    他带着责难的低沉声音,将周乐乐的心神拉了回来,她蠕了蠕唇。「我……」

    是的,这确实很可耻,她不否认,不过她是有苦衷的。

    「幸好你只是刮花别人的车,要是撞到了人,你也打算一走了之吗?」

    他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她的行为是不对,不过他这种比喻实在太污辱人了,於是她有点激动的说:「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陆景行冷哼道:「你确定?你正准备要溜呢。」

    「我、我只是……」

    「现在的公民教育真是失败,你还是高中生吧?学校没教你犯了错要勇於面对吗?」

    周乐乐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高中生!」他是眼睛不好吗?

    「难道是国中生?」

    「你少污辱人!我是社会人士,今年二十三了!」

    可恶,这个光有好看的外表却眼睛脱窗的家伙,说她是高中生已经够离谱了,居然还说她是国中生?

    陆景行微顿,二十三岁的社会人士?她是所谓的童颜系吗?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既然她不是小孩,这种落跑行为就更不应该了。

    「既然你是社会人士,也就是说你有收入……」他面无表情的道:「我要向你索赔。」

    「欸?」周乐乐在心里哀叹一声,唉,人要是倒楣,喝水都会噎着,父亲留下的债务已经够她跟母亲难受了,现在还多出这种额外开销,可是她又不能不赔,於是她疑怯的问:「烤、烤漆要多少钱?是不是要两、三万?」

    陆景行眉毛一挑。「你在开我玩笑吗?」

    「不是吗?」两、三万还不够?那是要多少?

    「大概再乘以—— 十倍。」他说。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激动的道:「你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

    「谁教你要挑我的车子刮。」陆景行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表情。

    「我不是故意的。」周乐乐又气又急。「你的车应该有保险吧?」

    「本来是有,但是在你准备落跑之後,保险就失效了。」

    他这是什麽意思?欸,慢着,难道他是故意要刁难她?齁!他这个人怎麽这麽坏心眼?她气恼的瞪着他。「你这个人有够坏心耶!明明有保险,为什麽还要为难人啊?」

    「什……」他坏心 刮了别人的车就准备跑的她,难道就不坏心?

    「看我骑脚踏车,也该知道我是艰苦人呀,有钱人都像你这样没同情心的吗?」

    陆景行浓眉狠狠一揪。「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没说你错,我是说你坏。」周乐乐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但每天被钱追着跑的她压力实在太大了,不自觉脱口而出,「你没同情心!」

    「我的同情心从不泛滥。」他决定不跟她罗唆。「你有带证件吧?」

    「干麽?」她警戒地瞅着他。

    「当然是抄下你的资料,方便日後向你索赔。」他其实不是真的要她赔,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她只要真心道歉,他可以不予追究,放她一马,就看她接下来如何表现。

    周乐乐惶然的看着他,脑子里翻搅着各种复杂的思绪,作为一个好公民,她是应该勇於负责,毅然面对,可是她现在无法做一个好公民。

    没花太多时间思考,她本能的跨上脚踏车,飞快的踩着踏板往前骑。

    「喂!」运动神经发达的陆景行三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脚踏车後座。

    周乐乐骑不动,气急的转头骂道:「放我走啦!你这个没同情心的黑心鬼!」

    他神情严厉的瞪着她,「你居然还敢说我是……」

    话未说完,他警觉到周围有些路人正好奇的看着他们。

    周乐乐趁他分神之际,又见周围有人围观,便故意放声大叫,「色狼!变态!快放开我!」

    她的呼叫果然吸引越来越多人伫足,议论纷纷。

    陆景行下意识松开了手,就怕真被误会是骚扰年轻女子的变态。

    见机不可失,周乐乐像环法比赛的选手般拚命踩着踏板,飞也似的离去。

    眼睁睁看着她逃跑却无计可施,他懊恼透顶,他眉心紧拧,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怒瞪着她离去的背影。

    从来没有人敢耍他,她,是第一个。

    「山水有相逢,别让我逮到。」沉声撂下狠话後,陆景行转过身,瞪了还在看好戏的路人一眼,便坐上跑车,扬长而去。

    第一章

    在医院醒来,发现自己成了周乐乐至今,已经两个月了。

    因为从小就听娘亲说了很多未来的事,陆敏恩对眼前所见所闻都不感到惊惶,她只是惊讶,原来娘亲所说的穿越,真有其事。

    娘亲一直告诉她,拥有周家血缘、身上带着铜钱胎记的女孩,都是注定来报恩的,因此她穿越来到这儿,亦是如此。

    她想是的,她应该是来报恩的,因为她所宿着的这个女孩周乐乐,实在是衰爆了。

    周乐乐的母亲名叫郑小凤,家世不差,她二十二岁那年嫁给周乐乐的父亲周温宏,出嫁时,娘家父亲还送了一间房子给她当嫁妆,虽是老房子,但温馨舒适。

    周温宏自父亲那儿继承了一笔钱,开了一家当铺,规模不大,但也够养家。但好景不常,他在中年时染上赌博恶习,沉迷赌海,甚至在赌场认识了另一个女人,後来便抛下妻女离家,和小三同居。

    不到两年光景,他便把当铺给卖了,平常只有在需要用钱时才会出现在郑小凤跟周乐乐母女俩面前。

    为了生计,郑小凤将房子一楼店面用来开了家小餐馆,抚养女儿长大的同时,也要应付随时上门讨债的债主。

    不久前,周温宏死了,死因还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马上风」。夫妻一场,郑小凤也为此难过,但亲友都劝她,说他死得好,她终於可以解脱了。

    不料,就在周温宏的後事办完不久,有几个黑道模样的男人登门讨债,说他将这间老房子当抵押品,欠了他们五百万的赌债。

    虽说她已经去办理放弃继承,不需为周温宏负担债务,但黑社会可不是按着法律走的,他们三天两头登门拜访,吓走了仅有的少数客人,让餐馆无法营业,母女无法维生。

    郑小凤一个想不开,竟开瓦斯想带着周乐乐共赴黄泉,要不是已搬走的邻居阿姨突然来访,後果不堪设想。

    但事实上,郑小凤确实是跟周乐乐阴阳两隔了,因为此时在这躯体里的是她,陆敏恩,而不是周乐乐。

    心想自己是来报恩的,她於是扛起责任,跟着郑小凤一起经营餐馆。

    郑小凤娘家父亲送的这间老房子位在一个旧社区里,附近的房子都有六十年以上的历史,很多都不堪使用而没有住人,之前还有零星几户人家,但现在也都将房子卖了而迁出,只剩下郑小凤跟周乐乐还死守着这里。

    其实有个土地开发公司早就相中这块地,两年内也陆续收购了附近的空地跟老房子,想在此盖大楼豪宅,郑小凤因为舍不得已逝父亲赠与她的这间老房子,因此不论建商开出多诱人的价格,她都不为所动,因为她一直无法忘记逃过死劫後,女儿对她说的话——

    妈,放心,我会跟你一起守护这间房子的。

    她看着女儿,内心既欣慰又惭愧,因为她的一时脆弱,竟差点害死了前途无量的女儿。

    守护了那麽多年的房子,郑小凤怎麽都想不到竟会被那不负责任的丈夫拿去抵押给地下钱庄,要不是女儿不断的安慰她、鼓励她,她真的会活不下去。

    「妈,一个烧肉饭。」周乐乐喊着。

    这天,上门光顾的是一个大叔,他以前在附近工作,常到餐馆吃中餐,如今虽已离职,偶尔还是会过来吃个简餐。

    端上大叔点的烧肉饭,周乐乐再送上一碗鱼丸汤。「叔叔,这鱼丸汤是请你喝的。」

    大叔惊讶的看着她。「乐乐,这……不好吧?」

    「难得叔叔还愿意回来吃顿饭,这不算什麽。」她对着他甜甜一笑。

    「现在经营得很辛苦吧?」他其实也大概听说过她们母女的情况。

    「嗯。」周乐乐乐观的回道:「没关系,再苦都会过去的。」

    大叔笑叹一记,深深的看着她。「乐乐,幸好你妈还有你。」

    她也回以一笑。「幸好我也有我妈……大叔,你慢用。」说完,她便转身去忙别的事。

    不一会儿,店门被推开,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声响,以为又有客人上门,母女俩同时往门口一望,随即同时皱起眉头。

    进来的是两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嘴里嚼着槟榔,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其中一个大喊道:「郑小凤,快还钱!」

    郑小凤虽然讨厌这两个常来骚扰她们的恶霸,但也不敢惹怒他们,马上迎上前,小心翼翼的道:「拜托你们不要嚷嚷,我有客人……」

    另一名中年男子一把掀翻了一张椅子,发出巨响。「谁管你有没有客人!快还钱,不然就把房子给我们!」

    用餐的大叔见两个大男人不要脸的欺负弱女子,纵使知道自己寡不敌众,还是挺身而出。「两位先生,这样欺负她们孤女寡母,算是男人吗?」

    方才先开口的中年男人瞪着他,立刻送他一句不堪入耳的国骂,然後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充什麽英雄,闪边去!」

    周乐乐再也看不下去了,几个箭步上前,斥喝道:「喂!你们是够了没?」

    「乐乐……」郑小凤马上拉住女儿的手。「别……」

    她没有理会郑小凤的阻止,神情坚毅而强悍的瞪视着两个中年男人。「我刚才已经报警了,你们要是再不走,就等警察来抓人吧。」

    「臭婆娘!」恶霸一听,一把拎起她的衣领。「你最好小心点。」

    「你也是。」周乐乐不甘示弱的推开他。

    「我告诉你,你们每个月都得还我们六万元,不然走着瞧!」

    「先生,我们哪来的六万元可以还,这不是强人所难吗?」郑小凤表情愁苦的道。

    「那是你的问题,要怪,就怪你那个赌鬼老公吧!」恶霸哼了一声,随即色眯眯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周乐乐,邪笑道:「你女儿长得还不错,下海赚应该不难。」

    郑小凤一听,马上挡在女儿面前。「不,我女儿她……」

    这时,店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两名恶霸警觉的互看一眼,便飞快的走了。

    正当周乐乐拾起被他们掀倒的椅子时,店门又被打开了……

    车刚停在巷口,陆景行就被眼前这条狭长的窄巷吸引,巷口还有块木牌写着「北巷」,字迹已经斑驳。

    这是一处旧社区,却位在精华地段的边陲。几年前,他的父亲陆文立就相中这块地,陆陆续续收购这儿的空地及房屋。

    父亲是具有黑道背景的商业大亨,不过现在经营的事业都已合法化,就算游走在法律边缘,也以不触法为准则。

    他国中时,母亲病逝,父亲怕他沾染黑道习气,又希望将来他能继承事业,於是将他送往美国念书。大学时,他念的是名校的商学院,专研的是企业管理。

    毕业後,他并未马上回国,而是进入华尔街磨练。凭着自己的能力及本事,他在美国置产,还赚了不少钱。

    半年前,陆文立因为心脏开刀,体力大不如前,於是将他召回台湾准备接班。

    他返国後在公司担任总经理,父亲将这案子交给他处理,而就他所知,这儿只剩下最後一户阻碍社区发展的钉子户。

    「总经理,住在二十八号的是一对母女,她们还在经营餐馆……」说话的是陆景行的特助田敏志。

    田敏志毕业於台大,是他朋友的弟弟,非常优秀,本来在一家金控公司上班,他返国後便将他挖角到自己身边来。

    他培养自己的人马,至於父亲那些具有江湖习气的旧班底跟老臣,都已经被他慢慢的安置在权力中心之外。

    他有他自己的做法,父亲那一辈的行事风格,他并不喜欢也不合时宜。

    「这种地方还有人会进来用餐吗?」陆景行好奇的问。

    「应该不会。」田敏志拿出一个文件夹。「屋主是郑小凤,可是屋子已经被她丈夫抵押给我们了。」

    「他到底欠了多少?」

    「五百万。」田敏志回答,「他在我们澳门的赌场输的,说好一个月还六万,可是不久前他死了。」

    「所以他的妻女得替他还这笔钱?」

    「是的。」田敏志说。

    「唔……」陆景行沉吟一下,交代道:「虽说屋子是抵押品,也别让她们的生活陷入困境。」

    「总经理的意思是……」

    「再给她们一笔钱安家吧。」说完,陆景行便迈步往巷子里走去。

    田敏志见状,也连忙跟上。

    巷子里处处可见老旧楼房,有的只剩屋架,早已人去楼空,却有种萧瑟之美。

    来到岔路,看见红砖墙上有个箭头,写着「小凤食堂」,陆景行循着指示往前走,不到二十公尺便看见还在营业的小凤食堂。

    来到店门口,推开沉沉的木框玻璃门,他看见店里只有三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中年女子,还有一个正在捡椅子的年轻女子。

    听到门被推开的铃铛声响,店里的三人都直觉望向门口,当陆景行看见年轻女子的长相时,不禁一震。

    他记得这张脸,他记得这双眼睛,还有那巴掌大的童颜、聪慧的杏眼、小巧高挺的鼻、可爱的嘴巴……喔不,是厉害的嘴巴。

    哈哈,果然是冤家路窄,她不就是那个刮花了他的爱车,为了脱身还诬蔑他是变态的女人吗?

    此刻,他的唇角不自觉上扬。

    「两位客人,请问是要用餐吗?」见着这两个西装笔挺、菁英分子般的男子,郑小凤急忙招呼道。

    这时周乐乐也认出他了,而且她绝不会认错,因为他是个让人过目便难以忘怀的男人。

    真是见鬼了,他怎麽会摸进这条小巷里的小食堂用餐呢?像他这种男人,不是都去高级餐厅的吗?

    她不自觉的撇过头,消极的想着他应该没认出她,她现在可没多余的钱赔偿他的损失呀。

    「小妹妹……」陆景行笑视着她。「真巧,又遇见你了。」

    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一愣,唯独周乐乐一阵心虚。

    「总经理,她是……」

    「就是她刮花我的玛莎拉蒂。」

    闻言,田敏志讶异一顿。

    「先生,你、你说什麽帝?」郑小凤狐疑地看着他。「你认识乐乐?」

    「乐乐?」陆景行差点笑出来。「怎麽连名字都这麽小朋友?」

    周乐乐回头偷偷瞪他一眼,却与他四目相交。

    「欸,乐乐,你没忘记我吧?」他问。

    眼见该来的已经逃不掉,周乐乐勇敢面对现实。「既然老天安排,我没什麽好说的。」

    「这麽豪气?」他哼笑一记。

    「别酸溜溜的。」她不以为然地道:「要钱,我现在没有,因为我们还有更大的债主。」

    陆景行心想,她口中的债指的应该就是她父亲欠下的赌债,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债主就是他。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索讨修车钱的。」

    陆景行瞥了田敏志一眼,田敏志马上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神情凝肃地道:「你们应该就是周太太跟周小姐吧?我们是陆氏开发的人,这位是陆氏开发的总经理,陆景行……」

    闻言,郑小凤跟周乐乐都一愣。

    「是这样的,周温宏先生在我们的澳门赌场豪赌,并将房子做为抵押跟我们的融资公司借了五百万。」田敏志补充道。

    周乐乐的脑袋快要爆炸了,他们的澳门赌场?他们的融资公司?他们是陆氏开发的人?意思是,眼前的这个帅气的男人是她们母女俩最大的债权人

    刚才才走了两个凶神恶煞的,现在再来两个人模人样的,说穿了,都是讨债集团,一下黑脸,一下白脸,是不想给她们母女俩太平日子过就是了?

    想到这儿,周乐乐的火气再也忍不住翻涌而上,她冲着陆景行怒问:「你们不能约好一起来吗?先派两个臭流氓来吓我们,现在换你出马,你到底想怎样 」

    闻言,陆景行有些困惑的皱起眉,派臭流氓来?喔不,他不来那一套,但他大抵可以猜到是谁这麽做,父亲有个亲信名叫石三雄,是个老派的角头,这案子在他接手前,是由石三雄负责的,但在他接手之後,已将他跟他的人马排除在外。

    不过他想,父亲可能还默许石三雄插手此事。石三雄在道上有点辈分,他一个後生晚辈倒也不想跟他硬碰硬,再说,有石三雄给这对母女一点压力,倒也不是坏事。

    「我没派什麽臭流氓来。」他温和的说,「我今天是带着诚意而来。」

    「诚意?」周乐乐嗤之以鼻。「笑死人了,你根本是诈骗集团的首脑吧,开发公司是你的,赌场是你的,融资公司也是你的,真是一条龙的企业经营。」

    陆景行不以为忤,反倒淡淡一笑。

    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妞有趣极了,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尤其是她这没见过风浪的小女生,应该会很惶恐迷惘吧,可她却呛辣得像是朝天椒似的。

    「乐乐……」

    她没好气的打断他,「乐乐不是你叫的。」

    「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亲切。」

    「谁跟你亲切?」她怒视着他。

    「好吧,既然你不领情,我也不用自讨没趣。」陆景行又道,「咱们就事论事,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首先,你父亲是自己走进赌场的,没人逼他,再来,是他失心疯拿房子当抵押品跟融资公司借钱,也没人逼他,现在我给你们母女俩一条路走……那五百万赌债一笔勾消,我再用五百万跟你们买下这间房子,你们另外找地方生活吧。」

    听他一副佛心大发的口气,周乐乐不以为然的道:「你这个臭黑道,凭什麽 这房子是我外公给我妈妈的,我们不搬。」

    「你一个月还得出六万,就不用搬。」他说。

    「我们已经放弃继承。」

    「你没这麽天真吧?」陆景行轻轻一笑。「你都说我是黑道了,黑道会遵循法律吗?」

    迎上他的眼眸,周乐乐心头一撼。

    他在笑,可他的眼神却精明锐利得让人心惊。他衣冠楚楚,彷若企业菁英,可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枭雄的气息,她想,他不会善罢干休的。

    「我还!」周乐乐毅然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还就是了!」

    陆景行微顿,然後环顾着这间小小食堂,唇角一勾。「你们这间小店一个月的营收有没有一万?」

    「关你屁事!」她的口气一点都不客气。「说会还就会还,你住海边啊,管那麽宽!」

    她的呛辣真是让他惊艳,他还真想瞧瞧她有什麽能耐,於是又道:「别说我不近人情,这样吧,若你接下来的半年,每个星期都能还一万五,半年後,我就优惠你月偿五万,如何?」

    「一言为定!」周乐乐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反悔的是猪。」

    他深深一笑,没再说什麽,转身走了出去。

    跟在他身边的田敏志,低声道:「总经理,真的让她……」

    「放心吧,她撑不了多久的。」他一派轻松,迈开大步。

    人争一口气,为了守护郑小凤的房子,也为了不让陆景行那混球看扁,周乐乐暗自决定绝不让他得逞。

    话说回来,他姓陆,她以前也姓陆,还算是同宗呢,哼,相煎何太急这道理,那人一定不懂。

    为了周偿一万五,她跟郑小凤商量後,决定将食堂交给郑小凤一人打理,而她则到外头打工。

    她不怕吃苦,做事又勤劳,要找工作不是难事。

    但为了多兼几份差,她得将时间好好分配。於是乎,她六点去早餐店打工到十点;十点半赶赴市场旁的自助餐工作到下午两点;三点开始,她去路边发传单;六点再到附近的烧烤店工作到凌晨一点。

    没日没夜的工作固然很累,但她不怕,她一定要陆景行那家伙对她露出佩服佩服的眼神。

    就这样,周乐乐有惊无险的还了第一个星期的一万五。

    但这样还不够,她必须找到更多赚钱的路子,因为她所赚的钱支付了债务後,就没多余的钱帮忙家里了。

    於是,在偶然的机会里,她在自助餐店认识了一位好心的阿姨,阿姨知道她为了偿还亡父的赌债,一天兼四份工,对她既心疼又佩服,後来听她说会弹古琴,於是介绍她到葬仪社在丧葬场合弹奏古琴。

    幸好前一世她娘很认真的栽培她,让她琴棋书画,四艺俱全,从前她总觉得学这些没用,却没想到如今能派上用场,看来她娘真的有先见之明。

    不过对於她会弹琴一事,郑小凤可惊讶极了,她只好跟郑小凤说她是以前在学校参加社团学的,幸好郑小凤并未起疑。

    所以,周乐乐也开始接Case到殡仪馆为丧家弹奏古琴。

    这一日,她来到殡仪馆打工,抱着葬仪社为她准备的古琴来到丧家的告别式场地。

    这次的丧家似乎颇有来头,死者是个角头大哥的父亲,因为有黑道背景,现场聚集了不少黑衣人。

    她抱着古琴就定位,跟其他几位演奏者开始演出。

    几首奏毕,她突然意识到一道锐利而专注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她偷空抬起头来搜寻那视线从何而来,竟在一海票黑衣人里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不会吧,连在殡仪馆这种地方都能碰到陆景行那家伙,是衰还是有缘啊?

    回头一想,在这儿遇见他似乎也不奇怪,他那人做的是赌场跟融资这种偏门的生意,认识几个角头老大也很正常。

    跟他的视线迎上,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弹奏,当她再抬起头时,就没再看到他的人影。

    演奏完毕,正在收拾古琴,准备领钱收工时,周乐乐突然觉得耳後传来热热的气息,接着一道低沉的嗓音袭来——

    「原来你这麽多才多艺。」

    她吓得忍不住惊呼一声,「啊!」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她,丧家还露出不悦的表情,她觉得糗爆了,立刻回头瞪着罪魁祸首,低声骂道:「你有病吗?」

    陆景行好整以暇的笑了笑。「下工了?」

    「关你屁事!」她没好气的呛他一句,迳自收拾古琴。

    「听说你一天兼好几份工,顺利的还了第一个星期的债?」

    「没错,你等着吧,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说着,周乐乐阖上琴盒,抱着沉甸甸的古琴走了出去。

    陆景行跟了上去,脸上带着让她看了就气到想揍他的迷人笑容。

    「听说你早上在早餐店打工,中午去自助餐兼差,晚上在烧烤店,闲时还去发传单,现在还来殡仪馆弹琴,这麽拚命,真是令人敬佩。」他是真的有点佩服她,因为她让他刮目相看。

    闻言,周乐乐完全不觉得他的话是赞美,反倒像是在亏她,而且他这麽清楚她的行程,让她没好气的问道:「你是变态跟踪魔吗?」

    「我可是债权人,盯着你这债务人,合情合理。」

    「放心吧,我不会逃的。」她说。

    他目光一凝,深深的、炽热的注视着她。「你也逃不掉。」

    迎上他那霸气又炽热的目光,周乐乐不自觉倒抽了一口气,但她很快便镇定心神,无惧的直视着他的双眼,坚定的道:「我没想过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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