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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狼星《双恩缘》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19-6-5 11:41
标题: 狼星《双恩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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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双恩缘》
作者:狼星
系列:首席珍品0095
出版社:万达盛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9年05月14日

【故事简介】:

  出门远行,途中遇虎,庞知瑞从山上滚落坑谷,差点一命呜呼,幸而被穹多余搭救,但没想到这眼睛糊到牛粪的恩人竟误认他是女人!

  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古道热肠的好人家,殊不知一个不慎就被赶去住柴房。为了这份救命之恩,让他不得不签了像卖身契似的合同,只能窝在那个小地方当书院夫子,养伤兼还债,直到还清为止。

  穹多余以前是捡过从巢里掉下来的雏鸟,只是这回掉下来的不是鸟儿,而是一个人,照料上可比养鸟儿要麻烦多了;更麻烦的是这有着俊俏美貌的娇客已经吸引了整个村子的女人,恐怕她自己也难逃他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

  张家乃地方望族,传说家宅大到来不及走到茅房就拉在裤子里。

  张天赐一身家传商人本领,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就算在路边捡条小野狗也要充分物尽其用,别说抢生意了,就连抢人他都不会抢输的。要说到骂人,那当然更加不可能会输了。

  史莲音身为被捡的野狗,注定得摇着尾巴追随主人左右,这对她而言有如天神般存在的主子,曾几何时已经变成她满心眷恋依傍的港湾。不管他背后藏有如何不堪的故事,她都决定要一生跟随,不离不弃。



【主要人物】:



●庞知瑞:檄州述国公,人称檄州第一美男子,俊美容貌连女子都难比。高贵出身的翩翩才子,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到了地方小村却被视为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百无一用书生,只能靠才学教小萝卜头们读书了。

●穹多余:穹家么女,天真善良,贴心细腻,喜欢照顾人。脾性有些拐弯抹角,有些固执得听不进别人说的话,绰号「又穷又瞎」。害羞又爱胡思乱想的个性也让她的情路多绕了一些不必要的远路。

●张天赐:弓县富商,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年纪轻轻就被称为「员外」、「老爷」。大嗓门、骂起人来翻江倒海,令人难以抵挡,对感情却有些没开窍。其刚强自信的外表下,却藏有不为人知的自卑,谁能了解?

●史莲音:十三岁就卖身葬父的孤苦伶丁小姑娘,在张家卖命效劳,什么都做,长年跟在主子身边,练就了一身细心到位的做事态度,是张天赐的得力左右臂。忠犬性格,身分卑微却不自艾自怜,勇于表达意见。



【次要人物】:

●穹大娘:穹多余的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厨艺极好。个性老谋深算、能干持家、手腕强悍,讲话得理不饶人。是万万惹不起的最强丈母娘。

●穹锦彰:穹多余的爹,别名「穷紧张」,早年在边防服役,担任御马监,与当朝辅舜亲王的王妃娘娘有私交,长得跟熊一样大只。惧内,非常溺爱女儿。

●穹多娇:穹多余的大姊,长得非常像爹,平胸、高头大马、身材壮硕,看上去很有杀气,怎么看都像是男扮女装。

●别柏杉:穹多余的青梅竹马,命中缺木,自小暗地倾心穹多余,偏偏不坦率,嘴巴坏,老爱欺负心上人,毛躁脾性。

●大申:张家小厮,被派去打理书院、照料庞知瑞起居琐事,动不动就染风寒、闹肚疼、跑茅房,饭吃得多,办事却不甚牢靠。

●弼高升:书院学子们的孩子王,庞知瑞的小帮手。



【内容试阅】:

  「读书人要是没有在科举中脱颖而出,谋个官职,一辈子就真的是庸庸碌碌了,像我们弓县的老夫子就是那样,他知识渊博,可惜只中了举人,连贡生都考不上,回到乡里当个夫子,教我们这些孩子读书识字,教书教了一辈子,直到去年驾鹤西归,弓县就没夫子了,因为没有别的夫子愿意到我们这小地方来……」说着说着,她突然灵光一现:「啊!」

  庞知瑞被吓了一跳。

  她忘情地抓住他的肩。「不如你来当弓县的夫子吧!」

  「我?」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教人读书。

  「我明日就去跟张员外说。」

  「张员外?」

  「就是那个家中宅邸大到来不及走到茅房就拉在裤子上的张员外。」

  「喂,那是你们自己乱传的,人家应该没拉在裤子上……」

  余儿兴奋得没听到庞知瑞讲了什么,只是自顾自地一古脑儿地说明。

  「弓县的夫子束修一向都是张家在给的,所以穷人家的孩子也不用担心没能力读书识字。张员外虽然家财万贯,但不会为富不仁,反而乐善好施。不过他的个性很凶,很会骂人,明明常做善事,却老说他其实不喜欢做善事,他只是在还债什么的,老是板着一张脸不讨喜,又不爱笑,个性这么别扭,他应该改姓别才对──」

  他打断她的连珠炮:「那个张员外到底是何方人物?」

  「他是个市侩,也就是中间商人。弓县生产的米、菜等作物、渔获等,都是靠张员外收买后转卖到外头的各处城镇,从中间赚取利润。他做生意的手腕可厉害了,但不会剥削弓县的农民、渔民,总是用比外地高的价来收买呢。」

  「张员外人这么好,你们还说人家拉在裤子上。」

  「唉唷!那只是说说笑笑嘛,干嘛这么认真呢。」

  正说着,外头又传来大声嚷嚷了。「又穷又瞎!你的豆腐来了!快点来拿,别让我端着手酸!」

  「这人是不能小声点说话吗?我又没聋。」她嘀咕着走出去应门。

  庞知瑞低声笑着:「你没聋,只是瞎。」



  过了几天,穹家门口来了一辆大马车,人未到,吆喝声先到,余儿还来不及出来开门,在屋里已经听到声音了。

  「史丫头!敲门!在那边穷张望什么!」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在骂人。

  「我先看看有没有人在,穹家篱笆矮,可以看到里头的……」一个姑娘的声音惶恐回应。

  「不管有没有看到人在都要敲门!门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就是要让人敲的!你看见那两个门环没有?敲就对了!做人要光明正大,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多难看,又不是来做贼的,我们是来迎夫子的!」张员外拿着摺扇往史丫头的脑壳一阵快速连环敲,不过力道是不重的。

  「张员外,甭敲了,我马上给您开门。」余儿狂奔而出,就怕可怜的史丫头又要被骂惨了。

  「穹丫头!我听说你们家来了一位夫子是吗?我前几天在外县城办事,今日回来后家丁才告诉我的,说你来替夫子引荐了。咱们弓县没夫子已经很久了,这夫子是打哪儿来的?」

  「是天上掉下来的。」余儿陪着笑脸。

  「嗄?」张员外声音更大了。

  「请先进屋里坐,别站着说话。您直接跟夫子谈吧。」

  一行人陆续进了屋子,余儿慌忙摆好椅子,接着就到灶房去张罗茶水了。庞知瑞一早就被余儿扶来坐在厅上,面对这阵仗,心里头有些紧张。

  他首先看到一个跟余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跨进门槛,应该是丫鬟吧!接着是几个壮丁,依穿着看起来应该是家丁还是护卫之类的,最后是一个高个子的俊逸青年,衣着明显跟家丁不同,看上去颇称头,推测应该是张员外身边的辅佐职之类的重要人物吧。

  庞知瑞继续注意着外头,但已经没人了。张员外呢?他正纳闷着,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开口喊道:「穹丫头!夫子人在哪儿?」

  庞知瑞听了一惊,这声音……是刚刚在外头骂人的那个?所以他是张员外?不会吧?他人看起来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岁,这么年轻就叫员外了吗?他原本想像的张员外应该是个五十开外、脑满肠肥的富绅模样啊。

  「张员外,夫子就在厅上,我正在后头沏茶,你们先聊。」余儿喊着回应。

  「厅上没有夫子!只有一个弱不禁风,看起来像个娘儿们的白面书生!」

  「就是他!」余儿再度喊道。

  「什么!」张员外看起来相当震惊。

  「在下庞知瑞,见过张员外,请恕小生无礼,因腿伤,无法站起来,只能坐着与您说话。」他拱手道。

  「你就是穹丫头说要来当弓县书院夫子的人?」张员外一脸怀疑。

  「……是的。」庞知瑞有些腼腆地笑笑。

  「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年纪吧!你考过进士没?」

  「没考过。」

  「考过贡生没?」

  「没考过。」

  「举人呢?」

  「没考过。」

  「秀才总该考过了吧?」

  「也没考过。」

  张员外再度对着后头怒吼:「穹丫头!你唬弄本大爷啊!连个秀才都没考过的穷书生,你说他要当夫子?他要拿什么教书啊!」

  余儿端着茶水出来,一边忙着给大伙儿奉茶,一边解释:「庞公子说没考过的意思,不是考了没过,而是他没去考科举的意思。他家不需要他去求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虽然他还年轻,但他学富五车、满腹才学、博古通今,很有资格讲学的。」

  「这么年轻就能当夫子?我生鼻子长眼睛从没见过!」张员外吼道。

  「彼此彼此,我也没见过这么年轻就能当员外的。」庞知瑞优雅地笑道。

  张员外转过头正面打量庞知瑞,语带挑衅地问道:「你又知道员外是怎样的人才能当的了?」

  「员外者,正员之外也。员外本来是一种官阶之名,定额以外增设的官员,故称『员外』。像是员外常侍、员外侍郎、员外司马等等。随着历代官制改革,员外渐渐成了闲缺,甚至可以用钱捐买,于是地主、商人们开始风行捐买员外来当,故有财有势之徒皆可假借其称,『员外』这词儿就逐渐失去原本的意思,而演变成富绅豪贾的称谓了。」

  庞知瑞行云流水地说完,张员外顿时没了声音,过了好半晌,他又说话了:「说得好像商人最喜欢捐个官儿来当当是吗?你又懂我们商人是什么了。」

  「『商人』,意指商朝之人。古时商朝被周朝灭了,周朝允许商朝遗民做买卖维生,故后人便叫做生意的人为商人,是种带有贬意的称呼。所谓行商坐贾,到处跑着叫卖的谓之『商』,自己开店让人来买的谓之『贾』。商人虽然身家不凡、腰缠万贯,但社会地位还是低下的,故常会藉由买官的做法来抬高身家地位,是一种有了钱就想要有权的心态转折。」

  张员外冷嗤一声:「哼,我可不想当官,本大爷赚个钵满盆满就痛快了,当官儿是没事拿根稻草在屁股上搔,吃饱闲着给自己找麻烦来着。」

  「我听余儿姑娘说,您是县里的大善人,是乡民们崇敬的对象,看来用不着捐官儿,您就已经很有地位了。」

  「……小子,看来你是懂得不少,反正我们弓县急缺夫子,就暂时先凑合着让你当了吧。」

  「多谢张员外不嫌弃。」庞知瑞坐着揖身,余儿在旁喜上眉梢。

  「我看你腿伤也不方便行走,不如就直接住在书院。我今日先派人打扫打扫,明日你再搬过来吧,我会配个丫头还是小厮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至于束修嘛……」张员外说着一只手就打横伸出去,旁边的史丫头马上把一个荷包递到他手上,他把荷包摆在庞知瑞眼前。「我先给你半年份儿,教得好的话,再续。」

  这荷包落到庞知瑞手上,掂着掂着还颇有份量。

  接着张员外又把手横伸出去了,他什么都没说,史丫头就马上拿出一张纸放在他手上。

  「束修给你了,咱们再打个合同,任期就先订个半年。」张员外摊开纸,上头早已事先写好内容,看来是有备而来,就等着庞知瑞按指印了。

  「当夫子还要打合同?」庞知瑞张大嘴巴。

  「那当然!我是做生意的,白纸黑字、你情我愿,什么都清楚明白,一式两份,你我各留一份,在这儿按个手印,你就是咱们弓县的夫子了。」说着他手又是一伸,史丫头已经把朱砂印泥递到他手上了。

  庞知瑞看完合同内容,按了手印,感觉自己好像在衙门划了押,又像按了卖身契,心里头有各种复杂滋味。

  张员外接着喊道:「史丫头!打道回府了!」

  「是!」史丫头率先往外头走,旁边一行人也跟着走。

  「张员外!请留步。尚未请教您尊姓大名呢。」庞知瑞急喊。

  「叫我张天赐就行了!」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便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待他们全都离开后,庞知瑞打开荷包,看着里头的银子发愣。这为数还不少啊,张员外出手还真不悭吝。

  虽说他从小到大从没缺过银子花用,但这包银子给他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这是他第一次领到的「工钱」,是他干活儿换来的银子,虽然活儿还没开始干,但他已经感受到它与众不同的「重量」了。

  这一晚,是庞知瑞最后一次在穹家用晚膳,余儿煮得异常丰盛。

  用完膳后,庞知瑞把张天赐给的束修,拿出一半给余儿,让她转递给穹大娘,正式道谢:「这些日子在穹家叨扰,感谢你们的照顾,这点小心意还请不嫌弃。明日开始我就要搬去书院住了。」

  「听说你跟张员外打了半年约期的合同,要开始在弓县教书了是吗?」穹大娘只拿了最小的一颗碎银。「你在这儿也没有很久,吃不了那么多,其它的收回去,我们穹家可不是趁火打劫之辈,不该拿的我们不会多拿。」

  「可是我占了余儿的便宜……」

  「余儿的清白是用银子就能抵的?你当我们余儿是青楼花娘吗?」穹大娘眼神锐利地瞟了他一眼。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该如何补偿她……」庞知瑞慌忙辩解。

  「娘,不用补偿,我没损失什么,反正也没外人知道,你不要再为难庞公子了,他不是有心的。」余儿忙着替他说话。

  「余儿,你就是太善良了,老是吃亏。」穹大娘嗔了她一句,再转头对庞知瑞道:「也罢,庞公子,我要你发誓,那一夜与余儿同房之事、还有她照顾你时的那些手脚接触,绝不可外传。」

  庞知瑞马上指天指地:「我发誓,我如果说出去的话,就不得好死!」

  那一夜,夜深了,余儿还没睡,她在帮庞知瑞缝补他一开始滚进她家后院时穿着的那套衣衫,她之前就已经洗干净了,只是背上破损得太严重,她一直想着要补,但都没时间,今夜是最后机会了,她秉烛默默地一针一线补缀着,虽然没办法补回原本的完好模样,但至少不会显得太破烂。

  隔壁柴房,庞知瑞不知怎么的睡不着;也许是要去新地方了,对未来有些不安。他虽然很爱读书,但从未教过人,到底教书该怎么教呢?不由得开始在心里设想许多可能的情境,做着沙盘演练。

  他翻来覆去,最后索性坐起身来,才发现隔壁屋子的小窗隐约还亮着,纳闷:『余儿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于是打开窗,压低声音唤了她一声:「余儿姑娘。」

  余儿开了窗。「庞公子,你怎么还醒着?」

  「你不也是还醒着。」

  「我在补衣衫。」

  「什么衣衫不能等天亮再补吗?」

  「等天亮就来不及了,我要让你明日穿着你自己的好衣衫出门。要当夫子了,得体面些。我差不多快补好了,还差一点。」

  他一听,这才想到,说是要搬出去,但其实他身上什么也没有,连整理包袱都用不着,想想还真凄凉。

  「你对谁都这么尽心尽力吗?」他问。

  被这么一问,她也傻了。「我……不知道,我只是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没有想太多的。只是,你走了,白日我又变成一个人待在家了。」她露出有些落寞的神情。

  「其实我要一个人住书院、教孩子,也有些不知所措。若你有空,可以来……」来做什么呢?他一时也想不出来,要说来探望他吗?

  她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去找你吗?」

  「嗯。」

  「好,我没事的时候就去书院溜达溜达。」她甜甜地笑了。

  翌朝,史丫头与一个家丁驾着马车来接人了,家丁帮扶着庞知瑞上马车,余儿送他到门口,有些依依不舍。

  史丫头问她要夫子的行李,余儿给她一个小包袱,笑着说:「庞夫子是天上掉下来的,身上什么也没带。这儿有一套我们家的旧衣,就让他先替换着穿。」

  史丫头虽不懂她话的意思,还是上了马车,出发了。

  经过一路的巅簸,到了书院,庞知瑞被扶下马车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由绿竹盖起来的屋子,看起来非常有清凉感,但走进里头才发现不是全都用竹子搭建的屋子,而是在砖墙外面全部密密贴着绿竹。

  书院里有非常宽广的空间,放了很多排单独的桌椅,看来是孩子们的座位。家丁扶着他,由史丫头领入竹屋里侧的一间房。

  「这间房原本是让夫子放书的小书斋,现在就权充您的寝房了,因为也没别间房了。我已经请人安了床架,该有的家当都有了,您若觉得有缺什么,再跟我说一声。」

  庞知瑞看到那应有尽有的小书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对她的准备感到十分赞叹:「你打理得非常舒适,够住了。」

  说话间,外头响起了喊人的声音:「史丫头!」是张天赐。

  「老爷,我在这儿!」她马上紧张地应声。

  「我叫你带人来打扫书院,弄好了没有?」

  「都弄好了。」

  「你就只做打扫而已吗?夫子要开始教书了,村子里有孩子的人家都去告知了没有?什么时候要开始讲学?日子订了没有?孩子们的文房四宝呢?算盘呢?书册呢?做事情不会举一反三,一定要像牛一样鞭一下走一步吗!什么都要我讲,我干脆自己做就好了,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张天赐碎碎叨叨地直念个不停。

  「统统都做好了!」史丫头不禁大声喊道,不然找不到打断他的空隙。

  「嗄?」突然被打断,张天赐愣了一下。

  「老爷刚刚说的那些都做好了,讲学的日子订在下月初一,已经全部通知完了,离初一还有两天,我已经订了所有会用到的东西,明日就会先送过来了。」

  「文房四宝一定要用『宝之斋』的,用别家的墨条磨出来的墨汁,可是臭到十里外都闻得到啊!」

  「就是订宝之斋的,我们从来没订过别家的,不只文房四宝,笔挂、纸镇、笔托……全都订了新的了。」史丫头硬着头皮一口气全说了。

  「喔……」张天赐歪着头想着还有什么没说到的。

  「老爷,是不是需要帮庞夫子买办一些衣物用度品,方才穹姑娘说,夫子是天上掉下来的,什么傍身的物事都没有。」史丫头战战兢兢地提议。

  「天上掉下来的?」张天赐这才想起来:「喔……穹丫头的确打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夫子,这是怎么回事?」

  庞知瑞简单把自己遇难的经过描述了一遍,最后被穹家所救,当然待在穹家的细节就省略不提了。

  「敢情穹丫头是你的救命恩人?」张天赐终于通盘了解了。

  「正是。」庞知瑞温文儒雅地笑了笑。

  「史丫头!找布庄的人来帮夫子量裁几套衣物!」

  「是!回头我马上去布庄。」

  「张员外,小生能否说句话?」庞知瑞非常有礼地询问。

  「说!」

  「不要再骂她是死丫头了,她做得够好了,比我府里的侍女不知道能干多少倍,这么伶俐的姑娘,一个抵三个用,很难得了。」

  「我什么时候骂她死丫头了?她姓史!我叫她史丫头有什么不对!」

  「是吗?那是小生失礼了,那也不需要动不动就对她大声嚷嚷,好歹她也是个姑娘家,至少唤她的名字不难吧。」庞知瑞转头对史丫头问道:「史姑娘,请问芳名如何称呼?」

  「……史莲音,莲花的莲,声音的音。」她有些受宠若惊。

  「原来是莲音姑娘,真是好听的名字。」他对她露出一抹很温柔的笑容,让她脸蛋儿热热的。

  张天赐看着有些着恼。「我就要叫她史丫头,不行吗?她是我买来的,我爱怎么使唤她都由我高兴!」

  「买来的?」庞知瑞讶然。

  「她十三岁时跪在路边卖身葬父,是我买下她,葬了她的爹,她就得帮我做事,这叫天经地义。」

  「我看她也到适婚年纪了吧,你不准备帮她寻一门亲事吗?」庞知瑞顿时有些可怜她。

  「嗄?把她嫁了,那谁来帮我做事?我买了她都还没用够本哩,你就要我把她嫁了,这是要叫我做赔本生意的意思吗?难不成我还得帮她准备嫁妆啊?」张天赐一副听到天大笑话的表情。

  「等到你用够本,恐怕她年纪都老大了,耽误到婚期了。」庞知瑞是就事论事,他平生对女人特别和颜悦色、以礼相待,所以看到史莲音被张天赐这样呼来喝去,实在于心不忍。

  「我是请你来当夫子,不是来当媒婆的,我买的丫头嫁不嫁关你什么破事?!她既然有卖身的觉悟,就该认命对我鞠躬尽瘁。」说着转头对她说:「史丫头!该走了!你再叫大申那厮早晚都过来照顾夫子起居,直到他腿好了为止!」

  「是!」

  「莲音姑娘。」庞知瑞唤住她,从荷包拿出几锭银子给她。「这是裁制我新衣的份儿,有劳你了。」

  史莲音惶恐地回头看着张天赐,犹豫着能不能拿。张天赐瞪了她一眼。「收下!咱们可不能吃亏了,束修归束修,他自个儿的用度算他自个儿的。」

  「是……」她收下银子,快步跟着张天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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