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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寻露《山野美娇娘》下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19-8-7 13:01
标题: 寻露《山野美娇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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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山野美娇娘》
作者:寻露
系列:蓝海E72002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9年08月02日

【内容简介】

老婆孩子热炕头,如今七皇子鱼朗都有了,
加上他积极拓展版图,盘龙山附近大小山匪都被他收拢,
照这情形发展下去,他相信替太子哥哥报仇是指日可待,
只是他还没想好怎么把手下安插进各大军营,
他太子哥哥的嫡子就被几个无良皇兄逼得扮做难民来投靠他,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待他将管辖这地带的贪官灭个干净,
他也不再拖延,带着妻小直奔京城,
不料途中竟遇到青梅竹马、发誓定要嫁他的清宁郡主,
本以为他已娶妻生子,清宁郡主也该清醒了,
谁知她不仅处处针对他亲亲娘子,更放话说七皇子妃只会是她!


  第十九章 出门看花灯

  陆嘉卉被鱼朗牵着进了屋,就听见内室里小山子嚎啕大哭起来。

  小山子嗓门大,哭声中气十足,陆嘉卉忙将他抱起来安抚,不过一会儿小山子又吧唧吧唧小嘴,美美地睡了过去。

  鱼朗坐到炕上,捡了一个瓜子吃,「嘿,这小子和裕哥儿倒是不像,裕哥儿刚生下来的时候跟个小猴子似的,哭起来却像猫,喵喵的叫唤,稍远点都听不见。」

  陆嘉卉看了他一眼,「裕哥儿?」

  鱼朗一笑,「我都没跟你说呢,裕哥儿是我大哥的长子,今年都十三了,别看这小子小时候不行,现在却壮实得很,就是个皮猴儿,等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闲话,都没提刚刚来闹腾的许云云,但就是不说陆嘉卉大抵也能猜到许云云的下场,若说以前王二牛还顾念表兄妹之情帮她找个好婆家嫁了,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王二牛估计是不会姑息她了。

  王二牛就算脾气再好,也不可能永远惯着这么个不知好歹的表妹,更别说王二牛也只是看着好脾气,实际上一旦惹恼了他,脾气可是暴躁得很。

  陆嘉卉将这事儿放到脑后,歪在炕上打盹儿。

  鱼朗眼珠子在她身上转了转,觉得晚上可以干些别的事。

  因为陆嘉卉有身孕,鱼朗已经素了许久,就是生完了之后也怕她没恢复好,一直没能敦伦,可他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就算陆嘉卉时不时的用小手帮衬一把,也解不了他的渴。

  陆嘉卉正闭着眼歇息,自然没接收到他不加掩饰的神情。

  到了晚上,陆嘉卉用过膳,打了个哈欠就想睡觉。

  鱼朗却悄无声息地出门,提了几桶热水放到净室,又飞速进了内室,将正要躺下的陆嘉卉拦腰抱起冲向净室。

  毫无防备的陆嘉卉被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气得直拍他肩膀,「发什么疯呢?」

  鱼朗嘿嘿直笑,「给娘子洗澡。」

  这时,睡着的小山子突然哼了两声,把鱼朗吓得停住脚,但小山子紧接着又睡了。

  「这熊孩子……」鱼朗松口气推开净室的门,然后将陆嘉卉抱着坐到小榻上。

  陆嘉卉有些困,但也知道素了这么久,鱼朗该憋坏了,便由着他上下齐手解她的衣服。

  鱼朗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入浴桶,然后快速将自己扒干净,也抬腿迈进去。

  因为进了两个人,浴桶里的水溅了一些出来。

  陆嘉卉虽然孩子都生了,但因为哺乳的关系,胸前两坨大了不少,见鱼朗进来后眼睛直盯着看,难得红了脸,然后往下缩了缩,可水清澈,两只白兔在水的推动下一跳一跳的,比之露在水面更加诱人。

  鱼朗眼中全是火,以前就觉得娘子身子诱人,两只白兔也晶莹可人,但两手不满一握,可现在只用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两只多么的可口。

  两只手大概覆上去正好吧……

  鱼朗正愣神,就被陆嘉卉拍了一巴掌,「看什么呢?」

  陆嘉卉也是无奈,这男人居然就这么大剌剌地拿手比划开了,就算她脸皮厚也架不住啊。

  鱼朗回神也发现了,他瞅了瞅自己还举着做抓握动作的左右手,嘿嘿笑了,但也只有一瞬,他随即便如饿狼一般朝陆嘉卉扑了过去。

  陆嘉卉差点惊叫出声,但被鱼朗的嘴堵住,有些粗糙的舌头如同灵蛇一般撬开她的唇,钻入唇齿间来回扫荡。

  鱼朗胸膛起伏,将怀里柔软的身子朝自己挤压,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娘子的身子实在是软得不可思议,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柔软,然后慢慢的下滑又下滑……

  安静的净室不过片刻只余两人低沉的声音,浴桶里的水明明凉了,陆嘉卉却觉得浑身火热。

  激荡不停的水碰在浴桶壁上形成水花,然后又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过去多久,水声终于停了,人也已经筋疲力尽,陆嘉卉靠在微凉的浴桶壁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鱼朗稍微平复一下心情后,赤着身子就赶紧将陆嘉卉捞出来,用干净的棉布包着然后迅速回到内室,将人塞进温暖的被窝中。

  陆嘉卉长长的头发被打湿了发梢,鱼朗穿好衣服出来,一手拿了棉布替她擦拭,她早就累得睡了过去。

  等擦干了她的发,夜色也更晚了,鱼朗在炭盆边烤了烤手才钻进被窝,等身上暖和了才翻身将陆嘉卉抱在怀里。

  到了半夜,小山子饿了,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陆嘉卉听见了,迷迷糊糊地掀起衣裳,小山子马上拱了上来,胸前另一边竟也跟着一凉,下一刻也被含住了。

  陆嘉卉惊醒,睁眼一看,就见鱼朗正捧着另一个正一下下啃噬着。

  小山子大口大口喝着,却不知自己的口粮被亲爹抢了去。

  待小山子吃饱喝足,又重新睡去,鱼朗立刻翻身将人压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耕耘。

  好在是土炕,两人一番动静没有嘎吱嘎吱响,但唯恐吵醒小山子,陆嘉卉咬紧了唇,不敢发出声音来。

  深夜寂静,外面逐渐又有了下雪的声音,而微凉的屋内却只有啪啪作响的声音。

  院子里执勤的李侍卫捂紧了耳朵,心想耳力太好也不容易啊,可不知想到什么,他愣了一愣,想着或许成亲也不错?

  鱼朗重新得了满足,一连几日脸上都笑咪咪的。

  陆嘉卉则累得浑身难受,本来日夜照顾小山子就很累了,晚上还要应付喂不饱的鱼朗,没几天的功夫就瘦了不少,那些因为生孩子多出来的肉也渐渐没有了。

  她既高兴又惆怅,高兴是因为肉少了,身材又恢复了,惆怅的是鱼朗太难缠,伺候得好辛苦。

  一直到了正月十四,鱼朗体贴陆嘉卉这些天的辛苦,打算明日带着她进清河县赏灯。

  得知这事后,陆嘉卉很是欣喜,自从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嫁进赵家和去寺里进香,也就被鱼朗抢亲到山上时见过外面的风景,其他时候就是这一片山了。

  春夏秋的时候都还好,到了冬季大山就有些萧条,加上今年小山子出生,一个冬天都没出过门,现在能有机会出去逛逛,陆嘉卉打心底里高兴。

  春环刚开始还很高兴,可接着又泄了气,「夫人和大王去就好,我在家看小少爷。」想到自己情路坎坷,她实在没有心思出门。

  虽然春环是陆嘉卉唯一的丫鬟,但陆嘉卉却从未真的将她当成丫鬟看待,所以说起话来也比较随心。

  陆嘉卉瞅见她神色间的黯淡,哪里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李侍卫最近改变了许多,碰见春环的时候也主动了不少,两人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成。

  两人正说着,外面李侍卫敲门进来,「夫人,李洛有事相求。」

  他说话的时候偷偷瞥了眼春环,见对方撇嘴转过身去,心下黯然,看来以前自己的确伤了她的心啊。

  陆嘉卉瞧着他们俩,道:「说吧。」

  李侍卫迟疑一下,道:「我想明日晚间想带春环去县城逛逛。」

  明日就是十五了,要做准备,现在就要决定了。

  陆嘉卉轻笑着推了推春环,「春环,明日王家大嫂子卉来帮忙带小山子,你就跟他去吧。」

  说实话,对很少出门的春环来说,去县城看花灯的确很有吸引力,以前在赵家时,府里不当值的丫鬟们也会出门去看灯,但赵家齐只有她一个丫头伺候,这么多年来竟是一次都没出去过。

  可想到自己这一年来的心思付诸东流,就算他今日主动来请她,让她有一丝的犹豫,可想起他的冷漠,她又冷了心。

  她都决定放弃了,他干么还来邀请她?

  但另一方面,春环又有些心动和不舍,到底心思在他身上,她咬唇转过身去,「我跟夫人一起去。」

  陆嘉卉笑了笑,「我和你家大王要过两人世界,可不想要你去碍事。」

  这话说得让春环和李侍卫脸上都有些不自在,但陆嘉卉浑然不觉,更不觉得这有什么,继续道:「好不容易出一趟门就跟着去吧,有什么好犹豫的,其他事情等回来再说。」

  春环的确心动,想了半晌最终也没再坚持。

  李侍卫见她默认了,当下欣喜,他对着春环道:「那……明日你与夫人一同出去,咱们一道去县城。」

  春环不说话,转身进了内室,正巧小山子醒了,她赶紧将小山子抱起来哄着。

  李侍卫站直身体,瞧见春环眉眼柔和哄着孩子的模样,不自觉笑了笑。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陆嘉卉捂嘴轻笑道:「得了,看不够就娶回去慢慢看。」

  李侍卫脸一红,忙行了礼跑了,隔着老远,陆嘉卉都看到他脚步凌乱。

  第二日就是正月十五,这晚鱼朗很老实没再耕耘,选择让陆嘉卉休息。

  陆嘉卉一夜好眠,到了天明时分便醒了,睡不着了。

  其实她还很困,尤其是小山子夜里要醒个两三次,每日睡觉的时辰就更少,但她此刻却很有精神,瞧着身旁鱼朗睡得正香,她坏心眼的将手放在外面,等手上感觉到凉意,才将手伸进鱼朗的衣服里。

  鱼朗睡得正好,突然感觉胸前一片凉意,整个人立刻蹦了起来,「什么东西?」

  见状,陆嘉卉趴在被窝里哈哈直笑,睡醒了的小山子许是听见她的笑声,也跟着咧了咧嘴。

  鱼朗睡眼惺忪,看清是她,当即松了口气将人揽进怀里,将脑袋埋进她两只白兔之间磨蹭,「你这坏心眼儿的婆娘。」

  清晨的白兔肥美而又敏感,陆嘉卉当即身子一僵。

  鱼朗尚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犹自占着便宜,紧接着手就不老实地伸入陆嘉卉亵裤中一通搅弄,两人眼眸都深了几分。

  鱼朗翻身将人藏入被子中,低头亲了下去,「这可是你自找的。」

  肉体拍打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里尤其清晰,小山子睡在炕里边儿,一双好看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瞅着叠在一块儿的爹娘,明亮又可爱。

  早饭后,王大嫂便过来了。

  年初的时候出了许云云的事,王大嫂还担心陆嘉卉因为这事恼了他们王家,还好陆嘉卉不计较,前几日还让王二牛请她过来帮忙看孩子。

  一进屋,王大嫂便先道歉,「那日的事也是我大意了,以为她真的想开了,没料到竟被她下了黑手,给夫人和大当家添了这么些麻烦,夫人您可别见怪。」

  陆嘉卉对王大嫂印象很好,当即笑道:「她姓许又不是王家人,我不会罪及你们,更何况就算她是王家人,那也与大嫂子无关。」

  当面听她这么说,王大嫂很高兴,「那日二牛将她拽回去她还不高兴,也不想想她干的都是什么事,也就是夫人和大当家大人不计小人过,否则有她苦头吃的。」

  陆嘉卉脸上笑意不减,随意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王大嫂叹了口气,道:「二牛脾气也不好,一气之下将人赶出去了。」

  闻言陆嘉卉挑了挑眉,觉得这还真是个有勇有谋的姑娘啊。

  陆嘉卉和王大嫂说着孩子的事情,时间也过得特别快,午饭后,陆嘉卉趁着小山子睡觉将剩余的奶汁挤出来,放着等晚上小山子饿了的时候好让王大嫂喂他。

  说实话,从小山子出生到现在快两个月,陆嘉卉都没离开过他,乍要分开,还真有些舍不得,但他们也不过出去几个时辰,想了想便释然了。

  待到傍晚,鱼朗从外面回来,便准备出门看灯了。

  因为山路崎岖不平,为了防止颠得难受,陆嘉卉与春环是和鱼朗、李侍卫一块儿走下去的。

  到了山下,陆嘉卉和春环改坐马车,鱼朗和李侍卫则骑马跟在两侧。

  今日他们扮作隔壁县过来看热闹的富户,所以只带了十多个人,一行人装扮起来,不仔细打量倒是看不出原先的土匪身分来。

  一路上也有乡下农人带着孩子进城凑热闹的,来来往往的倒是热闹。

  因为今日有花灯,明日才算过完年,所以今日县城里是没有宵禁的,城门口早早就挂起两个大红的灯笼,几个官差百无聊赖地凑成一堆儿闲聊,瞧见一辆马车行来也只是多看了一眼骑马在前的男人就转过头去。

  「这几人瞧起来倒是眼熟。」其中一人摸着下巴突然道。

  另一人却是不以为意,笑道:「老孙,你是喝酒喝多了吧?」

  老孙没回答,而是皱眉想半天,可惜什么都没想起来。

  另一边,陆嘉卉乘坐的马车进了城,先去鱼朗早先买的宅子将马车停放,一行人才出门闲逛。

  鱼朗对李侍卫道:「我这里不需要你们跟着了,你们去玩吧。」自己娶了娘子,也不能耽误下属。

  春环脸有些红,低着头不吭声。

  李侍卫点点头,伸手拉过春环便往前走去。

  陆嘉卉笑了笑,「小丫头也长大了啊。」

  「小栗子没了父亲,是家中独苗,成了亲就有伴了,你家小丫头有福气啊。」鱼朗牵着陆嘉卉的手在前面走着,林侍卫带着几个人不近不远地跟着。

  而赵侍卫和马侍卫今日则驻守在山上,以防不测,说不得什么时候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就来了。

  天色已经发暗,街上的人却逐渐多了起来,街道两旁的商家为了今日更是在门前挂起各式各样的花灯,一些酒楼茶楼为了招揽客人,也在门前挂上一排排的花灯,引得游逛的人前来猜灯谜。

  许多读书人家的公子自诩学识渊博,手拿摺扇站在灯笼前凝眉思考,待想出答案,展颜一笑,赢得的礼物更是大方地赠与同行女眷。

  陆嘉卉跟在鱼朗身旁,看起来兴致勃勃的样子。

  因着本朝对女子宽容,是以女子出门并不用遮面,而陆嘉卉貌美,鱼朗俊朗,俏男靓女往街上一站便引来路人的回首。

  鱼朗还好,明目张胆看他的女子还懂得遮遮掩掩,那些胆大的男子则充满兴趣的瞅着陆嘉卉。

  鱼朗心里不悦,看向那些男人的眼神很冰冷。

  本只是瞧瞧美人,并未想如何的男人们碰上这样的目光,不由得心底发怵,缩了缩脖子就转开了眼,可陆嘉卉恍若未觉。

  「哼,有什么好看的,这些灯谜我也会猜。」鱼朗对陆嘉卉兴致勃勃瞧着那些人猜灯谜有些不满。

  陆嘉卉只当没听见他的酸言酸语,笑道:「这些人也是附庸风雅,大冬天的拿把扇子也不怕扇出个风寒来。」

  鱼朗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读书人自认为风雅,而摺扇似乎又能彰显气质,是以许多读书人,甚至想装成读书人的男子都爱拿把摺扇。

  像他三哥,一年四季都带着摺扇,摺扇一摇,眼睛一笑,看起来无害极了,但谁知道他心底有多少心思呢?

  「看上去学富五车,内里究竟藏了几本书又谁知道呢。」鱼朗丝毫不掩饰他的不屑,前面几个刚刚叫好的男子似乎听到了,神色莫名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鱼朗语气不善地道:「看什么看!」他最讨厌别人看他娘子了。

  一名男人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这位兄台似乎看不上咱们几个,倒不如兄台也来猜几个。」

  他们几个刚刚瞧见貌美小娘子便起了想表现一番的心思,哪知这小娘子是跟着男人出来的,心中本还觉得可惜,不料这小娘子的男人说话如此冲,丝毫不给他们面子,顿时就有些恼怒了。

  鱼朗冷笑一声,「你让我猜我就猜?你是谁啊。」

  这人气恼,差点冲上来打架,还好他身后之人及时拉住他,往鱼朗身后看了看,冲他摇头。

  鱼朗不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牵着陆嘉卉又往前去了,前面是清河县最大的酒楼醉人间,门前一声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陆嘉卉低声道:「咱们可是土匪,你也不知道低调些。」

  「低调?」鱼朗挑眉,气哼哼地看着她,有些不满地道:「谁让他们眼睛一个劲儿往你身上飘。」

  听到鱼朗这话,陆嘉卉气笑了,「你这是怪上我了?」见他不说话,她继续道:「我长得好看是我的错了?我若是长得不好看,以我嫁入赵家时那样,你能瞧得上我?」

  「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鱼朗怕她多想,急忙解释。

  陆嘉卉嗯了一声,看着醉人间的门前道:「夫君去给小山子赢一盏花灯吧。」

  鱼朗答应一声往前走去,林侍卫几个自觉地分开人群,让两人走到前面。

  但他们这种插队行为惹得前面的人不满,「你们猜不猜灯谜?不猜灯谜别乱挤,往后面去。」

  鱼朗头也不回地道:「自然要猜的。」

  这醉人间灯谜设了前三名,现如今第三名已经被猜了出来,几个年轻男子正站在第二名那处猜。

  鱼朗直接走到花灯尽头,对掌柜的道:「我就猜这个了。」

  掌柜的见他直接过来猜头名,也不多说当即将谜面展开给他看。

  鱼朗看了凝眉稍微思索,便道:「六神无主。」

  掌柜的惊讶,笑道:「好一个六神无主,公子大才。」

  听到这笑声,围观的人都好奇的询问谜面是什么,掌柜的打开,众人看清——?七仙女嫁出去一个。

  陆嘉卉笑了笑,让她来猜肯定是猜不出来的。

  隔着不远的距离,鱼朗冲陆嘉卉挑了挑眉。

  掌柜的将高挂在顶端的七彩琉璃灯取下递给鱼朗,「恭喜公子。」

  「客气。」鱼朗笑着接过来,然后缓缓走到陆嘉卉跟前,递给她,「喜欢吗?」

  陆嘉卉笑着点头,瞧见四周的人都看着,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鱼朗牵着她的手转身,忽听有人喊道——?

  「哟,这不是我家二弟妹吗?好久不见。」

  陆嘉卉闻言一顿,回头一看便瞧见赵家和与几个年轻公子站在一处,此刻正满脸讽刺的看着他们。

  第二十章 赏灯遇险

  陆嘉卉倒不是害怕,只觉得晦气。

  自打她决定跟着鱼朗上山便不惧怕赵家人,更别说现在的赵家早就一团乱了。

  她没有刻意打听,可隐隐约约听说赵家自从郑氏疯了后,家里的生意就逐渐败落,赵家和是只会花银子不会挣银子的,赵家乐空有一张奋发上进的嘴,却没有一点真才实干,早些年分家出去的那几户,如今更是痛打落水狗,不停蚕食着长房的生意。

  现在看见赵家和一瘸一拐的走近,陆嘉卉突然没了恨,她在赵家过得不顺,说到底也有自己不肯妥协的原因在,若是换个土生土长的安分姑娘,说不得也就委曲求全地过下去了,但郑氏千不该万不该想那恶毒的法子来陷害她。

  听到这声音,鱼朗也转过身来,「娘子莫怕。」他握着陆嘉卉的手收紧,然后站在她的前面。

  当初鱼朗带人上赵家抢媳妇时,赵家和还在养伤所以并不在场,是以并不知道鱼朗就是上赵家抢媳妇的人,还想着这弟妹怎么与当初抢劫他的人混在一处了?

  他被鱼朗通身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又转头一想,对方隐藏身分到县城闲逛就是不愿打草惊蛇,那么他就算做了什么对方也奈何不了他,毕竟赵家是受害者。

  「弟妹见了我怎的不打声招呼就走?」赵家和见陆嘉卉身段比之前还要好,脸比之前更加水嫩,便知这是得了男人滋润。

  赵家和越发后悔当初没能用强的,尝尝鲜,本以为这弟妹早晚是他的人,便没有着急,谁想得到人家却勾搭上土匪跟着跑了。

  见他神情猥琐,鱼朗眯了眯眼,冷笑道:「赵公子的腿不疼了?」

  赵家和一怔,转头看了过去,神情似有不解。

  鱼朗笑咪咪地道:「我不介意再打断你那条好腿。」

  「是你?」赵家和顾不上和陆嘉卉清算,咬牙切齿地看向鱼朗。

  鱼朗点点头,痛快承认,「对,是我打断的你的狗腿。」

  闲逛的人见这两伙人气氛剑拔弩张,都围在一处看着热闹,一时间喧腾的街道竟然安静不少。

  赵家和的腿好了之后便落下了残疾,本就不上进的心更是彻底堕落,他平日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的腿,他愤怒过、咆哮过,可腿终究是好不了了。

  当初他是留信给陆嘉卉,说在后花园等她,却被人暗下黑手平白断了腿,还不知是何人所为,不想今日知道了罪魁祸首,对方还如此淡定。

  「你……」赵家和瞧见了鱼朗身后围过来的人,见没一个善茬,顿时气短,腿已经断了一条,他不想另一条也断了。

  看着赵家和憋屈的样子,陆嘉卉和鱼朗对视一眼,心情莫名地好。

  而赵家和那帮狐朋狗友见鱼朗一众并不好惹,当即往后退了几步与他分开,生怕被牵连去。

  赵家和咬牙暗骂却又无可奈何,他瞥了眼眸中带笑的陆嘉卉,突然对鱼朗道:「你也别张狂,你以为捡到宝了?这娘们儿当初在府里可没少勾引我呢,她就是只破鞋,你也不怕日后她给你戴绿帽子。」

  鱼朗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娘子坏话,当即抬脚踢在赵家和肚子上,「我看你是找死。」

  赵家和没防备,被踢飞出去落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他捂着肚子去看鱼朗,却见鱼朗眼神冰冷如看死物,顿时惊骇不已,有些后悔刚才跑出来挑衅了。

  「咱们走。」鱼朗牵着陆嘉卉便走。

  陆嘉卉走出两步,回头冲赵家和笑了笑,「再见喽,落水狗。」

  很快赵家和一瘸一拐的走了,留下看热闹的人也该干么就干么去了。

  鱼朗牵着陆嘉卉走到隔壁街上,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陆嘉卉瞧他一眼,道:「生气了?」

  鱼朗轻哼道:「这畜生,早晚废了他。」

  「理他干么?就赵家现在这德性,以后估计得出去乞讨。」陆嘉卉嘴巴不饶人。

  鱼朗闻言笑了,「说的不错。」

  虽然他是土匪,但奈何他是个得宠的小皇子,他的母族有人,他大哥的旧部也有人,随便找个人便能让赵家消失在清河县。

  这条街道上人少一些,也有些安静。

  陆嘉卉偏头看了鱼朗一眼,笑问:「后不后悔?」

  后不后悔娶了一个寡妇?后不后悔放弃京城贵女?

  鱼朗一愣,抬头摸摸她的脸,微凉的触感通过指尖传到他心尖,「不后悔。」

  不后悔离家出走,不后悔娶了她。

  他明白她的担忧,也知道以后道路的艰难,但他又相信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走了半晌又转回醉人间,两人上楼坐到事先订好的包间,没一会儿小二便开始上菜。

  「客官请慢用。」小二的出去时多看了鱼朗一眼,出门后还贴心地关上门。

  陆嘉卉不疑有他,然而刚拿起筷子便被鱼朗阻拦。

  鱼朗凝眉轻轻摇头,陆嘉卉惊得差点没回神。

  林侍卫点了点头走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道:「咱们得回去了。」

  陆嘉卉小声问道:「又是那伙人?」

  提起这个鱼朗一阵叹气,好不容易和娘子出门闲逛却发生这样的事,他这好二哥和好三哥真是不想让他过安生日子啊。

  鱼朗起身将陆嘉卉的披风给她披上,「嗯,得赶紧回去了。」

  陆嘉卉心里也不踏实,一行人匆匆下了楼,还未出了大堂就听一道风声刮过。

  鱼朗拽着陆嘉卉避开,咬牙道:「找死。」

  今日出来明面上带的人并不多,但其他人却是分了几批跟过来,此时见有人偷袭,纷纷从坐着的桌上拔起刀来与来袭者战在一处。

  陆嘉卉虽然见过那日鱼朗打劫的场面,但也只是远远的观战,结果还半夜起了高烧,这次好了,花灯没赏完就见了刀剑,还是近距离接触。

  刚刚若不是鱼朗手快,估计那箭现在该插在她胸口了。

  陆嘉卉既害怕又恼怒,挨着鱼朗不敢乱动。

  「夫人,您没事吧?」陆嘉卉忽然听见春环的声音,一转头便看见李侍卫护着她过来,看她惨白的小脸显然也是吓坏了。

  陆嘉卉张了张嘴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事。」她都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了。

  春环靠过来,如母鸡护小鸡一般挡在她前面道:「夫人别怕,春环护着您。」

  一旁边应战边护着陆嘉卉的鱼朗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小丫头,你是不是把你们大王给忘了?」

  春环,「……」好像是哦。

  原本有些害怕的陆嘉卉被这两人一打岔,居然忘了害怕还差点笑出来,但看到对方来势汹汹的狠样,她心下紧了紧,她突然想起山上的小山子,若是这些人兵分两路……

  陆嘉卉有些不敢想,只盼着这场争斗能够快些结束。

  这些人大概有二十几人,过了约一个时辰,打斗结束,唯一活着的那个眼见计划失败,咬舌自尽了。

  鱼朗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也没阻拦,只留下几人收拾残局,便带着陆嘉卉往外走。

  陆嘉卉觉得腿有些软,差点踉跄在地。

  鱼朗注意到弯腰直接将她抱起来,「不怕,我在。」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陆嘉卉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安定下来,鱼朗看似不太正经,实则考虑周全,他既然敢带她出来闲逛,山上定然也做好了周全准备,况且王二牛和马侍卫、赵侍卫等人都在,定能保护好小山子。

  因着醉人间发生的事,原本热闹的街道上现在乱成一团,闲逛的百姓纷纷奔跑回家,摆摊的摊贩也匆忙收拾东西。

  快到城门的时候,几个看城门的士兵像是没看见街道上的变化,没听见酒楼里发生的事一样,打着哈欠、抠着鼻屎,瞥了眼他们的马车又扭过头去。

  出了城门便是一望无际的黑,几个侍卫点了火把骑马走在前面照路,后面的人沉默地跟着。

  许是担心陆嘉卉害怕,鱼朗没有骑马直接进了马车。

  春环也被李侍卫接过去,放在自己身前,这次她没有闹别扭,安心地坐在李侍卫怀里,听着马车里夫人和大王的轻声细语。

  鱼朗知道陆嘉卉害怕,将她紧紧抱着,「不怕。」

  「嗯,不怕。」陆嘉卉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这一刻真的不怕了。

  来时欢欣喜悦,归时焦急忧虑,好在回去的时候马车跑得很快,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

  盘龙村此刻寂静无声,陆嘉卉松了口气,跟在鱼朗身后快步往山上而去。

  直到上了山、回到屋中,看着小山子甜甜的睡着,陆嘉卉才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鱼朗出门让人提了热水回来,王大嫂已经回去了,鱼朗道:「先去洗个澡,我守着小山子。」

  陆嘉卉看他一眼,有些舍不得离开小山子。

  「去吧,我守着一步都不离开。」鱼朗看出她眼中的忧虑,握了握她的手。

  陆嘉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鱼朗正歪在炕上看着小山子,小山子睡着了,小嘴巴还咂巴咂巴着,鱼朗瞧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陆嘉卉钻进被窝搂着小山子,催促他,「你也去洗洗,一身的血腥味。」

  其实刚回来鱼朗便换了衣裳,但还是站起来又去冲了个凉水澡。

  等他出来时,陆嘉卉已经睡着了,眉间还紧紧皱着。

  鱼朗钻进被窝,将娘俩搂在怀里,心想自己还得更强大一些啊。

  回到山上,日子又逐渐恢复平静,陆嘉卉整日照顾小山子,鲜少下山去,而鱼朗则早出晚归,偶尔外出打劫,收获有多有少。

  远在京城的二皇子府,二皇子怒火冲天地从外面进来,伸手将桌上茶盏拂到地上,「没用的东西,两次都失败了,要你们狗命何用!」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黑衣人低着头跪在地上。

  二皇子越想越气,一脚踢在黑衣人胸前,黑衣人一个踉跄又迅速跪好。

  对于低贱之人,二皇子并不关心,他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此次折损不少死士,二皇子本该收敛但又不甘心,他对黑衣人道:「加派人手,务必取了他们的狗命。」

  黑衣人一怔,「这……」

  不等他反驳,二皇子一记冷眼扫过,「有你决定的分?出去领二十板子去办吧。」

  黑衣人低头无奈应是。

  而三皇子府里,三皇子却平静许多,「看来老七是不打算藏了啊。」

  三皇子妃给他倒了茶,「他打小就不听话又没什么能耐,何必怕他?」

  闻言,三皇子冷哼道:「一个妇人,知道什么?会咬人的狗不叫,你真以为咱们对手是二皇子?哼,他还真不够格。」

  三皇子妃坐到三皇子身侧,伸手抱着他的胳膊,柔声道:「殿下必能成功。」

  三皇子扯扯嘴角,有些厌恶,但最终也没抽出胳膊来,父皇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他是不能出手了,就让老二自己折腾去吧。

  过了些日子,王二牛突然跑进院子里,道:「大当家,咱们抓了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说是您的旧识。」

  陆嘉卉正趁着小山子睡觉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闻言笑了,「大当家出去了。」

  王二牛一拍脑袋,「我也记起来了,那老李他们几个在吗?说是大当家的旧识,说不得他们能认识。」

  陆嘉卉听得一愣,难不成是京城来的人?京城的人,鱼朗也只是简单说了说皇上爹和彭皇后娘,再来就是他在西北失踪的大哥和小侄子,其他的倒是没多说。

  他不说,陆嘉卉也没问,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人自称是鱼朗的旧识来了。

  「只有老马在,但他现在有事去后山了。」

  闻言,王二牛道:「那小公子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但料子是好料子,估计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可惜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本来打算放了他的,他却说他就是奔着咱们山头来找人的,说什么都不肯走。」

  「将人先看起来,别让他乱跑,等老马过来我让他去认认。」陆嘉卉被晒得昏昏欲睡,说完又靠在躺椅上晒着了。

  王二牛答应一声往外走,突然回头道:「夫人,我表妹的事,您别介意。」

  陆嘉卉没睁眼,抬手挥了挥。

  过了半个多时辰,马侍卫回来了,但陆嘉卉却将这事儿给忘到了脑后,直到傍晚鱼朗回来,见他换衣服才一拍脑袋道:「今天中午王二牛来说他们劫了个小公子,小公子口口声声要找你,本来想让马侍卫去瞧瞧的,但我一转头就给忘了。」

  鱼朗换衣服的手一顿,是谁过来了?他快速的换了衣衫,道:「你先吃,我去瞧瞧。」

  他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会是谁过来,难道是舅舅家的小表弟?但他旋即否定了,小表弟年纪虽然小,却一副老成样子,加上舅舅管得严,不可能跑出来。

  一路到了外面,找到王二牛询问此事,王二牛笑道:「大当家怎么亲自过来了?」

  鱼朗笑道:「过来看看。」

  「嗯,人在屋里呢,我陪您进去?」

  鱼朗拒绝道:「不用。」

  王二牛不置可否,小少年也就十三四岁,看起来就是没吃过苦的,大当家的武艺高强,定然不会有问题的,想罢上前开了门请鱼朗进去。

  鱼朗进了屋,就看见破旧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少年,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年的背影,身形消瘦,身上穿的衣裳破破烂烂的,人坐在凳子上,两只脚胡乱划着。

  鱼朗瞧着那人的小动作,想起来自己那个侄子也经常这样,当下就脱口喊道:「裕哥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鱼裕身子一顿,接着站起来转过头来,「七叔!」少年郎委屈的大叫一声,随即朝鱼朗扑了过去。

  「七叔,您怎么一直不回来啊,裕儿可想您了。」鱼裕扑进他怀里,像个猴子一样挂在他脖子上。

  鱼朗哭笑不得地拍拍鱼裕,「行了,都多大了还挂你七叔脖子上。下来下来,丢人不丢人?」

  鱼裕从他脖子上下来,撩起袖子擦擦鼻涕,理直气壮道:「不丢人。」说完又嘿嘿笑了,「七叔您可不知道,为了来找您,裕儿吃了多少苦。」想起路上的遭遇,他又有些委屈,嘴撇着,拿眼偷看他七叔,就等着他七叔问起,到时候能少揍他两下。

  鱼朗看着眼前十四岁的少年郎,似乎看见了他大哥,想到那么厉害又多谋的大哥竟然尸骨无存,他不由得联想到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动作,再看向时鱼裕就带了怒气,「说说吧,怎么出来的?」

  鱼裕警钟大作,没想到他七叔居然一来就问这事,他想糊弄过去,可对上七叔认真而严肃的双眼,他突然想到了他父王,他低头认真道:「七叔我错了。」

  鱼朗冷笑一声,「哪里错了。」

  鱼裕肩膀瑟缩一下,扁嘴道:「裕儿不该背着皇爷爷和母妃偷跑出来。」

  鱼朗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一些,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鱼裕偷看他一眼,「偷听皇爷爷和皇奶奶说话知道的。」

  闻言,鱼朗的脸就是一黑。

  鱼裕噘嘴瞥了他一眼,哼声道:「要不是偷跑出来,我哪能出得来呀?」

  鱼朗站起来,打量他道:「行了,先跟我回去,吃了饭、洗刷干净了在说话。」他扇了扇风,有些嫌弃道:「闻闻你这一身味,好歹是本朝皇长孙呢,还不如个乞丐干净。」

  被嫌弃的鱼裕扁了扁嘴,想到路上的遭遇差点掉下泪来。

  见他身上穿得单薄,鱼朗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扔给他,「披上跟我走。」

  见鱼朗没揍他,鱼裕高兴得应了声,一脸的笑跟在鱼朗后面往后头院子走。

  「七叔,您真的娶媳妇儿了吗?」鱼裕想起偷听来的话,顿时来了兴趣。

  「嗯。」鱼朗在前面应了声。

  得到回答,鱼裕很高兴,接着问:「是个寡妇?」

  鱼朗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鱼裕本不想接着问,可心里实在是好奇,「七叔您怎么想的呀,怎么就突然跑到这山沟里做土匪了呢?您不知道,京城里现在都在传您当了土匪要和朝廷作对呢。」

  和朝廷作对?鱼朗脚步一顿,回头询问:「这样传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做土匪了?」

  鱼裕忙点头道:「差不多都知道了,那阵子每天都有御史参您,但摺子都被皇爷爷给扣下了。」说到这,他有些得意地道:「那些混蛋大概不知道皇爷爷有多疼七叔,还真以为您做了土匪,七叔,您是不是故意做土匪,然后好将周边的土匪一网打尽?」

  鱼朗脸黑了黑,没说话,进了院子,瞧见屋里温暖的灯光,心也变得柔软不少,「吃完饭再说。」

  鱼裕跟在他后头进了屋,屋里暖和,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总算有点暖和了。」他说着跺了跺双脚,想让双脚也暖和一些。

  陆嘉卉正在和春环摆饭,见他们进来先看见了正跺着脚的少年郎,询问的看向鱼朗。

  鱼朗将鱼裕拎到炕前,解释道:「这是我大哥的儿子。」他瞥了眼春环,吩咐道:「去将隔间打些热水过来,再拿套我的衣裳过去。」

  春环并不多问,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待屋里只剩三人外加睡觉的小山子,陆嘉卉低声问鱼朗,「这是太子的儿子?」

  鱼朗点头道:「嗯,这小子敢学我离家出走,看我不收拾他?」

  被他眼光一扫,鱼裕立刻打了一个哆嗦,总觉得一顿打是跑不了了,他求助地看向陆嘉卉,哀求道:「七婶儿,救我。」

  只看鱼朗就知道鱼家人的基因都不错,鱼裕长得也非常出色,一双大眼可怜巴巴的瞧着陆嘉卉,再加上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竟让陆嘉卉心软了。

  她笑着对鱼朗道:「夫君收拾的时候别当着我的面收拾,不然我会不忍心。」

  她话一落,鱼裕的脸就崩了,鱼朗有些自得的瞪鱼裕,看吧臭小子竟敢冲我娘子撒娇,撒娇也没用,我娘子还是站在我这边儿。

  鱼裕垮了脸,垂着脑袋看起来颇有些可怜。

  说话间净室里传来倒水声,鱼朗道:「去把你这身皮扒了好好洗洗。」

  鱼裕也闻着自己身上的味了,半大的少年对着陆嘉卉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讪笑两声,离陆嘉卉远远的,贴着墙根进了净室。

  待鱼裕进了净室,鱼朗叹了口气,脸也沉了下来。

  陆嘉卉不懂政权,但也看过不少古装大戏,当下担忧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鱼朗低声道:「听裕哥儿说,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当土匪了,还传出我要拉队伍与朝廷抗衡的传言来。」

  陆嘉卉一惊,这是要冤枉他们造反呢!

  这朝代就这样,管你是不是深受皇宠、嫡长还是庶长,一旦被扣上造反的名头,就算洗脱了都可能摘不干净,若是圣上能够坚定相信自己儿子或许还有转圜余地,若是连自己爹都怀疑自己儿子有谋反之心,那么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这件事,不用鱼朗说,陆嘉卉都能猜到不是二皇子就是三皇子的主意,皇长子已死,若是嫡次子再没了,那么朝中能争夺皇储的也就剩那么几个了。

  陆嘉卉一瞬间想了很多,对着鱼朗道:「夫君可有成算?」她毫不怀疑自己男人有本事,但这件事大,他们又不在京城,可以说全凭他们诬陷,而能够帮他们的只有彭皇后一族了。

  鱼朗道:「等我先问清楚再说,本来我也没打算在这山上待一辈子,出来见识见识也就罢了,早晚要回去的,只是现在却不能轻易地回去。」

  陆嘉卉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就元宵节的时候遇见的杀手比,这件事也不容乐观,以前她觉得无所谓,可现在有了小山子,她不得不与鱼朗为孩子考虑。

  两人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下没再言语。

  第二十一章 鱼裕流浪过程

  一路奔波,落魄如乞丐的鱼裕痛痛快快地洗了热水澡,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一样,听着肚子咕噜咕噜的声响,便想着能再吃一顿热饭就更美妙了。

  外间,陆嘉卉趁着空档又招呼春环将饭菜热了热,又让张满堂添了几个菜,就看见梳洗打扮出来的鱼裕。

  鱼朗身材修长,但鱼裕只是半大少年郎,穿着鱼朗的衣裳显得空荡荡的,腰间系着腰带,衣裳仍是松松垮垮的,硬是衬托出几分纨裤子弟的感觉来,不过鱼裕一张脸着实出色,还未长开便已夺人目光,再过个几年,一张脸估计比鱼朗还要好看。

  注意到陆嘉卉的目光,鱼裕有些脸红,他咬唇低下头,手指扭着长了不少的衣襟,道:「看什么呢。」

  陆嘉卉一愣,笑出声来,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这么可爱。

  鱼朗却早就知道自己这侄子的德性,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别装。」

  鱼裕立即站直身子,规规矩矩的给陆嘉卉行了大礼,「七婶儿好。」

  「好孩子。」陆嘉卉笑咪咪的伸手摸摸他的头,坏心眼地道:「以后乖乖的,离家出走也得带足银子。」

  鱼裕一愣,有些愣住,这个七婶儿没比他大几岁吧,居然摸他的脑袋,还说什么离家出走带足银子!

  他哪是没带足了银子,是带的太多,被人抢了好吗?

  鱼裕有些郁闷,瞥向他七叔,令他崩溃的是,七叔正一脸深情地握着七婶的手说着什么。

  「咕噜——?」一阵腹鸣声打断了正浓情密意的土匪头子和土匪头子夫人。

  陆嘉卉抽回手瞪了鱼朗一眼,招呼着鱼裕上炕吃饭。

  鱼裕也收起腼腆,见鱼朗动了筷子,便拿起筷子,飞快地夹菜扒饭,速度之快,让陆嘉卉都觉得惊讶,这孩子是多久没吃过饭了啊?

  鱼朗也很震惊,据他了解,这孩子虽然能吃,但举止文雅,当初他还笑话鱼裕装风雅,可现在他很难将那个狡黠又斯文的少年,与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鱼朗看着有些心疼,于是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看着鱼裕用饭。

  陆嘉卉的心思也很复杂,和鱼朗一起看着。

  鱼裕吃了一碗饭抬头,见他们瞧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七叔、七婶儿,你们怎么不吃啊?」

  「我们吃饱了,你慢慢吃,不急。」陆嘉卉笑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到底在路上吃了什么样的苦,竟让一个皇孙吃着寻常饭菜也如此心急。

  鱼朗也点点头,示意鱼裕别客气。

  鱼裕实在饿得狠了,嘿嘿笑了笑,又拿起饭碗扒了起来,最后他吃了三大碗饭,又将饭桌上的菜一扫而光,才拍着肚皮打个饱嗝。

  「喝盏茶就早些休息,有事明日再说。」本想连夜问问他京城和路上的事,可看着他这样,鱼朗心疼了,不忍心了。

  鱼裕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出屋子后,他被春环安排到厢房里,屋里炕上已经烧暖了。

  待春环出去,鱼裕开心的叫了声,然后蹦到炕上打了个滚,真舒服、真暖和。

  他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开心极了,吃上热饭热菜,又睡了温暖的被窝,真好。

  然而屋里的鱼朗和陆嘉卉的心情却都有些沉重,两人都没料到堂堂皇孙竟落魄至此。

  陆嘉卉还好些,她没体会过皇族奢华的生活,鱼朗却是在宫里生活了很多年,他敢离家出走也是因为有李侍卫他们四个护着,但鱼裕显然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他还没问,只看鱼裕这一身行头和吃饭的样子,便知道他在路上吃了不少苦。

  鱼朗脸色有些难看,陆嘉卉叹了口气,靠在他身上,握了握他的手,「洗洗睡吧,明日问问再说。」

  鱼朗点点头,站起身来去了净室。

  陆嘉卉回了内室,小山子睡得很是香甜,她钻进被窝,抱着小山子软软的小身子,心里才踏实些。

  这一夜,鱼朗难得没有骚扰陆嘉卉,陆嘉卉难得睡了安稳觉。

  第二日,陆嘉卉是被外面的叫声吵醒的,她起身出去,就见鱼朗正追着鱼裕满院子乱跑。

  鱼裕本以为七叔真放过他了,没想到早上还没睡醒就被七叔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太监,还伸脚踢了他一脚,却被七叔掀了被子扔到地上。

  这时鱼裕有再大的困意也散得差不多了,昨夜为了睡得舒坦,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被子被扔到地上,全身光溜溜的、凉飕飕的不说,关键是走光了啊。

  虽然七叔也是男子,但少年郎也有自己的脸面,当即大叫一声,从地上蹦起来抓住炕沿上的衣衫,「七叔,您怎么这样啊?」

  鱼裕都快哭出来了,鱼朗却扫了他腿间一眼,不屑道:「还怕看啊,就一小鸡崽。」

  听闻这话,鱼裕真的要哭了,转过身去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就听鱼朗补充道——?

  「啧啧,屁股挺白净的。」

  「七叔,您怎么能这样呢,我好歹是您亲侄子,您这样七婶儿知道吗?」

  鱼裕嘟嘟囔囔的表达不满,却被鱼朗踢了一脚,「你小子还有脸不满啊?你能耐了,居然敢离家出走,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鱼裕可不是老老实实站着挨打的主,捂着屁股便跑,「七叔,七叔有话好好说。」

  见他敢跑,鱼朗更加生气,追上去又是一脚。

  鱼裕跑出屋子,大喊道:「七叔,您怎么不讲理啊,您不也是离家出走的吗?」

  他嗓门大,许多土匪都好奇昨日非得跟着他们上山的少年郎是谁,纷纷过来围观。

  鱼朗见他敢嚷嚷,忙往四周瞪了一眼,看热闹的土匪立刻脖子一缩,该干么就干么去,鱼裕的鬼哭狼嚎也只当没听见,但心里又在思考少年郎的话。

  离家出走?他们大当家是离家出走?

  土匪们心里暗暗猜测,但谁都救不了鱼裕。

  鱼裕瞅了一圈没瞅见貌美的七婶儿,绝望之下又不肯乖乖挨打,只好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春环早早起来就看见这么一出,手里拿着瓜子儿边嗑边看笑话。

  李侍卫就站在不远处瞧着春环,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陆嘉卉出来,春环赶紧笑道:「夫人睡得好吗?」

  陆嘉卉点点头,瞧了眼天上的太阳,「还不错。」

  说话间,鱼裕喊叫着跑到了跟前,「七婶儿救命!」

  陆嘉卉拍小狗儿似的拍拍他的脑袋,「七婶儿救不了你啊。」

  鱼裕一下子哭丧了脸。

  后面,鱼朗到了跟前,冷笑道:「你跑不了的。」

  鱼裕只觉得末日降临,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鱼朗提着后衣领提走了。

  到了早饭时候,两人也没回来,陆嘉卉不等他们,独自吃了饭就逗着小山子玩。

  已经三个多月的小山子慢慢长开,红色皮肤褪去换上嫩白的肌肤,滑溜溜的,一张小脸更是像极了陆嘉卉,一双不大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瞧得人心都要化了。

  过了午饭时候,鱼朗才带着垂头丧气的鱼裕回来。

  鱼裕显然是挨了打,坐到炕上的时候明显屁股不舒坦,龇牙咧嘴的,如坐针毡一般。

  小山子正好放在离鱼裕近的地方,以为鱼裕跟他玩,啊啊啊的挥着小拳头。

  「还是小孩子好啊。」鱼裕小大人一样摇头晃脑。

  「你不也乳臭未乾吗?」鱼朗不屑道。

  被笑话的鱼裕有些不服气,心想等过两年,他一定比他七叔要厉害,说着,他瞧了陆嘉卉一眼,幸灾乐祸道:「七叔,若是清宁郡主知道您娶亲了,到时候会不会找您麻烦?」

  清宁郡主?陆嘉卉眉头一挑,眼睛似带着火,转头看向鱼朗。

  鱼朗一听便知不好,果然他娘子误会了,忙解释道:「别听这臭小子胡说八道,我跟清宁郡主什么关系都没有……不,我就不认识她!」

  鱼裕刚想补充什么,就被鱼朗瞪了回来,但他挨了顿打,心里不服气,不想这么放过他七叔,硬着头皮对陆嘉卉道:「七婶儿,您不知道,清宁郡主小时候可是经常进宫的,我几个叔叔都差不多大,但清宁郡主只看得见七叔,还扬言要嫁给七叔,这事京城里的人都知道。」

  他说完,瞧了鱼朗一眼,见他目光冰冷,吓得赶紧跑到陆嘉卉身后,紧张道:「七婶儿,这么重要的情报我都告诉您了,您可不能再见死不救了,不然就是不仗义。」

  为了仗义,陆嘉卉眼神瞟向鱼朗,咬牙道:「乖,七婶儿护着你,你七叔若是敢揍你,我就替你揍回去。」

  闻言,鱼朗身子一抖,赶紧说好话,「娘子,你得相信为夫对你的心啊,为夫的心思可是日月可鉴,再说了,你夫君长得好看也不是我的错,她非得看上我,死皮赖脸地纠缠也不关我的事啊,我很无辜的。」

  陆嘉卉也只想逗逗他,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么多话来,不禁觉得好笑,但还是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冷哼道:「这谁知道呢。」

  鱼朗瞪向鱼裕让他作证,谁知鱼裕装死,扭过头去逗小山子玩了。

  「唉,真是比窦娥还冤枉了,估计待会天就该飘雪了。」鱼朗垂头丧气,想着等会儿还得收拾鱼裕一顿。

  正说着,张满堂那边送了饭菜过来。

  见鱼裕流着口水看着饭菜,鱼朗觉得很丢人,「你在家吃的难道比这还差?」

  鱼裕白了他一眼,「您不懂。」

  鱼朗张了张嘴,他还真不懂,离家出走的方式相似但过程太过不一样。

  吃了饭,鱼朗喝着茶水道:「说说吧,路上遭了几伙人围追堵截。」

  陆嘉卉正在拿针线筐的手一顿,看向鱼裕,她只当鱼裕是出门后被抢了银两,却没往他人的围追堵截上想。

  鱼裕哼哼两声,「也就两三拨吧。」

  现在想想,能活着到达这地界儿还真是不容易,鱼裕心里美滋滋的,看来他的本事还是不错的,若是换了其他人,估计也就能活着出京城而已吧。

  不料鱼朗一听,手中茶杯「砰」的一声放到桌上,咬牙道:「好个鱼文,好个鱼应。」

  鱼裕被吓得瑟缩了一下,随即又不以为意,笑嘻嘻道:「七叔,您看我是不是挺厉害的?」作为皇孙,他不可能是个傻的,尤其他爹可是以前的太子,若是他蠢笨无用,早就在京城被人吃了,哪能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

  听到他厚颜无耻认为自己厉害,鱼朗瞥了他一眼,觉得早上揍得轻了,现在居然还得意洋洋起来,伸手将鱼裕的耳朵揪起,「我看早上揍得有点轻了,果然,还是不长记性。」

  耳朵被揪住,鱼裕疼得嗷嗷直叫,「哎哎,七叔有话好好说。」

  「哼。」鱼朗松开他,目光讥诮,「你倒是有能耐了,一个人就敢出京,我看你父王不在,你就忘了京城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了。」

  太子身死,但留下一个嫡长子,关键是这皇长孙还颇受帝宠,在帝意不明的时候,弄死皇长孙也是让他们少个对手的法子,况且七皇子和太子一母同胞又关系好,谁知道七皇子会不会脑抽,去帮着自己侄子争夺地位。

  当然最好的法子还是两个一块弄死,一劳永逸,等碍眼的没了,他们剩下的几个谁都不比谁高贵,慢慢斗就是了。

  「我这不是……」见鱼朗脸色不好,鱼裕的声音低下去,「我这不是想来找七叔吗?在京城太闷了。」

  鱼朗冷着脸训斥,「你可知你私自离京,你母亲会有多着急?你父王没了,你母亲就够难受了,在这节骨眼上你还一个人不带就出了宫,有多少人为你着急,你可考虑过?」

  他说的愤怒,心里的怒火也因为鱼裕一脸洋洋得意而蹭蹭往上窜。

  鱼裕听呆了,觉得七叔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也很无耻。

  陆嘉卉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扯扯鱼朗的袖子,道:「哎,差不多得了,你忘了你怎么出来的了?」

  「我……」鱼朗被噎住了,因为他也是离家出走的,身为一个长辈,他起了非常不好的带头作用,但这并不能作为他饶了鱼裕的理由。

  他很快敛下尴尬,抬手给他一巴掌,骂道:「你小子还敢指责你七叔不成?你敢顶嘴吗?你敢我就打烂你的嘴。」他气哼哼的听见小山子被吵醒正往这边瞧,忙给儿子一个讨好的笑脸。

  小山子视若无睹,转过头去咿咿呀呀唱独角戏。

  鱼裕羡慕地瞅着堂弟,转头又被鱼朗骂了,「看什么看,你堂弟比你听话多了。你多大的人了,居然还敢学我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我是带人、带银子出来的?你知不知道李侍卫一直与你皇爷爷、皇奶奶有联系?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顿了顿,喝了口水又示意陆嘉卉给倒满,继续骂道:「你堂堂皇长孙居然一个人都不带就出了门,遇到危险你怎么办?你以为你练了几年武就天下无敌了?」

  鱼裕被他说得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鱼朗骂累了,又喝了杯水,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想起昨日来时的落魄,语气缓和了不少,「身上还有其他伤吗?」

  鱼裕赶紧摇头,「没了,就一开始的时候不懂,被追着打,后来我混进流民堆里就摆脱他们了。」

  「流民?」鱼朗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皇长孙竟然要扮作流民躲避几个叔叔的追杀,多么讽刺。

  「路上吃了不少苦吧?」陆嘉卉听着都有些心惊胆战,再看鱼裕觉得这孩子很坚强,很有皇家子弟的血性。

  一听陆嘉卉问话,鱼裕点点头,「我刚出京城银子便被一伙人抢了,但我不想就这么回去,硬着头皮往前走,好在我藏着的一块玉佩没丢,去城里当了银子,谁知又被两伙人围追堵截。」他想起那些事情都还有些发抖,「就在我快没命的时候,突然又出现一伙人救了我,但我问他们是谁派来的时候又没人说。」他抿了抿唇,倔强的看着鱼朗,「七叔您说,是谁救我的呢?」

  鱼朗想了想,没好气道:「兴许是你皇爷爷派的。」

  鱼裕连忙摇头,「不可能。」

  鱼朗也觉得不可能,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离家出走做了土匪,是因为怕他在京城会惹事,倒不如出来锻炼一番,但鱼裕刚失了父亲,又是锦绣堆里长大的,父皇是不会放任他出来的。

  鱼朗想不通,也不愿想了,左右不是害鱼裕的就成。

  「后来呢?」陆嘉卉声音柔和地道。

  鱼裕接着道:「这伙人打退了那两帮人后就迅速离去了,后面虽然没人追杀我了,但玉佩丢了,我没了银子,只能一路混在流民堆里跟着走。」

  他没再说下去,但陆嘉卉和鱼朗却能想像他吃了多少苦。

  陆嘉卉以前没见过他,也觉得他很消瘦,而鱼朗更是难将这个消瘦的少年与记忆中的侄子对起来。

  挨揍的时候鱼裕虽然咋咋呼呼的,但现在对自己路上的遭遇说了几句便不说了,笑呵呵地哄起小山子来。

  鱼裕心安理得地在山上住了下来,鱼朗则写了信,让李侍卫连夜送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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