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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清瓷《嫡女今世不当妾》卷四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19-10-23 15:29
标题: 清瓷《嫡女今世不当妾》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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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嫡女今世不当妾》
作者:清瓷
系列:蓝海E76503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9年10月23日

【内容简介】

打从接到赐婚圣旨,加上她与赵景叡的情敌纷纷各自嫁娶,
如今身为准定王世子妃,徐令珠终于安心了,
不料老情敌嘉明郡主成了二皇子妃仍不放弃找她麻烦,
幸好她有赵景叡保护,就算对方有太后娘娘当靠山,她也不害怕,
而除了这个外患尚有内忧,定王侧妃找自家侄女进王府小住,
试图在婚前近水楼台先得月,好让侄女拿个定王世子侧妃当当,
哼哼,她家赵景叡哪会上当,何况自己这个准媳妇有定王夫妇大力支持,
出乎她意外,真正拖后腿的却是自家的老太太,
不仅试图策反她的心腹大丫鬟,甚至赏了人要她一起带进定王府……


  第六十三章 自作聪明的讨好

  见着二姑娘徐娴珠离开,曲嬷嬷便回了屋里,低声问道:「二姑娘这是怎么了,看着心事重重的?」

  徐令珠开口将事情说了出来,曲嬷嬷听了只道:「也怪难为二姑娘的,只是姑娘说的不错,二姑娘若是自己不肯立起来,这讨好人难道还有尽够的时候?」

  听着曲嬷嬷的话,徐令珠道:「可不是这个理,只是大伯母厉害,乔姨娘又是最老实本分的,从小到大二姊姊一贯也是靠讨好人过活,如今养成这般性子,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改了呢?」

  曲嬷嬷瞧了徐令珠一眼,「乔姨娘是老实本分不错,却未必没有手段。若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手段,怎么能在大太太手底下安稳过活这些年?姑娘难道忘了当年那姜姨娘的下场吗?那个也是得过大老爷千般恩宠的,最后怎么着,连个孩子都没生下来便送了性命。

  「老奴可记着,当日那乔姨娘看着被活生生打死的姜姨娘,眼珠子转都没转一下呢。那时老奴瞧着,便知道这乔姨娘骨子里也是个厉害的主。」

  徐令珠虽知道姜姨娘当年被打死的事情,却不知道的这般清楚。听了曲嬷嬷的话,脸上闪过一抹诧异,转瞬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在这深宅大院里过活,若是没有一丁点儿的手段,只一味老实,怕是早被人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这般想来,二姊姊也未必就是她看到的那般。

  徐令珠挑了挑眉,却没有细细继续想,左右用不了两个月二姊姊便要嫁到安国公府去,往后回来的日子也是有的。

  另一边,徐娴珠回了琉璃院,刚一进门,便见着坐在那里的乔姨娘。

  她微微一愣,开口便道:「姨娘有话叫人告诉我便是了,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话还未说完,乔姨娘便拉着她坐下了,「你别急,是太太叫我过来陪着你说说话的。」

  徐娴珠一愣,诧异道:「太太?」

  乔姨娘看了徐娴珠一眼,眼中便露出笑意,「好孩子,不枉你讨好了她这么些年,如今总算是换得一些好处。」

  见着徐娴珠诧异,乔姨娘便道:「今儿个太太叫我过去,说是眼看着你要出嫁了,既是要嫁到那安国公府当孙媳妇,身分上不能差了,说要将你记在她名下,当作正经的嫡出呢。」

  徐娴珠一愣,随即脸上也露出笑意来。

  她自小虽说养在太太房里,可太太何曾真的亲自照顾过她,不过是婆子们照看着罢了,谁不知道她和那个嫡字一点儿也不沾边儿?

  若是她能正儿八经的记在太太名下,也是有脸面的,就如四弟如今记在二婶母孟氏名下当做嫡出,哪个还敢在他面前提一个庶字,便是今儿个定王世子上门,也是寻着四弟,俨然将他当做正经嫡出。

  这么想着,徐娴珠脸上的笑意便更多了。

  「太太真是这么说的?」她扯着乔姨娘的袖子急忙问道。

  乔姨娘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姨娘怎么会拿这个话来哄你?太太真是这么说的,说是等回禀了老太太和老爷,便正经记在家谱上,往后呀人前人后,你都是太太嫡出的女儿。」

  徐娴珠眼圈一红,道:「我这些年孝顺太太,可见太太心里也是疼我的,不然也不会——?」

  不等她说完,乔姨娘便冷哼一声打断道:「她是疼你不错,可她最疼的还不是你那个大姊姊?你也别太将自个儿当回事了,她是为着你不错,可更为着你那在永平侯府的大姊姊。

  「你嫁到了安国公府,身分尊贵,日后不就能帮衬着你大姊姊了?太太精明了一世,只在你大姊姊嫁人的事情上糊涂了一回,如今恨不得事事都补偿了你大姊姊呢。

  「她这般做是为着你,更是为着她自个儿,所以你心里要有数,可别一味觉得是承了她的恩情。」

  乔姨娘甚少这般直言顾氏的长短,徐娴珠听着轻轻吸了吸鼻子,眼中露出几分担忧。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姨娘莫要瞒着我。」徐娴珠出声问。

  乔姨娘摇头道:「没有,你别多想,只是你如今眼看着熬出头来了,我心里头也松快了许多,有些话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对了,姨娘拿了好东西给你。」

  乔姨娘说着,便从一旁的檀木方桌上拿起一个三层的匣子来,递到徐娴珠面前。

  徐娴珠目光落在这匣子上,一眼便认了出来。这匣子姨娘平日里宝贝得很,里头都是姨娘自打进了宁寿侯府后攒的首饰银子。

  「这些东西还是姨娘留着傍身吧,我的嫁妆有公中出。」

  不等徐娴珠说完,乔姨娘便道:「公中?公中能出多少?能比得上你大姊姊的一半?还是能比得上日后你四妹妹的一半?

  「别指望着老太太给你添多少东西,如今老太太心里眼里只有你四妹妹一个呢,那可是正经的宗室王府,不知道要有多少银子才能添够你四妹妹的嫁妆。」

  在乔姨娘的示意下,徐娴珠将那匣子打开,里头共三层。头一层是些首饰头面,第二层放着一些碎银子,最后一层放着几张银票,加起来整整有两千两银子。

  徐娴珠一愣,两千两?姨娘这是将所有的体己都给了她?

  「不行,都给了我,姨娘往后怎么过活,府里差遣哪个奴才不需要使银子?」

  乔姨娘对着她道:「我还有些,你不用担心,左右还有每月的月例银子呢。再说了我过的好不好还不全看你,你日后若在安国公府过得风光,能够撑起门面来不叫人小瞧了去,难道府里这些个奴才还敢怠慢了我?你若是过的不好,我便是有这几千两银子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多穿几件衣裳,多吃些好东西罢了,那时候我又怎么能吃得下去?」

  乔姨娘的目光落在徐娴珠身上,将话题转移开来,问道:「我叫你问四姑娘的话你问了没?」

  徐娴珠点了点头,才将徐令珠说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四妹妹说,我若是一味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便会被人看轻了去,还说月容表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会因着我送个什么便真心喜欢我。」

  乔姨娘听了,皱眉道:「胡说!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下去。若是按着她的话不去讨好人,又能得了哪个喜欢?她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你若是听了,日后吃亏的就是你了。」

  「可四妹妹——?」徐娴珠还欲再说。

  乔姨娘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她是皇上赐婚嫁到定王府去的,又有老太太撑腰,还是正经嫡出,外祖家是安国公府,她倒是不用讨好人。可你能和她一样吗?你便是正经记在了太太名下,也不过是为着脸面上好看,知根知底的哪个不知道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因着这便要小瞧你一分。

  「你若还学不会做人,只知端起自己嫂嫂的架子,那表姑娘怎么会喜欢你?她去舅太太面前嘀咕几句,你就是有一百个讨人喜欢的地方往后也不作数了。这小姑子难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还是看看小姑娘家喜欢些什么,哪怕重金买来,也要讨了她这个小姑子的好。枉我平日里觉得四姑娘不错,如今看来都是面儿上的情分,她若是真心替你着想,又怎么会哄得你这般?」

  徐娴珠觉得徐令珠不是这种人,然而看着乔姨娘,到底是不好说什么。

  乔姨娘心中一阵不快,后来对着徐娴珠道:「即便如此,你心里有数便是了,千万别和四姑娘交恶。距离你出嫁没多少日子了,这些日子除了绣嫁衣,其他时间便多往那休宁院走走。」

  徐娴珠不解,乔姨娘思量了一下,回答道:「你这傻孩子,你讨好这个讨好那个,都不如过府去讨好了姑爷。

  「姑爷喜欢的是你四妹妹,你多和你四妹妹处处,看看她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说话做事,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但凡能模仿的了七分,难道还发愁笼络不住姑爷?」

  琼枝送走了二姑娘徐娴珠,回来的时候很是有几分不解的道:「这二姑娘眼见着便要出嫁了,怎么反倒三日两日往姑娘这里跑,若说是有事吧也不像,真真是奇了怪了?」

  徐令珠莞尔一笑,「左右下个月二姊姊便要出嫁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全当是有她陪着说说话罢了。」

  曲嬷嬷这时进来,正好听见自家姑娘后半句话,一时就摇头道:「姑娘心思单纯,这话却是说错了。二姑娘这两日的心思,难道姑娘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徐令珠一愣,她纵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徐娴珠也不过和她聊聊衣裳首饰,有什么能算计她的?

  见着自家姑娘愣神的模样,曲嬷嬷只道:「姑娘呀就是还小呢,揣摩不透人心去。」

  听着这话,不等徐令珠开口,琼枝便忍不住问道:「嬷嬷快说说,到底是何缘故,我心里虽纳闷儿着,却也琢磨不出来呢。」

  曲嬷嬷问道:「这些日子二姑娘都和姑娘讨论些什么?」

  琼枝答道:「不过是些衣裳首饰,姑娘家在一块儿左右不过就是这些个话题。」

  曲嬷嬷看着她道:「你也知道姑娘家左右不过这些个聊的,可你没看出来,二姑娘听的有多认真,还有她那看姑娘的眼神,分明是在细细打量姑娘。」

  「我先时还没觉得,可她今日偏偏穿了件嫩黄绣竹叶梅花褙子,手腕上的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也换成了碧玺香珠手串,她一进来,我还以为她寻了姑娘的衣裳穿上了呢。我当下便明白了她为何这些日子时常来找姑娘了。」

  听着曲嬷嬷的话,琼枝很是讶异,「不会吧,嬷嬷的意思是,二姑娘在学咱们四姑娘的穿衣打扮?」

  这……两个不同的人,学了又有什么用处?二姑娘往日也没有过这般心思的呀?

  下一刻,琼枝便想到了这是为何——?都是因着表少爷喜欢她们姑娘。

  一时她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徐令珠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说不上生气,却也觉得怪怪的。

  曲嬷嬷却是怒道:「她这样的心思亏得没叫旁人看出来,若是往后在那安国公府她依然这般作态邀宠,指不定被人怎么传呢,到时候姑娘的名声怕是也要跟着受影响。这事情,要不要和老太太说说?」

  徐令珠听着摇了摇头,「一件衣裳而已,便能由此认定了她是模仿我?再说,她不过按着我的喜好穿衣裳,这又有什么错?咱们闹到老太太面前,没得叫人觉得咱们欺负人。二姊姊也真是,怎么突然便想了这么一出?」她心里头也是不解。

  曲嬷嬷看了徐令珠一眼,「还能是什么缘故,依老奴看多半是乔姨娘在背后撺掇的。这点子细腻,若是用好了兴许真能得了表少爷喜欢。乔姨娘在后宅多年,不是一点儿手段都没有的。不过二姑娘和姑娘您可不像,不说长相,单单气韵就不一样。」

  若说五官,姊妹之间自然有几分相似,可二姑娘和她们姑娘站在一起的时候,叫人头一个注意到的便是她们姑娘了。明明姑娘年纪还比二姑娘小,可周身的气韵就是叫人怎么都忽略不了。

  徐令珠听着曲嬷嬷的话,笑了出声,「嬷嬷心疼我,才觉得我什么都好。」

  听自家姑娘这么说,曲嬷嬷也跟着笑了,一时转开话题,又说起了别的事情来。

  正说着,有丫鬟进来禀告,说是表姑娘来府里玩儿,这会儿正往休宁院这边来。

  徐令珠心里有些奇怪,自打她拒绝了和表哥的婚事,表妹月容便有些怪她,已经好些日子没登门了。

  过了片刻,外头便有丫鬟打起帘子,领着孟月容走了进来。

  孟月容穿着一身粉红绣金交领褙子,下头是一条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梳着双丫髻,左右各缀着一朵海棠珠花。

  她从门外进来,见着坐在那里的徐令珠时,轻轻叫了声,「令表姊。」然后便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了。

  徐令珠见她这样叹了口气,上前拉着她的手到桌边坐下,出声问道:「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舅母可随你一块儿来了?」

  见徐令珠还是往日里说话的那个样子,一点儿也没生她的气,孟月容一愣,眼圈一红,扯着徐令珠的袖子道:「表姊真没生我的气?」

  徐令珠看了她一眼,道:「也不知是哪个使性子一次也不来寻我的,你不来,难道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还有之前你说我嫌弃绍表哥,说是我盼着嫁到定王府去,说我想要攀那高枝儿,质问了一通自己倒是先委屈起来了。你说,我该不该生你的气?」

  听徐令珠这么说,孟月容也很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脸红一下,半天才出声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其实……其实我是气你不肯嫁给哥哥,我哥哥有哪里不好?令表姊你却看不上他?」

  见徐令珠看过来,孟月容瑟缩一下,又道:「祖母也责骂过我了,说我小心眼儿,因着这事便怨怪了你这个表姊。我也想清楚了,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再说那眉姨娘也快要生了,要是换了我,我也不想日后那个人还未娶我,便有庶子庶女出生的。

  「如今令表姊你被指给了定王世子,我哥哥也眼看着要娶了娴表姊,咱们两个便和好吧,求你了令表姊,往日里都是妹妹我的错。」

  孟月容扯着徐令珠的袖子,脸上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徐令珠看了她一眼,才点了点头道:「往后你若再因着一些事情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了,再没有回转的可能。」

  听徐令珠这般说,孟月容一下子就笑出声来,道:「嗯,令表姊你最好了,我往后再不使性子了。」

  徐令珠无奈笑笑,又叫丫鬟上了茶水和点心,两个人继续说起这些日子的一些趣事,可到底没有过去那般亲近了。

  孟月容自然也感觉出来,她偷偷看了眼徐令珠的脸色,心里暗暗想着,若是之前没发生那些事情就好了,令表姊如今也不会和她生了嫌隙。

  哪怕两个人看着和往日里一般,可她心里知道,令表姊待她,早就没有往日里那般好了,即便是亲近,这亲近中也有着一丝疏远和客气。

  正说着,外头有丫鬟禀告,说是二姑娘来了。

  听了丫鬟的回禀,孟月容先是一愣,随即眼底露出几分不屑,只是到底两家已经定了亲,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见着徐娴珠进来,孟月容起身叫了声二表姊,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徐娴珠笑着道:「我才刚回屋就听说月容妹妹来了,想着过来和你说说话,咱们表姊妹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吧?这些日子月容妹妹可还好?老夫人和大舅母可好?」

  孟月容点了点头,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回道:「都好,劳烦二姊姊过问了。」

  徐娴珠笑了笑,坐下来说了会儿话,便又笑着道:「过两日就是妹妹的生辰了,我因着有事怕是不好过去,今儿个就先送了妹妹贺礼吧。听说妹妹喜好焚香,我便叫人寻了一盒子沐宁香,妹妹闻闻味道可好?」

  徐娴珠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递到了孟月容面前。

  这檀木盒子上雕着一朵海棠,单这一个盒子便很是贵重了,更别说里头的沐宁香。

  孟月容喜好海棠花,徐娴珠这个准嫂嫂着实是费心准备这个礼物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伸手将那檀木雕海棠花盒子拿了过来,打开闻了闻,里头放着一盒子沐宁香,香气淡然悠远,刚一打开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孟月容闻了闻,笑着收下了,又谢过徐娴珠。

  徐娴珠见她收下,心里头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果然姨娘说的对,要投其所好,孟月容要嫁人怕是还要几年,也就几年时间,她还怕讨好不了这个小姑娘吗?

  这般想着,徐娴珠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孟月容在休宁院用过午膳便回了安国公府,直接去了母亲崔氏那里。

  「我难道是个眼皮子浅的?一盒子沐宁香便想着能讨好我了?母亲您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尴尬,我知她是个庶出的,手里没多少好东西,那檀木盒子贵重,沐宁香也不便宜,她是明摆着讨好我。

  「当着令表姊的面,我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这还没当我嫂嫂呢,便起了这么多心思,日后等嫁进来还不定怎么算计我呢。」

  崔氏听着眼中闪过一抹嫌弃,「虽说是在顾氏房里养大的,可到底是从姨娘肚子里钻出来的,骨子里那点子小家子气哪里能改得了?我问你,你可和你令表姊和好了?」

  孟月容点了点头,又想了想道:「好是好了,只是相处起来到底和原先不一样了。」

  崔氏听了毫不在意地笑笑,「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还待你好就行。往后她就是定王世子妃,你和她交好,有你的好处。

  「不过也莫要和之前一样那般亲近,我听说这些年皇上对定王很是有几分不满呢,说不准哪一日定王府便……」

  崔氏瞅了一眼扯着腰间玉佩玩儿的孟月容,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将后边儿的话说出来。

  第六十四章 徐娴珠嫁人

  转眼便到了徐娴珠出嫁这一日,一大早徐令珠就被曲嬷嬷叫起来,换上一身喜气的衣裳,对着她道:「姑娘早些去琉璃院吧,一个府里住了这么些年,往后等二姑娘出嫁了便不能时常回来了。老太太见着姑娘们和和气气情分好,心里头也只有喜欢的。」

  徐令珠用了些点心,便带着琼枝出了休宁院,没走多远便碰上了三姊姊徐玉珠,两人便一块儿往琉璃院去了。

  因着二姊姊出嫁,府里张灯结彩,丫鬟婆子们也穿得光鲜体面,很是热闹。

  进了琉璃院的正屋,徐娴珠早换好了一身大红的嫁衣,正坐在绣墩上由嬷嬷给她梳头。

  屋子里也站满了人,乔姨娘脸上的笑意怎么掩都掩饰不住。

  见着徐令珠和徐玉珠进来,乔姨娘忙迎了过来,「姑娘们来了,方才你们二姊姊还念叨着呢,一个府里住了这么多年,如今要嫁人了,心里头十分舍不得。」

  徐令珠莞尔一笑,看着徐娴珠打扮,可是打扮好许久,却都没见着大太太顾氏过来。

  好一会儿功夫,才有婆子过来禀告,说是大太太有事耽搁了,过会儿便往这边走呢。

  徐娴珠抿嘴一笑,「母亲因着我的婚事忙活了这些个日子,如今府里宾客多一时走不开也是有的,左右有三妹妹和四妹妹陪我,我也不闷。」

  她话音刚落,乔姨娘便笑道:「你这傻孩子,什么闷不闷的,这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准说这些个怪话。」

  她看了徐令珠和徐玉珠一眼,便亲自拿了点心过来招呼着两人用些。

  姊妹俩不好拒绝,一连吃了几块点心,外头才响起了脚步声,是大伯母顾氏来了。

  顾氏穿着一身暗红色绣牡丹团花褙子,头发梳得齐整,发上簪着一支累丝嵌宝衔珠金簪,全身都透着几分贵气。

  只是徐令珠却发现顾氏眼底有些发红,像是之前哭过一般。

  见徐令珠看过来,顾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只道:「瞧我这心里头真是舍不得呢,之前小小的人养在我跟前,后来一日比一日懂事,又孝顺又乖巧,没有哪里不好的。如今一转眼却要出嫁了,我这当母亲的又是高兴又是舍不得呢。」

  顾氏将徐娴珠记在自己名下的事情府里人人都知道了,只是顾氏平日难免因着庶出二字看轻徐娴珠几分,这会儿表现的这般舍不得,倒叫人一时有些不适应。

  不管适不适应,徐娴珠仍站起身朝顾氏跪了下来,哽咽道:「多谢母亲多年养育之恩,娴儿愿母亲日后能事事顺遂,福寿绵长。」

  顾氏听着这话,脸上便换上了满满的笑意,亲自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你这般孝顺也不枉我疼你一场。往后你嫁过去定要小心侍奉长辈,体贴夫君,对下也要宽和容人才是。你小小年纪,等日子久了便知道这里头的轻重了。」

  顾氏这话出自真心,徐娴珠连连点头。

  不多时外头便有婆子进来,说是安国公府迎亲的队伍来了。

  顾氏脸上一喜,忙叫人出去迎接,又派人去书房叫大老爷徐宗礼过来。

  接着她慈爱的看着徐娴珠,摘了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子套到她的手上,「这镯子是母亲戴了多年的,一共两个,你大姊姊出嫁时给了她一个,这一个你便戴着吧,我也盼着你出嫁后能事事顺遂,得姑爷敬重。」

  徐娴珠是知道这镯子的,按常理这镯子应该给大嫂潘氏,只是大嫂不得顾氏喜欢,这些年一直没得了这镯子,如今母亲给了她,也不知嫂嫂知道了心里头怎么想。

  不等徐娴珠开口,顾氏便不容拒绝道:「拿着吧,你虽是乔姨娘生的,我也是真心疼过你一场的。」

  听着顾氏这话,徐娴珠眼圈一红,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乔姨娘忙道:「哭不得,妆花了可就不好了。」

  这时鞭炮声传来,迎亲的队伍已经到门口了。

  依着规矩,徐娴珠拜别了父母,顾氏和徐宗礼嘱咐几句,她便由着兄长背着走出了琉璃院。

  徐令珠见盖着喜帕的二姊姊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心里隐隐有些难过,毕竟在一处住了十几年,一下子便出嫁了,往后再要说话便很少有机会了。

  二姊姊出嫁后,府里的姑娘们便只有三姊姊和她。

  她正想着心事,徐玉珠却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朝旁边看看。

  徐令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见着不远处站在那里的徐幼珍。

  徐幼珍死死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丝毫不见喜色,这模样幸好没叫乔姨娘见着,不然乔姨娘定要在心里头骂她几百回。

  这样大喜的日子,她一个非亲非故的表姑娘哭丧着个脸也不嫌晦气。

  徐令珠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本就是不相干之人,她是喜是怒她一点儿也不关心。

  不料对方却是一点都不见外的走上前来,对着她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四姊姊。」

  徐令珠看了她一眼,「表姑娘不在屋子里抄经,怎么得空出来了,老太太可知道了?」

  徐幼珍一愣,随即笑道:「今儿个是二姊姊大喜的日子,我虽是在府里借住的表姑娘,却也少不得想亲眼瞧着二姊姊出嫁。我求了姑母,姑母心疼我,自是允我出来。见着二姊姊欢欢喜喜地嫁人,妹妹我不免便担心起四姊姊你来。

  「那定王世子听说有龙阳之好,也不知等四姊姊及笄嫁过去后,那定王府里能有多少个伶人?旁人最多是妹妹们多一些,到了四姊姊身上,我竟不知该如何想了,真真是替四姊姊你担心得很。

  「绍表哥一表人才,温文尔雅,虽然府里人人都说二姊姊是捡了四姊姊你不要的,可这日后谁的日子过的好还不一定。说不准到时候四姊姊每每想起二姊姊出嫁的这一幕,心里头就后悔的很呢。」

  不等徐令珠开口,身后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本世子倒是不知,侯府里头的表姑娘竟是这般坏我名声的。」

  徐令珠一愣,转头看过去的时候竟然见着赵景叡站在那里。

  他穿着一身湖蓝色暗纹锦衣,身姿挺拔,举止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威严之气,尤其言语间的斥责之意,更叫人觉出分外的压迫感。

  这便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吧?

  徐幼珍腿一软,见着赵景叡眸子里的寒意,差点儿就要跌倒在地上,幸好身边的丫鬟红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赵景叡对着不远处面露骇然的婆子道:「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本世子说的,府里表姑娘出言不逊,更要好生管教才好,府里若是没人,本世子手里倒有好些个厉害的,下一回便不给府里的表姑娘留情面了。」

  那婆子被赵景叡的话唬了一跳,后背起了阵阵寒意,下意识朝徐令珠发出求救的目光。

  徐令珠对着徐幼珍道:「表姑娘累了就回去歇着吧,往后不可出言不逊,否则我便回了祖母,叫祖母好生管教你。」

  徐令珠说完便上前一步,对着赵景叡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世子怎么来了?」

  她这话问的含蓄,赵景叡却是直言道:「你二姊姊出嫁,本世子自是过来瞧瞧热闹,也想想等你嫁我的那一日,府里是何种样子的。」

  徐令珠即便深知他的脾性,听着这话也少不得脸红,偏偏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瞪他,只抿唇不语,半天才开口道:「你若看完了,便回去吧。」

  赵景叡却摇头,「我到你家来连顿饭都讨不到吗?府里宾客这么多,单我留不得吗?」

  这回徐令珠不禁狠狠瞪了赵景叡一眼,他这般毫不避讳地过来,被人见着了还不知怎么议论呢。虽有皇上赐婚的旨意,可到底还未成亲,他这般也太、太叫人……

  赵景叡却是一笑,上前一步在她耳边道:「好了,我又不是要对你怎么样,我这就去寻你四哥哥了。」说着,他含笑看了徐令珠一眼,便迈开步子走了。

  她一走,徐幼珍整个身子瘫软下来,若不是红儿扶着,早就坐到地上了。

  徐令珠看了她一眼,只对着红儿道:「扶你家表姑娘回去吧。」

  红儿闻言,忙扶着徐幼珍离开了。

  这事情到底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一怒,当下便想叫人将徐幼珍抓来好生责罚一通,是碍着今儿个宾客众多,不好叫人瞧了他们宁寿侯府的笑话这才作罢。

  等到宴席之后,老太太才叫人传话,说是表姑娘身子不爽利,这两个月就别出院子了,好好养着才是。

  听到这消息的孟氏当即变了脸色,是方嬷嬷在她耳边嘀咕一番,她才明白其中的缘由,却仍忍不住道:「他们一个两个都看不惯我的幼丫头,若不是令丫头瞧不上她这个妹妹,那定王世子怎么会如此叫幼丫头没脸?也不知幼丫头看着娴丫头这般出嫁,心里想起自己的处境是多么难受……」

  方嬷嬷听了神色不免有些不自然,她跟了太太多年,太太如今是越发糊涂了,劝都劝不动,她这当奴才的也懒得去劝,人要认了死理,九头牛都拉不动。

  孟氏骂了几句,又对着方嬷嬷道:「对了,今儿个听说那定王世子又去寻怀哥儿了?」

  见方嬷嬷点头,孟氏又怒道:「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不过是个庶出的,如今却是……」

  「太太慎言,若叫老爷听到便不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太太是再也压制不住四少爷了,倒不如对四少爷好些,您占着嫡母的身分,是长辈,只要面上过得去,四少爷便要敬着您。」

  听着方嬷嬷的话,孟氏脸上难掩不耐,思忖片刻,突然出声道:「怀哥儿如今也大了,他房里只有碧娆一个姨娘,是时候正经给他寻门亲事了。」

  方嬷嬷听着一愣,刚想说如今老太太这般看重四少爷,四少爷的婚事老太太怕是要过问的,哪里能叫太太这般一人独断。

  话还未出口,见着孟氏的脸色,她想了想,到底什么都没说,只道:「太太是正经的嫡母,过问四少爷的亲事也在情理之中,不知太太瞧中了哪家的姑娘?」

  孟氏摆手道:「还没影呢,如今得空了便想请几家未出阁的姑娘们过府赏花,顺便相看相看。」

  方嬷嬷恭维道:「难得太太这般上心,也是四少爷的福气。」

  孟氏拿起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才问道:「简姨娘这两日可有什么动静?」

  方嬷嬷道:「自打那日老太太叫她安心养胎,不要随意走动,她便甚少往明雍堂去了。如今听说整日待在自己屋里给未出世的小少爷做衣裳呢。」

  见孟氏脸色不喜,方嬷嬷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奴才尽是胡说,她哪里有福分生儿子呢,不定还是个丫头片子。

  「对了,二姑娘如今嫁人了,太太也该给三姑娘寻个人家了,别叫老爷、老太太说太太您对三姑娘不上心,老奴倒觉得比起四少爷来,如今三姑娘的婚事才要紧。」

  孟氏眼底露出几分嘲讽,「她不是有个得宠的姨娘,叫她姨娘给她张罗便好了,我操哪门子的心?平日里不过是面儿上的孝顺,想说亲事了才记起我这个嫡母,我又不欠她。」

  方嬷嬷的目光看向孟氏,心里了然,太太这般迁怒都是因着表姑娘的事情,只是太太再怎么疼表姑娘,到底三姑娘才是正经的徐家血脉。太太身为嫡母,若是连这个都甩手不管了,难免叫人指摘,便是老太太也会觉得太太无用。

  但方嬷嬷知道顺着说劝不动,思忖了一下才开口道:「太太如今能拿捏简姨娘的不就只这一件事情吗?太太不管,难道真叫老爷将此事交给简姨娘?太太您别忘了,她虽得宠,眼看着要诞下子嗣,到底是个妾。太太不靠三姑娘的亲事拿捏她,难不成要等她压到太太您头上?

  「老奴可听说如今府里有些个奴才,说是讨好太太倒不如去奉承简姨娘,等她生个儿子出来,和太太也差不了什么了。」

  方嬷嬷的话音刚落,孟氏便重重将茶盏搁在桌上,厉声道:「哪个混帐奴才说的,合该拉出去打死!她算哪个台面儿上的,也配和我比?」

  孟氏扫了方嬷嬷一眼,阴沉着脸道:「你说的没错,将三丫头的婚事拿捏在手里,才能叫那贱人忌惮些,记着自己不过是个妾。我倒要叫她知道,这二房到底谁才是主子!」

  方嬷嬷见孟氏这般,眼底却闪过几分鄙夷。

  太太从出嫁到现在真真是一点儿都没长进,心里头一分自己的主意都没有,竟是连休宁院的四姑娘都比不上。怪不得老爷不待见太太,若是换了她,怕也不喜这般只仗着身分,却蠢笨得一点儿都拎不清的人。

  转眼便过了三日,到了徐娴珠回门的日子。

  因着她嫁的是安国公府,如今是正经的安国公府嫡孙媳妇,所以老太太一早便叫人准备起来了,厨下预备了什么菜式什么点心都一一过问。

  才用过早饭不久,门外便传来消息,说是二姑爷和二姑奶奶已经到了门口。

  老太太听着,脸上便露出笑意,「快,快去迎迎。」

  那婆子应了声是,便福身下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外头就听到脚步声,孟绍卿领着徐娴珠从门外进来。

  因着刚刚出嫁,徐娴珠穿着一件桃红妆蟒暗花缂金丝锦缎褙子,下头是一条浅啡撒花八幅湘裙,梳着流云髻,发上簪了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及两朵翡翠珠花,从外头进来时叫人眼前一亮。

  老太太瞧着,暗暗点了点头,见孟绍卿扶着徐娴珠的胳膊跨过门槛,更是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好!如今瞧着,娴丫头没有受委屈。

  众人的视线也全都落在徐娴珠身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再没有往日里那些个对于徐娴珠这个庶出的不屑和同情,那些等着看笑话的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二姑娘有福气能嫁得这般的如意郎君,人家竟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嫌弃她庶出的身分,如今真真是面子里子都有了。

  「孙女儿给祖母请安。」

  「孙女婿见过祖母。」

  孟绍卿和徐娴珠给老太太见了礼,又给坐在那里的顾氏请了安。

  顾氏脸上挂着笑,手却是死死攥着帕子。

  徐令珠站在那里恰巧见着顾氏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大伯母这是怎么了,之前二姊姊出嫁那日便怪怪的好像哭过一样,今儿个怎么又……

  徐令珠细细一想,便生出几分猜测来。

  大伯母这般,莫非是因着大姊姊徐佩珠?

  也是,大姊姊如今是守寡之人,二姊姊出嫁是喜事她不好过来,如今二姊姊回门,大姊姊自然也不便一个人过来。

  这般境况,当顾氏见着二姊姊如此风光的时候,心里怎么能不难受呢,甚至还有对庶女日子如此顺遂的一种怨怪。

  「你们也跟你们姊夫打声招呼吧。」老太太瞪了顾氏一眼,对着下头的徐令珠和徐玉珠道。

  「见过二姊夫。」两人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孟绍卿的目光落在徐令珠身上半晌才收回视线来,温声道:「三妹妹、四妹妹。」

  见他如此,徐娴珠眼底露出一丝嫉妒,很快便掩饰下去。她笑着上前道:「快叫三妹妹、四妹妹坐吧,这一大早便在祖母这里等咱们,两位妹妹怕是也有些累了。」

  她这一打岔,老太太跟着笑道:「可不是,早起也只将就着用了些,厨下这会儿正准备着呢,有好些菜式都是你平日里喜欢的,叫姑爷也尝尝。

  「之后让姑爷和少爷们到前院去坐吧,你母亲怕是也有话要问你,我这里就叫令丫头和玉丫头陪着吧。」

  老太太这话一出,孟绍卿便和几个少爷去了前院,顾氏领着徐娴珠回了长房,屋子里只留下了徐令珠和徐玉珠。

  老太太看了徐玉珠一眼,道:「你去茶房看看她们新准备的点心好了没。」

  徐玉珠如何不知老太太这是有话要和徐令珠说,含笑应了声是便退了出来。

  老太太见着屋里只留下徐令珠,朝她招了招手道:「到祖母这儿来。」

  徐令珠依言上前走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打量了她片刻才问道:「今儿个见到你二姊夫,你怎么想?」

  徐令珠一愣,带着几分不解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见她这般,直问道:「方才你二姊夫那般盯着你看,这还是当着我这老婆子的面儿,若是无人处,你二姊夫遇着你,你会如何?」

  徐令珠挑了挑眉,「孙女儿自不会和二姊夫有任何牵扯。只是到底他还是孙女儿的表哥,若是因着要避嫌一句话都不说,反倒叫人生出一些猜测,传些什么有的没的。」

  老太太含笑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要避嫌也不可太过了,反倒叫人说嘴。你方才那样便好,若是他日后来府里,你便也拉上你三姊姊。」

  老太太拉着她坐在自己跟前,又道:「你二姊姊出嫁那日,幼丫头虽出来丢了咱们府里颜面,可我细细想着,心里头是高兴的。

  「世子当时会那般对幼丫头,还不全都是为着你,可见世子心里也是有你的,往后你嫁过去,只要细心周全,日子总是能够顺遂,到那一日,你会比你二姊姊今日还风光。」

  徐令珠在心中暗暗腹诽一句,老太太是关心她,却也不是在关心她。

  老太太瞅了她一眼,似乎看出徐令珠的几分心思,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也别怪我跟你说这些,如今你大姊姊那般,瞧着面子是有了,可人前人后谁不觉得她是强撑着面子,为着不叫人笑话。她现在在那永平侯府再有脸面,也是个守寡之人。

  「你二姊姊今日看着风光,可一日不诞下嫡子,一日便在那安国公府不安稳。那定王府是皇室宗亲,不知要比别家尊贵体面多少,你但凡能得世子一丁点儿的喜欢,咱们徐家往后还要靠着你呢。

  「外头那些个风言风语你听见了便当做没听见,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世子之前有什么不好都不打紧,只要他心里有你,只要你嫁过去诞下嫡子,你这正经的世子妃难道还要和那起子伶人争宠不成?到时候不过是寻常夫妻,平淡过日子而已,在皇上在宗室面前有你的体面就是了。」

  徐令珠如往常一样听着,只眼底些微露出几分嘲讽,像是风过无痕的湖面,很快就掩饰下去。

  第六十五章 裴如沁的亲事

  时间悄悄滑过,天气一日比一日冷了起来,因着接近年底,府里上上下下都忙活着,便是徐令珠也跟在顾氏身后,看着她如何管家,连帐本也看了好几册。

  从长房回来,徐令珠揉了揉肩膀,拿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姑娘这么累,真真是叫奴婢心疼得很。这都半个月了,姑娘一日也不得歇。」如宣伸手给自家姑娘揉了揉肩膀,忍不住出声道。

  话音刚落,曲嬷嬷便道:「心疼归心疼,可姑娘是做正经事,只有跟着大太太学着管家,往后才好在定王府立足。姑娘多学些没坏处的,如今是累些,往后便瞧出好处来了。」

  如宣听着点头道:「亏得大太太肯耐心教姑娘这些,不像咱们太太,日日只顾着表姑娘,听说前些日子太太又给表姑娘置办了好些首饰。」

  曲嬷嬷瞪了她一眼,道:「和姑娘说这些个干什么,不过一些首饰,姑娘往后是要嫁到定王府去的,要什么没有,哪里就那般眼皮子浅?」

  如宣一听不乐意了,撇了撇嘴道:「奴婢是替姑娘不平呢,明明老太太将表姑娘禁足了,她出不来,太太倒是三日两日要去她那明安院,弄得整个府里都知道了。如今也不是没人说怪话,奴婢听了都想打上两耳光呢。」

  徐令珠听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怎么不上去打,光会嘴上说?」

  被自家姑娘这么说,如宣一愣,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婢到底是在姑娘这里伺候的,若是太厉害了传到姑爷的耳朵里,姑爷……」

  话还未说完就被曲嬷嬷捏了一下,曲嬷嬷道:「好了,快去做事吧,越说越不像样了。」

  如宣退了下去,曲嬷嬷又给徐令珠添满了茶,道:「也是姑娘平日里纵着她,如今是越发不像样,什么话都敢说。」

  徐令珠笑了笑,道:「那嬷嬷便替我多约束着她些。」

  曲嬷嬷见她并不如何上心,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心想这如宣也真是跟了个好主子,要不然她这样的早就打出去几个了。

  徐令珠喝了几盏茶便歪在软榻上歇了,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已是过了一个多时辰。

  见着自家姑娘醒来,琼枝忙上前扶着她,又叫了丫鬟打水进来,将帕子浸湿了递到她面前,一番收拾之后,徐令珠才扶着琼枝的胳膊坐在桌前。

  「姑娘快用吧,这都是小厨房刚做的,约莫着这个时候姑娘该醒了。」

  徐令珠睡了一觉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便拿起筷子用了起来。

  琼枝见自家姑娘吃得开心,眼中也都是笑意,老太太说的对,姑娘还是要再胖些才更好看。

  年末,府里新进了几个厨子,菜式更多了起来,姑娘这些日子比往日里要多吃半碗饭。

  等到徐令珠用过饭,就见如宣快步从外头进来,到她面前福了福身子,出声道:「姑娘,奴婢方才去了街上一趟,听见有人议论,说是宫里头出事了。」

  徐令珠面色一紧,问道:「出了什么事?」

  如宣回道:「奴婢听了一耳朵,说好像是大皇子醉酒,竟将那嘉明郡主错认成自己的侧妃,把嘉明郡主给拉到了一座偏殿内……」

  听着如宣这话,琼枝忍不住惊呼出声,「这……竟有这样的事情?那、那他可得逞了?」

  如宣开口道:「这种事情既然传了出来,得不得逞又有什么要紧?如今人人都等着看宫里头如何处置呢。到底那嘉明郡主是养在裴太后身边的,比起不得宠的公主来说还要有几分脸面。」

  徐令珠暗暗思量,前世可没有这样的事情。

  裴如沁这回若是不能嫁入大皇子府,怕是名声尽毁,谁也不敢沾着她了。

  只是那大皇子妃也是出自望族,是兵部尚书姚起正的嫡孙女儿,这事情怕是有得闹腾。

  此时,慈宁宫里。

  裴太后昨儿个整整一晚上没合眼,上午叫人打听,只听皇上叫大皇子面壁思过,还打了大皇子二十板子,对于裴如沁却没说一句如何安排。

  因着这事儿,裴如沁一回来便寻死觅活,手腕上都伤了好几处,令裴太后发愁得人都老了好几岁。

  杜嬷嬷递了盏茶到裴太后面前,宽慰道:「事情既已发生,太后也该顾忌自己的身子才是。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昨儿个郡主明明是要逛园子,后来不知怎么便被大皇子拉到偏殿去了,若不是郡主不从,自己从殿内跑出来,大皇子又吃了酒,这事情怕是更加难堪。」

  裴太后脸色铁青,重重拍了拍桌子,「那个混帐东西,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认错了,还是借着酒气想要霸占沁丫头!幸好,幸好没叫他得逞。」

  这些年裴太后如何看不出来大皇子瞧着受宠,实际上皇上对他忌惮颇深,指不定那日便被厌弃了。而他身为皇子,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敢肖想储君之位?

  裴太后正恨着,外头有宫女进来禀告,说是慧妃娘娘替大皇子来给太后请罪,这会儿正跪在外头呢。

  裴太后当即怒道:「她爱跪便叫她跪着,哀家不见她!」

  没等那宫女应声出去,杜嬷嬷便劝道:「太后,依老奴看,您还是见一见吧。」

  「慧妃的脾性太后素来也是知道的,您若不见她,她真能在外头跪上一天一夜。这、这若是传开来,皇上脸上能有什么光彩?

  「昨儿个皇上可是因着大皇子吃酒误事责罚了大皇子,并非是因着咱们郡主。依老奴看,皇上到底还是顾忌着皇家脸面,不想叫这事情张扬开来。」

  裴太后眼神如刀,「不想张扬?昨儿个宫里头是有好些个女眷的,又各自带着奴婢,我都不用打听也能想到如今外头传沁丫头什么,又传大皇子什么话。皇上真以为给大皇子扯张面皮,便能遮得住这个丑事?以为世人都是傻的?」

  杜嬷嬷见裴太后还在气头上,忙道:「太后您消消气,大皇子到底是皇上的长子,皇上要保全他的颜面,也是保全皇室宗亲的颜面。皇上咬定了没有这种事情,大臣便是如何猜测如何议论,谁敢硬说咱们郡主不清白呢?

  「如今事情既已出了,太后倒不如见一见慧妃,听听她想怎么善后。这些年慧妃虽不得宠,可大皇子占了个长字,太后哪怕是为着承恩公府,也不能不顾着她,少不得要给她几分脸面。」

  听着杜嬷嬷这话,裴太后眯了眯眼睛,半晌才叹了口气,「罢了,叫她进来吧,哀家倒要听听她怎么在哀家面前狡辩。」

  听了裴太后吩咐,便有宫女出去传话,只一会儿功夫便领着慧妃进来。

  慧妃已经四十多岁,姿容尚可,又因着昨日那件事情担惊受怕了一夜,即便拿脂粉遮盖,依然能叫人看出脸上的憔悴。

  「臣妾给太后请安。」慧妃福了福身子道。

  裴太后看了她一眼,「哀家岂敢受你的礼?被你那儿子知道了,保不准就敢闯哀家的慈宁宫了!」

  慧妃瞅着裴太后那张铁青的脸,就知道此事不容易罢休,允哥儿怎么就那么糊涂,那嘉明郡主颜色虽好,哪里值得他这般惦记,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慧妃一边发愁一边道:「允哥儿也是太后的孙儿,昨儿个不过是吃多了酒,一时将郡主误认成身边的侧妃,这才差点儿酿出大祸。好在郡主无事,这才保全了皇家的脸面。」

  慧妃的话音刚落,裴太后便将手里的茶盏朝她摔了过去,「无事?我的沁儿被他拉扯着差点儿就……如今还不知外头如何议论,你竟敢说无事?

  「哀家疼了她这些年,从未叫她受过一星半点儿的委屈,如今倒是叫你们母子给了她委屈受。」

  慧妃听着裴太后这话,眼底闪过一抹不屑。那裴如沁虽被封为郡主,却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允哥儿又没真把她怎么着,便是怎么着了,大不了叫允哥儿纳了她。

  「正如太后所说,郡主名声受损,往后亲事上怕是有些艰难,臣妾想着,倒不如……」

  裴太后瞅了慧妃脸上的神色,如何猜不出来她怎么想,不等她开口便道:「你休想和我的沁丫头沾上什么干系,有我在一天,我必不能叫她给人当妾。」

  「哀家倒要看看,你们母子如何欺辱哀家和承恩公府?皇上也是要脸的,不可能叫沁丫头给大皇子当妾!」

  慧妃语气一滞,继续辩解道:「太后误会臣妾了,臣妾哪敢如此妄想,臣妾是想着看看京城里哪家公子没有成亲,也替郡主寻门好亲事。

  「之前听说郡主有意那定王世子,可惜皇上已下旨将徐四姑娘指给了世子,不然郡主嫁到定王府去,可真真是一门好亲事。」

  等慧妃退下后,裴太后想起她方才说的那番话,忽然出声道:「你派人去将皇上给哀家叫过来,就说哀家有事要和他商量。」随即又改变心意,「不必别人去了,你亲自去请。」

  杜嬷嬷应了一声是,福了福身子便退了下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皇帝才来了慈宁宫。

  裴太后当即拉着皇帝哭诉了一番,不外乎是说嘉明郡主自小养在她身边,如今出了这般的事情,皇帝定要给她做主才是。

  皇帝本就朝政繁忙,因着昨儿个的事情心情也不佳,听裴太后这般哭诉,自然觉得头疼得很。

  「嘉明不是好端端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她一个国公府的姑娘,因着母后疼爱得封郡主,也该知足了。」

  听着皇帝这话,裴太后重重哼了一声,「皇帝避之不谈,哀家却不能,不说沁儿的脸面,承恩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难不成叫满京城的人都看了笑话,皇帝脸上就有光了?不行,此事你定要给哀家一个交代!」

  裴太后脸色铁青,重重将手中的茶盏搁在桌上。

  自打皇帝登基,裴太后已经许久都没有这般和皇帝说过话了。

  皇帝拿着茶盏的手一顿,片刻才道:「大皇子已有妻室,太后莫不是想叫嘉明进了大皇子府给人当妾?太后若是舍得,朕倒不在乎外头的人怎么说。」

  裴太后语气一滞,她如何听不出皇帝话中的意思。皇帝这般说,便是绝不可能叫沁儿进大皇子府的。大皇子乃是长子,虽是庶出,这些年却也颇得几分脸面,沁儿进了大皇子府,不是告诉世人大皇子失德吗?

  裴太后被皇帝堵得说不出话来,一瞬间脑海里便生出一个想法,她思忖一下,便道:「大皇子不行,那二皇子呢?他生母当初不过是个贵人,如今也堪堪是个嫔位,沁儿得哀家疼爱多年,又是承恩公府嫡出,哀家觉得足以配得上一个正妃之位了吧?

  「皇帝,哀家知道你的心思,必不会叫沁儿和大皇子有什么牵扯,哀家知道你是为了皇家脸面、江山社稷,可你也要体谅体谅哀家的心,这些年沁儿陪伴在哀家身边,也算是替皇帝你尽了孝心了。」

  关键时候,裴太后拿出孝道二字来。她心中如明镜一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并不是皇帝说一句没发生便没发生的。皇帝想要遮羞,却也不能白白叫沁儿受了这般委屈,更不能叫承恩公府和她这个太后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若她连这点儿公道都讨不回来,她还当这个太后做什么?

  皇帝思量片刻,突然笑了,「母后说的是,嘉明自幼聪慧,性子又好,得母后教导多年必是能当好二皇子的正妃。如此,母后宽心,朕也能安心了。」

  裴太后被皇帝这番话说的一愣,总觉得他话中还藏着一些其他意思。

  不等她仔细去想,皇帝便起身道:「儿臣还有些摺子要批,便不打扰母后了。」

  见裴太后点头,皇帝便出了慈宁宫。

  杜嬷嬷见着皇帝离开,进了殿内才听说皇帝答应将嘉明郡主指给二皇子的事情。

  她先是一愣,随即才道:「太后好心思,这下总算能全了这脸面。不然外头那些人还不知怎么笑话咱们承恩公府呢,连太后您他们怕也敢胡乱编排了。」

  裴太后听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杜嬷嬷道:「你派人将沁儿叫到哀家这里来。」

  杜嬷嬷应了一声,迟疑一下却是道:「太后知道郡主的心思,这事情是不是再缓缓,慢慢和郡主说?」

  郡主喜欢定王世子,哪怕是徐四姑娘赐婚给了定王世子,郡主都没死心。

  昨儿个才出了那事儿,郡主骤然听说被指婚给二皇子,心里怕是……

  要知道,二皇子是顺贵人所出,虽说皇上为了皇子的脸面将顺贵人升了嫔位,可顺嫔母家不显,也不能给二皇子丝毫助力。

  更别说在朝堂上,二皇子一直被大皇子压制,这些年也没成一点儿气候。

  裴太后听着杜嬷嬷的话,叹口气道:「如何慢慢说?她总要晓得的,哀家能帮她的就只到这里了,其他的便看她的造化了。

  「她难道还妄想着能够嫁到定王府去?皇上当日就是不想承恩公府和哀家与那定王府牵扯,才明知哀家的意思却屡屡拒绝。

  「也是哀家一时没想清楚,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世上谁还敢娶沁儿?怪不得慧妃方才敢当着哀家的面儿那么说,她早就想通透看明白了,什么相看京城里的公子,这京城里但凡和朝堂上有点儿牵扯的,哪个敢沾了沁儿?」

  杜嬷嬷先是不解,仔细想了片刻,后背便生出一丝冷意。

  可不是,大皇子乃是皇上长子,若哪日当了太子或是更近一步,嘉明郡主便是大皇子当日瞧上的,哪家的大臣敢冒这般的风险将嘉明郡主娶进门去?

  怪不得方才慧妃娘娘那般说,且她最后一句话提起徐家四姑娘,不是说想要太后和徐家如何,而是在说,郡主除了给大皇子当妾,再没有别的出路了。

  好在太后想起还有个二皇子来,嘉明郡主不能嫁给旁人,却还能嫁给二皇子,既保全了脸面又防止了日后的祸患。

  更何况这二皇子虽既不占嫡又不占长,到底也是皇上亲子,如今即便瞧着不显,却未尝没有直冲云霄的那一日。这皇位之争,不走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敢肯定能坐上那个位子。

  太后是在给嘉明郡主寻个出路,亦是趁机给承恩公府寻了条出路。

  想清楚了这些,杜嬷嬷试探着问道:「那太后是想着提点二皇子了?」

  裴太后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如今哀家什么都不做,皇上才能不起疑心。方才哀家突然想明白了,与其和皇上讨个说法,不如借此叫沁儿进了二皇子府。皇上虽不愿承恩公府和两个皇子有什么牵扯,可到底是大皇子有错在先,他既为君又为人父,要替大皇子遮丑,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哀家这步棋若是走得好,未尝没有出路。」

  杜嬷嬷点了点头,派了个宫女去请裴如沁过来。

  傍晚的时候,皇帝将嘉明郡主赐婚给二皇子为正妃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徐令珠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前世嘉明郡主被皇上赐婚给了赵景叡,她虽未亲眼见着她嫁入定王府,却深知这事情定会发生。

  谁知重生回来,事情却有了改变。

  这是不是代表着,其他的事情也会有变化呢?

  徐令珠手里正拿着针线绣帕子,一时不慎,便被针扎了一下。

  她吃痛之下回过神来,才又对着琼枝问道:「可打听清楚了,是指婚给二皇子?」

  「奴婢打听清楚了,是顺嫔所出的二皇子,说是婚事由礼部和内务府操办,要尽快完婚呢。」

  如宣忍不住道:「这对姑娘来说倒也算一件好事,那嘉明郡主思慕世子,这往后呀是再也不能了。」

  曲嬷嬷听着也是点头,突然不知想到什么又发愁起来,「这、这是件好事,可万一日后是二皇子……」她的心提了起来,后半句话却再也不敢说了。

  曲嬷嬷虽未说出口,徐令珠却十分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然而绝对不会的,二皇子既不占长又不占嫡,母族不显,在朝中又无人拥护,是绝对不可能坐上那个位子。

  虽然这般想着,徐令珠却依旧有几分不安,可这份不安在翌日见着赵景叡的时候一下子便消散了。

  重活一世,有些事情会变,有些事情却不会变。

  比如眼前这个人是先皇后嫡出,深得皇上恩宠,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

  等到皇上知晓他的身世便会将他认回去,依着皇上对先皇后的深情和愧疚,以及对赵景叡的恩宠,太子之位绝对是他的。

  徐令珠想着,不禁点了点头,突然听着一声轻笑传入耳中——?

  「想什么呢,这般盯着本世子,可是盼了本世子多日了?」

  徐令珠回过神,这回却没有辩解,只莞尔一笑,出声问道:「年底这么忙,世子难道没有事情做,还跑来我家?」

  赵景叡挑了挑眉,「什么你家我家,我过来一趟,满府上下都高兴得不行,就你想赶我走。」说着,便将桌上放着的一个檀木四方箱子推了过来。

  徐令珠打开盒子,见里头竹制的小签上刻着《青平山堂话本》六个字。

  她眼睛一亮,下意识朝四周看去,随后便想将这一箱子的话本藏起来。

  见着她的举动,赵景叡忍不住笑出声,「藏着做什么,到如今谁还敢过问你的事情不成?」

  徐令珠一愣,随后才发现自己小题大做了。

  如今的她有着准定王世子妃的身分,自然不怕被人瞧见这些个东西,更何况这些话本还是赵景叡这个定王世子送来的。

  徐令珠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可听说嘉明郡主被指婚给二皇子了?」

  赵景叡道:「你都听说了,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不等徐令珠开口,他又道:「不必担心,裴家再如何,也生不出事端来。」

  徐令珠见他眸光清亮,眼中现出几分笃定,便没有再细问下去。

  她叫了琼枝进来将书箱收起来,才又对着赵景叡道:「快到中午了,你还是去我四哥哥那里用饭吧,我这里实在不好留你。」

  听着她这话,赵景叡眼中微起波澜,伸手揉了揉徐令珠的头发道:「快些及笄才好。」

  徐令珠心中微颤,很快便脸红了,装作没有看出他眼中的深意,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快去吧,府里有南边新进的厨子,四哥哥这两日吃得开心着呢。」

  赵景叡点头,颇有深意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时对着徐令珠丢下一句话,「过几日我带你出府去。」

  不等徐令珠回应,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徐令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禁轻笑一声。

  「姑娘,世子待姑娘可真好,奴婢真替姑娘高兴。」见着自家姑娘脸上的笑,琼枝也抿嘴一笑。

  徐令珠笑了笑,对着琼枝吩咐道:「咱们也摆饭吧,有些饿了。」

  琼枝点了点头,吩咐人去小厨房拿饭。

  一会儿功夫,便有丫鬟提了几个食盒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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