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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贞子《凡夫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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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喵喵
时间:
2016-11-25 11:33
标题:
贞子《凡夫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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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凡夫无敌》
作者:贞子
出版社:禾马文化
出版日期:2016年12月9日
女主角:霓裳
男主角:黄默言
【内容简介】
真真是大白天活见鬼!
他家墙角冒出个白发红眼的美艳女鬼?
可惜她能恐吓的也只有那些无知的在地人
像他这种身体里住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冒牌货
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她白发魔女的外表给唬住咧
只不过,她该不会是他老祖宗的熟人吧?
但她说没两句就威胁恐吓,说是来寻仇还比较像……
真奇怪,她既不是熟人也不是仇人
不去住客栈,偏要跟他孤男寡女住在一起
难不成她想嫁他才会主动送上门?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个看来柔弱的小女人
竟然是个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女流氓!
瞧她否认想嫁他,却伸出咸猪手摸上他的手臂
分明是调戏良家猛男的节奏──
他想太多了,原来她手一直摸上来是要对他下毒啊!
糟了,他好像喜欢上这个难搞的魔女,可她摆明不要他
唉,他两辈子的初恋,这麽快就没戏唱了……
盛夏的天色总是亮得特别快,这才不过五更天,淡金色的晨光就从云层里透出来,洒满连岭镇的每一片屋瓦,也照亮寥寥几户早起贪黑的人家,其中一户的烟囱不断冒着灰白色的轻烟,说明了那一家的厨房正忙得热火朝天。
「剁!剁!剁!」切肉,片姜蒜。
「滋!滋!滋!」煎肉,爆香料。
「滋啦!」炒糖,加水。
「硄」的一声,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年一只手拿着一只盖子,把炖着肉的锅子给盖上了,却抵挡不住阵阵香气争先恐後要从里面飘出来。
「啧啧!我这焢肉啊,还真是不管做几次都这麽香,我根本是天才小厨师──呜哇!」
自夸到一半,青年毫无形象地张大嘴打了个大呵欠,呵欠後又继续自言自语,「要是这鬼地方有冰箱就好了,本天才也不用天天七早八早起床弄这些东西,还能做冰棒、冰淇淋,这该死的夏天也不会那麽难熬了……」
青年边说边从厨房角落的陶瓮里挖出几勺酸菜,层层叠叠地把手里的大碗填成一座小山,然後又走回炉灶前把酸菜泡了水,紧接着抓起菜刀,将一把的辣椒切得细碎均匀。
其间他的嘴巴依旧动个不停,彷佛没人阻止的话,他真能这样一个人说上三天三夜。
「砰!」
赫然一声巨响从後院传来,青年总算住了嘴,一把扔下菜刀,双手随便在一块碎布上抹了抹就往後院走去。
脚步虽快,但他脸上却没有多着急,不过一路走去也免不了骂骂咧咧。
「二狗!大牛!是不是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啊?说好了想吃东西可以,敲门就行,但是你们今天这样哪叫敲门,这是叫拆门吧!把我家拆了看我以後还做不做东西给你们吃,早晚饿死你们……」
青年显然认为後院的动静是熟人所为,所以不假思索就把刚刚被撞出巨响的後门一把拉开,正因如此毫无防备,就被眼前的景象给狠狠噎了一下。
他家墙角怎麽会多出这一团看上去白花花、软绵绵的东西?
「喔,原来不是东西,是人啊!」蹲下来的青年总算看清楚了这团东西有头有手也有脚,只是露出来的肌肤毛发全是诡异的雪白,跟这里的人完全不一样。
这人长成这样,要是给其他人看见,估计要以为大白天活见鬼了……
「啊,这人应该还活着吧?」青年烦恼地看着眼前披头散发的人。
虽然这个人没露脸,不过照这身形跟衣着看来应该是个女子。一个弱女子怎麽会在这时间倒卧在别人家门口?看她脚边还有个小包袱,难道是连夜逃亡?为什麽逃亡?该不会是被仇家追杀,跑路跑了三天三夜吧?不然哪会软绵绵地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咧?
所以说,她现在是死是活啊?
在脑海里长舌了一番的青年终於禁不住好奇,把手伸得笔直,往眼前雪白的袖子上悄悄一戳。
「咦?有温度?是个活人!」
得到答案的青年正打算把手收回来,不料手腕却被一只过分苍白的小手给牢牢抓住,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他睁大眼,对上一双暗红色的眸子。
对,暗红色,一般人不会有的眸色。
要是给其他人看见,真的会以为大白天活见鬼了──青年又一次如此想道。
「你醒啦,啊,不对,还是说你从头到尾都没昏过去?那你怎麽不说话啊?还有,你怎麽会在这里啊?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我家,我刚刚在厨房煮东西就听见砰的好大一声,所以跑出来看,结果就看到你躺在这里。所以说,你怎麽会在这里啊?」
不知道是被青年的问题给问住了,还是被青年的长舌给惊呆了,或许两者都有,总之红眼睛的主人现在是一脸古怪地瞪着他。
「你怎麽不说话呢?难道你是哑巴?」青年一脸怜惜。
「你才是哑巴!」女子似乎忍无可忍朝着青年吼道,一双红眼珠也瞠得老大,模样着实吓人。
没想到她面前的青年不但看上去一点也不怕,居然还一脸惊喜地问她:「原来你会说话啊!那你叫什麽名字?住在哪儿?家里有谁呀?怎麽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呢?你是不是饿昏了才倒在这里?饿了的话我厨房里有吃的,我这就给你拿来啊!」青年说完就要站起身,却被手腕上突如其来的施压给掐得动弹不得。
没想到这白衣红眼的人儿看着个头不大,力气倒不小。
「想走去哪?」红眼一眯,说得像是识破他别有企图一样。
「去给你拿吃的啊!」青年一副坦荡荡的样子又让女子愣了一下,一回神就收紧放在青年手腕上的手掌,不过很快就放开了。
手腕一获得自由,青年就又要往屋里走,这一回女子不再阻挠,反而拎起包袱,跟着他的屁股後头走进去。
青年侧目看了一下倒也没表示什麽,後来看她自顾自落坐在自家饭桌上,他还端茶倒水好生招待。
「饿了吗?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不饿。你坐下。」女子这会儿倒有种反客为主的气势。
青年看她这样也不生气,反而听话坐下来,那表情明显就是把她当成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女子被他看得恼了,就更不客气地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大黄。」青年很乾脆地报上名来,但女子并不满意。
「我问的是全名!难道你姓大名黄吗?」
「当然不是,只是在这里大家都这样叫我的,你也可以──」
「那还不快说!」女子不耐烦地打断他。
无法畅所欲言的大黄委屈地扁扁嘴,先是想到这人都落难了怎麽脾气还这麽不好,後来再想到她丢出来的问题,表情就有点复杂难辨。
他的全名啊……
「嗯……我姓黄,名默言。沉默是金的默,言多必失的言。黄默言,对,我就叫黄默言。」大黄挠挠头,似乎对於提起这个名字感到有些生疏。
能不生疏吗?最後一次听人叫起这名字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以前他叫黄默言的时候,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家里有爸有妈还有一个弟弟,家人之间的感情非常好,好到他跟弟弟都长大工作了还时常相约出游。谁知道就在一次旅游的时候,他为了救一只擅闯马路的小狗,反倒让自己成了车下亡魂,年仅二十八岁,名副其实的英年早逝。大概是因为做好事才死掉的,老天爷居然把他这抹亡魂送来这个陌生的时空重生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一身褴褛的躺在一间破茅屋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古代人,而且显然还是属於混得不好的那一种。回想起那茅屋还真的是破到他无言以对,一整个应证「家徒四壁」这句成语,屋子里的设备不单只是老旧,还很简陋,勉强隔出来的厨房里更是连一点食物也找不到。孤家寡人住在这种环境,也难怪这身体的原主会病到一命呜呼哀哉了,这是他看到一只还冒着热气的煎药壶之後才推敲出来的。
之後他在那破茅屋里搜了半天,也没搜出原主的身分证件,只能从高挂的神主牌位上,看出这原主祖上姓黄。他当时还感叹原来他跟原主本是一家亲,这人也算是他的祖宗。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他会有这番奇遇,不过既然已经成了事实,他也不想浪费时间伤春悲秋,反倒是思量着该怎麽在这个没有手机网路也没有便利商店,而且一出大门就是无垠荒田的鬼地方活下去。
事实证明,老天爷不是为了让他再死一回才送他过来的。他後来居然在一个覆满灰尘的陶罐里找到一些碎银跟银票,当下他的心情就像中乐透头奖一样的惊喜。按照古代的消费水准来说,这些钱绝对足够拿来置办一桩小生意。这位老祖宗八成是只知道种田才会过得这麽穷酸。陶罐里的钱说不定就是老祖宗的老婆本,可惜无福消受,全留给他这个天外飞来的後辈子孙了。
他当然会好好利用这笔钱,但绝对不会拿来修补那间破茅屋。那种十里才有一户人家的荒郊野岭他是不想待了,他可不想像老祖宗那样孤零零死在家里没人知道。
所以他整理好少得可怜的行囊就离家出走了,走了大半天,他就更加确定他老祖宗真的是个山顶洞人,他走到两只脚都快断了也没遇上半个人!所幸在天黑之前还是让他找到一处还算热闹的街市,他立刻上客栈大吃一顿。正因如此,他才打听出来他现在是在一个叫东楚国的地方,这国家在皇帝竞铮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既然国家大事不用烦恼,那小老百姓如他就真的只需要烦恼每天怎麽填饱肚皮了。他都这样想了,那这里的人肯定也都这样想,所以结论就是──卖吃的肯定有市场!不过该卖什麽好呢?他的钱可不够开一间饭馆,最多就是卖卖街头小吃了。
当时坐在客栈里想破脑袋的他无意间瞥见街头卖包子的摊贩,没想到这一瞥就让他看出了商机。
他上辈子是个自由工作者,还有个热爱钻研厨艺的老妈,举凡外面卖的,就没有他老妈不会做的,而他因为在家的时间多,更是常帮老妈打下手,耳濡目染之下,他对做菜也小有研究,特别是他爱吃的面食,揉面团那些对他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啊!
这鬼地方既然有人卖包子,就代表有做包子需要的材料,不过这样一来,也正说明了各种包子在这里都不是什麽稀罕的食物,说不定做得好的人随便抓都是一大把。他是会做菜,但也没到食神的境界,自然是没有与人争锋的本事。所以就算要卖包子,也得卖与众不同的包子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呀,不是吗?
这样一想,他就想到了一个台湾名产──刈包。
他记得上辈子看新闻,有些华裔同胞就靠着刈包在欧美饮食界闯出名号来,还有人因此出自传拍电影呢!连老外都能接受刈包了,这里习惯吃包子馒头的人应该更能接受才对。
於是卖刈包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只是他没有就此停留在那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小街市,吃饱喝足之後他就往东楚国皇城的方向走,途经连岭的时候,意外很喜欢这个在各方面都不亚於皇城的小镇,於是就此定居下来。每当有人问起他的名字,不知道老祖宗叫什麽的他便用「大黄」两字草草交代过去,久而久之就没再提起自己的本名,至於他老祖宗留的那些钱就让他拿来租房子、买生财工具了。
大概是穿越重生的人运气特别好,他做的刈包果真引起人们的注目,加上确实很好吃,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很快就把租着的房子买了下来,一晃眼七年就这麽过去了,没意外的话,他可能就会在这地方住上一辈子吧……
在这短短时间内,大黄的脑子里已经回顾了一遍自己的前世今生了,坐在他对面的女子浑然不知,只有在听完他的自我介绍之後一脸惊呆。
「沉默是金,言多必失?你爹娘都给你取这种名字了,怎麽你的话还那麽多?!」
「其实那名字不是我父母给我取的,是一个大学教授。当时那个大学教授啊──」
「什麽教授?听不懂你在说什麽!你给我听好了,再这样胡言乱语,不!是你再多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剪掉!」红眼一瞪,很有恐吓威力。
大黄闻言立刻摀住自己的嘴巴,只剩两只好奇的大眼睛不停在对方身上打转。
「哼!我还没碰过男人像你这麽多话的,你上辈子是哑巴呀?」女子没好气地讽刺道。
还摀着嘴的大黄心想:你怎麽知道?他上辈子还真是哑巴,所以这辈子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当然就要把上辈子没讲的份给补上了。
「我问你,你认识我吗?」
大黄先是一阵摇头,末了还是没憋住,张嘴问道:「原来你认识我?」
难道她是他老祖宗的熟人?瞧她这样讲没两句就威胁恐吓的,该不会是来寻仇吧?这女人会武功还是他仇人的话,那他不就惨了?
「谁认识你这话痨啊!」女子狠狠一瞪,瞪得大黄无限委屈,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不过奇怪了,她既然不是熟人也不是仇人,这会儿人看起来也活跳跳的,不像落难的样子,那跟着他一陌生人进屋子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呢!
「你说你不认识我,那为什麽看到我,你一点也不害怕?」女子冷着脸提出心中的质疑。
「你又没对我做什麽,我为什麽要怕你?」大黄眨着无辜大眼反问回去。
「你!」女子愣了一下,竟是说不出理由来,只能瞪着他看。
她瞪人的时候,那两颗红眼珠就像被火烧红了一样闪闪发亮,在苍白的肤色毛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诡谲吓人。
可惜她能恐吓的也只有这里货真价实的在地人了,像大黄这种身体里住着二十一世纪灵魂的冒牌货,自然不会被她这样的容貌给唬住。
她不就是白子吗?这地方没人研究基因学,自然也不知道白化症,就可怜了这些白化症的人,恐怕都受到极度不友善的待遇吧?
想到这里,大黄不免对眼前脾气暴躁的人儿产生一丝丝怜惜。她看上去高傲得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样子会把人吓跑,但真的不在意吗?他不觉得。想他上辈子还是哑巴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见到人都是一副睥睨众生的欠揍样,那种自大其实是源自更深刻的自卑感,明明在意死了别人的异样眼光,却逞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罢了,所以他是不会跟她计较滴!
当然啦,他的大度跟大胆也是看人的。除去一身异常的色泽不说,她五官端正秀丽,活脱脱就是一个小美人啊!要是她长得跟《魔戒》里的咕噜一样,就算没有白化症,他搞不好都会见死不救,更别说让她在他家里喝这麽久的茶了。
在他看来,她的外表根本算不得丑陋。试想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多少美女明星在电影里扮白发魔女呀!哪个被丑化了?还不是个个正翻天!眼前这位就是同理可证,偏偏她自己没自觉,还单枪匹马找上门,也不怕在他这里吃了亏,出去求助无门。
「要说怕也应该是你怕我吧?毕竟咱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我不对你做什麽,传出去的话,没什麽也变有什麽了对不对?咦?难道你是因为想嫁给我才出此下策吗?」说到後来,大黄倏地睁大眼睛,觉得自己好像真相了。
毕竟他在这里也算是黄金单身汉一枚,这几年来说媒的欧巴桑都快把他家门槛给踏破了啊!几个姑娘手段大胆一点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像她这样大清早乔装难民混进他家的倒是头一遭……
「呸!谁想嫁给你?!」她昂声反驳。
「很多人啊!昨天猪肉刘的老婆就来给王员外的三姨太的二女儿说媒,前天是连岭最大间酒楼的老板也派掌柜来给他小女儿招赘,还有大前天……」他掐着指头认真地算起数来。
「闭嘴!反正我没有要嫁给你!」女子白皙的脸皮硬是被聒噪的男人恼成粉嫩一片。
挺好看的。──大黄心想,但难得机伶地没讲出口。
「那你究竟是来干嘛的?」大黄实在是很想弄清楚这人的来历,所以连说话都难得简洁有力了。
「我来自然是要──住在这里。」女子的脸皮又恢复原本的苍白,眉眼一挑,似是很得意自己的话把喳呼半天的男人给弄哑了。
好半晌,大黄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拧着浓眉问道:「你要住我这里?」
「你同意便是同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意思就是,由不得他做主。
这一番话听着明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却让大黄好气又好笑。
啧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个身高只到他胸膛、看着娇小柔弱的小女人,竟然是个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女流氓啊!
话说连岭就这麽点大,住着什麽人他大概都知道,就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有白子的存在,所以她肯定不是这里的人,难道他的男性费洛蒙已经散播千里之外,就连外地人都闻香而来?嘿嘿嘿!
「给我收起你那恶心的笑容!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你而来的吧?」
「难道不是?不然这里有客栈也有其他民房,你哪里不住,居然要投宿我这麽一个男人的屋子,说对我没有企图谁相信?」大黄一副「你别说我都懂」的样子,分明是想把人气死,却没想眼前的女流氓不怒反笑,笑容还令他莫名觉得有点冷。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是对你有企图,想不想知道我打算对你做什麽呢?」女子睁着异常温和的红眼与他隔桌凝望,苍白的手指也在同一时间摸上他搁在桌子上的左手臂。
这是调戏良家猛男的节奏吗?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嘛!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之间不可以的!」他佯装娇羞就要把手缩回去,却被她一把捉住按在桌上。
就像刚刚在後门一样,她也是这样掐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他方才还惊讶她的力气,现在觉得他应该是惊讶她的大胆,不然这种力道其实他要是认真想挣脱,应该也是没问题的,不过再看一眼女流氓细胳臂细腿的样子,他心里就觉得还是算了。反正他是男人,让女人吃一点小豆腐也没差啦!
他倒不是想趁机揩油,什麽送上门不吃白不吃的行为太下流了,他不屑这麽做。况且这年代的女人都比较「闭俗」,就算眼前这人都闯进他家了,也不至於真把他按在床上做什麽事吧?说不定让她摸摸手,满足一下粉丝见到偶像的慾望,然後再开导开导她,这只小羔羊就会迷途知返回家去了。
「唉,既然你一个女人家都不在乎了,我一个大男人再拒绝也是太矫情了。你想做什麽就做吧!」他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末了还补了句:「十八禁的可不行啊!」
「十八禁?」
女子似乎被这一词引起了兴趣,但大黄可没兴趣解释给她听。
拜托,这要一「解释」起来,画面可就真的儿童不宜了。
「反正你除了摸手还想做什麽?做完了赶紧走,不然被人看到了你跟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损名节。」他谆谆教诲。
「真可惜,以後我们就要天天共处一室了,别人要看多的是机会。」她报以冷笑,显然名节一事对她如浮云,不过放在他手腕上的「咸猪手」倒是安分地收回去了。
「你真的想嫁给我啊?」他苦着脸喊道,把对面那张苍白的脸都给喊黑了。
唉,他可不是在嫌弃她啊!实在是像他这样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不能接受这种强买强卖的婚姻嘛!
「谁说我要嫁给你?」
这句话她刚刚就说过了,现在这时候再听一次,更觉得有种欲拒还迎的意思啊!
「不然你还说要跟我住在一起?」他挑眉反问。
她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这年代若不是通过婚姻,一对陌生男女怎麽会住到一起?
「哼!我不必嫁给你也能住这里,而且高兴住多久就住多久,你要是不识相,当心很快就会没命!」赤色瞳眸里透着丝丝冷酷,却不知道这些恐吓对眼前这个看着平凡无奇的男人压根起不了半点作用。
拜托,他大黄可是死过一回、穿越时空而来的奇蹟咧!再死一回有何惧?不过他倒是想知道这小女人有什麽本事可以要他的命?
「你能把我怎麽样?」他嘴巴一咧,轻浮的态度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看他这个样子,她倒是不以为意,既没从身上掏出什麽武器来,也没对他使出降龙十八掌之类的招式,她所做的不过是伸出刚刚才安分下来的「咸猪手」,一把又摸上他的左手腕。
「你这人怎麽说没两句话又想吃我豆腐?」
他以一种被人非礼的口吻抱怨道,然後就见她那张雪白的小脸扭曲了一下,随後两只红眼珠就恶狠狠地剜着面前的嘻皮笑脸。
「吃你豆腐?我可没那麽好的胃口,吞得下一个将死之人!」
「将死之人?」大黄刚刚笑眯了的眼睛现在又瞠得快跟盘子一样大了。
任谁被这麽叫都会觉得不对劲,所以觉得万分不对劲的大黄心尖一颤,终於生出那麽一点点的危机感。
这来历不明的白子难道医术了得,给他把个脉就知道他命不久矣?
事实证明他只猜对了一半,她的确会医术,但知道他活不久是因为她还有让人提早去见上帝的本事。──这是大黄仔细看过被她掐过的手腕所得到的结论。
「你对我下毒?」不然他的手好好的怎麽会生出一条藤蔓似的青色痕迹。
瞧这小青藤在原地伸缩自如,忽长忽短,好像还有自我意识一样,实在古怪得紧。
「你还不算太笨嘛,一看就看出来这是中毒的徵兆。放心吧,这东西暂时不会要你的命,只要按时服下我给的药,你甚至连一丁点痛苦都感觉不到。但是一旦你误了服药的时机,这些青藤就会顺着你的气血往上爬,期间的痛苦绝对令你生不如死,等到青藤爬过你的手肘,代表正式毒发,一个时辰之内你就会全身骨骼筋脉尽断,五脏俱裂,死状凄惨。」
她这番解说虽然惊悚,却也确实免除了他命在旦夕的忧虑,不过这毒的威力听着怎麽有点耳熟?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化骨绵掌吧?」他在星爷的电影里看过的,没想到真的有这种武功?
「什麽化骨绵掌?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什麽?不要以为装疯卖傻我就会离开这里,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她再一次用目光剜他的肉。
「原来不是化骨绵掌啊?」大黄挠了会儿头发才找回重点,随即不解地发问:「姑娘,我说咱俩无冤无仇吧?你没事跑来就说要住我家,还给我下这种毒药,不觉得自己不太厚道吗?」
大黄就算命脉都被人掐在手里了,现在说话也还是一副轻松的调调。
总归一句,他不怕死,她又奈他何?
他这样不卑不亢的问话似乎让她生出了那麽一丁点的良知,表情也不再那麽冰冷,甚至还带上一点为难。
「我说过这『青丝毒』不会要你的命,你只要好好配合我,日後时机成熟,我自然会给你解毒。我也不是要霸占你的屋子不还你,只是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似是想到什麽,红眼睛瞬间暗淡了不少,把大黄的眼神都软化了几分。
啧!难道就这点时间,这女人就摸清楚了他大黄吃软不吃硬的死穴?
「这样说来,你也不算是滥杀无辜之人,为什麽非得要大费周章借住在我家里啊?」
「我在等人。」她看了他一眼後啜了口茶,眉目之间恢复一片淡漠。
「咱俩不认识,你还能跟人约在我家碰面?」大黄傻了,提出的问题自然也不怎麽灵光,结果又把对方惹恼了。
「当然不是!反正我只要找个地方落脚就行,我要等的人自然就会出现。」她的表情像在看笨蛋一样地看着他。
「那干嘛不回家等啊?」他小小声地反驳道。
「家没了。」她淡淡地吐出这三个字,害他满嘴碎念全卡在喉咙差点噎死。
糟糕,这种心酸酸的感觉是怎麽回事?这白发魔女还对他下毒耶!刚刚缩回去的那一丁点怜惜之情怎麽又跑出来了?果然还是太心软了啊!
「那……那你也可以去住客栈啊!」
「我没钱。」她这话说得倒是理直气壮,教大黄听得满头黑线。
敢情她是来住霸王宿的?
「如果今天你遇上的是抵死不从的人家,你要怎麽办?」他很是好奇这年头向恶势力说不的下场。
「那我逼不得已也就只好杀人灭口了,这家不合作不要紧,杀完一家换一家,一家家杀再一家家找,总会让我找到识相的人吧?这样,你还是要抵死不从吗?」
她果然不是看准他吃软不吃硬,而是打算实施黑社会的硬道理。
果然不管到哪都不能随便挑战恶势力,会出人命的!
「谁说我要抵死不从?你从进来到现在没发现我配合度多高吗?瞧,你坐下我就给你端茶倒水,你伸手我还不是让你摸个够本,就连你给我下毒了,我不也都概括承受了吗?」大黄端出一脸狗腿样,毫无意外地获得一记轻视的白眼。
贪生怕死的懦夫!──大黄从那对红眼珠里读出这个意思,但他此刻不是很想讨论尊严的问题,反正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
按照她的说词,她只是在这里等人来接她走而已,想想也有点可怜呢,毕竟她这种模样走到哪里普遍接受度都不高吧?说不定就是在他身上没看到异样眼光才决定在他家落脚。
再说,她这副「尊容」,除了他以外,有谁看了不会落荒而逃?他今天不收留她,难不成真放她出去一家家杀人?这祸害乡里的罪名他可担不起,横竖就当帮助无家可归的难民罗!虽然这难民凶巴巴的还会下毒,而且到现在都还不说自己叫什麽就要当他的室友。
「既然以後要住在一起了,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吧?而且我刚刚都跟你自我介绍了,你说说自个儿的事也算礼尚往来啊,不然不是很不公──」
「我叫霓裳。」女子翻起的大白眼表示她这麽配合只是为了掐断他的长舌。
「你不会就叫练霓裳吧?」他一听就乐了。
练霓裳可是白发魔女的本名啊,难道他穿到《白发魔女传》来了?
当然不是。
「谁姓练?」她又瞪他一眼。
「那你姓什麽要讲啊!难道你姓霓名裳吗?」他故意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刁难她,结果就被一双红眼睛瞪得缩脖子自认倒楣。
恰查某!亏他刚刚对她还有那麽一丁点的怜惜呢!
「我姓什麽有差别吗?」她不屑地冷笑。
「当然有。白冰冰跟范冰冰就很不一样啊!」他继续耍嘴皮,可惜这里的人不会懂这个哏。
她闻言只是更不耐烦,道:「我姓什麽、从哪来,都不是你该过问的事,从今以後你最好管牢你的嘴,不然当心我──」
「我知道,让我生不如死嘛!」大黄凉凉地接口,明显不把这个恐吓当回事。「可是你什麽都不透露,这样人家问起我家怎麽忽然多出一个女人,我要怎麽解释?」
「我管你要怎麽解释!不想要解药就尽管继续跟我罗嗦!」霓裳横他一眼,朝他张牙舞爪一顿就自顾自甩袖离开了。
看她在他辛苦攒下的房子里兜来转去,好像在参观自己的新家一样,大黄看看自己发青的手腕,很果断地熄灭了上前追问的念头。
「不管我?那就是随我解释罗。」大黄摸摸下巴,自觉充分理解了她的话。
於是乎,就在这天中午,连岭大街最抢手的单身汉自带广播功能宣告自己结束单身,成了地方上热闹一时的大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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