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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桃枝《聘妻过三关》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20-4-22 15:43
标题: 桃枝《聘妻过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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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聘妻过三关》
作者:桃枝
系列:蓝海E85901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20年04月24日

【内容简介】

想他堂堂帝王,追妻却屡屡碰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都怪姜抚枝胆子贼小,他不得不隐姓埋名、想方设法要与她亲近,
这小妮子却视他的热情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他只能以退为进,一边吐出毒血装可怜使苦肉计,
一边听从好友的指导,送小动物讨美人欢心,
就算情敌出现他也不怕,三两下揭穿对方的丑事,
如今她的态度终于软化,他也得到她那太师祖父的允许,
终于可以把她拐回宫中当皇后,过上梦寐以求的甜蜜生活,
然而总跟他作对、甚至出手毒害他的太后却不是这么好应付的……


  第四章 表哥被她气死了

  白天看着天气还很不错,晚上却突然开始下雨。姜抚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

  她爬起来坐在床边,听着外面雨打芭蕉叶的滴答声发呆,这直接导致她第二天起来时精神不好。

  她在王氏那里用早膳时止不住的打哈欠,王氏看着心疼,没有多留她,把她赶回去补一个囫囵觉。

  姜抚枝刚躺下去,还没睡着呢,便接到傅嘉清带着一车东西来找她的消息,她又连忙让侍女替她洗漱,忍着困意招待傅嘉清。

  「阿枝,我带了好多东西来找你呢。」傅嘉清赖在姜抚枝身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姜抚枝窝在躺椅上不想动,「你和我说说有什么,我就不去看了。」

  「东西可多了,有我二哥带回来的布料、皮子,还有一些珠宝和药材。」傅嘉清掰着指头数着,「布料和皮子你自己挑两块喜欢的,其他的给你母亲、祖母、伯母她们,千万别都给你那些姊姊妹妹了。我还带了两匣子的绢花,把这个给她们分了。」

  「我哪有你说的这么蠢。」姜抚枝失笑,「我知道,好东西要自己留着。」

  傅嘉清白了姜抚枝一眼,「前些年我二哥让我给你带的稀罕物,哪一件最后不是进了姜抚梅和姜抚桃的口袋里?前脚刚给你送来,没过几日就在她们那里看到了。」

  「她们喜欢,跑来找我要,我总不能不给吧。」姜抚枝无奈道。

  「她们喜欢,那你就不喜欢了吗?」傅嘉清提起这件事就生气,「你也喜欢的东西凭什么要让给她们!」

  姜抚枝愣了一下,那些东西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呢?只是她习惯退让罢了。

  「你以往总说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旁人抢走的,那是本来就不属于你的。」傅嘉清声音拔高,「我听得都要气疯了,不管是不是你的,你总得守着吧,怎么能别人一问你讨,你就什么都给别人了!」

  姜抚枝笑着拍了拍傅嘉清的背,「好了,别气了,我知道了,以后会学着改的。」

  「你知道要改便好。」傅嘉清突然一拍手,「对了,这次我二哥特意让我多装了些药材来给你家多病的表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姜抚枝摇头,「应该没事吧。」

  他在马车旁还有力气和她吵,想来吐血也只是吓唬人而已。

  「他自己从京都带了大夫,不用姜家操心。」

  「那我再和你说件事。」傅嘉清贴在姜抚枝的耳朵边,犹豫了一下才道:「昨天在竹林里,我二哥和你说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你可别和我装傻。」傅嘉清看了看姜抚枝的屋子,眼神示意她让屋里的侍女出去,「我的意思就是,让你给我当二嫂,你乐意吗?」

  傅嘉清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古怪,她便站起身,「这件事挺大的,阿枝你先别回我,想清楚了再说。」

  傅嘉清快步离开院子,姜抚枝只能看到一个橘黄色的背影,她叹了口气,叫侍女们一起去库房把分给各房的东西分好。

  「傅小姐真是有心了。」珠环身体养好了些便继续跟在姜抚枝身边当差,「这些东西在扬州见都见不到,更别说送来给您了。」

  姜抚枝轻轻嗯了一声,含糊道:「他一直都很有心。」

  看着各色花样的布匹,她按照傅嘉清说的挑了喜欢的留下,把剩下的东西分到了别的院子里。东西分好了,别的问题又出来了,她不知道该让谁去把要给赵长生的药材送过去。

  「小姐,奴婢去送吧。」小草主动站出来,「奴婢来小姐院子前到处跑,路熟人也熟。」

  「那你快去快回吧。」姜抚枝把东西交给她,「不要和院子里的人多说,只说是傅家送来给表公子的。」

  小草的眼神闪了闪,接了东西出去了。

  姜抚枝看着库房里剩下的东西出神,傅阳真的是一个很有心很好的人,嫁给他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想到嫁人这件事,她便觉得有些头疼,深吸一口气站起来,「算了,我才十四,这种事以后听母亲的便好。」

  姜抚枝锁了库房的门,刚回到房里便看到小草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小姐,表公子可能不行了。」小草用力抓着姜抚枝的手,「刚才奴婢去表公子院里,那里的人都哭丧着脸,还有侍女在偷偷哭。小姐,您要去看看吗?」

  姜抚枝往后退了两步,「我去看看?这不太好吧。」

  「这……」小草看上去有些犹豫,「一个叫阿仆的和奴婢说,表公子回府后就昏迷不醒,这可能是表公子的最后一面了,表公子应该是想见小姐的。」

  「胡说!」姜抚枝涨红了脸,「我和他没有关系,他不可能想见我的!」

  她跑进屋里卸了钗环,侧身躺着,可是一闭眼,想着的全都是赵长生捂着胸口在她面前吐血的场景,她又坐了起来,「真是欠了他的。」

  姜抚枝带着珠环又带了一些药材去了赵长生那里。

  院子里的情况比小草说的还要严重,她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突然有些慌了。

  「表小姐是来看公子的吧。」阿仆看到姜抚枝连忙迎上前,他眼下一片青黑,模样也很疲惫,「公子就在屋里躺着。」

  「他这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阿仆瞥了眼姜抚枝,垂着头,「昨天是还好好的,可到了晚上突然开始咳血,今天就起不来了。」

  姜抚枝点头,推开门,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她稍稍凑前、再凑前一点,看到了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赵长生,闭上眼的他面容没有那么凌厉,稍稍温和了些。

  见他的胸膛没有半点起伏,姜抚枝有些害怕,抖着胳膊把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下,想试一下他还有没有呼吸。

  一愣神间,她的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住,整个人倒向赵长生的位置,就听到他一直在念叨着「阿枝阿枝」。

  姜抚枝一怔,没有看到赵长生不经意间勾起的嘴角。

  房间里静悄悄的,姜抚枝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快。

  躺在床上的赵长生不再说话,就好像她刚才听到的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看样子他真的要死了,他是被我气死的吗?

  姜抚枝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她站起来,连退好几步,打开门就看到阿仆双手背在身后,脸色有些古怪。

  「表小姐好了吗?」他说着还往屋里探头。

  姜抚枝没有细想阿仆的异样,甚至忘了叫上自己的侍女一起走,慌慌张张的出了院子。

  赵长生是京都贵人,他在姜家出了事,姜家难辞其咎,她得先告诉祖父这件事,让祖父做好准备。

  她想着想着手有些抖,昨天发生的事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若是赵家一定要讨个说法,肯定会查到她头上。

  「自家姊妹都忍了这么多年,昨天和他计较什么。」姜抚枝有些焦躁,「若是赵家人同意,我最好的下场便绞了头发做姑子,一辈子青灯古佛,为姜家和赵长生祈福;若是不同意,一定要让我偿命,我也只能认了。」

  她在路上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捋了一遍,一进院子便朝姜老太爷跪了下来。

  「阿枝这是怎么了?」姜老太爷本在逗鹦鹉说话,看到姜抚枝的模样,连忙把她扶起来,「有话起来好好说。」

  姜抚枝摇头,朝着姜老太爷磕了三个头,「孙女阿枝不孝,气死了表哥赵长生,恐会连累姜家,特来向祖父请罪。」

  姜老太爷原本笑着的脸迅速变了,「阿枝,你说长生死了?进书房来说。」

  他坐在书房上首,姜抚枝跪在下面,声音有些哽咽,「赵家表哥还没咽气,但是也怕没多少时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慢些说给我听。」

  「赵家表哥自来姜家,总是言语污秽,举止轻浮,昨日宴上阿枝气不过,略略报复了一下,他便气得吐了血。」姜抚枝眼里的泪珠打着转,还是落在了地上,「他的小厮说,他昨晚开始咳血,今天怕是要不行了。」

  姜老太爷听着听着,从正襟危坐变成了斜靠在榻上,眉头舒展,手指拨弄着自己的胡须,「那阿枝想怎么办?」

  「母亲说表哥是京中贵人,我们家定是惹不起,若是赵家来索命,祖父只管把我交出去。」姜抚枝吸了吸鼻子,「阿枝一人做事一人担。」

  姜老太爷下了榻,把姜抚枝扶起来,「很好很好,阿枝遇事了还知道来找祖父,我可真怕你回去给自己灌一包毒药好以死谢罪。」

  姜抚枝抬起脸看着祖父,眼泪滴答滴答的掉下来,「我、我还没和父母告别,能晚点再死吗?」

  姜老太爷哈哈哈笑了起来,「祖父向阿枝保证,阿枝死不了的,别怕。」

  「可是赵表哥那怎么办?」

  姜老太爷冷哼一声,「这个臭小子命大得很,死不掉的。」他接着翻找了一册书放在姜抚枝的手里,「多年没教书了,最近想念得很,阿枝回去好好看看书,祖父过几日准备在家里开个学堂,你们兄弟姊妹都来听听。」

  姜抚枝看了看手里的书册——?《姜子兵法》,她提着一颗心拖着步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自姜抚枝离开后,原本躺在床上装虚弱的赵长生立刻坐了起来,他看着虚无处静静发着呆,回神后低低咳了两声。

  门外守着的阿仆进了房间。

  「她出去后和你说了什么?」

  「表小姐什么也没说,慌慌张张的朝姜老太爷的院子去了。」阿仆诧异的打量着赵长生,「公子得手了?」

  赵长生的眉眼耷拉下来,「我还没醒呢,她便走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公子何必这么着急。」阿仆伺候赵长生坐起来,「表小姐是个性子刚烈的,您今日若是真的得手了,她怕是回去便要寻死。」

  「昨日误打误撞把毒血吐了出来,毒已经解了,魏祁想必很快就知道了。」赵长生挑眉,「他本就无意帝师回朝,过不了多久就得催我们回去了。若这次得手了,我便能带着阿枝回去;哪怕这次没得手,我这一出苦肉计也够阿枝念上我一段时间了。」

  赵长生说完,院子外突然响起掌声,他们朝着门外看去,只见姜老太爷站在门口,板着一张脸,双手负在背后。

  「你费劲心思来扬州明着说要把我请回朝,背地里便是这么算计我孙女的吗?当年我离开京都便发誓不会再回去了,你如今毒也解了,便速速离开我家吧。」

  「帝师见谅。」赵长生朝着姜老太爷行礼,「长生愿以皇后之位求娶阿枝。」

  姜老太爷看着他冷笑,「我家阿枝是你想娶便能娶的吗?你们家这种小人,合该孤独终老。」

  「帝师何必把帐全算在我头上。」赵长生盯着姜老太爷的眼睛,「十余年前,我也不过才出生数月,您何苦对我存了如此多的偏见?」

  「你扪心自问,来扬州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是为了请帝师回朝授课。」

  「你为何拜我为师?」

  赵长生叹了口气,放软语气带着丝妥协,「您是父亲留给我的帝师,才学过人,他让我跟着您学着如何成为一代帝王。」

  「哦?」姜老太爷转身打量着他,「既然如此,你也不用请我去京都了。过几日我会在姜家办个学堂,你若是想学,正好来听听。」

  赵长生尚未理解姜老太爷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姜老太爷就等不及说道:「你若是不想听,便趁早回你的京都。」

  「长生自然愿意。」赵长生连忙应道,「阿枝可有对您说些什么?」

  「她说你快死了,让我把你快些撵走。」姜老太爷打量着赵长生,大概是解了毒的缘故,他的脸色红润,双眼有神,康健得很,「我看你现在倒是好好的啊。」

  赵长生一下子慌了神,「帝师请别告诉阿枝,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聪明。」

  「还有呢?」姜老太爷对他的说辞不满意,「你以后不准再缠着阿枝了,若让我发现,便将你打出姜家。」

  赵长生愣了一下,而后低头,「是,长生以后不再缠着阿枝了。」

  姜老太爷点头出了院子,交代侍从给姜抚枝带话,「赵长生命大,已经缓过来了,让她别担心。」

  侍从来传信的时候,姜抚枝正在清点自己的小金库,看看有什么能给母亲、嫂嫂她们留着做念想的,一听到来人传话说赵长生好了,提着裙子便跑了出去。

  「你可知表哥是怎么醒的?」

  那侍从朝着姜抚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三小姐放心,老太爷把留给自己的保命仙丹喂给了表公子,见人醒了,让奴才立刻来报呢。」

  姜抚枝的脸又拉了下来,「那……祖父可说了仙丹有几颗?」

  「奴才不知。」侍从敛了神色,「只是老太爷从表公子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接连叹气。」

  「我知道了,多谢你来报信。」姜抚枝示意珠翠给了赏钱,自己带着珠环去开了小库房挑料子。

  「祖父喜欢上山,他鞋子磨得厉害,今年要多给祖父做两双鞋。」姜抚枝把挑好的料子放在珠翠手上,「祖母过了八月吹风就会头痛,再给她做一条抹额。还有母亲……」

  她似乎兴致来了,一边挑着料子,一边和珠环说要给谁做些什么。

  「小姐念叨了这么久,怎么奴婢都没听到傅小姐?」珠环打趣道:「可多亏她送了这么多好料子来,往年她可是最眼热小姐的帕子的。」

  「是了,还有他们。」姜抚枝抿着唇笑了笑,「珠环你说得对,他送了这么多东西,我总该有点表示。」

  她带着珠环回房开始做鞋子,偶尔停下来便绣花。

  小草趁着姜抚枝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她绣着的东西像是一丛青竹,时日多了便能看出来她在绣香囊。

  做绣活实在费神,姜抚枝又想着快些做出来,连着几日除了请安便是闷在自己房里,直到傅嘉清又上门时,她才知道姜老太爷要开学堂的消息早就在扬州传遍了。

  「我听说好多人想来,都被姜老太爷给拒了,说是只教自家子侄,现在扬州又多了不少和你们家攀亲戚的。」傅嘉清挽着姜抚枝的手,「阿枝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呢。」姜抚枝捏了捏傅嘉清近来又圆了一些的脸,「祖父前些日子和我说想教书了,要在家里开个学堂,让我们都去听听。」

  傅嘉清拿下了姜抚枝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不知道是因为天热还是心里有事,姜抚枝察觉她的手心有些湿。

  傅嘉清看着姜抚枝,有些不好意思道:「那阿枝能不能问问姜老太爷,我能一起来听听吗?」

  「哦?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读书吗,怎么现在突然想来我家学堂了?」

  傅嘉清被她问得更不好意思了,松开手把头埋在姜抚枝的颈窝里,「你别问了呀,到时候我和你待在一起,肯定不在学堂上闹事。」

  「你上一次这么害羞是两年前吧。」姜抚枝忍下笑意,「你拉着我让我教你写情诗,又不肯告诉我写给谁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被直接点出来,让傅嘉清更不好意思了,抬起头眼睛乱瞟,刚好看到了姜抚枝藏在枕头下没有放好的香囊。

  「快让我看看阿枝绣了什么。」傅嘉清把东西拿出来,香囊的正面绣着青竹,从针脚和花样上看得出下了番功夫。

  「这该是给我二哥做的吧。」傅嘉清左右翻着,心里很是宽慰,「阿枝记得帮我问问学堂的事,我帮你把东西带给我二哥。」她说完便把香囊揣进怀里,大笑着跑出了院子。

  姜抚枝眼睁睁看着她跑远,叫都叫不回来,羞得把头埋进了枕头里,「算了,本就是给他的,拿走就拿走吧。」

  在姜老太爷要开课的两天前,姜抚枝才把两双鞋做了出来,她把东西包好亲自送了过去。

  「阿枝怎么来了?」姜老太爷像往常一样在给花浇水,看到姜抚枝,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赵表哥的事多亏了祖父的仙丹。」姜抚枝把两双鞋呈了上去,「祖父夏天喜欢爬山,阿枝这次做的鞋底子厚,穿着舒服些。」

  姜老太爷拿到鞋子,上脚试了试,走了两步觉得很满意,「阿枝有心了。」

  姜抚枝想着傅嘉清交代的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帕子被她捏成了一长条,她也没想好怎么开口。

  「阿枝还有什么事吗?」姜老太爷放下了水壶,见姜抚枝一副有话要说不知怎么说的样子,便主动问起。

  「傅家的嘉清想和我一起来听祖父授课,但是她听说祖父不收外人,想让我来问问祖父她能来吗?」

  姜老太爷拍着手笑起来,「没想到那个老傅家还有个愿意读书的后辈,他们家也不算是外人,我会亲自和老傅说的。」

  见姜老太爷爽快同意,姜抚枝也高兴起来,她谢过祖父后回了自己院子,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第五章 阻止出门的小伎俩

  到了姜老太爷开课的日子,姜抚枝一大早就起来了,把自己的描红本、原先先生布置的大字,还有姜老太爷前些天给她的书都带上,早早地去了家里新辟出来的书院。

  说是书院,一共就收拾出两间屋子,屋子间隔了一堵墙,男女各占一间。

  姜抚枝来的时候刚好和赵长生迎面对上,他的脸色依旧惨白,脚步比之前更加虚浮,她见了略微有些心虚,本想快些进了屋子免去见面的尴尬,赵长生却隔着老远便朝她打招呼。

  「小姐,那是表公子呢。」珠环在她身后提醒。

  「我知道。」姜抚枝硬着头皮停了下来。

  「阿枝妹妹今天来得可真早,用了早膳吗?我这有厨子刚做好的糕点,你要不要尝尝?」

  「多谢赵表哥好意,我用过了。」姜抚枝不敢看他的眼睛,「表哥若是没事,我先进去了。」

  「等等。」赵长生拦住了她,「阿枝妹妹可有什么东西要给我?你亲手绣的那种。」

  姜抚枝愣了一下,「表哥开什么玩笑。」

  「阿枝妹妹再好好想想。」赵长生盯着姜抚枝的眼睛,「可千万别记错了。」

  「这怎么可能记错,表哥以后可千万别说这种话。」姜抚枝说完后转身进了屋。

  赵长生看着她的背影皱眉,他昨天收到的消息说她已经绣好了青竹香囊,可是为什么她没拿给他呢?

  这件事直到傅阳进来,赵长生才想明白。

  傅阳一路过来,脸上带着笑,可以看得出他很克制,只是他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摆弄着佩在腰间的香囊,那副讨打的模样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哟,阿阳今日怎么这么高兴,这是收了哪个姑娘的香囊?」除了赵长生,姜抚枝的哥哥姜之瑜也注意到了,他把傅阳拉到自己身边,一定要看看那是什么模样的。

  「阿瑜别乱说。」傅阳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丝羞涩。

  「哈哈哈,阿阳害羞了,真是难得。」

  他们说的话一句一句传到了赵长生的耳朵里,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烦心得很,眼睛不时在傅阳身上打转,不知在打些什么主意。

  他实在是看不出这个傅阳有哪里好,哪里值得姜抚枝另眼相待。

  隔了一堵墙的另一头,傅嘉清坐在姜抚枝的前桌,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阿枝,我把东西拿给我二哥了。他现在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一路上都舍不得让我碰一下。」

  姜抚枝听到这个,脸倏的红了,微微缩回了身子,「你不要说了。」

  「你们在说什么?」姜抚桃听到动静连忙凑过来,「我也要听。」

  姜抚枝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傅嘉清翻了个白眼,极大声喊道:「阿枝,过几天我舅舅的马场要开了,我们一起去看打马球吧。」

  「行啊,只是我不太会也看不懂。」姜抚枝明白过来,顺着傅嘉清的话说下去,「四妹妹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你不会不要紧,咱们可以看别人打啊!」

  傅嘉清的嗓门实在是大,从谈起马球开始,她说的话全被另一间屋子的人听到了。

  他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傅阳,「阿阳,这是真的吗?」

  「是啊。」傅阳环视左右,笑道:「若是你们想去,过几日我们便一起去吧。」

  「这自然要去!」

  「是啊,听说京都人人都会打马球,偏偏扬州不兴这些东西。」

  「咱们也不会,总不能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坐在那看吧。」

  「对了,赵表哥是京都来的,你可会打?」

  「自然是会的。」赵长生咳了两声,声音里透着窃喜,「若是各位想学,长生愿意教你们。」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去了。」姜老太爷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又听到了多少,他看着赵长生笑了笑,「长生前几天答应我会好好在家里休养的,可没忘吧?」

  「没忘。」赵长生的脸色一变,又恢复了正常。

  「我会多给你找几本书的。」姜老太爷点点头,开始授课。

  姜老太爷讲的东西从赵长生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印象都没留下来。他盯着傅阳的背影,满脑子都想着如何从傅阳那抢回那只香囊,又要怎样阻止姜抚枝去马场。

  姜抚枝她们在屋里等着,听到了姜老太爷说话的声音,却没见他人进来,一想便知他是先去给隔壁的兄长们授课了。

  姜抚枝拿出自己的描红本认认真真的写着,冷不丁右胳膊被捅了一下,手一歪,在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她一偏头便看到傅嘉清那张凑过来的圆脸。

  「阿枝,你和我说说话吧。」

  「嘘。」姜抚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祖父在隔壁讲课呢,小声点。」

  傅嘉清点头,往姜抚枝身边慢慢移,直到头能靠在她的肩上,「阿枝,我舅舅的马场后日开,你要提前准备一身胡服。」

  「我又不会打,准备这个做什么?」姜抚枝闻言失笑。

  「穿着好看啊。」傅嘉清有些恨铁不成钢,用手在姜抚枝面前比划,「我见人穿过,那袖子可窄了,穿起来不知道多美。要是阿枝穿上了,整个马场的儿郎们怕是都移不开眼呢。」

  「别说了。」姜抚枝见她的手在空气中描绘出女子的身形,有些脸红,把耳朵堵上,「我要练字了。」

  「再说最后一句。」傅嘉清扒下姜抚枝的手,「我二哥最喜欢蓝色了。」说完又移回了自己的位置。

  姜抚枝揉了揉脸,低头看着被涂得乱糟糟的描红本,无心再练字,只好趴在桌子上,想像自己穿着胡服会是什么样子,连耳朵都红了。

  姜老太爷过了晌午才来,见她们乖乖的做自己的事,满意的点头。

  「你们是女儿家,不用学四书五经考科举,所以也不用天天来我这听课。我今日讲完课会给你们一道题,你们后日交给我,便和那几个哥哥一起去打马球。」姜老太爷说完便拿出一册《姜子兵法》。

  「你们不要以为这是兵法,自己又不想当大将军,便糊弄过去。」姜老太爷随意翻了翻书,「以后你们碰到棘手的事,能用兵法解决的便不要硬碰。」

  他坐在上首,先把原文念了一遍,又解释了那句话的通俗意思,开始用自己的人生经历来阐述这句话。

  他讲得认真,姜抚枝也听得认真,不时做一些笔记。

  时间过得很快,姜老太爷停下来的时候,姜抚枝发现已经黄昏了。

  「今日你们回去便先写五个大字吧。」姜老太爷看着到了时间,并没有为难她们,「等下次把这一篇讲完了,你们再写别的。」

  他说完就离开了,姜抚枝她们招呼各自的侍女来收拾东西。

  「珠翠去哪了?」姜抚枝看着眼前的小草,有些恍神。

  「珠翠姊姊临时有些事,便让奴婢来守着小姐,奴婢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小草动作麻利得很,几个侍女里她是最先收拾好的,姜抚枝甚至没有看清她把东西归置在了哪里。

  姜抚枝点头,和姊妹们告别,带着小草离开了。

  傅阳从后面赶来,姜抚枝一眼就看到那只她绣的香囊,莫名有些害羞。

  「三妹妹的手真巧,东西我很喜欢。」傅阳挠了挠头,「后日你会一起来吗?」

  其实他有听到她和傅嘉清说会去,可是就是想再问问她,亲耳听她说。

  「会去的。」姜抚枝低下头。

  「嗯,好,好。」傅阳似乎有些词穷,「到时候我来姜家接你们。」

  姜抚枝听他说完,转身出了院子。

  傅阳低头傻笑了片刻,和傅嘉清一起走了。

  他们走了以后,赵长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衣服上有些脏,眼里俱是阴霾。

  蓝色胡服赶制出来的当天,姜抚枝的五个大字已写完了,她穿上试了一下,翠环、翠珠眼中都闪过惊艳。

  「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姜抚枝低头看着,总觉得别扭,「太紧了一点,不合规制。」

  「小姐,胡服都是这样的。」珠环怕她不愿穿,连忙哄她,「小姐穿上真是太美了。」

  「就你嘴甜。」姜抚枝换下衣服,突然想到她很久没看到自己的描红本了,「我的描红本去哪了?这几天我都没看到呢。」

  「奴婢也不知。」珠环想了想,「可能收拾东西的时候忘记放哪了,奴婢现在去找找。」

  「算了,反正也脏了,就当扔了吧。」姜抚枝拦住她,「你把我写的大字放好,明天要交给祖父呢。」

  「是。」

  姜抚枝安心的靠在榻上琢磨话本,把事交给了珠环。

  她并不知道,到了深夜,院子里的人都歇下时,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悄悄从院中的狗洞钻了出去。

  那人弓着身子,怀里抱着东西,急匆匆的朝着外院跑去,最后进了赵长生的院子。

  「公子,奴婢只拿到了表小姐的描红本,并没有看到她的香囊放在了哪。」

  赵长生接过描红本翻了翻,很满意的把它放在自己的书旁,「香囊就不用你管了,你回去往她的大字上泼上墨汁,不要让人发现就好。」

  「这……」用这种方式阻止,表小姐怕是会生气吧。

  赵长生朝她挥手,「让你去你就去。」

  「是。」

  见她走了,他翻开描红本,低头深吸一口气。明明扑鼻而来的全是墨香,他却好像在其中闻到了姜抚枝身上的味道。

  几天没见,他有些想她了。

  因为要穿胡服去马场,姜抚枝不敢多吃早饭,随意用了一点东西就让珠环收拾东西去了书院。

  一路上总有侍女多看她两眼,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书院里,想去马场的人都早早就到了,生怕自己来得晚被落下。

  傅嘉清看到姜抚枝,连忙扑过去,「阿枝阿枝,我果然没看错,你穿着真好看!」

  姜抚枝躲开她,「你声音小点。」

  傅嘉清不说话,围着姜抚枝转,「阿枝穿的是蓝色,好看。」

  姜老太爷过了好一会才来,他来了以后,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他笑道:「看看,都等不及了,你们把纸交上来就走吧。」

  他让身边的侍从去收,似乎没有当场察看的意思。

  「外祖父怎么不查一下,万一有人浑水摸鱼呢?」赵长生站在一边提醒,脸上带笑。

  「也好,我便看看你们答得怎么样。」姜老太爷把收上来的纸展开,看到上面写了东西便放在一边。

  直到他翻到了姜抚枝交上来的作业,只见纸上全是一团一团的墨迹,根本看不出写了什么。

  姜老太爷拧着眉,「阿枝是个好孩子,这估计是意外,今日便算了,下次要长记性。」

  「外祖父这般处理,怕是不能服众吧。」赵长生凉凉开口,「昔日外祖父任帝师,先帝贪玩以墨迹糊弄,外祖父可是打了板子勒令他重写的。」

  姜老太爷拍了一下桌子,瞪着赵长生,「你说要怎么办?」

  「自然是要罚。」赵长生板着脸,「阿枝妹妹是女孩,便不打板子了,罚她重写五遍吧。」

  他说完,院子里静了下来。

  「不如三妹妹先和我们去马场,回来再补上也一样。」傅阳朝着赵长生笑了笑,「这样也算罚了。」

  赵长生瞥了他一眼,「先帝可是被外祖父关在书房里重写的。」

  姜抚枝被逼得眼圈都红了,赵长生一口一个先帝,若是罚她罚得轻,便是让祖父为难。

  她揪着衣摆朝姜老太爷跪了下来,「是阿枝偷懒,祖父便罚阿枝在屋里重写五遍吧。」

  「你若甘愿受罚就去吧。」姜老太爷看着赵长生冷笑,「你们都走吧,晚上若是玩得太晚,明天回来也行。」

  他说完就走了,院子里的人也逐渐散去。

  姜抚枝拿着东西到自己的位置上边哭边写大字,这一写便是从天亮写到天黑,她觉得有些乏了,便偏着头小憩了会。

  月光照进屋里,门被轻轻打开了,赵长生走到姜抚枝的身边蹲下。

  「阿枝今天很漂亮,所以更不能和他们一起出去了。」他用手轻轻擦掉了姜抚枝腮边的泪水,「阿枝哭什么呢?因为不能去马场吗?等你和我回京都了,便是住在马场也行的。」

  他的手顺着姜抚枝的脸滑下来,沿着唇线描摹着她嘴唇的形状。

  少女的嘴唇红润极了,微微翘起,他的心猛地动了一下,真想偷偷亲一口。

  扬州的月色向来很美,只是今晚的赵长生无心赏月。月色透进屋里,洒在姜抚枝的身上,像是给她披了一层薄薄的纱,让他看得有些愣。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赵长生让自己派来的眼线出去,心里想要亲亲姜抚枝的想法挥之不去,实在没忍住,向前倾身。

  他把手放在姜抚枝的眼睛上方,啄了一下她的嘴角,重新蹲了下去,觉得有些不够,又蹭了蹭她的唇,轻轻咬了一口,很软很甜。

  赵长生的动作很快,他害怕姜抚枝被他吵醒,对他露出厌恶和躲避的眼神,还好她依旧睡着。

  他用手轻抚着姜抚枝的头发,一瞥头就看到她的手腕有些肿。

  「手腕怎么肿了?」赵长生有些心疼的凑过去看,发现除了手腕,她的手指上还留着针眼,他细想一下便明白了,姜抚枝这段时间一直在赶绣活,手腕怕是本就不舒服,今天又被罚抄,可能把手给扭了。

  他拿出两个罐子,一个放在了姜抚枝的鼻子下晃了晃便收了起来,另一个倒了一点在手心上。

  「姜家这么多人,哪里用得着你做这些。」赵长生把药膏在手心揉开,想到了傅阳的那个香囊,恨恨道:「你以后只能给我做香囊。」

  药揉开了,赵长生一点点的涂在姜抚枝的手腕上,等手心的药膏涂完,他有些留恋的收回手,翻了翻姜抚枝放在一边的大字,她还差两遍没写完。

  「早知道就不罚你了。」赵长生叹了口气,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姜抚枝身上,拿过一旁的纸笔还有已抄好的大字,学着她的笔迹把剩下的给抄完了。

  屋里一片静谧,赵长生能听到姜抚枝的呼吸声,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写大字这种事了,他以前最烦这个,现在却不觉得讨厌,好像只要姜抚枝能陪在他身边,他做什么都可以。

  直到丑时赵长生才把剩下的两遍补齐,他把自己抄的和姜抚枝抄的打乱混在一起,让守在门口的小草进来。

  「她的手腕受伤了,你记得每天给她上药。」赵长生把那一罐药给小草,「你便说是从江湖郎中手上换的,不要让她怀疑你。」

  「是。」

  赵长生点头,穿上衣服,拿了一个小罐子往姜抚枝鼻子下晃了一下,很快离开了。

  他走了没多久,姜抚枝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觉得眯了一会,手腕没有那么疼了。

  「小姐醒了?我们回去吧。」小草见她醒了,便准备装东西。

  「什么时辰了?」

  「丑时一刻了。」

  「可是我的大字还没抄完呢。」姜抚枝苦着脸,「都怪那个赵长生,若是让我逮着他的把柄,我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她拿过抄好的字,数一数,发现居然已经抄够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在梦里抄的吗?」她惊讶的让小草又帮她数了一遍,「我明明记得还差两遍啊。」

  「小姐可能抄得太多,记岔了。」小草捂着嘴笑,「既然抄完了,我们便回院子吧。」

  姜抚枝揉了揉眉心,「那可能真是我记糊涂了。」

  她看着小草收拾东西,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嘴角,不过小憩的功夫,她居然又梦到了赵长生,还梦见自己被他亲了一口,明明她最近没有看话本,怎么会作这样的梦?

  姜抚枝回到院子里狠狠补了一觉,直到隔天下午才醒。她醒来后,珠环和她说,傅小姐已经等了她半个多时辰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姜抚枝急匆匆地梳洗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见了傅嘉清。

  傅嘉清的脸色不太好,板着脸,一看就是生了气。

  「嘉清,这是怎么了?」姜抚枝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这么生气啊?」

  傅嘉清看到她就把头埋在她怀里,眼泪唰唰唰地下来了,「我二哥太让人生气了,你要是昨天去马场就好了。」

  听到傅阳,姜抚枝拍着傅嘉清后背的手顿了一下,「他出什么事了?」

  「昨天我们去马场,路上有一个姑娘跪在我们的马车前让我们收留,我一看就觉得不对,让我二哥给点银子便算了,可那姑娘不愿意,一定要跟着我们,我二哥就把她带在身边了,你说气不气人!」

  姜抚枝失笑,「那是他心好,有什么可气的?」

  「那姑娘长得可好看了,一双眼睛勾人得紧。」傅嘉清跺了跺脚,「还有你五哥,看她都看愣了!」

  姜抚枝的五哥姜之沐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附和傅嘉清。

  「昨日我和你五哥说我心悦他,他还跑得远远的不理我,结果转眼就盯着别的姑娘看。」傅嘉清一说到这,哭得可大声了,「他怎么这样啊,我娘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是是是,我们嘉清最好了,其他人都坏。」姜抚枝安慰着傅嘉清,脑海里突然蹦出了揣着手让祖父罚她的赵长生的身影,心知昨天的事他肯定动了手脚,「尤其是我那个表哥。」

  「阿枝说得对。」傅嘉清把头抬起来,抓着姜抚枝的手,「要是阿枝想报仇的话,我一定帮你!」

  「好。」姜抚枝握紧她的手,「我们总不能一直被人欺负去。」

  赵长生的身影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姜抚枝想她怎么也得让赵长生吃点苦头。

  「阿枝想怎么报仇?要不然我让我二哥拿麻袋套着人,把他揍一顿?」傅嘉清挥了两下拳头,噗嗤笑出了鼻涕泡,「到时候你在旁边看着,让他大喊三声女侠饶命,我们再放了他。」她说完见姜抚枝不说话,摇了摇她的胳膊,「怎么样,阿枝,这法子妙不妙?」

  姜抚枝摇头,「这可使不得,他身体不好,万一被打死了怎么办?」

  「那阿枝有什么主意?」

  姜抚枝低头,「我也不知道呢。」

  「那报仇的事等阿枝想好了再说。」傅嘉清拍了拍姜抚枝的肩,「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阿枝要记得告诉我。」

  「我会的。」

  姜抚枝又与傅嘉清说了会话,便将她送了出去,接着让珠环和珠翠把院子里的侍女们一个一个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大字放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被泼上墨,这八成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做的。

  「珠环负责询问她们前天晚上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珠翠拿纸笔记下来。」

  「是。」

  姜抚枝坐在一旁,看着侍女一个一个进来,再一个一个出去,到最后所有人都问完了,却没有一个人承认进了她的书房。

  「小姐。」珠环抿着唇,大着胆子问她,「也许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人做的呢?」

  姜抚枝摇头,院里能进她书房伺候的侍女向来只有珠环和珠翠,后来母亲为她换了一批院子里的人,如今小草也是能进她书房的。

  「你让小草再来一趟,这次我来问。」

  小草一进来,姜抚枝便让她跪在地上,也不说话,就定定的看着她。

  小草做事麻利,与人为善,是院子里人缘最好的侍女,姜抚枝看着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一直不愿给她改名,也不想信任她。

  「有洒扫的侍女说看到你前天夜里偷偷摸摸去了我的书房,你怎么说?」

  姜抚枝的话一说完,小草抬起头,有些惊异的看着她,「奴婢夜里确实在睡觉,也许那个侍女看错了。」她的声音依旧很稳,表情也看不出异样,就好像事情真的如她说的一样,「若是小姐不信,可以让她来和奴婢对质,奴婢没有做过的事是不会认的。」

  姜抚枝点头,手却握成了拳,她看着跪着的小草,突然笑了一下,「小草来了这么久,我好像都忘了要给你改名字,我已经有了珠环珠翠,你便叫珠玳吧。」

  「珠玳多谢小姐赐名。」她朝着姜抚枝磕了三个头,一点也看不出惊喜。

  姜抚枝突然觉得有些累,她暗自叹了口气,让她们都出去了。现在要怎么办呢?即使她觉得珠玳有问题,自己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先改个名字稳住她。

  第二日,又到了姜老太爷授课的日子,姜抚枝带上珠玳前往,在书院门口看到了赵长生。

  他看上去气色比之前好很多,怀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有什么。

  他来得很早,却站在门口不进去。

  「这么巧,又碰见表哥了。」

  「哪里巧了,我在这等了阿枝妹妹半个时辰了。」赵长生看到姜抚枝便笑了起来,在姜抚枝眼里,那笑意盛满了得意,「阿枝妹妹近来可好?」

  「好得很。」姜抚枝瞪了他一眼,没与他多说,转身便要进屋。

  「三妹妹。」傅阳从远处跑来,喘着粗气站在赵长生的身边,和姜抚枝打招呼。

  姜抚枝的眼睛放在了傅阳腰间的香囊上,不过几天,她的那只青竹香囊就不知去了哪里,现在换上的是一个红色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看绣工,似乎很笨拙。

  「傅兄的香囊倒是别致得很啊。」关注到香囊的不止姜抚枝一个,赵长生今日似乎心情好极了,对着傅阳笑了起来,「这绣的是鸭子吗?」

  傅阳愣愣的低头,这才把香囊扯了下来,「这个、这个是家里侍女新做的,硬是让我配上,我、我没推掉。」

  他一番话说得结结巴巴的,姜抚枝没有一点心力去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对眼前的两个少年说了声告退便进了屋,趴在位置上等着姜老太爷来授课。

  傅嘉清的娘说得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姜老太爷到来,进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后日我要去上山一趟,你们有人要和我一起去吗?」

  上山?姜抚枝突然想到了要如何替自己报仇,她站起来,「祖父,阿枝愿意陪您一起去!」

  「好好好。」姜老太爷摸了把胡须,「还有谁要一起吗?」

  姜抚枝悄悄捅了一下傅嘉清,傅嘉清硬着头皮道:「我能一起去吗?听我哥哥说他也想去呢。」

  她说完,姜抚荷和姜抚萝也说要一起,姜抚梅左右看了一下,表示她和妹妹也会一起跟着。

  「这样也好,你们成日闷在家里也不是回事,后日你们便跟着我一起去吧。」

  姜老太爷说完这件事后,便接着上次教的内容继续讲。

  得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姜抚枝的心里平静不下来。听说山上晚上多猛兽,像赵长生这样从小养在京都的人定是什么都不知道,若是她把他诓进山里,让他独自待几个时辰,吓一吓他,便也算给自己报仇了。

  姜抚枝想到赵长生听到猛兽吼叫吓得发抖缩成一团的样子,抿着唇笑了起来,现在最后一件事便是哄着赵长生也一起上山了。

  心里有了期待和想做的事就会觉得时间特别难熬,姜抚枝好不容易等到姜老太爷讲完,留着珠玳收拾东西。

  「珠玳,后日我要和祖父上山,你说我要备些什么?」

  「小姐备一双厚点的鞋?」

  「嗯。」姜抚枝低头轻声嘀咕,「听说傅阳哥哥也会一起去呢,你说我要穿些什么?」

  珠玳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小姐穿什么都好。」

  姜抚枝看到她的反应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若珠玳真是赵长生的人,以赵长生的性子一定会追到山上去。

  她偷笑了一下,「珠玳你说得对,可都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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