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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墨时绾《药引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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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腐爱
时间:
2020-12-15 11:08
标题:
墨时绾《药引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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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药引娘子》
作者:墨时绾
系列:蓝海E97801-E97802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20年12月11日
【内容简介】
她说她也不想哭,但是身体好痛就忍不住流泪了;
他说他终于懂了,失去她时他也不由自主流泪了……
蓝海E97801 《药引娘子》上
晋王妃痛感神经异于常人,嫁给中毒的短命王爷后被他虐身又虐心,
每天疼得死去活来,他死后又被皇帝迁怒打了板子,活活痛死……
楚时依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就得接受穿越进小说的事实,
拿的还是炮灰女配的剧本,所幸她得到一个改写系统的帮忙,
还给了她高超医术以及血能治百病的金手指,只是系统真的太坑爹,
这都是为了让她以自身血肉当药引,治好晋王身上难解的奇毒,
为了不因割肉而生生痛死,她只能完成「耻度」爆表的任务获得止痛剂,
当众向冷酷王爷告白示爱、抱着他猛亲一顿都是小菜一碟,
尽管这些日常任务让病娇王爷误以为他的王妃爱死他了,
总觉得她是馋他身子才会逮到机会就扑倒他,她也只能默默背了这个锅,
谁知她这样勤勤恳恳忍着羞涩做任务,好不容易攒够止痛剂做出解药,
他却一吃就吐血身亡,她也被关入大牢等死……
蓝海E97802 《药引娘子》下
楚时依有时真觉得自己不是嫁老公而是当他娘,
陆承宇数日未归,她以为他出事了,没想到竟是去抓大雁想哄她开心,
气得她准备了特别的「礼物」──罚王爷跪算盘!
这还不算,这家伙不希望她有孕又不愿让她喝伤身的避子药,
干脆来个死不碰她──当然没让他得逞!
由于她嫁进来许久肚子都没动静,太后决定办场春宴给他纳侧妃,
却因此让她特意隐瞒的怀孕消息提前曝光,塞人一事自然取消,
本想着这下再没什么事情能够惊动她,只要乖乖待在王府养胎即可,
谁知京城却突发时疫,圣元帝也染上了,嚷着要用她的血治病……
第一章 身娇体柔超怕痛
「小姐,小姐……该起了。小姐,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不能贪睡,得起床梳妆打扮,花轿马上要到了。」
那人说完便直接将她扶坐起身。
楚时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看清自己所处环境后,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屋内古色古香,眼前桌上摆着大红喜服,房内更是站了一整排穿着古装的丫鬟及嬷嬷们。
楚时依恍惚一瞬,她这是还在作梦吗?
「晋王府的花轿便要到了,小姐您可赶紧打起精神。」
丫鬟们并没有发现她的异状,兀自将她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地伺候她梳洗更衣。
楚时依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脑海中便蓦然响起一道电子音。
【宿主你好,我是你的绑定系统,我的全名是改写系统666,叫我小六即可。】
她听完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简直难以相信眼前情况,按她长年看小说的经验,自己这是穿越还配有系统了?
「小姐,可是老身弄疼了您?」正帮她梳头的全福妇人听见她的抽气声,立刻停下手中动作。
「……没有。」楚时依红唇紧抿。
全福妇人闻言,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才又继续替她梳理长发。
为她上妆的丫鬟见她脸色难看至极,忍不住低声劝道:「小姐,敛秋知道您不想与晋王成亲,您心里只有林公子,但皇上圣旨已下,您今日便要与晋王完婚,还是尽快将林公子忘了才好。」
楚时依听完丫鬟的话,脑袋瞬间懵了懵,还没来得及缓过神,那道电子音就又冒了出来。
【欢迎来到《嫡女重生之娇宠夫人》,恭喜宿主和角色楚时依成功融合!】
嫡女重生之娇宠夫人,这……这不就是她昨晚睡前看的那本小说吗?
这小说里面的炮灰女配跟自己同名同姓,她一时按捺不住好奇心,就熬夜将它看完。
书中原主倾慕男主,男主喜欢的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女主,原主想尽一切办法拆散男女主,但最后还是输给了主角光环,被指婚给病重的晋王冲喜。
虽然作者对晋王的描述是阴郁孤傲、俊美非常,但他就是个母胎solo到死的短命炮灰,就算帅到人神共愤也没什么用。
作者还设定原主的痛感神经异于常人,稍微磕磕碰碰就能痛得浑身冷汗,泪流满面,嫁进王府后不但遭晋王冷言冷语,虐身又虐心,让原主整天疼得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没多久,这短命的晋王就病死了,他死后原主被皇帝赐了三十大板,当场活活痛死,跟着殉葬。
楚时依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自己居然就成了书里的炮灰女配。
小六:【只要宿主改变晋王命运,完成发布的任务,走完所有剧情,就能回原世界。】
楚时依原本就对穿越古代什么的很有兴趣,一听只要走完剧情就能回原世界,这种能玩又能满足她好奇心的趣事,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她问系统,「怎样算走完所有剧情?」
小六:【帮他生个儿子。】
楚时依:「……」
就在他们对话的同时,丫鬟嬷嬷们已经帮她梳妆打扮完毕,为她戴上华美至极的凤冠霞帔,盖好喜帕。
全福人扶起她走出房门,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说着什么,可她一句话也听不进,因为她听到要帮晋王生个儿子,整个人都炸了。
楚时依黑着脸,「我拒绝!立刻送我回原世界!」
小六沉默片刻,道:【我可以现在就送你回去,但回去后你马上就会死。】
「什么?」
【这就是我们找上你的原因,因为你的手机使用盗版电池的关系,手机在你睡觉时爆炸把你给炸死了,如果拒绝完成主线任务,你一回原世界就会当场死亡,但只要你按任务走完所有剧情,那么我们就能将你送到还没充电前,阻止悲剧发生。】
楚时依心中懊悔不已,心想当初就不该为了省钱用什么盗版电池。
晋王娶妻,宁安侯府嫁女,迎亲队伍绵延十里,声势浩大,新郎陆承宇骑着骏马走在前头,面色苍白,咳得厉害。
虽然他俊美无双、宛若天神,京城贵女们却无人羡慕楚时依,当今世上有谁不知道晋王是个病秧子,活不过弱冠之年,自从身中奇毒就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甚至有传言说晋王喜好男色,有断袖之癖,否则俊美无俦、才貌双全的陆承宇,怎会至今仍无婚配,甚至连暖房丫鬟也无。
到府行完礼后,楚时依单独被送进喜房,偌大的喜房一片红,她独自坐在喜床上,想起原书剧情。
书中晋王喜怒无常,大婚当晚,只因为掀开盖头见到原主哭红的双眼便暴怒的将她赶出喜房,让她成了全府笑柄,他甚至从未与原主圆房,后来下人还将这事传出去,让原主成了全城笑话。
楚时依心想这晋王脾气古怪,她得尽量顺着他才行,免得被他迁怒走上原主老路。
直到月娘高挂,厚重雕花木门才被人推开。
喜房内,龙凤花烛微微摇曳,一身大红色喜服勾勒出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姿。
透过喜帕,楚时依隐隐可见一道高?颀长的清俊身影已停在面前,她咬了咬下唇,才紧握了下交叠于腿上的双手,喜帕便猝不及防地被揭开,她的心脏跟着猛烈一缩。
虽然早就知道陆承宇生得极为俊美,但真见到他的姿容,还是大受冲击。
陆承宇果真如书中所言,俊美到人神共愤、宛如妖孽,比她想像中好看得太多太多。
男人眉宇如画,炯炯双瞳压着薄唇,脸部线条走势漂亮,就是面色苍白,黑眸森冷毫无温度,嘴里吐出来的话也同样声冷如冰。
「下去。」他话里透着淡淡的厌恶与不耐烦。
楚时依撇了撇嘴,站到一旁。呵,对女孩子这么凶,活该你母胎solo到死。
陆承宇俊美的面容毫无血色,眼底有着淡淡黑青,一副要昏倒的模样。
她才看了他几眼,脑海便蓦然浮现几个陌生词语——
素体阳气虚弱,肝血不足,脾胃亏虚。
接着还条理清晰地列出对症下药的方子,就连该如何扎针改善的要诀也一一于脑海浮现。
楚时依登时头皮发麻,马上问小六,「为什么我脑子里浮现一些奇怪的字?」
小六:【这是我们配给你的医术金手指,好让宿主能顺利完成任务,只要宿主按方子下药,并搭以针诀日日为晋王施针,之后再寻几味药材入药,他很快就能痊愈。】
就在楚时依与小六对话的同时,陆承宇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他原以为一心只有林哲的小姑娘新婚夜会哭红了眼,甚至跟他拚个你死我活,没想到她眸子澄澈毫无半丝猩红,还如此平静,彷佛之前的哭闹全是他人捏造。
他虽然没见过楚时依,对她的事却也略有耳闻,都说宁安侯嫡女接到赐婚圣旨,当场晕死过去,之后更是要死要活、闹腾不休,甚至绝食抗旨不愿嫁他,现下这般波澜不惊,是甘愿了?
陆承宇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慵懒而勾人心魄的笑,嗓音却似淬了冰,「不是非林哲不嫁?」
楚时依茫然半晌,才想起原主死活不肯出嫁的事,霎时哑口无言。
陆承宇嗤笑了一声,没有喝交杯酒,没有什么繁文缛节,直接找了个舒服位置沉入梦乡,毫不理会候在一旁貌美倾城、美艳无双的王妃。
楚时依见他兀自入睡,高悬不安的心终于安稳落下,看来今晚不用担心洞房了。
然而就在她刚卸妆更衣完毕,喜床上的男人却猛的坐起身,偏头吐出一口血,房中霎时泛起甜腻血腥味。
楚时依脸色丕变,飞快地凑过去扶起他,还在想自己这是来冲喜还是来催命的,怎么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吐了血,便被男人狠狠地推开。
那力道又重又猛,楚时依瞬间就疼红了眼。该死,原主怕疼的设定简直太坑爹了!
她看着面无血色的陆承宇,虽然脑中有药方,但原主根本不懂医术,要是突然懂了可能会让人起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去喊丫鬟小厮们进宫请太医,可她人还没起身,白嫩的手腕便被对方死死攥住。
「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阴恻恻的,有些沙哑,神情危险而狠戾。
攥着手腕的力道有些重,楚时依疼得嘶了一声,嗓音连带软糯哽咽了起来,「叫太医……」
软糯勾人的嗓音猝不及防窜入耳里,陆承宇眸光暗沉一瞬,语气森冷,「谁让你多事。」
楚时依额上冒起细细冷汗,战战兢兢道:「那找大夫?」
「你想让全京城都知晓本王在大婚之夜吐血?嗯?」陆承宇危险的眯起眼。
楚时依:「……」她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都吐血了还这么死要面子的男人。
陆承宇攥着她手的力道忽地加重,黑眸沉沉地盯着她半晌,勾唇冷笑,「你可知为何皇上会将你指婚给本王?」
他虽然病弱,但力道对于楚时依来说还是太重,她瞬间就疼得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面上仅存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楚时依的记忆力很好,可说过目不忘,看完全书她自然晓得为何圣上要将原主指给晋王。
原主自幼多病,从小便是个药罐子,基本就是靠药吊着,不吃饭可以,不吃药不行。直到她十二岁那年,宁安侯偶然得到高人相助,喂她一颗极其珍贵的丹药,她才逐渐恢复健康,不必日日吃药,然而原主身体好是好了,却也从此痛感神经异于常人,磕破点皮就能疼得眼泪啪嗒啪嗒掉。
书中谣传原主的血极其珍贵,所以皇上把她指给了晋王,并要求她得治好陆承宇,否则她必须跟着殉葬,可原主的血根本就没传言中的奇效,完全救不了晋王,所以最后晋王还是病死了,原主才会被皇帝迁怒,打了三十大板跟着去了。
楚时依面上眼泪扑簌簌地掉,心里同时喊起小六,「小六,我快痛死了,能把原主痛觉神经异于常人这个设定先拿掉吗?」
小六:【不能,但每次完成任务后会发送可暂时止痛的奖励,在走完剧情前请宿主尽量忍耐。】
楚时依:「……」她就知道这系统靠不住。
陆承宇看着莫名其妙哭成泪人儿的楚时依,原本毫无感情的眼底掠过一丝诧然,快得叫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面色阴寒,冷冰冰的嗓音里透着不耐烦,「你哭什么?」
楚时依掉着眼泪没说话,目光却委屈巴巴的,从他紧攥着自己手腕上的手缓缓扫过。
陆承宇像是想到什么,鼻腔里极其轻淡地哼了声才收回手,楚时依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坐于地。
陆承宇沉默的看着她半晌,忽地勾唇一笑,意味深长道:「王妃如此怕疼?」
楚时依抬起潋灩双眸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问,迟疑了下,还是诚实点头道:「怕。」
她嗓音本就软糯,一哭听上去就更软,彷佛故意要勾人般。
陆承宇挑了下眉,左手攥成拳压在唇边咳了几声才又道:「过来。」
他唇上还带着一抹血,狭长的眸子微扬,搭上倾倒众生的精致五官,若非面无血色,几乎就和书上所形容的邪佞王爷如出一辙。
楚时依看着他,心跳忽地乱了一拍,心想这人还真是该死的好看,接着才颤颤巍巍站起来朝他走去。
她眉梢眼里藏着秀气,微微下垂的眼角给她添了份楚楚动人的气质,看上去本就我见犹怜,如今眼尾泛红的可怜模样更是让人看了心疼,一般人瞧见都会对她生起怜悯之情,忍不住想好好疼惜她一番。
可偏偏陆承宇不是一般人,不但毫无半分怜悯,反倒心中蓦然涌起一丝施虐欲,待楚时依一靠过去,他便陡然将她拽进怀中,捏起她的下巴,俯首吻上她的唇。
薄唇冰凉,吻得十分粗暴,似乎是刻意要弄疼她,楚时依舌尖骤然一痛,口中随之泛起血丝味,瞬间疼得她脑袋一片空白,眼泪好似开了闸,根本收不住,狼狈又可怜。
陆承宇沿着她的红唇,细吻至她浑圆白嫩的耳垂,意味不明的沉声低笑,「王妃如此怕疼,那待会儿圆房岂非得活活疼死?」
楚时依心头陡然一跳,紧接着便被推倒于红被上,俊美绝伦的面容近在眼前,她蓦然手足无措,忽然间,陆承宇猛的压了下来,她僵住不敢乱动,呼吸猝然一窒。
许久,陆承宇依然一动也不动。
她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才发现他整个人烧得厉害,看来之前陆承宇都是在强撑。
楚时依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将人推到一旁。
她望向榻上汗涔涔的男人,见他痛苦的拧着眉,犹豫片刻,终是决定先让下人带她到药房抓药再说。
由于晋王久病的关系,王府中有个专门存放药材的药房,以备不时之需,这在书中也有交代。
一进药房,她脑子似是被灌了医科大全一般,居然看着药材就能知道那是什么药。楚时依心中震惊,却还是迅速地按脑中浮现的方子抓好药,让人去煎熬汤药。
下人们看着她麻利挑选药材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暗忖:宁安侯嫡女何时懂医术了?难不成她是久病成良医?
他们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按王妃的吩咐熬好汤药,将药送到喜房。
楚时依虽有喂药经验,但这男人沉得很,她还是费了不少时间才将那一小碗药仔细喂完。
喂完后她又命下人送来银针,楚时依先将银针置于烛火上淬烤,再按着脑中的针诀刺入各处穴位,为陆承宇施针。
她以前未曾替人施针过,所以手法仍非常稚嫩,扎针期间,陆承宇好几次浑身猛震、冷汗涔涔,险些被活活痛醒过来。
楚时依忙完一切,本想让下人带她去别处休息,但她忽然想起原书剧情,大婚之夜若是离了新房,隔天就会成他人笑柄,她无奈的在房内扫视一圈,决定先窝在一旁的罗汉榻上,暂睡一晚再说。
远方天色渐白,微微的光亮透进窗棂照入屋内,丝缕光束照在男人俊美绝伦的脸庞上。
喜床上,陆承宇悠然转醒,起身见到缩在罗汉榻上的娇小身影,才忆起昨晚自己成婚了。
罗汉榻上,美人肤白如雪,在一片红的喜房映衬下就连睡颜亦美得妖艳。
陆承宇视线接着扫过一旁案上的空药碗,冷淡的眉眼微微低垂。
他记得昨晚意识模糊间,有人小心仔细的喂他喝药,后来好似还有人拿针在他身上扎来扎去,令他浑身剧痛难耐。陆承宇冷笑了一声,这女人果然死活不愿嫁他,新婚之夜居然胆敢趁他昏迷时拿针扎他。
他看着犹在沉睡的楚时依,眸色晦暗不明。
少顷,苏嬷嬷敲了敲房门,「王爷,王妃,该起了。」
按规矩,今日还得进宫拜见帝后,迟到不得。
浅眠的楚时依立刻惊醒,一睁眼便对上陆承宇毫无感情的黑眸,男人眉如冰霜眸如雪,神色冷淡疏离,彷佛天生就是个无心无情之人,她猛的打了个冷颤,连忙规规矩矩的坐起身。
「都进来。」陆承宇道。
先进屋的是王府的总管太监陈福,陈福是自小照顾陆承宇的老太监,他先说了一长串的吉祥话,而后恭敬地跪下给楚时依行礼。
楚时依将早备好的荷包赏给他,「公公请起。」
书中,原主虽生于侯府却毫无手段,分明早备好荷包赏赐,与王府下人们初见时却不知打赏,导致在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得宠后,就连下人也胆敢摆脸色给她看。
陈福笑咪咪的接下荷包,之后是负责贴身伺候陆承宇的苏嬷嬷和两个大丫鬟,同样对她行礼说吉祥话,楚时依一样受了礼,一一给予荷包打赏。
楚时依就只带了一个陪嫁丫鬟敛秋过来,敛秋胆子小,性子朴实,见了冷若冰霜、气场不怒自威的陆承宇后浑身发抖,朝他磕了个头,干巴巴的说了句「参见王爷」就没了。
苏嬷嬷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朝陈福使了个眼色,陈福似没见到般仍是满脸笑容。
苏嬷嬷身后的两个大丫鬟似云与似雪同样相互使了个眼色,眼露嘲讽,直到被陈福狠瞪了一眼,两人才收敛神色,乖顺的低下头。
楚时依面上波澜不惊,毕竟她熟知剧情走向,原主在嫁过来前,哭闹得人尽皆知,王府奴仆早有所闻,几乎个个打从心里不喜欢这个看不起他们王爷的王妃。
前往皇宫时,两人坐的是华盖八抬轿,同坐一顶轿中的楚时依不敢靠陆承宇太近。
陆承宇闭眼假寐,彼此毫无交流。
然而就在两人于午门下轿,换成辇车后,陆承宇却开始紧紧挨着她,还咳得越发厉害。
楚时依脑中没有浮现药方,心想他应该不是咳疾发作,但基于关心还是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问道:「王爷,您还好吗?」
陆承宇又低咳几声,垂眸看她,嘴角勾起一抹讽笑,「王妃这是在关心本王?」
楚时依听见他喊自己王妃,面上登时一热,干巴巴道:「是。」
陆承宇沉默的看着她半晌,不明所以的低笑了起来,「呵呵呵呵……」
跟在辇车旁的小太监听见笑声后,心中蓦然一惊。
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宁安侯嫡女心有所属,不肯出嫁,晋王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莫非两人一夜过后就尽释前嫌?
凤仪宫内,刚下早朝的帝后早已坐于正殿,等着新人拜见。
两人一块恭敬地给帝后行礼。
皇帝满意的看着他们,点了点头才沉声道:「晋王如今已成亲,有王妃服侍,莫再让朕与你母后担心,好好将养身子。」
「儿臣省得,定不再让父皇与母后担忧,专心养病。」陆承宇恭敬道,语毕又偏头掩嘴,低咳起来。
皇帝黑眸闪过一丝哀痛,又宽慰了几句话,便赐陆承宇入座。
楚时依见陆承宇退到一旁,登时紧张起来,她压根儿不懂如何行礼!所幸她还能模仿着小六在她脑中播放的跪拜动作。
楚时依在铺好的软垫上跪下,按规矩给皇帝叩头奉茶。
皇帝笑着接过茶给了赏赐,楚时依恭敬地谢恩后,又跪在皇后面前再次奉茶。
然而,皇后却没有接茶,她杏眸半垂,不咸不淡道:「听说你之前不愿嫁给晋王,可是觉得晋王配不上你?」
楚时依霎时心中一凛,立刻温顺地低下头去,将原本举在头上的茶端得更高,诚惶诚恐道:「妾身不敢,是妾身一时糊涂、罪该万死,妾身知错,将来定会好好服侍王爷。」
当初原主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也是皇帝好脾气,一心想救晋王才没将她斩了,这时说她没有不愿嫁那便是欺君,她只能无奈的背下这不属于自己的锅。
皇后淡淡笑了下,没有回她,随即转过头去跟皇帝聊起天来。
昨夜楚时依窝在罗汉榻睡了一宿,本就睡得浑身酸痛,再加上原主身娇体弱又怕疼,这才跪没一会儿腿就麻得酸疼不已。
皇后却还在跟皇帝说,当初楚时依不肯嫁,她简直为此操碎了心,就担心陆承宇本就不好的身子会被气得病上加病。
楚时依跪得久了,端着茶水的手微微颤抖,膝盖也开始疼了起来,额间冒起细密冷汗,脸色越发苍白。
皇后虽刚过四十,但保养得宜不显年岁,仍是个不扣不折的大美人,说起话时又笑脸盈盈,如沐春风,皇帝听着她的话倒也不嫌烦,还跟着微笑点头。
好半晌,皇后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旁的陆承宇一眼,只见陆承宇星眸半垂,不疾不徐的喝着茶,也没要帮楚时依解围的样子。
皇后的凤眸掠过一抹光芒,这才若无其事地接过楚时依的奉茶。「以前的事本宫也不愿多加追究,你如今已贵为王妃,就好好服侍王爷,切莫再闹出笑话。」
「是。」楚时依低眉顺眼道。
皇后牵起她的手拍了拍,柔声交代几句话,跟着赏赐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已然没有一开始的不冷不热,乍看之下倒有几分舐犊情深的怜爱。
楚时依谢恩起身,不稳的晃了下,一旁宫女连忙上前搀扶。
陆承宇却依然坐在位上,无动于衷,直到楚时依走到他面前,才撩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
三伏盛夏,太阳像个大火炉,两人一出凤仪宫大门,楚时依就被烈日晃花了眼,走没几步便觉得眼前有些发黑。
刚才跪得太久,她的身体吃不消,面色看上去竟比陆承宇还苍白几分,就在她脚步踉跄将要摔倒时,一只大手及时揽住了她的细腰。
「娇气。」陆承宇皱眉冷哼,话里仍透着厌恶与不耐,待她站稳后飞快的收回手。
楚时依懵懵的看着他的侧脸,觉得这男人莫名其妙,要扶还要骂。
第二章 坑爹的系统
回府路上,轿子缓缓地颠簸前行,楚时依被晃得昏昏欲睡,就在她开始打盹时,脑中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登登登」的警示声。
她猛的睁开眼,随即听见小六焦急喊道:【请宿主即刻下轿!请宿主即刻下轿!】
楚时依一脸诧然,「怎么了?」
小六只是一径地重复「请宿主即刻下轿」,没有说明任何原因。
她瞬间心灵福至,一个激灵,猛的大喊,「停轿!快停轿!我要下轿!」
轿夫们充耳不闻,丝毫不理会她,原本闭目养神的陆承宇则是撩起眼皮看向她。
「王爷您快让他们停轿!我们现在得马上下轿,要来不及了……」她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陆承宇垂眸看着紧紧抓着自己的柔荑,眯眼冷哼,「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停下?」
小六的警告声仍在脑中不停地响着,楚时依心急如焚,却又不能直接告诉他理由。
与此同时,胡同中一辆马车直直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轿夫们看到马车,一个个脸色全变了,其中一人更语带惊恐的大喊,「王爷有马车朝这冲来了!」
这时轿夫们也顾不得轿上的人,纷纷弃轿,连滚带爬的朝一旁扑去保命。
陆承宇瞳孔蓦地紧缩,大手飞快地揽上楚时依的腰肢,毫不犹豫的抱着她钻出轿外。
「砰!」马车直直朝着华盖轿辇撞了上去,停都停不住,直到顶着轿辇撞塌了一旁的墙,发出轰然巨响才缓缓停下,附近地面犹隐隐震动,动静大得几乎整条街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承宇施展轻功朝旁急掠数尺,及时与马车擦身而过,将将避开紧接在后的巨大冲击。
就在他抱着楚时依落地没多久,一名黑衣劲装男子亦跟着落在他面前,单膝跪地,语气恭敬,「主子。」
黑衣男子是陆承宇的影卫首领,影一。
陆承宇看着被撞了个粉碎的华盖轿辇,脸色阴沉得可怕,眼里闪着杀意,「查。」
影一颔首,「是。」
语毕,男子起身急掠而去。
事发突然,陆承宇带着楚时依钻出轿外时,她很倒霉的磕了下头,连痛呼声都还来不及喊出口就当场疼得晕死过去,额上的血还蹭了一些在陆承宇的脖颈上。
陆承宇神情晦暗莫测,垂眸看着怀中晕过去的楚时依,欲抬手拭去她额间的血,脸色却蓦然一变,他猛的侧过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接着吐出一大口血。
十六岁那年,他带兵驱赶敌军,虽大获全胜,却在班师回朝途中不慎遭自己的心腹偷袭,身中奇毒,几乎每个为他诊断的太医及大夫都说他活不过弱冠之年。
他曾是皇帝心中最理想的太子人选,却因忽然身中奇毒,命不久矣,终是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皇帝为此伤心不已,在他尚未大婚的情况下就破例封他为王,而后更是广集天下的奇药跟神医,说只要能治好晋王便重重有赏,却始终没有人真能医好他,直到后来找到当年治好宁安侯嫡女的高人,才得知楚时依的血竟有奇效能救治陆承宇。
皇帝虽半信半疑,但陆承宇今年已十九,眼看就要到弱冠之年,就是不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还是下旨为两人指婚。
中毒后,陆承宇每每施展轻功就会如同现下这般,必定吐血。
他垂眸看着手指上红艳艳的鲜血,想起父皇曾经告诉过自己,宁安侯府嫡女的血能当药引,可治百病,十分珍贵,她必能救他一命。
陆承宇眸色微微一沉,抱着楚时依跃上前来接他们回府的马车。
两人回到王府时太医已候在大厅等待。
方才一出事,其他影卫就将消息传回王府,陈福立刻派人进宫请太医。
太医诊治完楚时依,恭敬道:「王妃头上的伤不算太重,一般人尚不至于晕倒,极有可能是王妃的身子比其他人更娇弱怕疼的缘故,才会疼晕过去。」
宁安侯府嫡女又娇又怕疼,这不是什么秘密。
楚时依母亲早逝,一生下她就难产离世,从小就是个药罐子,长大后容貌更是跟母亲几乎如出一辙,宁安侯本就和她母亲姜氏感情极好,对这个神似亡妻的女儿可说是无限宠溺,稍微磕磕碰碰她就泪眼汪汪的找宁安侯撒娇,要他帮她整治弄疼她的那些人,常常为此闹腾得满城风雨。
躺在软榻上的楚时依在昏睡大半天后终于悠悠转醒,可她不仅额头疼得厉害,脑子还一阵一阵的发晕,浑身孱弱无力,连眼皮都撩不动。
「真晦气,也不知是来冲喜还是催命的,这才成婚第一天王爷就遇上这种晦气事……」
「你少说两句,等等给福公公或王爷听了可有你好受。」
细微的谈话声由远而近,楚时依也不知是谁在说话,就这么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听了下去。
「我说的是实话,昨晚王爷新婚夜里吐血,就是我煎的药,结果今天王爷又差点被马车撞,这还不是催命?哎哟,听说那马车上装了满满的石头,把整面墙都给撞塌,马也死了,不知有多可怕。」
「我也听小卓说了,那驾车的车夫身受重伤浑身酒气,也不晓得活不活得成。」
「说是救活送去大理寺了。」
「幸好王爷没受伤。」
「就是,方才太医说王爷气色比之前好了些,还跟王爷开玩笑说也许是冲喜的功劳,哼,太医真的是越来越没幽默感了。」
「你啊,知道你心系王爷,但——」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王妃就在那儿,你可别乱说害我!」
「哈哈哈……没有那你为什么脸蛋儿这么红……」
楚时依听了半晌,只觉得那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没多久房间再次回归寂静,她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楚时依不知自己昏睡多久,一张眼就瞧见敛秋正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敛秋。」她迅速坐起身。
「王妃您慢点。」敛秋连忙过去搀扶起她。
「我睡多久了?现在什么时辰?」
「您昏睡一天,已经午时了。」
【宿主你好,任务已发布,请亲自端药给陆承宇,并替他施针,奖励为半份止痛剂。】
楚时依听见这坑人的奖励,瞬间震惊的清醒过来,「为什么奖励只有半份?」
小六:【宿主也可以选择不接受该任务,但完成主线任务需大量止痛剂,建议宿主不要轻易放弃。】
楚时依想到主线任务的内容,顿时欲哭无泪,完成那两件事的确要用上不少止痛剂。
「王妃您要去哪?」敛秋眼看她一醒来就急着要离开房间,连忙拦住她,「您还没换衣裳。」
「我要端药给王爷喝,快来帮我更衣。」
敛秋蓦然一愣,不明白小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之前她家小姐分明还吵着非林公子不嫁,现下居然对王爷如此上心,简直匪夷所思。她心里虽然疑惑,却还是马上帮楚时依梳洗换装。
楚时依从敛秋口中得知陆承宇正在书房,她捧着药从膳房离开后,便直接往书房走去。
就在她接近书房时,却猛然瞧见似云在书房外鬼鬼祟祟,一副形迹可疑的模样。
楚时依没有喊她,而是小心翼翼的靠过去,想看她究竟在干么,然而似云却像是背上长了眼般,她才一靠近就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楚时依狐疑的看着似云离去的方向,本想跟上去看看,却听见书房里传来陆承宇的咳嗽声。
她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先将药送进去再说。「王爷,药煎好了。」
陆承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人前段时间还死活不肯嫁他,现下怎么又突然对他如此上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承宇幽深的目光停在药碗上,意味不明道:「你先喝一口。」
楚时依震惊,「王爷要喝我喝过的汤药?」这样他们岂不是间接接吻了?「这这这,这样好像不太好,这样王爷不就是吃妾身吃剩的吗?要不妾身再去让人多熬一碗……」
陆承宇额间青筋隐隐跳动,面无表情的拿起药碗上的勺子,舀起半勺堵进她说个不停的小嘴里。
楚时依猝不及防的呛了一口,眼角微微上扬的杏眸随之蕴起一层水雾,汤药苦涩至极,苦得她两弯黛眉死死紧蹙。「好难喝……好苦……王爷平时怎么喝得下去?」
漂亮的小脸全皱在一块,玲珑娇美的身子跟着打了个冷颤。
陆承宇见她无丝毫异状,才冷着脸接过她手中药碗,就着碗口一饮而尽。
楚时依接回空碗后,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欲言又止,心想究竟要怎么说才能帮他施针,又不惹他起疑。
「还有何事?」陆承宇轻轻撩起眼皮,语气甚是不耐。
「其实我以前曾学过医术……」楚时依咽了口唾沫,「只要我天天为王爷施针,王爷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陆承宇听完后低低的笑了起来,胸膛跟着起伏振动,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气。他没想到他的王妃居然如此恨他,恨到想到此等荒谬法子,好能明目张胆的拿针扎他。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恨他,欲要折磨他到何等地步。
楚时依听着他低沉的笑声,面颊渐渐烧烫起来,心想果然自己的理由太过牵强愚蠢。她讪讪的耷拉下肩膀,正要转身离去,没想到却被陆承宇一把拽进怀中。
他眸色晦暗,垂首于她耳畔沉声道:「那便有请王妃为本王施针。」
男人的嗓音略带沙哑,有种独特的性感。
楚时依僵在陆承宇怀中,不知如何是好,她还是头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
「还不替本王更衣。」陆承宇低哑一笑,薄唇故意在她耳鬓轻轻厮磨,他一把拉过楚时依的柔荑,搁在腰带处,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则解开自己的衣襟。
楚时依耳根瞬间一片烫红。
大婚第三日,新嫁娘回门。
陆承宇这次倒是没多摆脸色,也没开口为难,但依旧眉眼倨傲,矜贵非常,他一早便备好回门礼,带着楚时依回宁安侯府。
那天陆承宇衣裳解到一半,她就吓得摔掉手中的药碗,陆承宇听见碎碗声,不知怎么回事,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整个人突然暴怒不已,不由分说的将她赶出书房,害她没能完成任务。
归宁的路上,两人在轿内又是各自沉默,不发一语。
楚时依还在气他害自己任务失败,没拿到那半份奖励,不想理他,陆承宇则一如往常的闭眼假寐。
宁安侯府内,宁安侯一早便在厅堂等着女儿回门,一听丫鬟进来报小姐到了,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宁安侯见楚时依打扮得雍容华贵,仪态举止也比出嫁前庄重大方许多,不禁面露欣慰。
他先是向陆承宇恭敬行了大礼,又红着眼朝女儿行礼,而后才带着楚时依去祭拜母亲姜氏的牌位,之后三人才前往膳厅。
楚时依一进膳厅就看见这本书的女主角,也就是她妹妹楚紫陌。
她能一眼认出女主,全是因为原书中的女主是个紫色控,全身上下除了头饰以外都是紫色系,而一身紫又能坐在侯府膳厅内悠哉喝茶的,想来除了楚紫陌再无第二人选。
「姊姊。」楚紫陌一见到她便笑脸盈盈的迎了过来,接着又向陆承宇欠身行礼,「紫陌参见王爷。」
陆承宇一身盛装,眉目却冷峻得很,他置若罔闻的绕过她直接入席。
被无视的楚紫陌,藏在衣袖里的手指蓦然攥紧,双眸幽暗一瞬。
宁安侯前天就听闻了马车意外之事,当时他一听见楚时依受了伤,整个人心急如焚,急急忙忙就想去王府探病,却被妻子拦下,说她才刚大婚都还没回门,娘家的人怎么能去王府,如今心心念念的女儿终于回门,他自然陪着她坐下说了不少体己话。
楚紫陌也坐在一旁言笑晏晏的应声。
楚时依这时才知晓原来后母陈氏昨天意外落水,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所以今天才没有出现。
就在楚时依准备离开侯府,一行人刚从膳厅移到厅堂,一个意外之人却突然出现。
楚紫陌一看到来人就笑盈盈的喊了声「阿哲哥哥」,眉开眼笑的靠了过去。
楚时依听到名字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要完。
来人一袭白衣,俊朗非凡,容貌气质都极为出众,眼中温润的光芒、脸上温和的笑容都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他就是书中的男主角,当朝宰相的嫡子林哲,他不仅是原主的青梅竹马,还是原主爱得死去活来、死活不肯出嫁闹得人尽皆知的恋慕对象。
林哲见了他们也不讶异,从容淡定的朝两人走来,不卑不亢地向她和陆承宇行礼。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修罗场!楚时依这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一点也不敢看林哲,更不敢看身旁的陆承宇现在是什么表情眼神。
「参见晋王、参见晋王妃。」林哲行礼起身后歉然一笑,「微臣不知今日是王妃回门,还望王爷恕罪。微臣听闻宁安侯夫人昨日落水后高烧不退,故特意请了京城圣手前来帮宁安侯夫人诊脉,并非有意唐突二位。」
林哲是新科探花郎,已经入了翰林院,担任翰林院修撰一职。
书中林哲高中探花之时,便在金銮殿前请求皇帝赐婚,之后更是给了楚紫陌一个人人钦羡的风光大婚,此时两人年庚八字都已配好,圣上赐了婚,日子也看好了,就定在明年的六月初六。
「哦?」陆承宇瞟了眼始终垂着头的楚时依,「听闻王妃自小学习医术,还懂如何施针,不如就让王妃替宁安侯夫人瞧瞧。」
楚时依:「……」他绝对是故意的!
宁安侯面色微变,看着女儿及陆承宇欲言又止。
林哲看着楚时依的眼神亦微妙起来,楚紫陌则是没憋住,笑出了声。
陆承宇目光冰冷的扫了楚紫陌一眼。
楚紫陌连忙朝陆承宇福身行礼,歉笑道:「还请王爷原谅紫陌的无礼,可紫陌未曾听闻姊姊学过医。」
宁安侯见陆承宇目光瞬间阴沉了下去,连忙开口打圆场,「学过,学过!时依久病成良医,以前太医和大夫们来替她看诊时,时依都有跟着学过一些。」
楚时依惊震的看了宁安侯一眼,心想这宁安侯果真如书中所言,极为宠溺女儿,居然不惜为了女儿欺瞒晋王。
楚紫陌脸色变了下,「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林哲朝楚时依温雅一笑,「时依妹妹居然还会医术?」
楚时依:「……」你谁啊?我们不熟,别乱喊!
尽管林哲面上笑容温柔缱绻,她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林哲在书中就是典型的中央空调型男主,对谁都好都温柔,是以原主才会对他如此迷恋,在他的温柔中沉沦而不可自拔,甚至傻傻的以为林哲也是喜欢自己的,最后落了个悲惨下场。
楚时依觉得,对别人冷若冰霜,只对你一个人暖,那才叫暖男,像林哲这种对每个姑娘都一样温柔体贴,不懂如何拒绝别人,有什么忙都乐意帮,乍看之下暖得很,实际上反而渣得很,她生平最厌烦这种男人,有了伴还不懂与人避嫌,各种撩人而不自知。
楚时依心中一阵恶寒,悄悄地朝身旁的陆承宇靠去。
陆承宇听见林哲的话,脸色阴沉得可怕,见她主动靠近自己,索性一把将她拽进怀中,他狭长漂亮的凤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垂首于她耳畔,阴恻恻道:「时依妹妹?」
他虽不喜他的王妃,却也不代表能任由他人随意与她亲昵的称兄道妹。
林哲喊她妹妹,那他不就成了林哲的妹婿?这个亏他可不吃。
怵人的低气压蓦然笼罩全身,楚时依身子忽地一软,整个人狼狈的靠在陆承宇怀中,心中欲哭无泪,她不敢抬头看陆承宇,低声嗫嚅道:「我、我跟他不熟,真的。」
陆承宇垂眸看着怀中瑟瑟发抖的王妃,嘴角噙着冷意,「哦?那么王妃还不赶紧去替宁安侯夫人瞧瞧。」
被冷落在一旁的京城圣手,听见晋王的话脸都黑了,却也不敢吭声。
楚紫陌对于楚时依可清楚得很,虽然不明白爹爹为何要替长姊掩饰,但也懒得点破。她这长姊向来被爹爹宠坏了,不仅霸道还爱说大话,更是自从身体好了后就开始欺负她,百般想拆散她与阿哲哥哥。楚紫陌心中冷笑,楚时依八成是嫁入王府后又在晋王面前说了什么大话,自己等着看她出丑就是。
一行人就这么进了陈氏的房间。
陆承宇才进房,一身的威压气势便扑面而来,俊脸还冷得跟冰块似的,负责伺候陈氏的丫鬟婆子瞬间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全跪倒于地。
要是陈氏醒着,肯定也会吓得瑟瑟发抖,所幸她现在烧得昏昏沉沉,不醒人事,压根儿不知房里发生何事。
楚时依一见到陈氏,脑中即刻又浮现药方,她深吸了口气,模仿以前在电视剧里见过的那些大夫看诊的样子,佯装把脉。
片刻后,她才开口对一旁的丫鬟说出方子,交代她们按方子去抓药及煎熬汤药。
「且慢。」就在丫鬟即将离去之际,楚紫陌却将人拦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骤然扫向她。
楚紫陌淡笑道:「还请姊姊莫怪我,紫陌不是不相信姊姊,只是姊姊到底没学过正统医术,我想问问阿哲哥哥请来的京城圣手,姊姊方才所说的药方可是正确无误?」
众人的目光改移到了京城圣手陈大夫身上。
陈大夫被晋王冷冷一扫,瞬间冷汗涔涔,他朝晋王拱手作揖,道:「王妃所说的方子,的确是……」
陆承宇淡淡「嗯」了一声。
陈大夫心头一跳,立刻低着头跪在地上,「王妃确实厉害,她开的方子不仅正确,还有温补的疗效,还请晋王与宁安侯安心。」
楚紫陌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林哲眸子则是掠过一抹诧异。
「只不过……」陈大夫欲言又止。
「说。」陆承宇不耐烦的睨了陈大夫一眼,低沉的嗓音透着冰冷寒意。
陈大夫被看得胆颤心惊,颤颤巍巍道:「只不过宁安侯夫人病情来势汹汹,单靠汤药可能无法药到病除,还请各位贵人先退出房间,且由老夫为夫人施针……」
「不行!」楚紫陌厉声道,「施针,那我娘岂非要给你看个精光!」
陈大夫登时哭笑不得,他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被视做轻薄之徒。「老夫本就是靠施针治病,二小姐您这……」
「紫陌,陈大夫的确是施针圣手,倘若你仍不放心便留在房中。」林哲温声劝慰。
就在这时候,楚时依脑中忽然又响起小六的声音。
【任务已发布,宿主请替陈氏施针,奖励为半份止痛剂。】
又是半份,这坑爹的奖励!楚时依抱怨归抱怨,但还是赶在众人离开之前开口道:「不用劳烦陈大夫了,由我来施针即可。」
楚紫陌一听楚时依要帮她娘施针,脸色又更难看了。她虽然不知为什么楚时依刚刚说的药方正确无误,但她非常确定,楚时依从来就没学过什么医术,更不可能会施针。
「你开什么玩笑?你不能因为自己嫁给了晋王,无法跟阿哲哥哥在一起,就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要对付我娘!」楚紫陌恨恨道。
楚时依听完实在欲哭无泪,只想叫她闭嘴,什么事不提偏偏提原主跟林哲的事,这不是摆明要害她吗?
她慌乱抬头,想跟陆承宇解释,却见他冷着一张俊脸,带着满身寒气,拂袖离去。
楚时依心中一个咯噔,登时头皮发麻,心想这人回去后,又不知要怎么折腾自己了。
她心里虽郁闷不已,但眼下还是得先完成任务才行,楚时依转头看向楚紫陌,不疾不徐道:「我是不是要害母亲,你留下来看便知晓。」
楚紫陌冷冷一笑,「好,我就看你究竟要玩什么花样!」语毕,她便走到床榻旁坐下。
楚时依无奈的叹了口气,命人准备好所需的物品后,便将陈氏摆成趴卧的姿势,而后缓缓褪去她身上衣物。
就在她施针完没多久,昏迷不醒的陈氏还真就悠然转醒过来。
楚紫陌诧然的瞪大眼,立刻上前扶起她娘。「娘,娘您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陈氏痛苦的皱着眉,声音仍十分虚弱,脸上却已经不再病态的忽红忽白。「刚才好像有人拿针扎我,手劲忒大,疼死我了……侯府居然有人敢拿针扎我,陌儿有没有看到是谁?赶紧把那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唉哟……现在还是好疼啊……」
楚紫陌闻言心疼得不得了,她恨恨的瞪向楚时依,以为她在施针时暗下毒手,怒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楚时依:「……」这个世界救了人居然还要挨骂,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懒得理不知感激的楚紫陌,默默走出厢房,好半晌才在心里问小六,「任务完成了,奖励呢?」
小六:【半份奖励已为宿主存放在奖励柜中,请宿主继续努力。】
楚时依:「……」这坑爹的系统,坑爹的任务,还有坑爹的女主,任务的奖励居然还真就只有半份。
然而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最坑爹的,莫过于那个已经坐在马车上、一张俊脸冷得能结冰碴的晋王陆承宇。
第三章 晋王身心都有病
当晚回去,她一如往常替陆承宇施针。
陆承宇慢条斯理的褪下中衣,露出精实白皙的身躯,身上的肌肉结实而不过分夸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楚时依淡淡的瞥了一眼,神色自若的转过身准备起施针用具。
陆承宇见她背对自己,两只耳尖却红通通的,削薄的唇瓣随之掀起一抹恶劣笑意。
楚时依才刚伸手要拿银针,就猛的被人从后拖上床榻,她瞳孔骤然一缩,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浑厚的男性气息便铺天盖地笼罩下来,让她动弹不得。
陆承宇将她抵在床榻内侧的墙上,捏起她的下巴,冷哼道:「你现在还忘不了林哲?嗯?」
他整个人笼罩着一层凌厉的黑暗气息,冷峻的目光与嘴角噙着的浅笑形成强烈反差,俊美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楚时依这身子本就痛感异于常人,他的力道虽不大,她却已经疼得眼泪滚滚而落。
「我没有……」她话声哽咽,嗓音软软糯糯惹人心疼,清透湿润的眸子更是盈满恐惧。
陆承宇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她娇嫩的肌肤,粗糙的指腹划过她滑嫩的肌肤时力道虽然不重,但对楚时依而言还是太疼。
她不禁吃痛地「嘶」了一声,蹙紧眉心,软软地抽泣道:「疼……」
陆承宇却不为所动,削薄的唇瓣毫无血色,目光幽深的盯着她,黑眸似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他嗓音阴沉可怕,「你是不是以为本王没同你圆房,你便还有机会?」
楚时依被他看得莫名瘮得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不是……」她惊惶害怕的摇着头,一时之间连敬语都忘了要用,眼中晶莹的泪珠随着他指腹的摩挲不受控地往下掉,卷翘的睫毛上更是沾满泪水。
陆承宇一想到今日楚时依一见到林哲便娇羞得不敢抬头的模样,心中更是一阵烦躁。那种明明是自己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王妃,心却不在自己身上的憋屈感,让他觉得愤怒又难堪。
自他从储君之争落败下来,原本拥护他的那些大臣见他身子日益衰弱,也跟着一个一个背叛疏离,就只剩三两个忠心耿耿的心腹对他不离不弃,现下,就连他刚娶进门的王妃心尖儿上放的也是别的男人,叫他如何不憋屈恼怒。
陆承宇阴沉着脸,俯身凑在她唇边,危险的眯起眼,「今晚我们便来完成大婚当天未完之事。」
他星眸半垂,长长的睫毛半落下来,苍白俊美的脸庞邪肆而阴鸷。
楚时依双眸骤然瞪大,死死的摇着头,惶恐道:「不……不要——」
她话方落下,男人削薄的唇瓣便强势地噙住了她的粉唇,扣着她的脑袋,似狂风暴雨般的辗转亲吻。
楚时依瞬间浑身僵硬,睫毛慌张乱颤。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么粗鲁,他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的吗?她现在就只有半份止痛剂,连用都不能用,原主这种体质,圆房什么的,她肯定会直接活活痛死。
楚时依惊恐又错愕的问着小六,「书里不是说晋王高冷禁欲、不近女色,还特别讨厌原主、从不碰原主,他现在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按剧本走?」
小六顿了顿,不答反问:【宿主好像不怎么担心自己的清白?】
楚时依内心崩溃,「你都说要帮陆承宇生孩子我才能回原世界,我还介意我的清白做什么,难道我可以不帮他生儿子就回去?我有得选吗!」
小六恍然大悟,【宿主有这个决心是好的,请继续保持,只不过在下也不知晋王为何不按剧情走,加油啊。】
楚时依:「……」我要你有何用!
陆承宇亲到一半,发现怀里的人居然在走神,心中怒火更盛。才及笄两年的小姑娘,居然也胆敢无视他,不将他放在眼里,陆承宇越发粗暴的啃咬她的娇唇,带着薄茧的大手跟着一路往下,不过片刻,雪白的香肩与诱人的锁骨便全都暴露于空气之中。
楚时依心头猛的一跳,越发奋力地挣扎起来。不行!她还没有止痛剂,就算要完成任务也不是现在,现在只会要了她的命。
楚时依的不配合让陆承宇眸色越发幽暗,他再次牢牢擒住她的下巴,唇舌热烈得似要将人融化。
楚时依被吻得晕晕沉沉之际,舌尖却蓦然被男人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次吮咬的力道比上次大上许多,她还来不及出声求饶便瞬间疼得晕死过去。
原本搂在怀中的软玉温香骤然瘫软,陆承宇一愣,终于离开了少女柔软湿润的唇瓣,他垂眸看着怀里晕过去的楚时依,只见她白里透红的脸颊满是狼狈泪水,眼尾哭得点点绯红,还有几颗泪珠挂在长睫毛上。
如此美人,模样十分惹人怜惜,若是寻常男子早就心疼不已,然而陆承宇的神情却冰寒至极,目光幽冷阴森,漾着一抹病态猩红。
他俯首在她耳畔,嗓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却有着浓浓的占有欲,「就算是本王弃如敝屣之物,他人亦不可随意取走。你既已嫁给本王,便永远只能是晋王妃,最好不要再对他人痴心妄想。」
睡梦中的楚时依觉得自己身子很沉,似被什么压着般,几乎要喘不过气,那东西又沉又烫,她皱着眉推了一会儿,发现推不动,索性一股作气连踢带踹,终于将它给踹了下去,总算一身轻松。
「唔……」
就在她推开束缚之际,那东西忽然发出一记闷哼,低沉酥麻的嗓音窜入耳中,楚时依一个激灵,猛的睁开眼皮,清醒过来。
待她看清楚刚刚被她踹开的「东西」后,瞬间冷汗涔涔。楚时依懊悔的捂着脸,心惊胆跳的看着被她踹下软榻却依然没有苏醒迹象的陆承宇。
她见他始终一动不动,脸色跟着一变,心中暗叫不妙,她翻身下榻,仔细观察起瘫倒于地的男人,果不其然,男人脸色苍白得厉害,他昏迷不醒时,平时身上那股凛冽的气势随之消散,不似平时那般叫人害怕。
楚时依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及手背,如她所想,浑身滚烫,这人肯定是昨夜又发起高烧,只是为什么他会跟她同榻而眠?难不成……
楚时依这时才想起昨晚这男人的粗暴行为,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嘴唇,果然肿了,还有点隐隐作痛,看来是昨晚欺负完她,这男人就又撑不住昏了过去。
楚时依垂眸看着他,低声嘟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病死你算了。」
【宿主,容在下提醒你一件事,你俩命运相连,他如果病死了你也得跟着殉葬。】
楚时依:「……」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她为什么会买盗版电池呢?为什么?
楚时依心里虽不怎么想救这个三番两次欺负自己的男人,可无奈他跟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她不得不救。
她试着将这昏迷不醒的病秧子扶回软榻,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小得令人咋舌,根本挪不动陆承宇,原主生来就是娇贵的侯府嫡女,又是从小就让宁安侯千娇百宠养大的,自然身娇体软,娇气得不行。
楚时依无奈,只能开口唤人进来,让人将陆承宇抬回榻上。
苏嬷嬷见到自家王爷居然躺在地板上,陡然一愣,看向楚时依的眼神不禁染上怒火。早就听闻王妃死活不肯嫁他们王爷,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过分,大婚没几日就将王爷给踹下榻。
楚时依察觉苏嬷嬷眼底的怒意,心虚的开口解释,「王爷睡着时压在我身上了,他实在太沉,我不是故意的。」
苏嬷嬷闻言脸色变了下,看到楚时依与王爷皆衣衫不整的模样,眸色闪烁,面色变得极其微妙。
小太监们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的将陆承宇抬回软榻。
苏嬷嬷低眉顺眼,福身道:「恕奴婢多嘴,但因太医曾再三交代,奴婢不得不提,王妃与王爷虽是新婚,可王爷身子虚弱,不可纵欲过度,还请王妃多劝劝王爷。」
楚时依先是听得一脸懵,听完面上窜起一道烧烫的红,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白嫩的小脸红得像烫熟的虾子,一双美目满是羞窘,纵什么纵,他们根本就没那啥好吗!
楚时依想开口解释,但又想起若是被王府下人们知道自己没跟王爷圆房,那她等同于走上原主老路,必定沦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不行,绝对不行!她轻咬了咬嘴唇,把原本要说的话咽回腹中。
所幸苏嬷嬷没再说什么令人感到羞耻的话,很快就带着丫鬟太监们退出房外。
接着楚时依又命人煎熬汤药,之后更是亲力亲为,喂她那病歪歪的夫君喝药,这一次,就连似云、似雪看她的眼神都微微一变。
这位宁安侯嫡女、他们的王妃,似乎与传闻颇有出入!
然而,药喂是喂完了,一个时辰过去,陆承宇却还是毫无转醒的迹象。
楚时依困惑地喃喃自语,「没道理呀,之前按脑中的方子熬药,他都喝完就好,怎么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我看我还是让人请太医来好了。」
小六:【太医?宿主的金手指不知比太医有用几百倍,宿主又不是只能给他熬药,为什么不帮他扎针试试。】啧,这个宿主比他预想中的还笨。
楚时依眼睛忽地一亮,【这是任务?有奖励吗?】
小六:【不是任务,没有奖励。】
虽然小六的电子音一如既往,冷冰冰毫无起伏,但不知为何,楚时依觉得今天小六的声音听起来多了几分嫌弃意味。
得知没有奖励,她的动力瞬间消散大半,楚时依丧气的垂下肩、弯下腰,一脸生无可恋的解起了陆承宇的腰带,这古人的腰带繁杂难解,不似现代那般轻而易举就能解开,她眉心微蹙,垂首与腰带缠斗许久。
几缕发丝落在陆承宇微带潮红的俊脸上,女子特有的香甜气息同时喷洒于他的脖颈,陆承宇剑眉微动,脸上泛起丝丝痒意。
就在楚时依好不容易解开男人腰带,纤纤玉指方要触上他的衣袍,柔软的腰肢便蓦地被一只大手紧紧扣住。
纤腰盈盈,不堪一握,男人的大掌牢牢的紧锢着她的腰身,曼妙身姿倏地一沉,被猛的带进因高烧而滚烫的怀抱之中,楚时依的秀鼻猝不及防地撞上厚实胸膛。
她吃痛的蹙紧眉头,琉璃般的眸子里迅速积聚起一层水雾,楚时依惊慌抬眸,恰好对上陆承宇泛着寒光的森冷眼眸。
男人俊美绝伦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黑眸如古井般幽深。「你要做什么?」
陆承宇刚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美艳无双的王妃正俯身为他宽衣解带。
眼前姑娘天生艳丽妩媚,精致漂亮的小脸红扑扑,粉嫩润泽的唇瓣,似盛开的花朵,娇艳欲滴,见到他醒来时睫毛颤抖的厉害,怯怯地望着他的杏眸更是水光盈盈,宛若受惊的小鹿。
陆承宇似是想到什么,眼神骤然阴狠,猛的翻坐起身,动作毫不怜惜,将人重重地压进软榻里。
一阵天旋地转,楚时依便落入软绵的大红锦被之中,锦帐轻摇,白色轻纱幔帐垂落下来,幔上绣了对戏水鸳鸯,随之栩栩如生。
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透过窗前的枝叶洒入室内,恰到好处地映下点点金光,照亮整个新房,陆承宇的侧脸被光打上一层阴影,俊美的轮廓显得格外冰冷阴鸷。
烫热的大掌覆在她细长优美的脖颈上,五指微微扣拢。
楚时依瞳孔猛缩,打了个寒颤,背脊紧紧绷直着,转瞬间便被他骤然散发的狠戾杀意震慑得动弹不得,他是真的想掐死她!
不一会儿,楚时依便疼得满眼泪花,几乎无法呼吸。
「我我我只是要给你……扎、扎针而已……」她觉得自己再不说就真要魂归九泉了。
陆承宇长长的眼睫低垂着,黑眸里翻涌着晦暗难辨的情绪。
少顷,扼住脖子的大手终于松开。
楚时依身子瞬间瘫软下去,眼里尽是掩不住的惊恐与害怕。她被掐得又疼又难受,泪水不受控的奔涌而出,好疼啊,真的好疼……这要命的体质,真的疼死她了。
这个晋王有什么毛病?她是他的王妃,就算他真误以为她要对他意图不轨,也不该是想一把掐死她才对。
「小六,他是不是有病?」楚时依捂着脖子一阵低咳。
小六:【他本来就有病,所以才需要宿主来治好他的病。】
楚时依满脸黑线,「我是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小六没吭声,可疑的沉默了好一会。
就在楚时依以为它不会回答时,小六却又幽幽开口,【他脑子的确有病,只要宿主治好他的身心,再帮他生个大胖娃儿,就能回原世界了。】
楚时依:「……」她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系统不老实,回原世界的附加条件越来越多,跟一开始说的完全不一样,怕不是想玩死她。
小六听见她的心音,淡定解释,【在下当初的确是说,帮他生个小娃娃就可以回原世界,只是……宿主得完成每次我所发布的任务,才能尽快治好晋王的病,他的病好了,才能跟你生孩子,所以在下并没有欺骗你。】
楚时依愤恨指控,「你这话当初就含有陷阱,其心可诛!」
就在一人一系统争执的同时,陆承宇的大掌再次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与之对视。
「扎针?你确定不是迫不及待的想完成昨晚未完之事?」他削薄的唇角勾着邪肆的笑意,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是轻蔑,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说词。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楚时依反射性的摇头否认。
方才陆承宇掐的力道毫无怜惜,她实在疼得受不住,犹是哭得梨花带雨。
她呜呜咽咽道:「我要是馋你的身子,我昨晚为何要不从?我为什么非得要等你不醒人事,才要跟你——」后面的话,她实在难以启齿,索性便不说了。
楚时依穿越过来前很少哭,也很厌烦遇到事动不动便哭的人,但原主这异于常人的痛觉却总折腾得她痛苦难耐,眼泪更是根本控制不住,说淌便淌。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得太过于难看柔弱,那极度压抑且细微的哽咽哭声,听得人心里都揪起来了。
陆承宇看着她,眸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幽光,眼中轻蔑已不复见,反倒多了几分探究。
眼前这名女子,与影卫所打听到的宁安侯嫡女截然不同,嘴里说出来的话也不似一个贵女会说的,乱七八糟,彷佛就像换了个人,那日宁安侯拙劣的演技与说词他亦是一眼便识破,只是懒得拆穿,他就想看看这对父女究竟有何意图。
陆承宇敛下眼中森然,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跟着松开衣襟,而后挑开中衣,线条流畅优美的锁骨与略显苍白的肌肤,随之暴露于空气之中。
男人修长的身体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分明,精壮结实,毫无一丝赘肉。
楚时依呼吸微微一滞,泪眼蒙胧,目光警惕,「王爷要做什么?」
陆承宇垂眸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王妃不是要施针?」
楚时依见他两颊病得异常潮红,嗓音微喘,她脑子里还同时间劈里啪啦的浮现一堆药方,便知他身子难受得很。
她鼻尖萦绕着一股子药味,那是从陆承宇身上散发出来的。
自从他身中奇毒,便需日日饮药,连带身上都有淡淡的药香味,方才他分明才饮下一碗药,居然才过一个时辰就又烧了起来,楚时依不禁困惑,这身子究竟糟到何等地步了?难怪原主嫁入晋王府不到三个月他就撒手人寰,可见这时他早已病入膏肓。
可他都病成这样了还这般盛气凌人,动不动就要掐死自己老婆,活该他难受。
好半晌,楚时依终于止住眼泪,可软糯的嗓音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几分哽咽,「那请王爷先离开,否则我起不了身。」
陆承宇的确难受得厉害,冰雕般苍白的面容虽未流露一丝异色,身子却正承受着他人难以想像的巨大痛苦,他的五脏六腑似要被绞成血泥般,疼痛难耐。
陆承宇削薄的唇瓣紧抿,一言不发,麻利地褪去中衣便往软榻上一趴。
之前楚时依为他扎针时不是匆忙便是慌乱,如今终有空细瞧,才发现这人背上竟有多道纵横交错蜿蜒着的伤痕。
楚时依看清他背上的疤痕后,眼瞳猛的紧缩,愣怔半晌。她没想到陆承宇贵为皇子,还年纪轻轻就封王,身上居然会有如此怵目惊心的可怖疤痕。
她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怜悯,不禁在心里脑补起他的悲惨身世。
一个人会扭曲变态都是有原因的,晋王肯定是小时候受过什么非人遭遇,才会长歪成这样。他在书中还是个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的炮灰男配,以前又不知过着什么日子,这后背才会被人弄成这般,仔细想想也挺可怜的……
陆承宇见她久久不动,声音冷冰冰的透着浓浓不耐烦,「慢吞吞的做什么。」
楚时依:「……」她就不该同情这个人,她现在的处境不知比他可怜几百倍。
楚时依朝趴在床榻上的男人龇牙咧嘴的做了个鬼脸,说出来的语调却截然相反,温顺软糯,「这银针得先置于火上淬烤消毒,请王爷再稍等片刻。」
陆承宇撩起眼皮,侧过头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何为消毒?」
楚时依僵了片刻,冷汗直流,脑袋飞快地运转着,心想要如何解释才能不让陆承宇起疑,好半晌,她才抿了抿唇,小心斟酌着用词,讪讪一笑,「这是跟之前治疗我的大夫学的,他说医书有言,于火上淬烤器具能消毒灭菌,还可防止感染。」
陆承宇垂下眼睫,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再多问,长睫下的黑眸却越发深沉幽暗。
万里天穹一碧如洗,盛夏骄阳透过窗前枝叶斜洒入室,凉风带着花香,徐徐地飘进镂空的雕花窗棂中。
楚时依此时才刚醒来没多久,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敛秋替她梳头更衣,那双勾魂摄魄的杏眸犹带几分睡意。
她平时并没有跟晋王同房,两人虽同住一院,但她睡的却是另一间厢房。
她一来到这个书中世界,就被系统逼迫天天替陆承宇施针与喂药,如此接连几日下来,她很快就意识到陆承宇的病光靠一般药是解决不了的,然而无论她如何问小六,小六就只会冷酷无情的发布各种任务,逼得她每天不得不对晋王嘘寒问暖,却始终闭口不谈如何根治。
楚时依一脸散漫的看着铜镜中的容颜,不禁叹感起原主还真如作者笔下所言,姿色撩人,娇媚妖娆,眉眼泛着股天生的媚,肌肤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按作者的描述,原主与楚紫陌皆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楚紫陌贵为甜文女主,她自然是属于大家闺秀的那种美,气质沉稳,容颜精致,人见人爱,而原主做为一个炮灰女配,便给她配了一张天生的妖精脸,妩媚中带着些许高傲清纯,身段丰满,腰身纤细,胸脯鼓囊囊,弯月幼眉惹人怜爱,下巴尖尖我见犹怜,一看就是个勾人妖精,还是会作死自己的那种。
楚时依杏眸微阖,苦恼的揉揉眉心。她看着铜镜中那张堪称祸国妖姬的绝色姿容,心里愁得不得了,生了一张自己见了都想打的妖精脸,这日子可得怎么过哟……
敛秋刚帮楚时依盘好发髻,戴上玉饰发簪,便听见一道叹气声,她不着痕迹地偷瞥了楚时依一眼。
果不其然,楚时依此时正愁眉苦脸对着铜镜发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敛秋悄然收回目光。今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每年这个时候,林公子总会到侯府邀小姐及二小姐一块去逛庙会,小姐肯定又在想林公子了,绝对不能让小姐对林公子死灰复燃,得让小姐与王爷多培养感情才行。
敛秋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下,提议道:「今晚御街的玉皇庙那儿有唱神戏,王妃您可以与王爷一块去赏灯听戏。」
其实自小姐嫁入晋王府后,她就不像以前那般满心满眼只有林公子,反而开口闭口都是王爷,还天天对王爷嘘寒问暖、把脉施针。敛秋认为,她家小姐会有如此转变,肯定是被林公子给伤透了心,才终于幡然醒悟,只是她也觉得有些奇怪,小姐是什么时候跟那些大夫学的医术呢?怎么她以前从未听闻?
总之小姐想通了是好事,原本王府那些丫鬟们一开始因为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而对她颇有成见、处处排挤,但随着小姐日日无微不至的照顾着王爷,对她的态度也稍有改善。
敛秋对于楚时依的转变虽感疑惑,却也乐见其成。
一旁的楚时依听见「玉皇庙」这三个字,原本散漫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书中也有去逛庙会、听唱神戏的这个桥段,乞巧节前后五至七天,会在玉皇庙前轮番演出唱神戏,以祭祀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但书中原主并没有邀请晋王出门,而是独自出门。
至于为何要去逛庙会?自然是因为原主收到了楚紫陌与林哲也会去的消息,原主对林哲心心念念,哪怕嫁了人也依然痴心不忘,于是在御街上遇见林哲后便不顾一切纠缠上去,闹得人尽皆知。
这件事之后传到皇后耳中,皇后愤怒不已,将原主抓进宫打了好几个板子,原主小命险些当场交代,之后更是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榻上,一整个月都下不了床。
虽然楚时依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主动缠上林哲,但她也不想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是就在她准备开口拒绝敛秋的提议时,小六又猝不及防地发布任务。
【任务已发布,请宿主邀请晋王前往玉皇庙,并在那与书中男女主相遇。】
楚时依:「……」你是故意的吧!
【在下本来就要发布任务的,只是见宿主回忆剧情回忆得如此开心,实在不忍打断。】
「我要跳过这个任务。」楚时依面无表情,呵呵冷笑,「不、接。」
这任务得遇到书中男女主才算完成,按她以前看的各种穿越小说经验总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她才不要自找麻烦,反正就半份止痛剂,谁接这任务谁就是傻子——
小六:【此次任务的奖励为止痛剂两份。】
楚时依:「……」
一旁敛秋手中动作不断,先在楚时依的嘴唇点上一抹朱红,又朝那白嫩嫩的小脸上略施粉黛,最后为她换上一袭暗朱色金罗蹙鸾华服。
待整装完毕后,她偏过头朝敛秋笑盈盈道:「敛秋,我觉得你方才的提议甚好。」
敛秋见王妃这是真对王爷上了心,不禁喜上眉梢,赶紧多推一把,「王妃,王爷这时间应该还在书房,不如王妃现在就去和王爷说这件事?」
「好,你先让陈福备好马车,我现在就去跟王爷提这事。」楚时依说着离开厢房,径直朝书房而去。
第四章 七巧节狗血剧
偌大的晋王府静悄悄的,庭院架上的缠枝藤萝紫花盛开,金黄的琉璃屋瓦于艳阳下闪闪发光。
书房内,香几上搁着个小巧的白瓷香炉,飘着袅袅轻烟。
陆承宇数日前又让影卫彻底探查楚时依,打听她的医术究竟师承何处,结果一如他所料,她根本不曾习医。
可她所配的药方让人送去太医院让太医们轮番检查,又的确全是有益于他的药材,甚至还有太医提出请求想见一见开出这药方之人,这药方不只副作用小,药效还奇好,可说直接又有效,太医们直言只有经验老道且医术高超的大夫才开得出来,这样的人才不进太医院实在可惜。
几次施针下来,他的确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渐有起色,不如以往那般痛苦难耐,他知道楚时依的确有两把刷子,不是胡乱开药,更没想到众太医们居然会异口同声的称赞起她。
陆承宇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轻敲案桌,微微低垂的眉眼透着几分冷意。素来骄纵任性,只会作天作地的娇娇女,为何会在一夕之间便精通医术?
陆承宇垂眸沉思之际,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正拔尖着嗓子给楚时依请安,没多久便见她分花拂柳而来。
平心而论,若只论容貌,楚时依的确是姿容美艳,绝色倾城,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妖精,就连刚才守门的小太监见到她脸都红了,然而陆承宇见到她,周身的气息却是越发森寒冰冷。
楚时依心中一阵诧异,这晋王的病似乎比她想像中还要严重,先是将她拖上床榻,不分青红皂白的按在墙上激吻,现在见了她,一张脸又冷得像是能结出冰碴子般,这要不是人格分裂就是病得不轻。
「王爷。」楚时依敛下眼睫,轻声喊道。她心中虽那么想,面上的表情却毫无破绽,笑容依旧温婉甜美,嗓音更是软糯动人。
可陆承宇的眉心却反而蹙得更紧,目光也越发冷峻。他的王妃越绝美动人,温柔娇软,他心底就越发烦躁,因为她总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已逝世的母妃。
他的生母宸妃有着倾国倾城之貌,温婉体贴,善解人意,面上总着温和无害的笑容,就连太后都曾夸赞过她温柔贤淑,然而如此温婉可人的宸妃却非善类,为求上位不择手段,不知残害了多少后宫有孕嫔妃与皇嗣,是个货真价实的蛇蝎美人,是以他从小便知,越美的女子越不可信。
陆承宇拿起案上的茶盏,似是没听见她的叫喊般,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水来,矜贵优雅,浑然天成,十足的赏心悦目。
楚时依见他不理自己,倒也不恼,反而大大方方的欣赏起陆承宇饮茶的模样。对于他的刻意忽视与冷漠,丝毫不以为意。
原书里,作者在晋王身上花费不少笔墨,还煞费苦心地为他设计了许多凌虐原主的情节,将他的喜怒无常及扭曲变态描述得钜细靡遗,然而作者却完全没有交代他为何如此。
书中晋王看到原主,脑子里彷佛就只有:折磨她,将她往死里虐就对了,压根儿毫无道理可言。
「王爷。」楚时依慢步走到陆承宇面前,再次轻声喊道,两人就仅隔着一张案桌。
陆承宇垂眸饮茶,神色纹丝不动,漠然置之,彷佛前几天按着她强吻的人不是他一样,真是典型的渣男,吃乾抹净不认帐。
楚时依面不改色,温声笑道:「晚上玉皇庙前有唱神戏,妾身很感兴趣,想邀王爷一同前往。」
陆承宇放下茶盏,唇角冷漠地一挑,「不去。」
书房一片静默,陡剩窗外的蝉鸣鸟语,清风淡淡,树影婆娑。
面冷如冰的俊美王爷连个眼神也没给她,兀自拿起方才尚未看完的书册,继续接着看。
楚时依抿着唇,静静的看着陆承宇,发现这人还真将她当空气,看都不看一眼。
大猪蹄子!吃完豆腐就翻脸不认人,活该他到死都是母胎单身!楚时依翻了个白眼,转身就想撒手不干了。
小六劝道:【建议宿主莫意气用事,这次可是两份止痛剂,平时得完成四次任务才有的。】
楚时依:「……」得,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拎得清孰轻孰重,为了奖励,为了回家,她忍!
楚时依咬了咬牙,迅速地回过身撑起笑脸,继续想方设法的哄劝陆承宇,然而不论她说什么,陆承宇却始终充耳不闻,心无旁骛的看着他手中书册,眉眼还越发冷峻。
楚时依说得口干舌燥,见他依然无动于衷,揉了揉眉心,噤声好半晌才缓缓道:「那我只好自己去了。」
陆承宇依旧垂眸看书,不理不应。
楚时依朝他福了福身,离去前,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果然还是阿哲哥哥最好。」
陆承宇闻言眸底划过一抹阴鸷,捏着册子的指节骤然泛白,再抬眸,原本待在他面前叽哩呱啦说了近半个时辰的人,早就不见其娇踪丽影。
「影一。」陆承宇冷声喝道,面色阴沉可怖。
一名黑衣劲装男子倏地自横梁上翻身而下,于案桌前单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去将影三唤回来。」
「是。」
另一边,迅速离开书房的楚时依,像是背后有什么恐怖生物追着她,脚步健步如飞。
小六:【宿主这是要放弃任务了?】
「我这是以退为进。」
【宿主就这么确定晋王会被激到?】
「正常人是不会,但像陆承宇这种脑子不正常的就难说了。」
回门那天她不过多看了林哲一眼,陆承宇当晚就一副自己被戴了绿帽似的,扬言要尽夫妻义务,他分明对她厌恶至极,却丝毫不容她多看别的男人一眼,这种毫无道理、莫名其妙的扭曲占有欲,在书里作者也详细描写过。
只是不知为何在书里,晋王是将原主关进小黑屋里吊起来打,对她却是又亲又摸,与书中高冷禁欲的人设截然不同。楚时依想到这,心中不由得来了气,「这晋王为什么没像书里那样把我吊起来打?」
小六震惊:【我没想到宿主竟然是这样的宿主,你居然想被人吊起来打?在下还以为你会更喜欢现在的晋王。】
「……」楚时依决定用沉默结束这段愚蠢的对话,她一点也没发现小六最后的那句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到了傍晚,她按原定计划佯装要独自出门去御街听唱神戏,她特地站在王府大门前拖了一段时间,迟迟不上马车,为的就是等陆承宇上演真香现场。
然而两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依旧不见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
「不可能啊……」楚时依眉头紧蹙,心里忽然没了底。陆承宇真的不来了?他不介意了?他终于要乖乖按原书剧情走,放她去见原主的白月光了?
「王妃,要不您先上马车等王爷。」敛秋道:「马车上备有冰盆,凉快许多。」
楚时依又朝王府大门看了一眼,才终于点了点头,在敛秋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然而一进到马车内,她瞬间就懵了。
只见眉宇如画的男人玄衣银冠,正一身冷峻寒气的坐在马车内,见她上来,还纡尊降贵的撩起眼皮,赏了她一记冷眼,冻得人心肝颤。
呵,原来真香现场的男主早就在马车里,这男人居然一声不吭让她在外边白等那么久。
「王爷,您让妾身等得好苦啊。」楚时依眉眼弯弯,皮笑肉不笑,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陆承宇再度掀起眼皮,漠然的斜睨她一眼,「本王让你等了?自作多情。」
楚时依:「……」这人居然厚颜无耻的倒打她一把。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作者:
yymeme345
时间:
2020-12-20 01:02
本帖最后由 yymeme345 于 2021-1-19 21:38 编辑
看了第三遍了 真的很
搬屋
好看
作者:
smallyj
时间:
2023-6-11 18:12
收藏先,谢谢楼主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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