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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赐宝《赘婿是皇帝》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21-12-20 19:45
标题: 赐宝《赘婿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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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赘婿是皇帝》
作者:赐宝
系列:蓝海E108901-E108902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21年07月30日

【内容简介】


皇帝「秘嫁」和离女?
且看她如何痛甩渣夫,喜迎皇帝进门~

蓝海E108901 《赘婿是皇帝》上
为了投个好胎,她接下鬼官发布的任务穿越去,
第一步就是想方设法踹开有名无实、一心向着白月光的渣夫,
(那白月光还是皇帝的妃子呢,这胆子当真是向天借的)
她掌握了渣夫与白月光的密会时间,主导一场捉奸大戏,
背靠皇帝这个靠山,逼和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而为了延续自家香火,她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虽说原主曾拒绝进宫,可先前她被下药求帮忙时,他对她似乎也不是没感觉,
她开始全力攻略他,又是撩心,又是赠送玻璃作坊,
眼看着他终于点头答应,却碍于她不愿进宫,身分问题又难以解决,
她竟大着胆子对他说了句──你可以嫁进来啊!

蓝海E108902 《赘婿是皇帝》下
啧啧,和离后她是走了什么霉运,烂桃花一堆,
先是平远大将军打了胜仗,挟功欲逼皇上赐婚,
后有南昭三皇子以议和作为威胁求娶她,
明明是战败国还敢那么嚣张,亲亲皇上岂会容他们放肆,
为此,她靠着先前鬼官给的琥珀珠,以做功德累积的气运值,
换取马蹄铁与马鞍的图纸,助他在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又提供晒盐法、火炕的盘法,在寒冬中稳住民生,
如今万事俱备,她只等他打完胜仗以男色亲自奖励她的功劳,
谁知他御驾亲征时,她竟遇上宫妃赤裸裸的设局陷害……


  第一章 带着任务穿越去

  江糯,二十六岁,死于心肌梗塞。

  此刻,身为新生代生魂的她正在排队办理投胎业务。

  前方大大的萤幕上,资料不断跳跃,正在迅速地计算功德、阴德、阴债等资料,然后阿飘们不断被分流,引向不同的方向。

  轮到江糯时,萤幕的数据闪烁一阵后当机了,一道光迅速落在她身上,等她回过神时,她已身处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内。

  对面坐了个鬼官,桌面摆着一个名牌,上书曹官田嵇,他旁边则坐了一位文书类的小吏。

  对方从不断翻阅的公文里抬头,手指轻点。

  她不由自主地坐到了前面的椅子上。

  「江糯,享年二十六岁,生前职业为H漫作家。」说到这句,田曹官朝她看了一眼。

  江糯面无表情,看啥啊,H漫作家怎么了?少见多怪!

  「父母亡,六亲无,无固定资产,有存款百万……」

  没错,家无恒产,存款百万,说的就是她。

  这钱来源于稿费和各种改编,她没有特意存,在生活上从来没委屈过自己,虽说不大手大脚,却也没有精打细算就是了,换句话说,这些都是她花剩下的。

  「因你生前立下遗嘱,若意外去世,这笔钱会捐给公共慈善机构,所以根据你生前功过的综合评定,经过汇算,你一生积攒的功德四万两千两,阴债五万一千八百两,冤亲债主十六……」

  江糯一脸懵然,听不懂。

  似乎看出来她一知半解,旁边的小吏解释,「受生债多寡关乎你投胎的好坏。」

  受生债,听着怎么像是地府信用货币?江糯问:「一万六是多还是少?」

  「一万六刚好足够你下世投胎成人,但是——」

  江糯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你下一世十岁失怙,六亲缘浅,孤苦无依,福寿无多……」

  江糯听着笑容渐渐消失,眉头拧作一团,听着下一世又是烂命一条,比这一世还惨。

  看着田曹官,她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直接叫停,「停——你们是不是算错了?我自认生前还算一个好人,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坐地铁会给老弱病残孕让座,路边捡到一分钱也会交给员警叔叔,从不撬人墙角横刀夺爱,非常有良心。我这样的,不至于下辈子投胎这么惨吧?」更别提她还捐款百万!

  江糯的话让田曹官和小吏听得嘴角抽搐。

  「为什么受生债那么少,你心里应该有数的。」

  江糯思索了一会,问道:「可是和我的职业有关?」

  「自信点,你可以把可能两个字去掉。」

  还真的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啊?江糯僵着脸,「可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漫画家。」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些?

  「是H漫作家。」田曹官强调,「传播淫秽,有损阴德。」

  江糯心中愤愤,圣人有言,食色性也,况且她以剧情为主,偶尔加点肉,又不是满篇肉里找剧情。

  「你不必不服气,受生债的多寡是鬼工智慧计算出来的,绝无可能出错。」

  那就是无可更改咯?「关于我的下辈子,还有什么惨的,一并说了吧。」

  「总体而言,病痛缠身,命途多舛,最重要的是,下辈子你会投胎成妓女。」说到这,田曹官看向她的目光都带上了怜悯。

  什么?江糯霍地站了起来,果然,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

  江糯一笑,果然是这样,不然他们也不会和她废话那么多。

  「是这样的,有这么一个任务……」

  江糯越听,感觉剧情及背景越像她不久前看的那本叫《后宫谋》的小说。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小说的背景是大周建成之初,百废待兴之时。

  大国初立,皇帝纳妃,妃子的人选皆是功臣之女,此举一来可安抚嘉奖有功之臣,朝廷上下归心,起到稳固朝政的作用;二来能充盈后宫,绵延子嗣,让江山后继有人,稳定民心。

  女主向淑澜正是其中一位被纳入后宫的功臣之女,她爹向振元是降臣也是功臣,在皇帝挥兵入京时,他做主下令打开城门,举城投降,以一己之力压服旧朝百官,迎新天子入京。

  京城的归附象征天下一统,向振元此举同时避免了很多伤亡,保存了国力,功劳很大。

  向淑澜因此获得了正二品淑妃的封号,起点很高。

  殊不知她在入宫前,与深情男配许君哲已情愫暗生,但因为各种考虑,她仍应召入宫。为此,两人内心都很痛苦。

  这部小说偏大女主设定,女主的处境由弱到强,本身也从最低阶的青铜进化到王者,在登顶路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但对其他人,她就不那么友好了,就拿天子来说,像一个工具人,他的设定是能打江山却不擅长治理的帝王,前期打天下时受了伤,子嗣艰难,后宫孕者甚少——女主当然是例外啦。待女主羽翼丰满时,他再适时嗝屁。总之,各种正面反面衬托女主。

  而许君哲不愧其深情男配的人设,为了女主牺牲很多,不仅牺牲自己,也牺牲别人,正应了那句,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匡匡撞大墙。

  最惨的就是许君哲的妻子沈繁花,正是被迫牺牲的人员之一。

  沈繁花亦是功臣之女,沈家父兄随天子征战天下,战功赫赫,更是在长平之战中救过天子的命,同时他们也命丧于此。

  待天下平定,沈家阖家上下只余沈繁花一女。

  大封赏之时,天子追封沈氏父兄前后功,沈家父兄一人封公一人封侯,一门双爵,荣耀至极。这些都是死后哀荣,但天子并未忘记活着的人。

  若是沈繁花入宫,至少是四妃之首,甚至皇贵妃也不是没机会的,但是她偏偏在天子纳妃之前爱上了许君哲,婉拒了天子纳她为妃的好意。

  可她也没得善终啊,二十五岁就亡故,一生无子。父兄奋斗了一辈子的资源都被许君哲所继承,想想就令人气愤。

  其他人也各有各的不幸,总而言之,女主登顶之路,可谓白骨累累。

  田曹官的要求很简单,江糯也听明白了。

  俗话说,新皇朝新气象,随着大周问鼎天下,国运重新凝聚。

  这些随着天子征战天下为国牺牲的英烈,本来可以得享民间香火以及部分周朝气运,这无论于自身还是于后代都是有益的。

  因为某些原因,有人带着金手指重生了,并且站上了高位,将皇权取而代之,扰动了皇朝气运,害死很多开国功臣的亲人后代,甚至很多功臣都被从英烈殿除名。

  让英灵不得安宁,致使他们黑化,怨气丛生,未投胎的无法投胎,已投胎的也使得他们所在的小世界不稳。

  现在需要一个人来力挽狂澜拨乱反正,不能让大周名存实亡。

  江糯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只是,他们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她并不知道,他们之前选了好几个人入世都失败了,那些人无一不是某些领域的佼佼者,这让他们整个部门不得不在商量后重新调整了标准和资料,而她正是他们用新标准匹配出来的第一人。

  「你若完成此任务,便能够积累丰厚的功德,下一辈子能投个好胎,双亲俱全,福禄寿全,丈夫出色,儿孙满堂……」

  江糯反问:「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吗?」

  田曹官沉默。是的,纵观其一生,孤儿出生,至死未婚,无爱人无儿女。对于生活,并不像现世中许许多多的人那样一味地追求物质生活,她受得了穷日子,也过得了富生活;吃糠咽菜过,也享受过燕窝鲍鱼;穿得了地摊货,也Hold得住名牌;住过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也住过海景别墅。

  「这些你不在意,那么一副健康的身体,你也不在意吗?」

  这句话让江糯陷入了沉思,确实,她拖着一副病殃殃的身体,即使玩闹的时候都要注意,一点也不痛快。

  「我考虑考虑。」

  「别考虑了,你向来行事果决,既然已经意动,何不尝试一下呢?」

  江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我答应归答应,但你们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田曹官递过去一枚珠子,「戴上这个,你能随时了解任务进度。如果表现得好,可以在里面兑换一些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江糯举起珠子端详。

  「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便去吧。」田曹官说罢,一挥衣袖,一道光向她席卷而去。

  啊啊啊,混蛋,她还没答应呢!

  江糯的抗议消散在天地间。

  小吏道:「大人,若是江姑娘发现那颗琥珀珠只是类似他们世界直播平台的东西,她会不会找我们算帐啊?」

  「她又看不见,担心什么?即使要算帐,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况且她前去的任务就是如此,让这些英烈看她直播,算是废物利用了。如果她表现得好,在化解怨气的同时也能收到他们的馈赠,这样对她也不是没有好处。」

  小吏受教一般点了点头,那边的情况真的很急迫,其余受影响的小世界都等着那边被修复,江姑娘确实不适合再耽搁下去。

  永平侯府,内宅。

  「夫人,侯爷刚才派人来说,他今晚在前院书房歇下,让您不必等他。」许君哲的小厮阿七低着头将事情交代完毕。

  大丫鬟绿倚脸色愤愤,被一旁的红芍拉住了。

  刚醒过来的沈繁花此刻头正一抽一抽地疼,她没有说话。

  细心的红芍发现自家夫人脸色似有不适,想到方才她在耳房沐浴了许久,担心她着凉,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夫人,喝点水吧。」

  沈繁花正难受呢,于是没有拒绝,接过来喝了几口。

  喝完后她往身后斜斜一靠,缓解不适,底下跪着的小厮她就当不存在。

  屋里气压很低,大伙儿大气都不敢出,唯独沈繁花闭目养神,但胸口的起伏有点大。

  莫不是气狠了?

  此刻能在屋里伺候的都不傻,无人敢在这时候出声,就怕触了霉头。

  他们猜得不错,此时他们的夫人,也就是刚穿过来的江糯,心里正气着。

  她已经大概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她穿到了沈繁花身上,是那个最惨的女配!

  意识到这点,她忍不住在心里将田曹官和那小吏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们这样问都没问过她的意见,就给她选定了身分,完全是强迫上岗,一点也不讲武德!

  看过原着的都知道,沈繁花是原着中最凄惨的女配,没有之一。

  沈家一家子跟着老赵家打江山,人都打没了,积累下来的功勋、人脉、财富等等,最后都便宜了许君哲这只舔狗,不对,最终还是便宜了向淑澜。

  整部小说中,要说她最讨厌谁,那必定是许君哲,其次才是向淑澜。

  向淑澜乃窃国者,同时也是一个渣女。本来呢,她有本事,想养多少男人都无所谓,但她千不该万不该招惹有妇之夫!

  而许君哲就是个舔狗,自己舔还不够,拖着一堆人为他的舔狗生涯做牺牲。

  比如原主,她本该有许多选择,有父兄的功勋庇佑,即使不嫁给皇帝,由他为她的婚事把关,然后指婚,亦能保她被人妥善照顾,一世无忧。

  而许君哲处心积虑地接近原主,最终毁了原主一生,还害死了她。

  同时,他也是一个很没有契约精神的人。

  原主拒绝入宫,情系许君哲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为沈家延续一点香火。原主心里清楚,如果嫁进皇宫,皇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出继为臣呢?

  她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嫁进许家之后,如果她的孩子有两个以上,就出继一个到沈家,继承沈家香火。这事在成亲前她曾隐晦地问过许君哲,他并未反对。

  许君哲这狗男人最狗的一点是娶了原主却不碰她,让她守活寡,更让人恶心的是,洞房花烛的初夜还是他拿道具做案的。之后他们甚少同房,都被许君哲拿公务繁忙当藉口,要么是等她歇下才回来,要么就直接宿在外院书房。每当这时候,原主虽然失落,却也体谅他。而每一次同房,她本人都是记忆模糊的。

  这一切皆因向淑澜有洁癖,许君哲知道一旦他碰了原主,就绝无可能和她在一起了。虽然他知道两人能在一起的希望渺茫,但好歹还有一丝希望不是吗?

  今晚,又是许君哲故技重施。

  想到这,沈繁花忍不住磨了磨牙。

  「夫人?」红芍轻唤了她一声,阿七已经被晾了好一会儿了,再不叫起,回头侯爷知晓了不好。

  沈繁花知道红芍是什么意思,但此时此刻她对许君哲正恨得不行,况且是许君哲不给她脸面,她为啥要顾及他的脸面?然而罚个小厮于许君哲而言不痛不痒,又岂能让她消气?

  于是她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阿七如蒙大赦,立即躬身退下。

  「夫人,奴婢先服侍您歇下吧。」

  沈繁花嗯了一声,突然间灵光一闪,她想到一个主意,「且不忙——」

  「夫人还有何吩咐?」

  「去将小厨房的人叫来。」她要给许君哲炖一道鳖甲鸡汤。

  以为她饿了,绿倚和红芍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去了。

  厨房的婆子来了之后,沈繁花问了几句,得知厨娘会做汤品,但做法比较粗糙,于是她将鳖甲鸡汤的做法告诉了对方。

  厨娘得了吩咐,也清楚了做法,便下去忙活了。

  沈繁花心情很好地坐到梳妆台前,让人给她梳个简单的发髻,一会她得去一趟前院,将鳖甲鸡汤亲自给许君哲送去。

  透过梳妆台的镜子,她看到了这具身体的容貌,杏眼雪腮,琼鼻皓齿,三庭五眼,五官很是标准。

  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和前世的容貌对比,心里肯定地点了点头,嗯,没吃亏。最重要的是还年轻了几岁,那头浓密的头发当得起一句青丝如瀑。

  要知道,之前她身体不好,气血不足,最先反应在头发上,加上偶尔熬夜,不时的烫染摧残,以致头发稀疏。

  她爱惜地抚了抚那满头的秀发,就在这时,她左手手腕一阵热烫,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上面。

  只见白皙的手腕内侧,一颗圆滚滚的球子若隐若现,惊得她差点叫出声,随即她记起来这颗珠子就是田曹官扔给她的那颗。

  正好这时头发已经梳好了,沈繁花便不动声色地将绿倚和红芍打发下去。

  意识进入琥珀珠,她看到了详细的简介。

  琥珀气运珠(简称琥珀珠)使用说明:××××××(此处省略一千字)。

  总体来说,就是让佩戴者通过自身的努力拨乱反正,争夺(收集)气运。比如她目前身在永平侯府,她的任务对象就是许君哲,每次给他添堵、打击他,都能削弱对方的气运和实力。

  沈繁花:「……」

  这不是让她在作死边缘反覆横跳吗?是怕她死得不够快吧?

  她再往下看,上头写着佩戴者每做到一点,都会收集到相应的气运值,这些气运值可以量化,然后兑换需要的物资。

  看到这里,沈繁花眼睛一亮,立即跑去看看都有什么可以兑换,却见兑换处只有一座图书馆和一棵晶莹剔透名叫净尘的小树。

  一时间,沈繁花大失所望。

  说明书下面还有一行注解:佩戴者对付坏人渣滓乱臣贼子才会收集到气运,对付好人比如皇帝和一些正直的股肱大臣是不会有收获的。

  沈繁花看完一顿,这琥珀珠是魔鬼吗?她刚还在想,若是难度太大,她反过来助纣为虐也不是不可以。

  再不济,她也可以集结实力,等向淑澜等人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再举清君侧的大旗,将其一举消灭,一样能达到拨乱反正的效果。

  但现在……很好,这路被堵死了。

  很显然,大周赵家统一了四分五裂的九州大地,天地记着他们的功劳呢。赵氏因不正常的因素灭亡,天地不许。

  行吧,剧本都安排好了,看来她就是打辅助的命,不用有别的想头了。

  就在沈繁花查看琥珀珠说明的时候,隐藏的直播间里不断有人有魂登陆。

  这些人或者魂都很特殊,不特殊是进不来这个直播间的。他们有个共同点,处境都不太好,或者已经黑化,或者正处在黑化的路上。

  从沈繁花睁眼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就被播放了,无数弹幕飞起——

  「又有新人来了。」

  「诶,希望这次来的人带点脑子,不要那么傻地为情所惑,最后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没办法,女子性弱,常为情所困,难以抵挡男人的手段。」

  「开始了。」

  「这届新人也不行啊,看着是个爱美的,竟然还给姓许的煲汤。」

  「莫不是打算走温情路线,慢慢感化许君哲,让他回心转意?」

  「不对,我觉得她应该是打算先让姓许的爱上,然后再甩了他?」

  「楼上的,你高估她了,她看起来有那个脑子吗?」

  沈繁花不知道背地里发生的一切,正巧此时厨房来回禀说鳖甲鸡汤已经做好了,她便让人装了一盅,打算亲自给许君哲送去。

  红芍道:「夫人,夜深了,不然让奴婢送过去吧?」

  「我亲自去。」沈繁花要亲自去,是怕丫鬟送去的许君哲不喝,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她亲自去的话,那狗男人为了不和她同床共枕,二选一,他肯定是选择喝汤的。而且她也想看看,这琥珀珠是怎么一回事。

  看她神色坚决,红芍也不阻拦了,帮忙着张罗。

  沈繁花系上披风,带着一群奴仆浩浩荡荡地去了前院。

  许君哲不是要当舔狗吗?俗话说,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她决定就给他订制这么一个结局!

  第二章 整人换气运

  夜深人静,沈繁花一行人前来的动静挺大的。

  许君哲迎了出来,看到她,有些意外,「更深露重,你怎么来了?」

  沈繁花笑了笑,与他一同往屋里走去,「你公务繁忙,我担心你累坏了,特意让小厨房熬了一盅汤,快趁热喝了吧。」说话间,她亲自将汤端到他手上。

  到了屋内,她仔细地打量了许君哲一眼,剑眉星目,倒是长得人模狗样。

  许君哲将汤盅放在炕几上,「放着吧,我一会喝,现在夜深了,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我还要再忙一阵。」

  「这汤再放下去该凉了。」看他不为所动,沈繁花灵机一动,「不然你先去忙,我在这待一会,晚点还能给你热汤。」

  许君哲皱眉,「太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况且白天睡多了,我回去也睡不着。」沈繁花说着就站起身来,解开披风系带,一副打算久待的样子。

  「行吧,就依你,真拿你没办法。」许君哲不得已端起汤,状似随意地问道:「这是什么汤?」

  当然是加料的鳖甲鸡汤了,不怪许君哲没看出来,现在的甲鱼都是野生的,腥味没有后世养殖的重,她让人盛汤时更是特意将肉都撇去了,汤里只余一些莲子白果。

  「这只是一般的滋补汤药,秋天了,也该贴秋膘了。」

  许君哲放心了,一口气喝完,放下碗,无奈地道:「你这下放心了吧?快回去歇着吧。」

  见他真的喝完了汤,沈繁花眼眸闪过一丝笑意。

  「行吧,那你也别忙太晚了。」她表现出像是找不到藉口留下的失落模样。

  许君哲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喝了这碗汤,没有了藉口,她该走了吧?

  沈繁花脸上笑意融融,心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干了这碗汤,你就知道什么是残酷。加料鳖甲汤大补肾阳,最好阳爆而亡。

  夫妻俩对视着,一个温柔似水,一个体贴入微。

  下人们看到的就是这对夫妻浓情密意的模样,羡煞旁人。

  喝完补汤的许君哲回到书房,处理了一会公务便感到心烦意乱,完全看不进公文,他吩咐小厮备水沐浴。

  而回到主院的沈繁花,在贴身丫鬟的服侍下,高床软枕,愉快地入眠。

  当晚,前院人仰马翻,灯火亮到了下半夜。

  沈繁花看不见的直播间里热闹非凡。

  「卧槽卧槽!」

  「楼上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精彩,这手速,不愧单身二十年!」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姓许的流鼻血了。」

  补汤太给力,即使许君哲的五姑娘速度飞快,火气还是泄不过来。

  「哈哈哈……」

  「看到姓许的被整得灰头土脸我就放心了。」

  「这个好这个好,好久没看到那么带感的骚操作了。」

  「飞机游艇火箭刷起来!」

  次日一早,沈繁花起床,前院果然传来了消息,说许君哲上半夜发作了一个在书房伺候的侍女,下半夜请了个大夫入府。

  沈繁花:「……」

  那鳖甲鸡汤那么猛的吗?发作丫鬟在她意料之中,许君哲要为向淑澜守身,估计宁愿自苦自渎也不愿意碰别的女人。可下半夜请大夫,该不会是流鼻血了吧?

  竟然还有脸请大夫,丢脸丢到了外面,想也知道他的脸色肯定很黑。

  一想到这个场景,沈繁花忍不住噗嗤一笑。

  趁着丫鬟摆饭的功夫,沈繁花查看了隐于手腕的琥珀珠,里面没啥变化,就是右下角的气运值由零变成了一百六十八。

  沈繁花盯着那数据看,内心猜测,她昨晚给许君哲添堵的做法奏效了?

  她刚打算查看一下一百六十八的气运值能兑换到什么,但外面丫鬟们走动的声响让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繁花心情很好,但她的好心情只延续到去请安的路上。

  一路上丫鬟们看她的眼光不对,又羡又妒,她让人一打听才知道,许君哲是用她的名义发作那丫鬟的。

  这次的事过后,许君哲爱妻如命、深情专一的名声更甚。

  又背黑锅了,沈繁花暗地里磨了磨牙,狗男人!

  没多久,沈繁花一行人就到了许老夫人的院子。

  因着昨晚的事,她被许老夫人刻意晾了小半个时辰。

  意料之中,婆媳关系向来都是对立的多,再者就是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当娘的都不喜欢自己儿子对一个女人迷恋至此。她比较悲惨,肉没吃上,倒是惹了一身骚。

  原文中,每逢许君哲秀恩爱,原主必受刁难。对此,原主视之为甜蜜的负担,所以对于所有的刁难都生受了,战战兢兢又甘之如饴。

  此时沈繁花的壳子里换了人就不一样了,虽被晾着,她也没当一回事,该吃吃该喝喝,自在得就跟在自己的院子里没什么两样。

  半个时辰后,沈繁花才被请进屋。

  原本得知了昨晚的事,许老夫人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再看沈繁花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当下就忍不住了。

  砰一声,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磕,她双眼直直看向沈繁花,「昨晚前院怎么回事?堂堂侯爷,收用一个女人都不行了?」

  许君哲的大姊许婉在一旁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沈繁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那根玩意长在他身上,他想跟谁做就跟谁做,她还能做得了主不成?

  但是女人就是喜欢为难女人,和她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而且看她那么生气,许君哲流鼻血一事定被他瞒下了,她只知侍女自荐枕席被发作一事。

  许婉附和道:「就是啊繁花,你身子弱,君哲一直让我们体谅你,但你嫁进来也两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君哲已经很迁就你了,一直守着你,你不该那么自私!」

  沈繁花心里呵呵冷笑,她要是能怀孕那就厉害了,无性生殖啊。

  「老夫人说得对,回头我一定劝劝君哲。」

  嗯?许老夫人母女俩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纳闷,以往她定是咬着唇强撑着不松口,不顶嘴却也不妥协,难得她今日软和下来了。

  许老夫人说道:「你这样想就对了,你身子骨不好,多调理一年半载才好要个嫡子。」

  沈繁花嘴角抽了抽,她不过是刚嫁进来的时候受了一场风寒,将养了半个月,不知怎地就落了一个体弱的名声。

  「君哲年纪也不小了,你身子弱,老身打算多安排几个人替你分担。」许老夫人将打算娓娓道来。

  沈繁花煞有介事地附和,「正该如此,多谢老夫人体恤。」

  她的爽快让许老夫人一惊,「你答应了?」

  许婉也大张嘴吃惊地看着她。

  对啊,沈繁花答应了,反正许君哲那根玩意又不属于她,玩坏就玩坏!她才不会像原主那么傻,对一根不属于自己,自己也吃不着的黄瓜珍而重之呢,那是资敌!

  接着,沈繁花问:「不知老夫人给夫君准备了几个伺候的丫头?」

  一般这样的话原主都是能避则避,但今天她却主动挑起话头。

  许婉狐疑地打量了沈繁花一番,看不出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一会,许老夫人吐了口,「两个。」

  「就两个吗?」沈繁花面露失望。

  敢情这是嫌少?「其实是四个,只是其中两个规矩还没学完。」

  果然是有备而来,沈繁花笑咪咪地道:「老夫人调教的人,规矩定没话说,这四人都给我吧,两人送到前院书房伺候,两人放在主院,四人将将好分配。」贤慧大度说的就是她,再完美也没有了。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吗?许婉忍不住朝外面看了一眼,然而并没有。

  「你这猴子都开口了,我能不给吗?快,将人带上来给她瞧瞧。」

  一会功夫,四位妙龄少女被带了上来,一个个含羞带怯。

  沈繁花欣赏了一番,笑纳了。

  许老夫人见她准备的四人果然如沈繁花所言,两人被安排到书房,两人安排在主院,才知沈繁花并不只是嘴上应付她。

  先前她们母女俩已经打算好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压服她,让她将两个丫头收下并带回去,没想到她会那么爽快地应下,此时却犹如一击重拳落在棉花上,一点都不痛快!

  但是不管怎么说,人总算安排上了。许老夫人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大厅一时间静了下来。

  「好孩子,你放心,她们几个只是替你分忧而已,我会让人将避子汤准备着。你是嫡妻,一切都越不过你去。」大概是沈繁花今天让她满意了,许老夫人难得说了两句好话来宽她的心。

  啧,当谁稀罕哪。沈繁花心里哂笑归哂笑,面上却是嗯了一声。

  「对了,药材你那里还有吗?要是缺什么,只管派人来取,一切当以你的身体为重。等你的身体调理好,我就等着抱嫡孙了。」

  那你慢慢等着吧,原主根本就没病,也不体弱,嫁人的时候才十六岁,还在长高,清瘦点不也正常吗?哪知道一嫁进来就遭了一场风寒,缠绵病榻半个月才好,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体弱。加上许君哲对她说过,喜欢她的纤纤细腰,原主有意节食,长久下来,可不就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吗?

  之后被催生,看了大夫可不就得慢慢调理?其实有些大夫并不建议长期吃药调理,但原主是个傻的,心急要孩子,觉得吃药快一点,就一直吃着。原主健健康康的一个人,都被这些药喝垮了。

  但现在住在壳子里的人是她,那药谁爱喝谁喝,反正她是不喝的。今早端上来的那些她就没喝,不只如此,回头她就将那些药给一并处理掉。

  心里有了打算,沈繁花对于许老夫人的话自然就敷衍过去。

  许老夫人又道:「对了,长公主的品秋宴你就别去了,宴会上不是酒就是蟹,都是寒凉之物,对身体不好,你去了还不好拒绝。」儿子不喜沈繁花抛头露面,那她就多劝劝。

  「那可不成。」沈繁花直接拒绝她的提议,眸光瞬间一冷。

  长公主的宴会汇集的都是大周阶级最高的那一小群人,无论是混脸熟还是互通有无,抑或是扩展人脉,于己于人都是大有裨益的,这样顶级的宴会一年到头也未必有几次,所以宴会的请帖从发放开始就一帖难求。这等机会,许家竟然拦着她不让她去?其心可诛!

  沈繁花的话让许婉不满,「你这是什么态度?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呵呵,她真心觉得这一家子人有意思,许君哲需要一个挡箭牌,许老夫人作为婆婆长辈,习惯一言堂,不喜人违背她的话,许婉这个大姑子出嫁了还喜欢回娘家摆威风,做他们许家的儿媳真是可怜死了。

  按理说,三方条件综合之下,他们为什么不娶个小门小户之女呢?这样的儿媳应该可以同时满足他们的要求吧?但是他们又舍不得能娶到的、附带着相匹配权势地位的儿媳。

  现在看看,许家人真是一脉相承地又贪又蠢,完全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说白了就是蹬鼻子上脸,欠社会毒打。

  对于许婉的话,沈繁花不争也不吵,反正品秋宴她去定了,光这样就能将两人气得不行,费什么力气和她们吵啊,吵赢了落个忤逆名声,吵输了给自己添堵,不划算。

  请安到了这时,气氛寡淡,沈繁花略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沈繁花走后,母女俩面面相觑,「她这是怎么了?太反常了。」

  从头到尾,沈繁花都没掩饰过自己的变化。反正她有皇帝罩着,只要皇帝不死,但凡她有个意外,就相当于沈家绝种了,永平侯府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沈繁花回到主院后第一时间查看了琥珀珠的情况,气运值只有一九八,并没有增加多少。这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看来大头还是在许君哲身上,搞他气运值吐得多,琥珀珠也能收集到更多。

  沈繁花的心思没在上面多做停留,反正气运值就在那,又不会跑,她暂时没有用它消费的冲动。只要它不是零,那她就可以假装自己很富有,是个集大运者,满足感大大的。

  放下这件事,她将绿倚、红芍叫到跟前,最先看向绿倚,「绿倚,你出府一趟,去庄子上让冯嬷嬷挑二十个人,最好是有点武力的,陆续安排进府,都放在我身边。」

  绿倚一愣,接着就是大喜,她家小姐终于开窍了,天知道这两年她们出门不知被多少人暗地里说寒酸。

  她也没问原因,大声应了一声是之后就忙不迭地出门了,生怕沈繁花后悔似的。

  沈繁花笑了笑,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不断挑衅许君哲,即使她可以伪装着进行,但许君哲又不傻,时间久了自然会回味过来,届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总而言之,她打算多备点人手来应付突发状况。

  这算未雨绸缪吧,况且她有这个实力,干么不用啊?这其中有些还是皇上的人呢。她才不像原主那样傻,因为许君哲不喜她排场大,自动卸甲。想想,她是国公府的嫡小姐,一步出八步迈那不是正常的吗?

  许君哲吸引女人的手段不算高明,奈何原主就是看不破。

  紧接着,沈繁花让红芍将库房册子、房契地契、庄子铺子的帐册搬过来,她要一一查看,这个时候总得弄清楚自己有多少身家吧?

  她临窗查看这些册子,再让红芍带人将榻上大红色的被子床幔全换了,薄被也换了床新的,罩子床幔甚至连帐子都换成素色淡雅款,一时间,整间房间的风格都变了,变回少女系。

  她才十八九岁,还嫩着呢,就该这样粉粉嫩嫩,况且都成亲两年了,用什么大红啊。

  许君哲那厮怕和她同床共枕,她更看不上他,恨不得将他扫地出门,好独霸一个院落。

  好家伙,原主嫁人时不愧是十里红妆的大排场,简直可以说是带着金山银山嫁人的。

  瞧瞧,银楼、布庄、上千顷地的大庄子……单说她这座银楼在京城排第三,就可以想像它是如何日进斗金了。还有布庄,虽然不大,但因为极具特色,有些料子更是出自皇宫,也很能赚钱啊。大庄子的出产就不说了,能给人多大的安全感啊。

  嗯,还有国公府一座,目前闲置,只余一些沈府的老仆在打理。

  这些资产因为某些原因并未有太多人知道,不显山不露水,但总价值起码是永平侯府的三倍。

  沈繁花双眼发光的同时又感到很可惜,原主坐拥万千资产,上头又有大佬罩着,招赘不好吗?干么上赶着嫁人呢?嫁人也就罢了,还嫁给许君哲这种阴险狡诈的狗男人,真是前世不修。

  只一会,她便收回飘远的思绪,反正不管结局如何,这些资产和财富她都不会便宜了许君哲!

  看了半个多时辰,时间就到了午间。

  午饭的时候,厨房像往常一样上了六道菜,一道凉菜、一道点心、三道热菜、一道汤品,每道菜分量不多,有些只有三筷子。

  沈繁花看了一眼,直接让厨房加了两道,一共上了七八道菜,全被她吃进肚子里,直接吃了九分饱。

  她胃口好,绿倚见了开开心心的,红芍却是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都没说,最后给她煮消食茶去了。

  沈繁花一边喝着茶,一边摸着肚子,这胃被原主养瘦了,得慢慢调养,把肠胃给养回来。她当然知道刚才红芍为何欲言又止,都怪原主先前为了许君哲这个狗男人的喜好拚命折腾自己。

  她才不会为了那狗男人委屈自己呢,去他的纤纤细腰,去他的弱柳扶风,她怎么没见向淑澜的腰细到哪里去!狗男人折腾人真有一手,没有楚王的命,却有楚王的嗜好,怎么不上天呢?

  秋高气爽,凉快的天气,加上酒足饭饱,血液回流肠胃,沈繁花昏昏欲睡。

  她没委屈自己,决定去歇个午觉养一养。

  下午,许君哲一回来便得知他娘给他送了两位美人到书房来红袖添香。

  他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昨天闹了一晚上,他没休息好,今天一早又赶上大朝会,神经紧绷了一早上,下午在衙门办差,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也不能歇一歇。

  「夫人怎么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没用!

  管事连忙回道:「老夫人派人来说,这事夫人也是同意了的。」

  许君哲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先将两人调离书房。」

  「这……」管事迟疑,他怕前脚将人调走,后脚夫人或者老夫人来找他麻烦。

  「按我说的办,这事我会与夫人和老夫人说的。」

  管事松了口气,回了个「是」就去办了。

  本来许君哲一回府就钻书房是想自己待一会儿,但现在,他想了想,抬腿回了后院。

  一想到沈繁花以及围绕着她的那些琐事,许君哲就觉得烦闷,嘴角抿得更紧了,唯有思及后宫偶尔传来的一些消息才算有点慰藉。

  再过几日便是品秋宴了,她应该会出现吧?想到这,他内心升起一股期待。

  许君哲到的时候,沈繁花刚睡醒不久。她整个人都还有点懒洋洋的,脑子也不甚清楚,看到他回来,连忙让人上了香茶,自己连喝两杯,冲散所有的困意和懒意。

  两人对坐着喝茶,许君哲语气温和地问她,「今天娘为难你了?」

  沈繁花淡淡地道:「只是给你添几个伺候的,算不上什么为难。」

  这话模棱两可,听不出来什么,加上她的态度,许君哲第一次摸不准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许君哲直视她说道:「如果你不喜欢,直接拒绝就是。我娶你回来不是要让你受委屈的。」

  沈繁花听着,在心里自动给他翻译——是,你娶我回来不是想让我受委屈,而是想要我的命呢。

  「别怕,以后这样的事你只管拒绝了,娘那边我会去说的。」

  听听,这话多漂亮。若是原主,听到他这话指定感动得没边了。

  说话的时候,许君哲还主动拍了拍她的手背。

  沈繁花心里却在想,他回头得用水洗几遍手呢?三遍还是五遍?

  以往一提起这话题,原主就不乐意,许君哲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口拒绝女人,就有现成的挡箭牌可用。呵呵,挡箭牌不起作用了,自以为牺牲点色相来安慰她?呸!

  「你昨晚……」沈繁花含糊说着,点到为止,接着道:「老夫人很生气,我实在拒绝不了。」

  沈繁花一提昨晚,许君哲脸瞬间黑了,再看她一副害怕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这事我来处理吧。」

  这事失策了,锅推到她身上,纵然能让她心生感动,但她对付不了母亲的怒火。

  专门回来一趟,得了这么个结果,许君哲瞬间没了心情。

  他理了理衣袍站了起来,「我前院还有公务没有处理完,就先去忙了。」

  狗男人就是现实。

  「好的,公务要紧。」沈繁花也跟着站了起来。

  许君哲离开的速度很快,彷佛有鬼在追。

  等人不见了,沈繁花呸了一下,逃也似的离开,生怕她要他留宿?想得倒挺美的。

  才一会,就有小丫头来报,「侯爷往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沈繁花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夫人,您真不介意那两位啊?」绿倚大着胆子问。

  沈繁花知道她指的是今早带回来的那两个姑娘,如今被安排在院子的角落,离她远远的。

  她有啥好介意的,许君哲肯定不会碰她们。

  她虽是将人领了回来,却不会使计让许君哲睡了她们,她只是想为难为难他,让他有苦说不出,并未打算逼他打破自己的坚持。

  为向淑澜守身挺好的,一旦他真的睡了那两个丫头,自己就危险了,她可不想勉强自己和这狗男人上床。

  不过这些就不和那两个丫头说了,沈繁花伸手弹了下绿倚的脑门,「瞎操心什么,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绿倚捂着脑门,嘟囔了一句就去做事了。

  第三章 玻璃的制作方法

  「夫人,西次间已经收拾好了,您要过去瞧一瞧吗?」红芍问。

  这么快?沈繁花很高兴底下的人办事效率高,「那就去看看吧。」

  她让人将西次间收拾出来,是准备用来做练功房的。

  前世她心脏不好,剧烈运动做不了,但不运动更快死,所以她瑜伽、游泳、骑单车均有涉猎,每周三到四次的运动频率,把自己练得身姿挺拔,一双长腿走出去时非常吸睛。

  而原主这身体确实需要练一练了,她身体瘦削,穿衣好看归好看,但说实话,身材真称不上凹凸有致,该有肉的地方肉不够多,曲线偏平。肉嘛,也谈不上多紧实,也就仗着年轻,等上了年纪,啧啧。

  沈繁花高高兴兴去往西次间,与此同时,寿春院的气氛很是冷凝,许老夫人的心情实在称不上好。

  「娘,您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四个女人全塞给我,您是觉得儿子不够忙是吧?」许君哲语气不耐,他有点受不了一个劲给他添麻烦的母亲了。

  儿子的到来让许老夫人很高兴,一叠声地让人上好茶好点心,但这份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

  面对儿子的指责,许老夫人握着杯子的手一直在抖。她也是操心他没人伺候,怎么到了他嘴里,像是她要害他一样呢?

  「我现在只想好好办差,不想将精力浪费在女人身上,您就别给我添堵了。」

  许老夫人紧咬着牙关没说话,知子莫若母,她能感觉到儿子对于此事是真的不悦。

  许君哲昨晚没休息好,今天神经紧绷了一天,回到府里又应付了沈繁花,在自己亲娘这里说话就不那么顾忌,任性了点,压抑的脾气也发了出来。

  但只一会他就意识到自己太过急躁了,说话伤人,不由得缓和了语气,「娘,繁花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女,咱们不能亏待她,像今早的事,以后尽量不要做了。」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而且繁花身子不好,儿子不想她因此不开心。」

  他不想沈繁花不开心,那他有没有想过她这个娘亲会因此而不高兴?这个不孝子!她干什么操心这些,还不是为了他,真是有了妻子忘了娘!许老夫人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的话像刀子一样,字字句句都在戳她的肺管子。她既生气又委屈,觉得自己被儿子深深地伤害了。

  看着母亲气得发抖眼眶微红的模样,许君哲一时间有些愧疚,但只一瞬,他又硬起了心肠。

  许老夫人先是难受了一阵,再回想起儿子后面的话,对沈繁花恼恨不已,忍不住问道:「君哲,你和娘说,她是不是找你告状了?」

  「娘——」许君哲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一脸无奈。

  他这样,许老夫人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你不用替她遮掩了,你刚从主院过来,不是她找你诉苦还能有什么原因!」

  意识到这点,她顿时新仇旧恨都直冲沈繁花而去,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好一个国公府的嫡女!」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早上她送女人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勉强,表现得乐意至极,不料一肚子坏水,转头就和儿子告状。她这是想干么,想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吗?恶毒!

  许老夫人对沈繁花的不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许君哲面上却露出不赞同且隐忍的神色,像是想维护妻子却又碍于母亲不得不沉默的样子。

  要是沈繁花在此,定然得惊叹,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离开的时候,许君哲驻足,郑重地道:「娘,刚才我说的话,您一定要记住啊。」

  许老夫人一听,火气又猛的一窜,怎地,沈繁花是镶金的还是带银的,需要宝贝到他耳提面命提了一遍又一遍?

  「要知道,上面不会允许我们弄出庶长子的,而且那些女人没一个省油的灯,我可不想被她们算计了。」

  许老夫人一听他提上面,那火气就熄了,摆摆手道:「知道了。」

  琥珀珠身上幽暗的光芒一闪,直播间里面又是热闹一片。

  「姜氏寿元减一。」

  「许家这老婆子生了个烂儿子,为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见天地往他娘身上捅刀子,真是哪里疼往哪里捅。」

  「生而不教,活该她受害。」

  「这才对嘛,养出这么个儿子,怎么能光祸害别人呢,自己也要身受其害才公平嘛。」

  许君哲走后,许老夫人捂着胸口半躺在榻上直叫唤。

  她的陪嫁丫鬟徐嬷嬷一边让人上蜂蜜水,一边帮她揉胸口。

  「真是个扫把星啊,我们永平侯府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玩意回来,你瞧瞧,自她进门,我们侯府就家宅不宁,母子不和。」

  「老夫人要保重啊,别想那么多了。」

  徐嬷嬷只觉得怪异,侯爷种种举止,看似在维护夫人,却每每让老夫人对夫人更不喜,婆媳间的隔阂越来越深,适得其反。

  随即,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或许侯爷还年轻,不懂得处理婆媳间的关系吧。

  她暗地里摇了摇头,便丢开不去想了。

  沈繁花并不知道她的好夫君又替她稳稳地拉了一波来自婆婆的仇恨,她此刻正在检验红芍等人忙碌了小半天的成果。

  西次间方方正正的,一屋两窗,通风和采光都很不错,原先被她当作书房来用。今儿红芍带人收拾,将它重新规整了一遍,书柜书桌并没有挪出去,书房的作用保留了下来,所幸房间够大,也不妨碍什么。

  书柜及书桌移到了南边的窗子旁,布置完后,用珠帘纱幔隔开,做了个半开放式的书房,另一个窗子旁摆上了大炕和炕几,作待客用。

  练功的地方在房间的东南面,木质的地板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羊毛毯子,空间完全够折腾。

  沈繁花看了,布置得还算让她满意,只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走了一圈她才恍悟,是镜子!练功房里少了镜墙。

  此时玻璃镜子还未被发明出来,现在用的都是铜镜,不甚清晰,稍微打磨得明亮一点的铜镜都价格不菲。

  想到这个,沈繁花皱眉,没有玻璃镜墙的练功房是不完美的,难道要她将就着用吗?没有办法的时候自然得将就,有办法还是得想办法的。

  对了,琥珀珠里不是有一座图书馆吗?沈繁花突然想到,里面会不会有玻璃的制法?

  想到就做,她将人打发出去,查看琥珀珠,通过搜索关键字检索目录,还真被她找到了!

  玻璃的制作方法:玻璃一般是用多种无机矿物为主要原料,包含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硷、硼酸等。第一步,将配好的原料经过高温加热,形成均匀无气泡的玻璃液。第二步,把用高温烧过的玻璃液放到容器里面冷却,之后……

  之后?没有之后了。沈繁花瞪着面前的一行字,磨了磨牙,只见上面写着——

  如需阅览详细的步骤内容,需要支付两百零六点气运值,您目前有一百八十八点气运值,不足以支付哦,需要再接再厉。

  靠!她辛辛苦苦奋斗两天才赚不到两百点气运值,如今只是查看一个资料还不够,真黑!要是在现代,她上网搜寻就出来了,还是免费的!

  等等,这气运值她早上查看的时候才一百六十八而已,之后发生了什么,又增加了二十?算了,想不明白就暂时搁一边去。反正那鬼工智能是真黑,绝不会多算气运值给她的,增加的二十,肯定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然后加上的。

  像是感应到她的怨念,琥珀珠上显现了一行字——尊重原创,尊重知识。

  沈繁花盯着那几个字,心道:玻璃制法的专属权不归地府吧,你们凭啥收费?

  一切解释权归地府所有。

  垄断行业,店大欺客,这太让人生气了啊!

  玻璃制法最先发明者目前在地府任职。

  这就没办法了。沈繁花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气运值动了。

  咦咦咦?她啥也没干,怎么琥珀珠里的气运值却增加了?突然就增加了二十。

  检查到宿主目前有两百零八气运值,足够兑换《玻璃的制作方法》,请问是否兑换?

  必须兑换啊,刚才搭上所有劳动成果都不够,现在白得了二十气运值就能兑换,沈繁花莫名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兑换完之后,她的气运值就只剩下二了,等于几乎清零。

  她最后看了琥珀珠一眼,确定上面的气运值没有再次突然增加,才恋恋不舍退了出来。

  沈繁花刚踏出西次间,红芍就来向她禀报寿春院发生的事,很是详细,几乎两人说了什么都知道了。

  她这才恍然,原来许老夫人和许君哲闹了一场,不,应该说是许君哲单方面在他老娘跟前发了一顿脾气。

  沈繁花无语,许君哲看似替她说话,实则不然,看许老夫人的反应就知道了。这些话听在对儿子占有欲极强的许老夫人耳中,怕是刺耳无比吧?许君哲这样做的目的大概是想转移仇恨,然后降低他娘对他婚姻的期待感,为将来做铺垫?

  诶,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本来他老娘他姊跟原主的关系就不怎么和睦,加上他从中搅和,永平侯府其实比戏台子还热闹。你说他图啥?生怕她们空闲一下?

  沈繁花懒得去深究舔狗的思想,却突然灵光一闪。

  琥珀珠忽然增加的二十点气运值,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有没有可能许君哲母子俩互相伤害也会给她增加气运值?

  想想今天的事,许老夫人爱子如命,却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许君哲那隐晦的心思不可能让她知道的。他致力于挑拨她们之间的婆媳关系,而许老夫人又是个对儿子占有欲强的,可不就是互相伤害吗?

  想到那白得的二十点气运值,若是许君哲在她跟前,她真恨不得夸他一句「你真的好会啊」。

  如果她的猜测靠谱,以后母子俩这样相爱相杀的节目得多多安排才是,也方便她吃白食啊!沈繁花美滋滋地想着。

  「好红芍,做得好。」沈繁花夸了一句,「这些眼线要养着,银钱的话,我会划出一部分供你在这方面的支出。」

  红芍腼腆地笑了,她先前只是随意布子,没想到真的帮上了忙。

  她原先寻思着在府里,老夫人和姑奶奶对夫人不是很待见,侯爷虽然疼惜夫人,却也处理不好婆媳姑嫂关系。他们沈家不缺银钱,她就寻思着在老夫人的院子里买几条眼线,不求探听多机密的事,只希望有事时,至少不是两眼一抹黑。

  这不,侯爷刚从老夫人的院子离开不久,他们就收到了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许老夫人那边偃旗息鼓,暂时没找沈繁花的麻烦,大概是怕见了她心烦,故而以身体不适静养为由免了她的请安。

  许君哲近来似乎很忙,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两人连续几日连面都没碰上。

  沈繁花不会自找麻烦,自然不会主动凑到他们跟前,况且她忙着呢,每天都抽出一两个时辰来看看帐册,顺便规划即将开办的玻璃厂的各种章程,不过她并不着急召见那些管事们,因为再十天左右就是月底了,届时诸位管事会来,到时她规划好了,正好一起商谈。再有就是锻炼了,她想提升体质,那就必须练起来。

  没人搞事,于是一连几日大家都相安无事。

  随着需要的人手陆续添进来,沈繁花发现她安排下去的事,底下的人总是很高效率地完成,她的日子过得十分舒服。

  时间一晃就到了长公主品秋宴那天。

  沈繁花一大早便沐浴一番,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秋香色留仙裙,让手巧的侍女绾发。因她是脸型小巧的鹅蛋脸,额头饱满,可以将刘海梳起来。

  接着,她自己亲自上妆。作为现代女性,化妆技术那是没话说。

  很快,绿倚跟红芍们便发现,在她们家夫人的巧手施为下,那张脸更显明艳动人,顾盼生辉,却又看不出妆容的痕迹。

  沈繁花最后补了一点唇色,然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绿倚性子比较跳脱,当下惊呼道:「夫人,这个妆衬您,好好看。」

  沈繁花笑笑,开玩笑,身负亚洲四大邪术的她,一个裸妆而已,还不是小意思。

  红芍蹲下给她理了理裙摆。

  绿倚痴痴地看着她,「夫人,以后您经常这样打扮好不好?」

  沈繁花被她那副痴汉的模样逗得失笑,「好的。」

  她很理解绿倚为何这般,以往许君哲偏爱原主素淡的妆容,每每见到都会夸赞一番,久而久之,原主便偏向那一类打扮。

  但她这张鹅蛋脸本就适合雍容大气的妆容,清汤寡水有什么好的?当然,素颜也好看,算是两种不同的美吧。但是出席宴会等重要场合,还是需要郑重对待的,上妆便是其一,如同大型战场,不说艳压群芳,却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侯府前院,此时许君哲也换上了正装,已经在那里等了一刻钟了,正想派人去后院催一催,就见沈繁花从拐角处行来,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看到她,许君哲有一瞬间的惊艳。他一直知道妻子很美,这种美在成亲前他就领会过了,而这份认知更是在成亲那天达到巅峰,但她很久都没有这样打扮过了。

  随即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头一拧,不过很快就松开了,微笑着迎了上去。

  沈繁花假装理了理宽袍衣袖,避开了他的手。

  正巧,管事上前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两人并未多言,同时登上了一辆马车,各坐在一处,距离不远不近。

  许君哲给他们俩各倒了一杯茶水,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想起来这般打扮?」

  「不好看吗?」沈繁花反问。

  许君哲一时无言,任谁也不能违心说不好看,只得说:「乍一看,让为夫感觉陌生极了。」

  对他这话,沈繁花不置可否,「是吗?没关系,多来几次就习惯了。」说着,她撩开一旁的车帘,看向外面的街景。

  虽是天下初定,但京城重地属天子脚下,已经初现繁华,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商贩们的叫卖声传遍东西,真是热闹极了。

  许君哲对于她没有趁机黏上来,有一点点讶异。

  沈繁花的冷淡他隐约感觉到了,再看她今天出门,带上的丫鬟婆子比之前多了一倍,他才隐约想起前两天府里的大总管曾提过一嘴,说她从沈家要了一些人过来。他当时正忙,听过就算了,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才反应过来,她召进府的人似乎不少?

  这几日她好像变化不小?他不由得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脸色红润了很多,看起来并不只是妆容效果,秋香色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娇躯,一股青春蓬勃的活力不自觉地涌出来,曲线随着她的动作而伸展。

  他的心微微一动,原来她的曲线这么好吗?他感到手心发热,突然间觉得渴,连忙藉着喝水的动作掩饰方才的失常。

  路上没什么意外,不到两刻钟,他们就到了长公主府。

  他们来得挺早,递上请帖,长公主府的管事上前招呼,见到马车上永平侯府的标志,很快就放行,将他们请进了内院。

  刚下马车,两人就分开了,沈繁花由仆人引着先去拜见长公主,那里聚集着很多女眷。而许君哲作为男客,自有男主人招待。

  一路走来,沈繁花发现今年的品秋宴格外的热闹,仆人们忙进忙出,四周不时有人轻声细语,笑声连连。

  品秋宴设在一个花团锦簇的院子里。俗话说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品秋宴上的花卉自然以菊花为主了,其中不乏名贵品种,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供客人们观赏。

  长公主赵岑是当今圣上赵默的姊姊,今年三十有六,此刻端坐在首位,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笑意融融,正与旁边的夫人说话。

  沈繁花上前拜见时,长公主很高兴,一叠声地向她招手将她唤到跟前来。

  等人到了跟前,她忍不住拉着沈繁花的手打量了一番,赞道:「今天这身打扮好,看着就让人欢喜。」

  沈繁花适时露出腼腆的笑容,「长公主说笑了。」

  「好孩子,没有说笑,咱俩无须客套。」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亲厚。

  旁边的妇人笑着搭话,「长公主没有说错,永平侯夫人这身打扮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沈繁花笑了笑,受了这番好意,并在长公主的示意下坐在她下首。

  众人羡慕地看着。

  沈繁花并没有因此自得,长公主待她亲厚是有缘故的,一切皆因当年长公主差点就嫁给了原主大哥沈聿。

  沈繁花和沈聿年岁差得有点多,她是她爹的老来女,她出生那会,沈聿都十六了,长公主十五。

  当时两人郎情妾意,双方家长也心知肚明,对两人的婚事已经说好了,只是那会战事吃紧,两人不在一处,沈聿几乎都冲在一线战场。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原主爹和大哥战死,长公主伤心了好久,一直拖到二十二、三才出嫁。

  「长公主,今年的品秋宴格外热闹呢。」

  长公主笑而不语,今天那位要来,可不就热闹了嘛。

  皇后宾天也有两年多,皇上之前金口玉言要守三年,期限已近,加上四妃未满,且妃位上都是之前在潜邸的老人,如今正是新人上位的机会呀。

  长公主的目光落在沈繁花身上,暗暗替她可惜,若是她当年进宫,以皇上重情的性子,如今定然已经高居妃位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向昭仪到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领着人到前面去迎,但自始至终她都是拉着沈繁花的。

  这是沈繁花和向淑澜的第一次照面,此时的她未登妃位,还只是九嫔之首的昭仪,但即使这样,她通身气派依然很耀眼。

  从这身光芒里,她似乎看到了向淑澜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景象。

  在幼帝继位时,她作为太后垂帘,权臣许君哲摄政。待权柄巩固之后,幼帝不到十岁意外驾崩,大周朝已名存实亡。

  这些幻象都只是一瞬,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昭仪驾到!」

  沈繁花随大流,和众人一道,身子一福,朝她行礼,「妾身拜见昭仪。」

  向淑澜含笑受了礼,「免礼吧。」

  当她看到沈繁花那张宜嗔宜喜的脸,顿了一顿。

  这时可以开宴了,向淑澜和长公主并列往前走,沈繁花落后长公主两步,跟随其后,其余人也一一跟上。

  宴会上自是不乏恭维向淑澜的人,「皇上对昭仪真是爱重。」

  皇上今天也来了,可不就是爱重吗?

  众女看向向淑澜,目光中含着说不出的羡慕,本身貌美,深得皇上宠爱,娘家得力,如今又身怀龙子,真真是活出了众女羡慕的样子。

  听到众人的恭维,向淑澜笑笑。她也觉得有点奇怪,近来朝廷事多,长公主的品秋宴皇上本不欲亲临,都已经亲自挑了一份礼物让她带来,没想到临出门又改变主意与她一道前来。

  思及此,她的目光落在沈繁花那张上妆后越发显得精雕细琢的脸蛋上,接着一笑。若是两年前,她会非常忌惮,如今嘛,即使沈繁花再楚楚动人又如何?身为大臣妻子的她永远都不可能追得上自己了。

  「永平侯夫人,这桂花酒喝着不错,你尝尝。」向淑澜道。

  沈繁花不得不站起来谢赏,「妾身谢昭仪赏。」这是借花献佛吗?

  向淑澜说话虽然亲切,却也摆出了后宫妃嫔的架势,以示君臣有别。

  这个隐约的下马威,沈繁花感受到了,心里也在发愁。她之前就想过,要完成任务,其他的都是旁枝末节,江山不改,绿水常流,只要皇帝不死,向淑澜就没机会染指皇权,大周就不会名存实亡。

  在这个前提下,身分就很关键了。皇帝的姊姊、皇帝的妹妹、皇帝的母亲,再不济,皇帝的女人,哪个不比一个大臣妻子的身分方便,容易成事?也怪她大意了,没有问清楚自己入世的身分。

  沈繁花这一身分,真的不如皇帝身边人方便行事。

  好吧,穿成沈繁花也不是不可以,在未嫁之前,她直接进宫便可。

  但现在呢?现在想要帮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得绕弯子,毕竟开国皇帝,明君潜质,怎会与大臣妻子勾勾缠,有损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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