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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朱砂《喜遇薄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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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腐爱
时间:
2022-9-29 15:53
标题:
朱砂《喜遇薄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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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喜遇薄情爷》
作者:朱砂
系列:蓝海E126601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22年10月5日
【内容简介】
身为武安侯,顾玄琢手握权势,洁身自好,
生平第一次动了凡心,却被洛霏霏刺伤男儿心……
她孤身上京遭遇麻烦,他无意间帮了她,又为她安排住处,
并答应替她蒙冤入狱的知府爹平反,
她信任他、感激他,但是去寺里替他求姻缘?不需要!
他一双火眼金睛早已看见良缘近在眼前,
听说她前未婚夫手中还有与她的婚书,他不只要想办法销毁,
心知她父亲一日未脱罪,她就不可能点头嫁给他,
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他拚了!不想这案子颇为复杂,
朝中重臣与皇子都牵涉其中,更意外发现她真正身世不太简单……
第一章 噁心真面目
秋风肆起,落叶旋飞。
屋内,洛霏霏捧着一卷书,望着外头寸寸暗下来的天色失神。
榻边高几上,银釭闲照,光线落在她侧脸,少女雪颊莹润白皙,似姣好无瑕的美玉,一绺髮丝顺着她秀雅颈线垂在身前,清凉晚风从半敞的窗牖灌进来,乌亮柔顺髮丝随风而动,翩然扫过她窈窕身段。
她髮间斜插一支蝶钗,颊边悬缀两粒珍珠耳珰。
钗上镶嵌的宝石,耳畔轻晃的珍珠,皆是极普通的成色,连身上大襟短衫、交窬裙也是寻常料子。
如此寡淡不上心的打扮,却丝毫不损她柳娇桃艳的姿容,甚至将艳丽收敛几分,透出些锦上添花的柔婉清雅。
丫鬟红儿默默瞥她一眼,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髮髻,眼底有惊艳,有嫉妒,也有不屑。
「天色不早,大人今日必不会来,姑娘快些用膳,省得奴婢还得再去热一回。」红儿声调不高不低,语气不耐提醒。
听出她话里的轻视,洛霏霏并不在意。
看天色,确实早过了大理寺下值的时辰。
她攥了攥手中书卷,收回视线,侧眸问红儿,「何大人可是派人来知会过?可曾说起案子的事?」
爹爹被押送入京已有半个月,她无法不担心。原本盼着何大人能念及当年她赠金赴考的恩义,在爹爹的案子上周旋一二,莫让爹爹蒙冤被定罪,可数日来除了收留她在这僻静的宅院中,何大人并未带给她任何有用的消息,哪怕只字片语。
她曾担心得坐立不安,试图走出院子,却发现外头有人把守,根本不许她出去。
何大人不让她走出这处院子,口口声声说是怕她被三法司的人抓去。
洛霏霏隐隐察觉到不对,又怕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更加盼着何大人再过来一趟,她想把话说清楚。
若对方实在为难,不能相助,她便不强人所难,早做旁的打算,总好过在此枯等。
「案子有什么可说的?不是洛大人自首请罪的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姑娘可别仗着大人仁义,挟恩图报,断送大人前程。」红儿不冷不热顶嘴,瞥一眼榻几上全无热气的饭菜,又没好气道:「姑娘若不吃,奴婢便收下去,还有旁的事呢!」
洛霏霏微微抿唇,坚定反驳,「我爹并非兇手,还请慎言。」
「嗤。」红儿冷笑,上下打量她一圈,扭着腰往妆臺走去。
妆奁里的钗环珠翠皆是何大人置办的,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洛霏霏是有求于人,此人还是她手帕交喻萍的未婚夫婿兼表哥,她从未多看那些饰物一眼。
几日下来,红儿已知她心性恬淡,不会告状,心思不由活络起来,便坐到妆臺前,自顾自在妆奁中挑挑拣拣,时不时拿起髮饰对镜在自己髮间比划。
洛霏霏没管她,将书卷放到榻几侧,拿起筷箸默默用膳。
再担心也得填饱肚子,否则没能为爹爹伸冤,她先倒下了。
饭菜俱已冷透,吃得她心口越发凉津津。
她与何大人本不熟,若非喻萍写了信,叫她来走走何大人的门路,她也不会来。
何大人三年前高中状元,短短时日便官至大理寺右少卿,想来极得皇帝和上峰器重。
爹爹的案子重大,被关在刑部大牢由大理寺审定,她第一回来京城,两眼一抹黑,想着何大人即便无力帮忙,多少能指点她一二,免得她走弯路,徒劳无功耽误事,没想到还是耽搁这几日。
洛霏霏心不在焉地咀嚼着,有些后悔。
或许上京前她该多磨磨娘,让娘把案子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她,她直接去三法司衙门外击鼓鸣冤。
听说执掌三法司的武安侯顾玄琢年轻有为,铁面无私,从不冤枉一人,不过三法司外的鸣冤鼓也不是轻易能敲响的……
勉强用了半碗饭,洛霏霏便放下筷箸。
红儿将一支最繁复贵重的红宝石金钗插在鬓边,不情不愿过来收拾,见盘中菜肴剩下大半,她冷哼一声奚落道:「挑三拣四的,当自己还是什么千金小姐呢!」
这丫鬟似乎很看不惯她,洛霏霏心思灵透,恬然笑对。
爹爹性子忠厚耿直,做知府也是这两年的事,前面十余年,她都是在盗匪横行的赣南长大,委实算不上什么千金小姐。
何大人与爹爹同为正四品,可何大人是京官,受天子器重,何大人的丫鬟当她是罪臣之女,菲薄轻视也是情理之中。
「有劳。」洛霏霏姿仪秀逸,温声致谢,重新捧起书卷。
红儿收拾好,端起托盘往外走,刚跨出门槛,便见一道身影走上迴廊下的石阶,她面上一喜,掐着嗓子唤道:「大人!」嗓音饱含期许,甜腻热忱。
看到她髮间金钗,何绍梁的目光顿了顿才又移开,落到拖盘上,清润嗓音问:「姑娘胃口不好?」
「姑娘盼着大人来呢!」红儿知道他想听什么,强颜欢笑应道,随即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殷勤问:「大人怎的这么晚才来?可用过晚膳了?灶上还煨着汤,奴婢去盛一碗来?」
「不必。」何绍梁抽回手,越过她迈进门槛,「去替姑娘盛一碗来。」
屋内,洛霏霏听到声音,从临窗便榻下来,整了整裙襬,抬眸便见何绍梁朝她走来,她福身施礼,姿态端雅得体,「大人。」
嗓音泠泠如泉,好听是好听,却过于清正,无一丝旖旎讨好。
何绍梁不动声色打量着她,负在身后的那只手攥了攥,眼底有几分意动。
「霏霏用得少,可是饭菜不合口味?」何绍梁走到她近前,凝视她柔顺低垂的眉眼,「喜欢吃什么就叫下人去做,若红儿伺候不尽心,我来罚她。」
说话间,他状似无意朝她伸出手,靠近她髮髻。
一枚珠钗映入眼帘,洛霏霏眉心微动,后退一步避开,她抬起乌亮杏眼,暂且没挑破对方逾矩的举动,努力心平气和问:「大人,不知我爹的案子可查清了?」
数日来,主僕两人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洛霏霏皆心如止水。
何绍梁手臂仍抬着,神情不禁凝滞,盯着洛霏霏艳若桃李的小脸,捏着珠钗的手指收紧,耐心殆尽。
「唤我一声何大哥,进去换上我送妳的衣裙、钗环,我便用心替妳父亲周旋,如何?」
洛霏霏眼瞳骤缩,雪颊凝霜色,身形未动,震惊之余又觉荒唐。
何绍梁忽而将珠钗丢至便榻上,攥住她手腕,不许她再躲避,「霏霏,除非妳成了我的人,否则我凭什么要帮妳?」
「何大人自重!」洛霏霏愤然冷斥,扭着手腕挣扎。
她偷偷跟哥哥学过些拳脚,力气比寻常女子大些,对方又是文人,勉强被她挣开。
「小女子不敢令大人为难,还请大人放我离开,小女子绝不连累大人。」洛霏霏喘着气,俐落地后退两步,身姿紧绷,立在高几侧,满眼戒备盯着何绍梁,她愤愤不平提醒道:「萍娘一心等着何大人,还请何大人莫要伤她,若大人无意求娶,不如早些与她说清。」
「若非我有今日作为,她会等我吗?」何绍梁转转手腕,眼中闪动志在必得的兴奋,「担心她,不如担心妳自己,不妨实话告诉妳,那巡按是否被妳爹所杀并不重要,有人需要替罪羊,妳求谁也无用!等洛大人被定罪,妳这罪臣之女必然没入奴籍被发卖,早晚落到我手里,不如识趣些,我去求求贵人,尚有转圜的余地,流放总比杀头强些。」
原来那言行举止间似有若无的试探并非她多想,今日何绍梁终于露出真面目,与往常清儒温润的模样判若两人。
「无耻!」洛霏霏瞪着他,雪颊微微涨红。
跟了他,他就会替她去求贵人?她一个字也不信!
烛光映照着她的雪颊、细肩,薄怒的容颜耀目如明珠朝露,何绍梁贪婪的目光流连在她姣好的容颜、身段,缓步上前一点一点逼近。
洛霏霏下意识后退,足跟抵上雕花落地罩,咚的一声闷响,她展臂伸向身侧高几,迅速抓过银色烛臺,紧紧握在手中。
烛臺上,蜡炬与琉璃罩一道跌落,清脆的碎裂声中,火光熄灭,周遭猝然晦暗下来。
月光透过疏窗漫进来,烛臺锋利的尖端寒意森森,直直朝向何绍梁。
「谋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何绍梁肆无忌惮笑了笑,指指心口,「我让妳刺,妳敢吗?」
「放我离开。」洛霏霏眼神凌厉,唇线抿直,握着烛臺的手臂稳稳当当,并不露怯。
她最后悔的不是来京城,而是三年前为了喻萍,赠盘缠让他能入京赴考,让朝廷多了一位卑鄙龌龊的狗官。
「绝无可能。」他欣赏着洛霏霏含怒的玉颜,似看着刀俎间的鱼肉。
僵持一瞬,洛霏霏明白,她既不能真杀了何绍梁,也不能有丝毫退缩。
听到迴廊传来的脚步声,她急中生智,握紧烛臺,怒道:「你如此苦苦相逼,我便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话音刚落,便听见碗碟摔落在地砖上的碎响。
洛霏霏神情决然,勐地朝眼前之人刺去。
没想到她真的敢刺,还是往自己胸口刺,一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模样,何绍梁惊吓过度,仓皇间竟忘记躲避。
「大人!」红儿冲过来撞开何绍梁。
洛霏霏赶紧收了力道,只在对方衣袖上划出一道口子,黑暗中,裂帛声听得人心颤。
「把她关起来,不许离开半步!」何绍梁气急败坏吩咐,愤而离去。
门扇落了锁,疏窗外传来梆梆的声响,僕从们正用木条将窗牖钉死。
洛霏霏坐在屏风后,双臂环膝,闭上眼,将面颊埋在臂弯间,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去听,努力静心,将所有能做的都在脑中抉剔一遍。
依何大人的意思,爹爹确实并非兇手,可有位高权重之人要爹爹顶罪,那是连四品的大理寺右少卿也不会得罪的人,掌管三法司的顾侯爷再勤勉,也不会对案子事事经手,若此案不经顾侯爷,直接被大理寺定罪呢?
洛霏霏思来想去,最快捷妥当的法子,还是去向顾侯爷鸣冤。
鸣冤鼓不易敲,但她可以去拦轿子,或是去侯府门口堵人,便是被捉拿也没什么,她并非爹爹亲生骨肉,在金陵时喻捕头能放了她,三法司应当也不会扣留她多久。
只是,她曾与顾侯爷的表哥定过亲。
听说他们两家关系并不好,冷如坚冰,逢年过节也鲜少走动,不知两家曾有什么过节,会不会影响到顾侯爷对此案的态度?
洛霏霏睁开眼,环顾内室方寸之地,眼神清明坚定。
无论如何,她得先离开此地。
外头咚咚的敲击声不知何时已停歇,风声也低了下去。
西边的宅院里,传来一声暴戾的咆哮,似是哪位孩童功课没学好正挨训,继而是追打的声音,夹杂一声犬吠,惹得远处的狗也跟着叫,犬吠声在暗夜深巷此起彼伏,好半晌才消停。
忽而,洛霏霏想到什么,绕出屏风快步走到靠东边的窗牖前,侧耳细听,依然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前几日夜里她睡不着,披衣起身站到廊下,似乎也没见掌灯。
东边那宅院,应当尚未住人。
白日里她很难逃出去,夜里出逃也不好在巷子里乱窜,否则即便不被护院抓到,也容易惊动巡夜的京卫。
不如去东边无人的宅院暂躲一宿,何绍梁总不能去旁人家大张旗鼓搜查。
夜渐浓,红儿没在耳房,而是在西厢房服侍何绍梁沐浴更衣。
内室灯烛撤下大半,只屏风外留着一盏。
何绍梁身着素面寝衣,衣襟敞开。
红儿跪在地上,没好意思抬头看,可她脑中赫然记得,方才更衣时她亲眼看到大人身上引人遐想的痕迹,与她无关,也绝不可能是正房那落魄千金弄出来的。
「大人,那金钗真是姑娘赏奴婢的。」红儿战战兢兢回话,「奴婢身分低微,岂敢怠慢姑娘?是姑娘自己不珍惜大人一片真心。」
何绍梁捏着金钗,听到她提起洛霏霏时,目光变得深沉不甘。
「起来,本官并未怪妳。」何绍梁开口,语气温和。
见他不像生气,红儿松了口气,依言起身,但尚未站直身子,便被眼前人扣住腰拉至怀中,她跌坐在他身前,不安地抬眼望着他。
何绍梁抬手,缓缓将金钗插回红儿髮间,神情温润,姿态却高高在上透着施捨,「替本官办一件事,待本官成婚之后,抬妳做姨娘。」
「大人?」大人要收用她?
红儿面露喜色,承受着他洩愤似的恩宠。
夤夜静谧,西厢房的动静又闹得大,洛霏霏想忽略都难。
她起身将门从里闩好,仍不放心,又拖来两把重重的圈椅抵住门。
直到那不知是欢喜还是痛苦的声音停歇,她脑中的弦仍旧紧绷着,怎么也睡不着。
天光重新亮起,门锁被打开。
有人在外头推门,没推动,没好气喊道:「姑娘是打算饿死在里头吗?再不开门,奴婢就把饭拿去倒了!」
洛霏霏一夜未合眼,听到何绍梁出门的动静才勉强打了个盹,正迷煳着又被惊醒,待反应过来,她撑起身子走到外间,使力将抵着门的东西都挪开。
门扇被推开,耀目的阳光晃得她瞇起眼。
「我们大人体贴周全,哪里配不上妳?」红儿端着拖盘进来,目光扫过胡乱摆放的圈椅,走到便榻旁,笑容颇自得,「吃吧,等妳被发卖那日,可别转头来求大人。」
言毕,她显摆似的抚了抚髮髻上的金钗,腕间翡翠镯。
洛霏霏恍若未觉,仍旧客气道:「有劳。」随即走到榻旁,默默用膳。
昨夜又是噁心又是担惊受怕,格外漫长。
方才搬圈椅极为吃力,洛霏霏明显感受到精力不济,因此她胃口虽不好,却努力多用了半碗。
热唿唿的螃蟹羹、桂花香饼、鹅油捲下肚,洛霏霏手上又有了力气,面色也红润了些,娇艳得让人眼热。
「以姑娘的姿容,便是做姨娘,也必是最得宠的一个,何必跟自己过不去,非惹大人生厌?」红儿叹息规劝,语气竟比先前都好些。
原以为大人对洛姑娘真心实意,可昨夜看到大人身上痕迹,她便猜到大人在别处至少还有一位红颜知己。
大人明知洛姑娘住在院子里,却故意那般待她,让洛姑娘难堪,想来大人也不过是图洛姑娘的颜色。
洛姑娘空有花容月貌,眼下却过得不及她一个奴婢,等其父罪名落定,还不知流落何处,一时生了恻隐之心。
「昨夜大人还说,若妳也能如奴婢那般温柔小意,他便把东边那处宅子买下来打通,待做了姊妹,奴婢也不同姑娘争,东边那处大些,让给妳。」
「人各有志。」洛霏霏轻应。
红儿说了一堆,她脑中只在意一句——东边的宅子果然尚未住人。
她眸光清澈,迎上红儿又羡又诧的目光,「我可否出去走走?」
红儿深深打量她一眼,看不懂她落魄至此,还清高个什么劲儿。
「随妳,左右妳也没本事走出这院子。」红儿认为她不识好人心,没好气甩出一句,随即收拾了碗筷,端着托盘扭着腰出去。
虽未请示大人,可大人疼她,这点小事她还是能做主的。
知府千金又如何,还不是靠她怜悯才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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