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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唐梨《盛宠在床》 [打印本页]

作者: 腐爱    时间: 2023-2-1 19:25
标题: 唐梨《盛宠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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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盛宠在床》
作者:唐梨

【内容简介】

李湘弥入宫八年,后宫之中皇帝萧鸷只独宠她一人。
她虽因一场意外而造成记忆缺失,但她一心认为萧鸷的宠爱就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她以为他们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但当她又因意外而恢復记忆,她才发现当年那场害她家破人亡的意外里有萧鸷参一脚。
她对他由爱变为恨,却终究无法忽视自己的心与多年情意,依旧无可救药地深爱着他。

  楔子

  府邸被大火所焚烧,那些曾经绝美的雕梁画栋遭到大火侵蚀,那一根根梁柱,一幅幅彩绘,都在相继脱落,分崩离析。

  她一个人在这被火焰焚烧的府邸中走着。

  外面隐约有人声传来,混杂了太多,似有骂声,又似有快意的高喝,听不太清楚,但那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就只是持续在火簇四起的宅邸中走着,搜寻着。

  经过有秋千的庭院时,幼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里头有着坐在秋千上放肆玩乐的她,还有在旁专注做着女红,偶尔朝她温柔投笑的娘亲,以及,刚好归来的爹爹。

  如今那一处被火势侵蚀得惨不忍睹,系着秋千的粗绳早已断裂,秋千崩塌被火舌一点点地吞噬焚毁,周遭曾开得艳丽的花儿被火焰肆虐得面目全非,以极快的速度萎靡着失去踪迹。

  她的目光只稍稍略过那片惨状就随脚步继续往前。

  还有更惨的在后头。

  每当她走过一处屋院建筑,里头的下人们全都东倒西歪。

  少数几个面朝屋外,皆是面容痛苦,黑色的血沿唇角淌下留着一道清晰痕迹,他们的手中或身边,不是有着一个空碗便是一个空杯,里头空无一物,又有些许液体残留,不难猜出里头曾装着令他们致死的毒药。

  她离家有点久了,那些下人里头,有她认识的,亦有她不认识的,但她知晓他们全都死不瞑目。

  她不敢再看,淡然扫去的眸光再次向前搜寻,终于在一处檐廊上寻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大哥!」她呼喊着,脚步急躁地奔跑上前。

  正当她伸手想要触碰那个倚在廊住上闭着眼苟延残喘的男子时,他却蓦地睁开眼,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她狠狠挥开。

  「是你,是你偷了爹的兵符给那个反抗军的男人,我看到他了,他就站在反抗军的前线……都是你这贱人的错!」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是那边的人,我只是,我——」面对兄长的指控,她企图辩解,却在抬头一瞬间瞅见兄长已断气,而让他致死的原由是腹部的那一道剑伤。

  兄长就在面前离世使她泪目,她并未久留,只咬了咬牙,便再度起身往前走。

  终于,她在主厅里见到了她最牵挂的爹娘。

  「娘亲!」

  她再次呼唤着亲人的名,来到娘亲面前,却发现娘亲早已没有了生息,这一次的致命伤口就在胸前,而沾染着血污的长剑就落在一旁的地上。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有人在说话。是爹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的来源缓缓转头,看到的是倚着屋柱而坐的父亲。

  爹爹没有受伤,就只是一脸颓然地不停拿起酒壶喝酒,那一头几近全白的髪,似乎比她离家那日看起来要苍老更多。

  「爹爹!我们一起走吧!」她走过去,尝试拉起父亲布有不少沧桑的手。

  奈何父亲只是用那双朦胧又混沌的眸子看着她片刻,抽回了手,又摆了摆手。

  「你一个人走吧,我要留在这儿。你娘和大哥都已经被我先一步送走,下人们按照我的意思全数服下毒药,我很快就要去陪他们了。」

  「不要!爹爹,湘儿只剩下你,也唯有你了,至少,请你为了湘儿留下……」不要连爹爹也丢下她,拜托,拜托。她抱住父亲一条臂膀,像小时候撒娇一样摇着晃着,希望父亲愿意心软应允。

  然而她的所有祈求都对此时的父亲毫无作用。

  「我留下,然后像贵妃娘娘一样被他们拉去斩首示众吗?」

  父亲嘲讽的语音响起在耳边,使她一瞬间松开了手,也一时间没了主意。

  家中会变成这样,有她一半责任,她很清楚。

  但爹爹没有像大哥那般责怪她,只是握起她一只手,用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是对的,我才是错的。成王败寇,我不怨,也不恨,只怪当初自己被权势遮蔽了双眼。」父亲叹息着,对她放了手。「趁他们还没有闯进来,趁这场大火还未熄灭,你一个人走,走得远远的。去吧!」

  「不要!湘儿不要!……」她拒绝。她的家就在这里,她的家人将要葬身在这场大火,她也想留在这儿。

  可父亲没有让她如愿。

  父亲直接起身,拉着她,将她往主厅之外赶。

  她被推得一下踉跄摔倒在地,父亲早已转身走回,她急急爬起想要追上,从上方掉落的巨大梁柱阻挡了她的去路。

  「爹爹!爹爹——」她呼喊着,痛哭着,吼得撕心裂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厅被火焰团团包围,所有的一切都在大火之中被焚烧得面目全非。

  即便如此,她依旧想要冲进去拥抱住她的家人。

  那个男人却在这时出现,将她锁进怀里,阻止她送死的蠢傻举动。

  她并未感恩,只是在他怀中,在大火中,质问他:「你骗了我?」

  他没有回答,就只是静静地与她对视着,他的眼里,有着与炙热火焰相反的泠泠清冷。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再问,这一次语音里掺进了破碎的偏激与悲愠。

  他还是没有回答,却发出了似有若无的唉叹。

  就在那一声叹息之后,眼前的大火因双目合上而失去踪影,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唯一深刻的就只有他那张分明近在咫尺,却又显得无比遥远的俊美面容。

  第1章·后宫如此和谐

  初春,万物复苏,冰雪消融。

  在这偌大的皇宫庭院里,嫩芽已爬满枝头,原先因寒冬而凋零的花儿此刻已被春意再次滋润,随风恣意摇摆,含苞待放。

  北雩国各地普遍气候偏寒,即便已经入了春,只要走在外头,偶尔仍是会有寒风呼呼而过。

  幸而昨夜下了场雨,冲散严寒季末的最后一丝薄冰。

  此时正逢大地回温,早上又有许久未见的风和日丽,贤妃心血来潮,于御花园中设宴邀请宫中嫔妃前来吃喝。

  「来,妹妹,试试看这莲花酥饼,我听闻这是你家乡那边的特色糕点,不知我做得可像你家乡的味道?」

  「谢谢姊姊。妹妹不客气了。」惠妃李湘弥说着,握起银筷夹起糕点,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皇帝登基八年,于这北雩国皇宫之中并无帝后,却有贤妃,惠妃,昭仪,昭容与昭媛几位妃嫔。

  贤妃的父亲曾为宫中御厨,贤妃的厨艺也传承自她爹,加上贤妃性子热络,跟谁都能找到话题,在妃嫔之中很吃得开。

  至于惠妃李湘弥,她的爹爹只是位小小清官,于八年前皇帝萧鸷举兵对抗妖妃与其一众党羽时不幸罹难。

  念在李家对抗妖妃有功,也出于在那之后李湘弥孤苦无依,萧鸷便将她纳入后宫,封为妃嫔。

  但那只是对外的说辞。

  只要见过萧鸷对李湘弥宠爱有加,任谁都难以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是皇帝与功臣之女那么简单。

  妖妃在世时曾获贵妃封号,萧鸷与一众皇室兄弟姊妹曾在妖妃手下饱受屈辱,出于痛恨与避讳,当今后宫不设贵妃之位。

  贤妃与惠妃是最初,也是当下后宫之中身份最高的两位妃子,贤妃先招呼李湘弥吃也没什么不妥。

  在场的舒昭媛是初来乍到,眼尖地瞅见妃嫔们人手抱着一只小小可爱的铜质手炉,又见手炉工艺相似度极高,似是出自同一位匠师之手,不禁好奇问道:「各位姊姊手上的手炉好特别呀!莫非是皇上赠予的?」

  宋昭仪本来在观看珠宝图册,这会儿听闻立刻嗤嗤笑道:「是啊,这是上一年吃年夜饭时,皇上瞅见昭容妹妹原先的手炉坏了,没几日便派人下腾州寻到技艺最好的铜匠师傅打造。皇上对我们有心,也不偏心,便让师傅给我们各打造一个。说起来,这小小可爱的纯铜手炉还是托了昭容妹妹的福。」

  「没有,姊姊们高兴就好。妹妹当时也只是趁着新年将至,小小提议了一下,让皇上为姊姊们除旧布新。」齐昭容不敢邀功,只掩嘴笑着和善回话。

  嫔妃之间相互谦让,乘着这被微风吹拂而来的小小暖意,衬托出春意渐浓。

  但这后宫气氛未免太过于和谐,和谐到令舒昭媛颇感不适。

  「哎,姊姊们的小手炉看着好看虽好看,可妹妹怎么觉得还是惠妃姊姊的更胜一筹?」

  众人听罢皆露出些许为难神色。

  特别是惠妃李湘弥,一听见矛头指向自己,那原本低头啃着书册,刚好顺便啃着糕点的小脸禁不住微微惊讶着抬起,与众人目光交接。

  在舒昭媛看来,李湘弥的神色是心虚的,而其他人是心中有苦而不便言说。

  在这深宫之中,帝王独宠一人,备受宠爱的那一个肯定会招人嫉妒。

  李湘弥确实长得很美,她的美不盛气凌人,是那种沾染着书卷之气的仙姿玉色。

  但能当上嫔妃的其他几人姿色也不差,加上其他人不是爹亲是御厨便是出身望族,舒昭媛就是如何都想不通为何李湘弥能独占帝宠。

  再来便是舒昭媛刚被册封那日曾游走各宫各院,给其他姊姊问好问安,虽说她先前便有耳闻这几位嫔妃平日里都互不相干,但独独就李湘弥那日装病让她吃闭门羹,如此不把人放在眼里,实在叫人愤恨。

  此时难得寻到可以使人起争议的话题,舒昭媛暗自狂喜,冷眼看着李湘弥即将受尽他人揶揄。

  可令舒昭媛没想到的是,众人非但没有对此表露嫉恨,而反而由贤妃带头说道:「昭媛妹妹说的恐怕是款式吧。我平日里不太挑,皇上赏赐的东西能用耐用就好,惠妃妹妹挑了个最好看的,也只能说她有眼光。」

  「是啊是啊。」其他两位随即附和。

  舒昭媛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胸无大志的嫔妃们,竟然莫名其妙拿独占圣宠那人当天上的月亮来吹捧。

  舒昭媛心有不甘,正想着再挑事端,平日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曹公公却突然到来。

  「奴才给各位娘娘请安。」

  「起来吧。」这里以贤妃位份最大,她直接开口让曹公公起身。「曹公公突然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前不久皇上已摆驾瑞明宫,特命奴才来请惠妃娘娘回宫。」

  瑞明宫现下由李湘弥居住,也是皇帝时常造访之地。

  这皇帝都已经到瑞明宫去等着了,还急不可耐地命身边伺候的公公跑来请人,其他人但凡还要点面子,恐怕都要嫉妒到眼红。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众人的反应再次让舒昭媛希望落空。

  「既然皇上已经等着了,那惠妃姊姊你赶快回去吧!」吧唧吧唧。齐昭容边啃食物边朝李湘弥挥挥小手。不送慢走。

  齐昭容很喜欢吃莲花酥饼,只是碍于那是贤妃特地为李湘弥烹煮才一直忍着没有疯狂下手。

  但此时李湘弥被皇上传召,眼前这盘糕点她就无福消受,齐昭容赶紧把魔爪伸向那盘垂涎已久的糕点,大快朵颐,边吃边有良心想着,大不了下次拜托贤妃再烹制一大盒子补给她便是。

  「湘弥谢过姊姊和各位妹妹。湘弥就先回瑞明宫了。」

  大家进宫都有七八年,彼此之间礼数没那么讲究,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李湘弥拜别了其他人,就领着在身边伺候的宫女,跟着曹公公往自个儿寝宫的方向走。

  可李湘弥前脚刚走,后脚舒昭媛就再次尝试挑拨离间:「过分!真是太过分了!就算有皇上等着,可惠妃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我们这些辈分比她小的就算了,贤妃姊姊辈分比她大,难道姊姊就不认为皇上对你太过不公吗?」

  贤妃听了就只是微微一笑,在顺手为饿死鬼齐昭容夹了块糕点之后,这才回话:「皇上喜爱惠妃,那是她的福气。我平时福气够多了,也不差这传召不传召。」

  「是啊,比起争宠,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齐昭容附议,但重点令人很疑惑。

  「锦秀,你去告诉他们,发饰我就要刚刚那一批。」宋昭仪看完把图册递给宫女,回来加入战线:「妹妹啊,别怪姊姊没提醒你,在这后宫之中,有许多东西比起争夺皇帝的宠爱要更为重要得多。」

  那声妹妹说的是舒昭媛。

  舒昭媛是一心认定入了宫,当了妃子就一定要争宠,像眼前这一只只毫无雄心壮志的,根本就跟路边阿婆所晒的咸鱼毫无两样!

  舒昭媛突然就疑惑了,然后对后宫这种只有咸鱼趴趴走的状况震惊到目瞪口呆。

  第2章·丈夫与妻子

  李湘弥才走到寝宫门外,就听见里面有笛声传来。

  那是萧鸷吹奏的笛音,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也唯有他会时常吹笛奏乐,听闻这是他小时候跟抚养他长大的怡妃娘娘所学。

  他正在吹奏的曲子十分空灵温和,音律听起来悠扬绵延,可不知为何,那笛音之中似有隐隐约约的焦切透出。

  她就像是被笛音催促,加快脚步,钻过宫门,快步走过有落花纷散一地,同时又栽种着不亚于御花园里含苞待放的美丽花朵的前院。

  当宫女为她推开寝宫那扇门,那道倚窗闲逸吹奏的俊逸身影立刻就映入她眼帘。

  「你们退下。在外面候着。」瞅见李湘弥进来,萧鸷停下了手中的演奏,那原本和缓吹奏的调息转变为更深的沉稳,开口瞬间所迸发出来的,是蕴含着威严气势的字句。

  常年伺候在他们身旁的人都清楚,萧鸷与李湘弥一起时不喜旁人在旁打扰。

  那些宫女太监听了命令便应声退下,走时还贴心带上了门。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她对他直呼「你」。

  他说殿门一关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们不是帝王与妃子,没有身份与阶级,有的就只是深爱彼此的男人与女人。

  这么些年来,她一直按照他所说,在只有两人独处时,跟他当一对最普通的夫妻,那些尊贵的称谓,小心翼翼的忌讳言语,在他面前不需理会。

  「其实我每日都有空,想你的空闲,想来见你的迫切思念,每日都多得是,是大臣们认为我没空,然后想尽办法直接让我不得空。」萧鸷苦笑了一下,抬手招呼她过来。

  李湘弥立刻举步走近。

  才来到他面前,他就伸手把她一拉一抱,然后一个旋身,坐落到旁边软榻,而她被抱坐到他怀里。

  「你看起来好累。」

  当皇帝本来就不易,除了要管天下事百姓之事,更多的还要听群臣的七嘴八舌,有数不清的正事杂事都等着他应付处理。

  可此时他的眉目间有着明显倦容,她看着不忍,更有些许心疼,小手抬起,纤细玉指尽自己所能,一一掠过那些倦色,为他按揉,抚平。

  「看到你我就不累了。你对我这么温柔,我就更加生龙活虎。」

  「你贫嘴。」他是在跟她说笑,她知道。

  他在他人眼中是怎样的她不清楚,她只知当他是她的丈夫。

  他待她极好,比起让身为妻子的她取悦他,他更热衷于由他带给她宠爱与快乐。

  他从来没有让她产生过,他是帝王而令她产生种种难堪与不自在的想法。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始终只有他是她的丈夫就很好的念头。

  「跟你一起是我难得最放松的时刻,我自然要多跟你说笑。」他很懂得为自己找快乐,然后带给她快乐。他的话语虽带着叹声,却在语毕之后满是撒娇宠溺地拿俊脸贴在她颊边厮磨。

  「最近政事很忙吗?」嫔妃是不该过问国家大事的,但关怀一下未必不可。

  更何况他懂她。她对他的关心与在乎永远都比其他要多。

  「政事天天都忙。」皇帝只有一个,却天天都要处理数不清的国家大事,他已经说不出究竟那是忙抑或不忙。「真正让我烦心的是有人想让我的后宫着火。」

  「谁?他要怎么让后宫着火?」她没听懂。

  后宫生活多半无趣,都是因他才能拥有那么一丝丝温暖情趣。

  平日里她都靠读读诗词看看书,或是提笔画幅水墨丹青消磨时日,她性情作息如此单纯,妃嫔之间又鲜少来往,大家一直相安无事,这后宫着火一说她自是不明白。

  「那个舒少府最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聊什么都能聊到我登基多年没有子嗣,还有听闻我偏宠你冷落其他妃嫔,还提到我不搭理他女儿一说。」

  舒少府就是舒昭媛的爹。

  舒家世代为官,但到了舒大人这里,听说他有那么一点点运气不好,考了许多年的科举都没能考上,家里本想着给他买个官来做,却被心高气傲的他拒绝。

  经过多年寒窗苦读,舒大人终于在上一届的科举夺下状元之位,虽然那时的他都已经快四十好几了。

  念在他爹和他祖父一直以来对朝廷忠心耿耿,他又在除掉妖妃时有些贡献,不久前萧鸷便将他认命为少府,补上前任老少府辞官回乡的空缺。

  然后问题就来了。

  这舒少府除了像他祖父和父亲一样,对朝廷忠心做事尽职以外还特别八卦好事,甚至凭着自个儿的三寸不烂之舌,强行将女儿送入宫当了妃子。

  只是萧鸷的后宫并非寻常后宫,这舒少府根本对后宫之事一无所知,舒昭媛也是不知,光看今日她在御花园里急着挑拨离间的行为就清楚了。

  「你要不要找个机会跟舒少府或是舒昭媛聊一下?」李湘弥踌躇着提议。

  「我也很想。但我还找不到方法,要如何在不伤及他人的情况下跟他们开口言说。」萧鸷看进她眼里,俊脸上写满着无奈,在一声短促的叹息之后,大手抚上那张逐渐为他展露惆然的清丽娇颜。

  他的顾忌来自于其他嫔妃。

  准确来说,除了李湘弥以外的其他人虽有嫔妃的名分,却根本不是他的妃子。

  好比说贤妃。

  她爹是三朝御厨,深得帝王喜爱,她本身出身不差,只是她所爱之人死于妖妃之祸,之后便无心再嫁。

  萧鸷初登基之时,听闻他无心建立后宫,只想要李湘弥一人,贤妃便托父亲游说得到面圣的机会,大胆提议让她搬进后宫,在不争宠也不相干的情况下安度一生。

  贤妃的提议造就了之后的宋昭仪和齐昭容也拥有了同样的想法。

  她们都是爱人死于妖妃之祸,不愿再觅良人,又怕老死家中害家人遭人非议,便干脆入宫躲避。

  除了李湘弥,萧鸷是不可能爱其他人的。

  正好其他人也对萧鸷无感,反正萧鸷承诺会给她们样样不缺的舒适生活,她们也懒得争夺什么。

  但自个儿的事终究是伤心事,失去爱人之后所选择的人生始终还是冰冷又寂寞,贤妃她们也不愿把自个儿的事外传,这与舒家父女详谈一事还要再斟酌。

  「早知这样我就不该答应舒少府让他女儿进宫。」萧鸷咬牙挤出烦恼叹声。

  「那也没办法,我知道你那日只是烦了,才不得允诺,想先堵住舒大人的嘴。」看他一副气闷于心的模样,她忙用手轻轻抚摸着他过于绷紧的胸膛。

  「还是你贴心,让我好喜欢。」美人满是体贴,换来他的感慨,只是语气缺少了些喜悦,只凸显了无力与无可奈何。

  「你不要愁眉苦脸地夸我体贴呀。」他的反差把她逗笑,当她的笑靥印在他乌沉黑亮的眸,他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

  「夸你是一回事,感叹你都不为舒昭媛的事吃醋是另一回事。」他说着,俊脸上浮现出些许不甘。

  「我本来也很想吃醋的,因为我们早就说好,后宫不是善堂,有我这位正宫加上其他三位妃嫔已足矣,就是那日我碰巧见到曹公公,跟他聊了几句,知道你也不容易,要是我再跟你闹脾气,你就太可怜了。」

  听说那日他本在为南边水患和西北蝗虫之害而拟定对策,同时还要准备开库赈灾,结果舒少府又来烦他,又是三五句之间夹着一两句他尚未有子嗣,暗指后宫妃嫔还不够努力,顺便举荐自个儿的女儿入宫。

  他终于被烦得不能再烦,才不得不松口应允。

  「但我宁愿你吃醋,这样我会没那么愧疚。」

  他是为了自个儿的食言而感到愧疚,她清楚的。可他们之间早就不需要用吃醋来考量对对方是否在乎。

  「这样吧,我听说最近东南异国进贡了一批珍贵稀有的织布,你要是真感到愧疚,不如就将那批布先拿给我挑选?」

  皇宫很大,人很多,消息亦传得很快。

  她是真的听说了那批稀有织布之事,但她的要求半点也不过分,他甚至怀疑,她是为了把吃醋一事煳弄过去而特地提起。

  「你真是只可爱又贴心小狐狸。」他满脸笑意地闹她,心下却为她的体贴之举感到舒然暖心。

  「如果我是小狐狸,那你就是大狐狸。然后一定是先有大狐狸才有小狐狸。」是恩爱夫妻才会性情想法相近。她很满足于他们为双方着想的感情,笑闹着把他堵回去。

  「好好,我是大狐狸。」他笑意吟吟地做了个凶勐动作,企图扑倒她这只小狐狸,只是让她躲了过去。

  「啊,讨厌。你到底要不要给我嘛?」他还没说要不要给,她就催促地问着。

  「当然要给。即使你不说,但凡有新鲜好看的物件,我也会先让你挑。」由他赏赐之物,必定会让她先进行挑选,这是惯例。「东西我早就命人准备好了。跟我过来。」

  他在她腰侧轻拍一下,示意她起身,然后自己也起身带路。

  她随他来到香案前,只见那里早就堆着数十匹令人看了有些眼花缭乱的异国布料。

  她没跟他客气,直接选了两匹,一匹是颜色舒适,有着灿漫山花,这匹布她还未想好要用来做什么,但她就是喜欢;另一匹是澄黄色调,她打算之后用来给他做腰带香囊一类的小物件。

  「这下消气了吗?」帮她把两匹布收好放妥,他回头过来从身后环抱住她,像是恳求原谅般问着。

  「消气了消气了。」她连连应允,边说边笑,但其实她根本没有生气,只是这男人想宠她补偿她,她便依了他。

  「身为我的女人,我的妻,其实你还可以再对我任性一些。你这般好满足,小心让我以为你很好搪塞。」

  他在教她当他的妻子要如何放肆任性。

  她听了,发出惊讶疑问:「我以为在成亲那时,你许我的是一辈子对你的予取予求,而我想什么时候取,如何去取,全由我来决定。」

  别把她说得那样毫不在乎,也别把他自己说得那般毫无责任感,他承诺她的,必须要为她做到的可多着呢。

  「好好,是我多虑了。」他的爱妻不是傻瓜,她想要什么她自己知道,更有她的考量,他不用为她操心。

  「好了,你布送完了,情话也说完了,也不来都来了,今天就在我这里用膳然后睡下吧?」

  贤妃招呼她们去吃喝已是接近未时,她这一来一回加上跟他闲聊厮磨,申时都快走完了,她看了看外头天色,不想他带着一身疲倦回宫用膳,便如此提议。

  「美人留我自然是好,有美人作伴,我更是求之不得,我当然要留下。」

  他每回只要来了她这儿就会留下过夜。

  她会那样问,其实也只是怕他另有要事不好留他。

  听到他那么说她就放心了,她立刻吩咐人去取膳食。

  用膳时,他突然对她说:「我已经有许久没有带你出游了,过一阵子我皇弟萧晏要成亲,月底的时候我打算带你一起前去苒州。」

  她知道他的皇弟萧晏。

  萧晏身上有将军职衔,不止在战场上有功,在除去妖妃时更是有功。萧晏的母妃还是养育他的妃子,萧晏成亲,他自然该去。

  刚好舒昭媛性子过于活泼,近来她被她搅得有点头昏脑涨了,趁此机会她随他出去放松放松也是好事,便应允道:「好啊,我跟你去。」


作者: jinjins    时间: 2024-7-11 12:22
谢谢楼主分享
作者: 玥仙女是你嘛    时间: 2024-8-24 22:12
这本书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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