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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唐杏《军师,请躺下》(良人请入帐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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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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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7-24 18:45
标题:
唐杏《军师,请躺下》(良人请入帐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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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军师,请躺下》(良人请入帐卷一)
作者:唐杏
出版社:禾马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8月4日
女主角:贺兰蝶尾
男主角:
【内容简介】
她天生一颗憨胆,老是挑衅招惹不起的人
这回她一时心软,替人送膳食给他
本以为任务很简单,没想到竟惹到一个煞星──
初次见面,瞧他一副病弱好推倒的模样
她忍不住嘴贱的在言语上调戏起他来
再次见面,她不小心得罪了一国之君
情急之下拿他充当保命盾牌,推他出去挡鞭子
怎知他「英雄救美」的举动惹得国君龙颜大怒
把她交由他看管,照一日三餐凌虐折磨她
呜!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好後悔啊……
真奇怪,明明她口舌伶俐,遇事反应快
但只要遇上与他有关的事,她就会无故失常
无力招架他毒舌又冷血的人身攻击──
什麽嘛!他说厌恶女人投怀送抱献殷勤
却吃尽她的嫩豆腐,还要她侍寝?
可恶!原来在这个腹黑军师的眼里
她是个轻易就能被他整死玩死的傻瓜……
第一章
樊安寺坐落在巍峨壮丽的墕山之中,寺中神佛有求必应,颇负盛名,前来上香参拜的香客络绎不绝,数百年来香火鼎盛不衰。
想要入寺参拜之前,必须走过一道千级石阶,意喻百千长寿,道路两旁参天古木和野草野花随四季更替,轮流盛衰。
爬上千级石阶,挂有以金箔题书「樊安寺」三字黑底匾额的山门,便近在眼前。
佛寺之内,建筑大多依山而建,红墙黑瓦,每一根梁柱上的雕刻都精致细腻,幸而佛寺本身不沾染半点俗世奢华,只显得庄严肃穆。
此时,绚丽云霞褪去七彩色调逐渐回归苍茫。
落日已下沉到被远处山峦、晚霞遮蔽住整个面貌,只余下几道晖芒,彷佛在完全沉没之前倾泄出所有生命,尽其所能地将周遭一切灼烧殆尽。
宣告晚课到来的钟声刚结束,袅袅余音回荡在山中,诵经梵呗之音声声沉缓,其中夹杂着笃笃木鱼声,一同飘出正殿外,更为这山中佛寺添上庄重肃穆的气氛。
佛寺後院有院落厢房供远道而来的香客留宿,环境静谧,因山间空灵,诵经声总会隐隐约约飘降至此。
此时,一位停步於待客院落的小女尼正满脸着急,视线久久不离面前石桌。
她面前的托盘内,放着一碗米粒饱满的雪色米饭,以及两碟精致可口的斋菜,和两个不知内里是何物的瓷盅。
小女尼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让瞧见此情此景的人感觉她好不忙碌,明眼之人还能瞅见有两朵红云攀上她白皙的脸颊,甚至有朝两耳蔓延的迹象。
残阳只剩淡淡黄芒,很显然的,小女尼脸上的红晕并非夕阳残辉所致。
这样的不正常,引来一道娇软清脆的铃音,其中蕴着浓浓好奇意味,在幽静院落响起。
「你在干什麽呀?」
「啊啊啊──」惨叫冲口而出,待转身看清来人面容,小女尼微微一怔,一手搁上胸口,试图抚平灰色僧袍之下,被两股不同情绪的震惊,交织撞击着的心绪。「蝶、蝶尾姑娘,原来是你呀!」
「不然你以为是谁?还是,你在想什麽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龌龊之事?」
名唤蝶尾的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相貌称得上灵秀可爱,她穿着一袭淡橘色布衣,是寻常百姓最常见的款式;一头乌发,除了以瑰红色发带将发髻、发辫加以结缚,时下年轻女孩喜爱的珠花簪钿,在她头上全没看见。
落日余晖毫不吝啬地全倾洒在她身上,那身橘红化为火焰般炽热的热红,胜在不灼目、不烫人,只为她添上一份鲜灵活泼之感。
「不是,我、我没有……」小女尼有些口吃,心虚地别开脸。
山寺中的尼姑每日只会诵经念佛,性子单纯得很。
贺兰蝶尾就是吃定她这一点,咯咯笑语:「是吗?那我走了。」
「等、等一下!蝶尾姑娘,请你、请你帮我一个忙……」
果不其然,脚步不过稍作挪移,立刻就有一双手急扯住她的衣袖,用力得指节泛白。
「什麽事?先说好,如果是帮风骚老尼姑洗妖娆得半死的底衫亵裤之事,我可不奉陪。」
贺兰蝶尾无聊说笑,小女尼则看着她,眼里写满认真。
「你知道前天有三名香客来寺里上香,後来被住持师父安排住进这里的东厢房吗?」
「知道。那三人怎麽了?」
她虽不曾遇见,也知那三人是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一对夫妻,另外一人,听说是男子的友人,是在中途遇上的,才结伴前来。
据说是三名从京师远道而来的贵客,除此之外,住持师太就没多说了,她也不清楚。
「那、那位身上有着很浓厚文人气息的公子,就是、就是身边没有带着夫人的那位,他住在东厢的第三间房,我便是要去送斋饭给他……」
「那你快去呀。」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贺兰蝶尾作势就要扯回衣袖走人。
姑娘她还有正事要办,恕她没空听这个小尼姑禀报要去给谁送斋饭、一会儿又要去收拾哪名香客吃完的空碗空盘一类的琐碎事。
「蝶尾姑娘,你帮我把斋饭送过去好不好?」
真……诚恳的模样,只差没挤出两汪泪目,化身被遗弃在路边任由风雨吹打的可怜小犬儿,藉以博取她少少的同情心。
可她为什麽要帮她?
「我不要。」明白拒绝,贺兰蝶尾再次试图扯回被揪出道道皱痕的衣袖。
她也是很忙的好吗?
她跟她不一样,心里想着的不是对某个来寺中参拜的公子哥儿芳心暗许,觉得好罪过、好不该,而是心心念念着房中摊开在书案上,还有一半尚未抄写完的经文。
住持师太让她在寺里白吃白住,平日只需帮忙抄些经文便可懒散度日,还会给她些许抄书的赏钱。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至少在下个春季来临之前,她暂时没有离开樊安寺去另寻落脚处的打算。
「姑娘,求你了!你不知道,我每次看到那位公子,脸就会发烫,浑身都感到不舒服,心还会不受控制地一直乱跳,我……我、我感觉好混乱,我真的不想破戒,再这麽下去,如果不小心被其他人发现,我会被师父骂死的,或许,还会把我赶离寺里。至少,等明天到邻镇佛寺借经书的净勤回来跟我交替之前,请你好心帮帮我吧……」呜。
随着衣袖上的力道一松,贺兰蝶尾暂时的获释,是因为小女尼沉浸在自己悲惨的未来幻想,并且举袖揩泪换来的。
「好吧,我帮你送过去。」
不知是小女尼可怜兮兮的模样,唤醒她少到不能再少的同情心,还是对那位能让小女尼殷切挂念的俊公子更感兴趣,但她总算是答应了。
可贺兰蝶尾随即又表现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目光从桌上的斋饭上头,转移到小女尼脸上。
「听说,前些日子有位从云城来的香客,是住持师太的友人,她带来家乡名产蜜酒酿作为赠礼。我知道寺中的极品藏酒多数是为一些身分显赫或品行端正,又颇具佛缘的香客准备的,这样吧,若你答应帮我弄几瓶过来,我就帮你这个忙,怎样?」
她嗜酒,但只爱甜酒。
这个毛病也不知何时染上的,只记得有一回与师父赶路,途径一间小店,小二错把隔壁桌点的甜酒给了她们,那时恰巧师父内急去了茅厕解手,她不疑有他,倒上满满一杯大大喝上几口。
那酒是那一带的名产,取成熟李果酿制而成的,光用闻的就觉果香四溢,啜饮下去滑过舌尖,甜涩交融着滑下喉咙,虽分不清最後变化成微微辛辣的那股劲儿是灼伤了喉咙,还是使它得到难以言喻的滋润,只知那酒十分过瘾,让她回味无穷。
之後虽然被师父狠狠惩戒过,但她一个月不喝上一、两壶就会觉得浑身难受,犹如离不了五石散的瘾君子,偶尔背着师父偷偷喝,不知不觉间就再也戒不掉了。
说到底,她会帮忙小女尼,是因为对酒的兴趣要大一点。
至於那位俊公子,她连人家的脸都没瞧过,也不似小女尼那般心思单纯,不过就送顿斋饭,她跟他八辈子都扯不上关系的啦!
「没问题没问题,我帮你去取酒,待会就送到你房里。只要姑娘愿意帮我送斋饭过去,我还会每天为你诵经念佛,保佑你平安如意、身体安康、早日寻觅到一个好良人……」
「帮我拿酒来就可以啦。」贺兰蝶尾摇摇手,打断她的喋喋不休,端起托盘就往东厢房的方向走。
开什麽玩笑,光是听着要被人按照每日三餐摆上桌念来念去,她就忍不住直打寒颤。
想要报答她,为她做点有意义的事才最直接。
「一、二、三……」
东厢,第三间房,是这间了。
她细心数着,绝不要找错房,不然误打误撞敲错了门,看到不该看之事,到时她是要脸红尖叫迅速退散,还是该脸带欠揍微笑,说:「抱歉,打扰了。」才不会被好事遭打断,未能好好尽兴的家伙拖进屋里暴打致死呀?
贺兰蝶尾在雕花木门前站定,门上糊了油纸,无法窥视内里的情况,她抬起手,有些无聊地以指节敲打两下门扉。
「是谁?」
须臾,房内传出两字询问。
即使被两扇木门阻隔,仍无损男嗓的温润和煦,听在耳里,犹如在深秋饮下一碗滋润甜汤,心与肺瞬间被滋润得香甜软滑。
「送斋饭的啦。」
或许是她的口气过於随意无礼,房中之人并未立即接话,让本就幽谧的寺院厢房回归沉默寂静,持续许久。
久到她托着两个瓷盅、一碗饭、两碟斋菜的双手感到难以忽略的重量,正在微微发抖之际,房内终於又传出那名男子的声音:「请进。」
不就是让她进去送顿斋饭,需要考虑那麽久?
是她走错了房,还是他在拿乔,根本就在耍她?
哼,管他咧,反正她送完斋饭就走。
不过在走人之前,还要仔细瞧瞧他到底生得何种俊秀无俦的模样,才能叫一个向来遵守清规戒律的小尼姑为他春心萌动,顺便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贺兰蝶尾在心里嘀咕几句,抬脚去踹门──呃,不好意思,她现在空不出手来,抱歉啦。
当然,歉意愧疚不过是心里闪过的一句小小风凉话,不会真说给房里那个性情高傲的男人听。
房内被雕花月洞门隔出两个区域。
左边放有一张书案和一个空置的木柜,书案上笔砚纸镇等物品整齐摆放,木柜某层被塞进一个鼓鼓涨涨,不知道装何物的包袱。
右边有着床与食桌,她想要找的人,正背对她坐在窗边小榻上。
从後方看去,他身材偏瘦,坐姿闲慵懒散,却不见半点颓废邋遢,姿态是忒般优雅。
墨发以冠束缚,身着青衫,乍看之下就觉一股飘逸儒雅的书生气息。
他身上那袭青衫背上用银白绣线绣出凤凰展翼的图案,细致生动,彷佛真有一只凤凰附在他背上。
衣服上绣着凤凰的人……类似的说法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唔……不管了,这不在她想要知道的范围内。
她都进来好一会儿了,那男子不曾再有动静,也没再说过半句话,真是怪异至极。
若非刚才他有回应,她会以为他只是尊做得逼真的石像罢了。
有道是,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更何况,他那对人不闻不问的态度,太令人光火了。
把托盘往桌上一放,贺兰蝶尾蹑手蹑脚地朝他靠近,螓首越过他头顶,偷觑他的尊容──
「你是谁?」
正在闭眼假寐的男子蓦然睁眼,细碎的覆额发丝之下,长眉轻挑,眸光有几分淡漠疏离,清澈的凤目将她偷窥被逮个正着而露出的些微震惊无措看得一清二楚。
「我是山野精怪,打从你踏进寺里就瞧上你啦,今天终於找到机会来吸取你的精血精元,你怕是不怕?」发愣惊怔不过在俏丽花颜上维持了短短须臾,一个咧嘴嘻笑瞬间便将脸上窘态一扫而空。
贺兰蝶尾没做出如恶行暴露的顽童一般,急於逃窜,反而毫不避讳地把那张男性脸庞尽收眼底。
嗯,长得是挺俊啦,气质温文儒雅,怪不得能在短短时间内便让小尼姑对他芳心暗许。
只可惜,那张脸上覆着薄薄的病弱之息,一看就知道是个跟「痨病鬼」、「药罐子」这类词汇脱不了关系的病美公子哥。
「能让姑娘这般甜美可爱的可人儿看上,在下深感荣幸。」听完她的胡言乱语,男子非但没有动怒呵斥,也没有惊骇慌张,而是顺着她的话,温文细语地回了一句,并扯出芝兰君子般的春暖笑意。
「你都用这样的甜言蜜语,来勾引每个踏进你房间的女人吗?」贺兰蝶尾同样回以笑容,心里则暗暗鄙视,想着找个时间去问问,这两天到底有多少尼姑给他送过斋饭,又有多少无知女尼被列入他的辉煌战绩之中。
「在下只是实话实说,何来哄骗勾引之说?」
之前来送饭的小女尼,除了那声礼貌敲门表明她是来送斋饭的,从来都是莫名红着一张脸进来,匆匆放下斋饭,一语不发,连声「请慢用」都没有,像只受惊小动物,急着从房里逃出去。
要不是他一向自诩正人君子,绝不曾失礼做出强迫姑娘家之事,他还真以为这几天他病了、睡胡涂了,不小心把那名小女尼怎麽了而不自知。
今天来的这个,特别了一些。
所谓的特别,是这几天以来,唯一一只顶着一头乌丝,脸上挂着可爱笑靥,像专门跑来勾引他的妖精,非但装模作样来给他送饭,还大胆拿他当表演杂耍的卖艺人,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是哦──」语音拖得长长,明显对他是勾引还是吸引兴致缺缺。
俊公子的真容看完了,令小尼姑沉沦的缘由也真相大白,男子一直维持着倚窗的动作,不难瞧出他身体不适的僵硬,只要他稍稍一动就会把身後的她撞个正着。
这样的循规守礼,及时挽回了在她心中,他已经快坠落到谷底的形象。
没有刻意为难他,贺兰蝶尾退开来,他也跟着转过身,眼睛紧盯着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在背後轻轻摇晃出优美弧度的乌丝。
「公子的晚膳在这里,请慢用。」把斋饭一一放到桌上,贺兰蝶尾拿起托盘就要离去。
「姑娘且慢。」
「做什麽?你真打算勾引我吗?」贺兰蝶尾旋身回来,眼里、笑容里充满着调戏。
「姑娘不是说,想要吸在下的精血精元吗?为何突然转身就要走了呢?」
她拿他闹着玩,他也拿她先前的胡说八道巧妙还击。
更何况,他竟莫名产生想要将她留下的念头。
就当作慰劳下自己,被迫留在这山间佛寺无聊发霉数天,正好拿她调剂一下,当奖赏玩耍片刻好了。
「我吸你精血时会把你弄得好疼的,还是先用下了迷魂药的斋饭喂你,等你吃到晕头转向,我再回来享用,懂?」那几声银铃一般,敲出清脆撞击声的咭咭娇笑,依旧不含半点正经。
「姑娘,请揭开那两个瓷盅的盖子。」这回男子放弃陪她胡扯胡诌,突然提出古怪要求。
「咦?里面有什麽?」毒虫还是毒蠍?
他是欠下太多风流债,得罪寺中女尼太多,对自身的无耻下流很有自知之明,才准备拿她试毒吗?
「姑娘方才不是说,在斋饭里下了能让我对你迷得晕头转向的迷魂药吗?怎地反倒问起我来了?」一柄摺扇滑出衣袖,唰的一声展开,男子凤目含笑,摇动扇子,鬓边细碎墨丝随风微微飘扬。
等等,她啥时候说过下了迷魂药,要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的?
他绝对是故意曲解,故意逗她玩儿。
自作孽不可活,谁叫她一进来就胡说八道?现在好了,被人家反过来捉弄,弄得进退不得。
他想看她慌乱跳脚,或狼狈落跑,承认输给他的模样,她偏不让他如愿。
鼓着粉嫩腮帮子,贺兰蝶尾懒得纠正他,倔强咬唇,她朝桌上两个瓷盅同时伸出手。
管他里头装有毒虫还是毒蛇毒蠍,她要被咬死了,这笔冤帐就算在他头上,咽下最後一口气之前,绝对要发下毒誓,跟在他身边带衰他一辈子!
可瓷盖离了盅,并没有瞅见半只外形丑陋的毒虫毒物,只有──
「公子,你吃得好补耶!」
两大盅药味浓厚,光看汤里的数味药材就足以称得上十全大补,保证他两盅先後灌下腹,两管鼻血立刻从鼻孔流出来。
「姑娘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你要我帮你喝掉这两盅玩意儿?」没门儿,她要答应,到时就换她鼻血狂喷。
「非也。姑娘尽管挑喜欢的那盅喝,便算在下欠你一个人情,日後若有必要,在下定当涌泉以报。」
「这样啊……」有人请她喝补汤,还说要报答她,何乐而不为呢?贺兰蝶尾在他对面的位子坐下,补汤配美男,真是妙极妙极!「公子之前就认识住持师太?」
「不认识。」
「不认识,师太还特地叫人为你熬这麽两大盅补汤?」
真可惜,还以为他跟住持师太之间会有点惊天动地、惊世骇俗,又见不得人的什麽呢。
「是同行的……友人怕我身子太弱,出门在外会染病,才特地拜托住持师太叫人为我熬制药膳。」友人两个字,他喊得不情不愿,但其中缘由他没打算告诉她。
「哦,就是那位带着夫人同来的贵客是吧?」
听说,那位公子相貌比起眼前这位要多了几分灵稚未脱,然而却早早便娶了妻。
眼前这位,家中怕也早就有正室和几名锺爱小妾了吧?
古怪,有一点点古怪,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三妻四妾,她的心就添上一阵闷堵窒碍。
爽口山药片被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进嘴里,越是搞不懂心中所想,就越是想去弄懂它,贺兰蝶尾乾脆抬头瞅向眼前的病弱公子,半开玩笑地道:「公子也娶妻了吧?」
「在下仍未娶妻。」他不知为何要回答她这种问题,只是被那双水灿灿的眼眸瞅着,不假思索就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咦?怎麽会那、那……咳咳,公子,你那位友人对你这麽好,不会其实你们是……」
他多大?二十七?二十八?到了他这种年纪还不娶妻,肯定有鬼。
「我与那人并非姑娘所想那般,还请姑娘不要胡思乱想。」
「不要紧,我懂、我懂,有些男人虽娶了妻,但不过是障眼法,背地里还不是照样偷着玩?」呵呵呵……
就算知道他喜欢男人感觉很糟糕,但心情却有些豁然开朗。
贺兰蝶尾只顾着调戏病公子,不小心将红枣塞进嘴里,红枣的甜味全熬煮出来在汤药里了,果肉只余下使人眉头一蹙的可怕酸味。
「……」你懂个屁!瞅着她强忍着笑,又因酸枣之味频频皱眉,压下心里的怒气,口露风凉言语,暗讽她活该。「姑娘是寺中之人?还未剃度是因为仍在带发修行?」
就那张可爱娇颜来说,他能给个十分满点,这也算是她唯一的可取之处了。
试想,若这麽一个如花俏丽的小姑娘剃度成了尼姑,那该有多可惜,他禁不住为心中那份惋惜,多瞧她几眼。
「才不是呢。」她欠缺慧根,又对这个俗世深爱得紧,暂时没有萌生蠢念,想要出家为尼。贺兰蝶尾转念一想,她是不是跟他聊太多了?皱了皱鼻子,「都说了我是山野精怪,特别锺爱你这种病美公子哥,才会现身想要吸取你精血精元。」
「我看今日姑娘吃得太饱了,不如改日再来吸我的精血,如何?」男子淡淡道。
她比他想的还要活泼,叫人忍不住被她吸引……很可惜,他实在不愿与她牵扯太深。
见她已把补汤喝光光,里头能啃的药材也全部吞食入腹,既然她吃饱了,就该赶紧拍拍屁股走人,还他一片清净。
「好呀,你要多吃点,把身子养壮一些,在你离开樊安寺之前,我一定来找你吸个饱。」
这话不过是不负责任的胡诌乱扯,贺兰蝶尾很笃定,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这位病公子产生半点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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