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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香弥《福晋口下留人》(福晋各有千秋之三)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7-8-4 23:42
标题: 香弥《福晋口下留人》(福晋各有千秋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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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福晋口下留人》(福晋各有千秋之三)
作者:香弥
出版社:新月文化
出版日期:2017年8月11日
女主角:瓜尔佳随茵
男主角:恒毅

【内容简介】

和侧福晋还很不熟的时候
他指名要娶身为庶女的她,是因额娘硬逼他成亲,他故意要找麻烦,
怎料她真成了他的侧福晋,他本想只要她安分,他不介意多养她一人,
却不知是谁这麽大胆敢对他堂堂郡王下春药,害他不小心吃了她?
然而这女人隔天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反倒他像个大惊小怪的小媳妇?!

和侧福晋稍微有一点熟的时候
她那清冷的态度还有那张小嘴老是说不出好听话,总让他气得牙痒痒的,
偏偏自己莫名地就是想对她好,更别说她还化解了他和额娘之间的心结,
所以他从偶尔牵牵小手变成常常牵牵牵小手,特地带她去看杂戏,
但这不代表她可以恃宠而骄,吃他疼宠庶妹的醋,还把人给推下水!

和侧福晋更熟一点的时候
他这样算是因祸得福吧?误会她推人下水,害她难过,
却也趁机问明白了她心里是有他的,和好後两人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
他正开心的和她过着和美的好日子,皇上竟突然指了个嫡福晋给他?
完了完了,这种等级的误会,跪上三天三夜算盘都解释不清啊!





    楔 子

    搭乘电梯回到十二楼的住处,她打开大门,从鞋柜里取出一双灰色的拖鞋换上,瞟见一旁全身镜中的自己,清丽的脸上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她抬手推了推戴着的黑框眼镜,走进客厅。

    她在科技公司担任工程师,平时工作忙,晚上加班到八、九点是常有的事,觑了眼腕表,晚上七点五十五分,今天她是特地提早回来的。

    她从皮包里取出一份已经签好名的文件,打算待会儿丈夫回来时拿给他,她在六点时已经打过电话给他,要他今晚早点回来。

    既然他说不出口已无心继续维持这段婚姻,那麽就由她来成全他,她放他自由,让他能与另一个女人名正言顺的在一块,用不着再躲躲藏藏的。

    八点零五分,长相斯文的男人打开大门进来,换上拖鞋,来到客厅,他一看到妻子,不由得皱着眉,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我今天要加班赶一个专案,你特地叫我提早回来有什麽事?」

    「好事。」她语气平静的回了两个字,将准备好的那份文件递给他。

    至於他是真的在加班,抑或如之前一样只是藉口,她无心多加追问。

    「什麽好事?」他狐疑的接过,低头一看,瞥见文件上头离婚协议书那几个字,登时变了脸,怒道:「你要离婚?!」

    「我是成全你。」她不太明白他为何要生气,她主动提出来,他不是该感到高兴,或是松了一口气吗?

    「你这是什麽意思?成全我什麽?」他狠狠地瞪着她,震怒质问。

    「只要我们离婚,你和秀茹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用不着再找各种藉口和理由背着我私下幽会。」

    她性子冷,没什麽朋友,秀茹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可她怎麽没想到,秀茹竟会成为她与丈夫之间的第三者。

    去年开始,丈夫便时常加班或出差,她虽觉得有些古怪,却从没怀疑过他,只以为他是因为升职了,工作量也跟着增加。

    直到前几天,她一个曾见过丈夫的同事与男朋友去旅馆,正好看到他和秀茹从旅馆房间走出来,便偷偷拍了照片传给她。

    看了照片,她没质问丈夫,前两天丈夫又表示要出差,她想着,这应该又是他要和秀茹去约会的藉口,思索一夜之後,她做出了决定。

    既然其中一方对婚姻不再忠诚,那麽这段感情也没有再持续下去的必要,离婚对他们三人都好。

    突然被妻子揭发他外遇之事,他错愕中带着惊怒,「你……你怎麽知道我跟秀茹的事?!」

    「有人看到告诉我的。」即使在谈论着丈夫的出轨不忠,她依然面无表情,连一丝怒气也没有。

    他顿时恼羞成怒,「你以为你就完全没有责任吗?要不是你每天都工作到那麽晚才回来,我也不会因为太寂寞而跟她在一起。」

    她没想到他反倒责怪起她来,她有些意外,想了想,她点头回道:「离婚以後你就用不着再忍受我了。」

    男人愤怒的将离婚协议书甩到茶几上,「难道你都不想试着挽回我吗?你到底把我当成什麽了?!结婚这几年来,你每天都冷着一张脸,我都要怀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她定定地看着他,淡淡地回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表情,结婚前你不是就知道了吗?难道你这麽年轻就得了健忘症,忘了我以前的模样?」

    他被她问得一窒,只能用指责来掩饰心虚,「我是问你这麽轻易就说要离婚,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你知道我外遇,难道不该找我好好谈谈,试着挽回吗?」她事前什麽都没说,一点徵兆也没有,突然就提离婚,让他措手不及。

    她觉得很奇怪,他出轨她没怪他,他竟然反过来责备她?「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对婚姻不忠的男人,我不认为有什麽值得挽留的。」

    男人被她的话刺得脸色铁青,「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那你为什麽要跟我结婚?」

    她想了想,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那时我外婆癌末,我问你要不要跟我结婚,你说好。」他的第一个问题她没办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他。

    母亲生下她之後,因为遭到她生父抛弃,还被他拿走了泰半的积蓄,使得母亲得了严重的忧郁症,常常对她这个女儿置之不理。

    母亲不想她吵她,从她出生起,就将她独自关在一个房间里,只有当母亲心情好的时候,才会进来看看,喂她吃点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长大的。

    直到六岁那年,母亲割腕自杀,也许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起了还有她这个女儿,临死前打电话报警,请警察来带走她。

    警察破门而入,将母亲送医,不过没救回母亲的命,後来警察将异常瘦小的她抱离那个关了她六年的小房间,最後还找到外婆收养她。

    她外婆命也不好,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十几年前外公和大舅舅出了场车祸去世了,而二舅舅几年前与几个混混抢地盘时被人砍死,她的母亲则是在高二时跟一个在网路上认识的男人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几年後外婆接到消息,才知道女儿自杀死了,还给她留了个外孙女。

    外婆担心她会学母亲那样,年纪轻轻就跟男人跑了,管她管得很严,但外婆从未少过她吃穿,还供她一路念到了大学。

    外婆癌末住院时,拉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骂她,「我知道你的血是冷的,没心没肝没肺,对所有人都不在乎,连对我这个外婆你也一直冷冰冰的,从来没有关心过我,就连我要死了,也没见你掉一滴泪。」

    她当时回道:「你要怪就怪你生的女儿。」

    她已不记得自己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不会哭也不会笑,只依稀有点印象彷佛是自三、四岁以後,她就没哭过也没笑过。

    可是自从外婆生病後,每次外婆住院,她也跟着以医院为家照顾外婆,难道这样不算关心吗?

    听了她的话,外婆抬起枯瘦的手生气的打了她几下,「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气我!」

    「我说的是实话。」她会变成这样,是她母亲造成的,而她母亲则是外婆生的,所以外婆要怪的话,不是该怪自己没教好女儿才对吗?

    「你不气死我不甘心是不是?」骂了这麽一句後,外婆又担忧地道:「就算你这麽不孝,可你到底是我养大的,想到我走了以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你那死性子,万一以後都没人敢娶你,你要孤老一生该怎麽办?」

    她抽了几张面纸给外婆擦眼泪鼻涕,语气平静的回道:「一个人没什麽不好,很清静。」

    後来,在外婆病逝前,恰好那时丈夫在追求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能潜意识不希望外婆担心吧,便问他要不要跟她结婚,他考虑两天後答应了,於是他们赶在外婆过世前去办理了结婚登记。

    听她提起以前的事,他反驳道:「我原本以为你跟我结婚,是因为你对我也有感情,可是结婚这几年来,你有关心过我吗?」

    她不明白,他为什麽也跟外婆一样这麽质问她?「我替你洗衣服、打扫房子,还有准备早餐。」

    即使再忙再累,回家後,她都坚持将家里打扫乾净,第二天一早,也一定准时七点起床为他准备早餐,而周末她会将床单、被单、枕头套全都拆下来洗得乾乾净净,再用高温烘乾,以免有过敏体质的他过敏。

    他满脸恚怒,「你以为做这些就够了吗?」

    她思索了下,面无表情的拿起离婚协议书又塞到他手上,「原来你对我有这麽多的不满,那不够的你叫秀茹做吧。」

    见她似是对他毫无情分,他更加确信她从未爱过他,才会对他完全不眷恋,说离婚就离婚,他气得将离婚协议书撕毁,咆哮道:「我不会离婚的!」

    他不会放手,他不甘心在这场婚姻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爱过。

    将那些碎片撒了一地後,他盛怒地甩门离开。

    翌日,她接到秀茹的电话—

    「我想跟你谈谈,我们中午见个面,好吗?」

    她答应了,中午休息时间她走出公司,在十字路口等号志灯变绿灯时,忽然被人从後面重重推了一把,她一个踉跄,往前扑跌在车道上,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轮胎磨擦柏油路面的尖锐煞车声,随即她感觉到身子一阵剧痛,飞腾了起来,而後又重重落下,在她阖上眼的瞬间,瞳孔映出一张熟悉的脸庞,那是约她见面的秀茹,她嘴巴一张一阖的在说着什麽,可是她什麽都听不见了……

    第1章

    三月的扬州,烟雨蒙蒙。

    随茵打着伞,沿着山径徐徐往山头走去,她身後跟着两个丫鬟,还有两名被她已出嫁的嫡姊从郡王府遣来随行保护她的侍卫。

    一年前母亲病逝後,她奉母亲遗命,前往京城寻父认亲,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她特地从京城回来祭拜,要将她已与父亲相认之事告诉母亲,好让母亲在九泉之下能够放心。

    走上山後,看见一座坟塚孤伶伶的矗立细雨中,随茵不由得想起苏轼的一首悼亡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母亲佟馨虹十八岁生下她,在这尘世间只活了短短三十四年便离世。

    从十八岁到她过世的这十六年间,她心中所思所念唯有一人,却直到死都没能再见那男人一面,唯一的心愿是让她这个女儿代替她去见见那个男人,并告诉对方,她替他生了一个女儿。

    这些年来她始终无法理解,母亲不过与那男人相处短短一个多月,感情为何能深切到至死不渝?然而那男人却连母亲怀了他的孩子都不知道,更不知晓母亲对他的一片深情,她不知该说母亲痴还是傻。

    不过母亲真的十分温柔,她未婚生女,多年来承受着旁人的闲言闲语,独自抚养她长大,却从未曾有过一句怨言。

    这些年来母亲对她关怀备至,这让前生不曾感受过父母呵护关爱的她,在这一世感受到了母亲的爱,所以她遵从了母亲的遗愿,不远千里从扬州前往京城寻亲认父。

    来到坟前,两个丫鬟将带来的香烛和供品取出来摆好,一名丫鬟点了香递给随茵。

    她接过香,清雅娟秀的脸上面无表情,默默在心里对母亲说道—娘,我已与父亲相认,你惦念一辈子的那个男人活得很好,他如今已是内阁大学士,与他的妻子十分恩爱,膝下有一子一女,一家和睦。他们没亏待我,也没为难我,待我很好,此次回来祭拜,父亲托我向你转达歉意,望你九泉之下能原谅他。原谅他不知你怀了他的孩子,独自一人将孩子抚养长大,以及原谅他无法回应你对他的一片痴心。

    对於这事,随茵并不认为父亲瓜尔佳常德有错,她也知道母亲从未怨过父亲。

    当年父亲前来江南查案,因与母亲的兄长相识,遂暂住在佟府。

    恰逢父亲生辰,几个同来的同僚宴请他,他酒醉回来,母亲见着,扶他进房,而後母亲明知他将自己误认为他的妻子,却也没有推拒,一阵贪欢後,又觉羞愧,无颜面对他,遂离家暂避。

    翌日醒来,父亲从床榻上留下的痕迹,隐约明白昨夜发生了何事。

    在酒醉之下玷辱了母亲的清白,他没打算逃避责任,但他已有妻子,只能纳母亲为妾,他想找母亲将这事言明,但母亲避不见面,他以为母亲不愿嫁他为妾,为了顾及母亲的声誉,他未将此事告诉他人,之後回京,时日久了便也忘了。

    直到去年她前去相认,他才再想起来。

    她曾问过母亲恨不恨那个男人?

    母亲缓缓摇首,「我倾心於他是我自个儿的事,他若能回应我,那自然最好,可那晚他嘴里一直喊着他妻子的名字,我便知晓他心里只有他妻子,我这份情意注定要落空,为了不使他为难,所以我避不见面,即使有了你也没去找他。」

    这场痴爱,没有谁对谁错,只不过是一个人爱得无怨无悔,而另一个人则浑然不觉。

    她前生活到二十九岁,二十六岁结婚,二十八岁那年丈夫出轨,翌年,她被人推到车道上,遭到疾驰而来的车撞死,至於推她的凶手是谁,她已死,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她死後,没有到传说中的地府投胎转世,却穿越到了大清王朝,成了随茵;那时的随茵是一个才一岁多的婴孩,正发着高烧,原主似乎是因为没撑过,病死了,她的灵魂才有办法取而代之。

    她和母亲生活了十几年,却始终无法明白是什麽样的爱,能让一个女人执着一生,毫无怨尤,母亲去世前,她终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母亲回道:「等你以後遇到那个人便会懂的,可是你要记得,若能两情相悦自是最好,如若求之不得,不要勉强,否则既伤人又伤己。」

    她还没遇到那个人,所以她还不懂,但她不急。

    祭拜完後,随茵又领着丫鬟和侍卫徐徐下山,而後乘马车回到扬州城。

    她想起这趟回扬州前,嫡姊托她顺道带回京去的几件物品尚未买齐,便让马夫转往一处铺子去。

    主仆几人总共跑了四、五间铺子,一个时辰後终於买齐了东西,准备回昔日她与母亲的住处暂歇一夜,明天就起程回京。

    走回马车时,随茵听见一旁传来一道着带着恶意的嘲讽声—

    「……若姑娘是个美人,这般投怀送抱,倒也不失是一桩美事,可瞧瞧你这张脸,绿豆眼、朝天鼻、大阔嘴,教人见了还当是见到鬼了呢!」推开扑到怀里的女子,男子一脸嫌恶的掸了掸手。

    被推开的少女气呼呼的道:「你、你这人嘴怎麽这麽毒,本姑娘的长相哪有你说的那般丑,我不过是崴了脚,不小心撞了你,你有必要这般出口伤人吗?」

    「不小心?这街这麽宽,你崴了脚,怎麽不去撞别人,偏偏撞到爷的怀里来?而且你不要以为爷不知道,你可是跟着我跟了好半晌。」男子毫不留情的讽刺道:「想色诱爷,先去照照镜子,你这等姿色,不仅入不了爷的眼,还会污了爷的眼。」

    那姑娘气极了,吼了回去,「谁想色诱你了,我不过刚好与你同路!」

    随茵看向那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的男子,再瞥了眼被他的话给羞辱得面红耳赤的姑娘,那姑娘面貌清秀,倒也不像他所形容的那般丑陋,她实在看不过去男人欺负女人,用着冷冷的嗓音接在那姑娘後头出声道:「眼歪嘴斜,还自大无脑,看来公子更该去照照镜子。」

    跟在随茵身後的两名丫鬟听见自家主子的话,惊讶得互觑一眼,前面那身穿灰蓝色长袍,外罩一件银色马褂的公子,容貌分明十分俊美,约莫是主子看不惯这公子适才出言羞辱那姑娘,这才冷言毒语相向。

    接着两人思及主子的姊姊玹邵王福晋都常被主子那张吐不出好话的嘴给气得跳脚,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男子狐疑的睇了她一眼,又瞅了瞅四周,接着不确定的询问身边的随从兼护卫,「路八,这丫头是在说谁?」

    那名叫路八的随从肤色黝黑,面容方正憨厚,他朝随茵看去一眼,老实回道:「那姑娘说的好像是爷您。」

    听了随从的话,那男子觑向随茵,一双狭长的凤眼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而後怀疑的问道:「丫头,你眼睛有毛病?」

    随茵摇摇头,「我眼睛很好。」

    「那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是在指谁?」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嫣红的菱唇吐出一个字,「你。」她的话是对着他所说,不是指他,还能是别人吗?

    男子一愣,接着微微眯起了眼,嘲讽道:「原来你同她一个货色,见爷生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便想来勾搭爷。」

    他这趟前来扬州不慎曝露了身分,纵然他放荡不羁名声不佳,但凭着他的地位,这几日下来,为了巴结他,扬州的一些官员和商人送来不少姑娘,其中连模样秀美的少年都有,而有些人竟摸到他房里自荐枕席,教他烦不胜烦。

    还有不少别有用心的女子与少年刻意接近他,倘若他心情好,还会与他们逢场作戏一番,可他昨夜作了一宿的恶梦,今儿个心情不佳,没耐性再应付这些人。

    随茵看向他身旁那名随从,建议道:「你家主子脑子有病,医馆在那儿,快扶他过去瞧瞧。」

    听她竟胆敢出言不逊,男子脸色阴沉了下来,「你敢说爷脑子有病,你不知道爷是谁吗?」

    「连自个儿是谁都不记得了,看来病得不轻。」随茵冷着嗓又催促那名随从,「你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去医馆?」

    若是他脑子正常,就不会把女人都当成觊觎他美色、想诱惑他之人,连她不过说了几句话,也被他当成想勾引他,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麽?

    见她似是真不惧怕他,他转念一想,以为她不过想藉此吸引他的目光,他脸色略缓,「你这丫头胆子不小,不过即使你这般说,爷也不会看上你,你用不着白费心机了。」

    「我胆子不大,还有多谢你看不上我,否则倒要教我头疼了,有病莫要讳疾忌医,早点医治才能早点痊癒。」随茵最後又再劝了句,便回头朝马车走去。

    留下那男子满脸错愕的瞪着她。

    先前不慎撞了他的姑娘也在离开前没好气的丢下话,「适才那位姑娘说的没错,我看你脑子真的是有病,快去看大夫吧。」

    男子微微皱眉,「难道她方才真是不小心才撞向我怀里?」

    路八回道:「方才那姑娘是真的崴了脚。」

    「那你适才为何不说?」男子有些不满地横了路八一眼。

    路八不疾不徐地回道:「小的还来不及说,爷就先开口了。」

    「看来是我太宠你了。」他阴森森的说了句。

    路八那张憨厚的脸,一脸认真的回道:「爷用不着担心,从来没有这种事。对了,医馆就在前面不远,爷可要顺路进去看看?」

    北京城外,有一片林子开满了杏花,吸引不少游人墨客前来赏花。

    这日天清气朗、惠风和畅,已出嫁的拂春特地陪着娘家弟弟常临与妹妹随茵前来赏花。

    去年随茵前来认亲时,她并不怎麽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然而在见到她对弟弟的照顾後,她心里已认下了这个妹妹,待她十分亲近。

    弟弟与常人不同,打小就宛如活在自个儿的世界里,平素不怎麽亲近人,有时一整天也说不了一句话,也听不太懂别人说的话,即使是她这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姊姊,往往也要反覆说上许久,他才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随茵来了不久,弟弟竟然就肯与她亲近,随茵带着他外出几次後,他的话比以前多了,作的画也更加鲜活起来。

    见弟弟此时就在林中的一个角落安静的作画,想起出来前额娘交代她的事,拂春特地拉着妹妹说道:「额娘说你今年已十七岁,差不多该议亲了,你来京城一年多了,可有什麽心仪之人?若有,你只管告诉姊姊,姊姊和额娘替你说亲去。」

    随茵站在杏花树下,抬目望着枝上粉白的杏花,面无表情的回了句,「没有。」

    这一年多来,拂春多少摸清了这位妹妹的脾性,也没在意她的冷脸,那张明媚秀艳的脸庞一脸热络的表示,「既然你没有心仪之人,那婚事就由额娘和阿玛替你作主可好?你放心,额娘和阿玛定会替你安排一桩好婚事,不会亏待你的,我也会替你打听打听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思及前生之事,随茵对婚姻不再抱有期待,若是可以的话,她情愿一辈子不嫁,但她很清楚嫡姊、嫡母还有她那位父亲,都不会允许她这麽做,便也没多说什麽,只道:「我还不想太快成亲,至少再陪常临两年吧。」

    见她这般替弟弟着想,拂春感动得一把抱住她,「我真庆幸咱们阿玛当年酒後乱性生下了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找个天下最好的男人!」

    随茵没推开她,只淡淡的问了句,「那姊夫在天下最好的男人里排第几?」

    拂春被妹妹的话噎了下,有些尴尬的回道:「呃,他排第二,最好的当然留给你。」她大话都说了,不好在这时改口。

    「姊夫。」

    「我都说了,他排第二。」

    「我听见了。」一道温雅的嗓音传来。

    拂春猛然回头,心虚讨好一笑,「永玹,你怎麽来了?」随即又转回头横了妹妹一眼,暗怪她怎麽不先提醒她。

    随茵回了她一个无辜的眼神,意思是她刚才明明就喊了姊夫,是姊姊你自己太迟钝。

    「事情办完就过来瞧瞧。想不到我在你心里只能屈居第二啊。」那温润的嗓音里似是透着一抹低落。

    「你在我心里自然是最好的,但咱们得谦虚点嘛。」拂春赶紧好言好语的哄着自家丈夫。

    随茵清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原来你适才是在骗我。」

    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欺骗妹妹,拂春回头撑着笑脸再三保证道:「我没骗你,我一定会替你找个最好的丈夫。」

    一旁有人搭腔,「哦,我倒有点好奇福晋口中那个最好的人会是谁。」

    拂春循声望了过去,待看清对方的模样,她登时横眉竖目,「恒毅,你怎麽会来这里?!」

    她与端瑞郡王恒毅并不熟稔,不过两人之间却是隔着一层姻亲关系,她已故的表姊琬玉去年嫁给他,不久便因病而过世,琬玉死前留了信给她,让她别怪恒毅,因她在出嫁前本就有病在身,她的死与恒毅无关。

    可她後来听闻恒毅在娶了琬玉之後对她置之不理,在府里常常与他豢养的男宠和歌姬们寻欢作乐,琬玉病了也没去看她,她委实无法谅解他在琬玉生前如此冷待她,对他难有好脸色。

    随茵也望向他,想起不久才在扬州才见过此人一面。

    「这杏花林又不是你家的,本王为何来不得?」回了句,恒毅挑眉睇向随茵,嘴角微勾,「可真巧,扬州一别,居然在这里再见姑娘,原来你竟是玹邵王福晋的妹妹。」拂春自幼习武,在八、九岁时就敢一个人打了几个年纪比她还大的宗室子弟,而随茵身为拂春的妹妹,看来胆子也不小,怪不得那日敢当着他的面说他脑子有病。

    随茵也回了他一句,「原来你是端瑞郡王,怪不得言行肆无忌惮。」

    她没见过琬玉,琬玉过世那天,她才刚从扬州来到京城瓜尔佳府认亲,後来也没机会见到这位表姊夫,不过拂春与琬玉感情极为亲厚,回娘家时,只要提及琬玉,拂春免不了要骂上恒毅几句,且京里对恒毅的传言可不少,说他骄纵跋扈,放荡不羁,贪好美色,男女不忌,在府里豢养无数男宠歌姬,所以她也算是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了。

    拂春和永玹听了两人的对话,狐疑地相视一眼,性子率直的拂春马上问道:「随茵,你认识恒毅?」

    「先前回扬州时见过王爷一面。」

    发现随茵即使在面对她姊姊时也面无表情,而拂春竟似也习以为常,恒毅看了她一眼,抬了抬眉笑道:「那时与随茵姑娘有些言语上的误会,还望随茵姑娘莫要记挂在心,只不过本王有一事想请教随茵姑娘,那日我回去後特意照了镜子,但照了半晌,也没瞧出我哪里眼歪嘴斜了。」

    他是个闲散王爷,约莫是皇上见不得他日子过得太逍遥,不仅让他教导他那几个皇子们武艺,还时常差遣他去办事,那日他去扬州,正是替皇上去查一案子。

    拂春也忍不住古怪地看向随茵,恒毅虽然名声不好,但平心而论,他的面貌生得颇为俊美,且身材高大,仪表不凡,还有那一身武功,比起禁军统领也不遑多让,也不知他是怎麽了,竟惹得随茵说他眼歪嘴斜。

    随茵的神色仍是冷冷淡淡的,「那日那位不慎撞了王爷的姑娘,我瞧着模样十分清秀,王爷却说她绿豆眼、朝天鼻、大阔嘴,若王爷不是眼歪嘴斜,又怎麽会看错,还说出这种话来?」

    「原来你是在为那姑娘打抱不平,你这性子倒也与拂春有几分相像。」说到这里,恒毅看向拂春,似笑非笑的调侃道:「看来你这半路认来的妹妹果然是亲的。」

    拂春马上一脸认真的回道:「随茵当然是我亲妹妹。」

    知晓爱妻因着琬玉的缘故不喜恒毅,恒毅那脾气也不好相与,永玹看向他,委婉的提醒道:「恒毅,你不是约了人在这儿见面吗,可别让人等太久。」

    明白永玹这是在赶他,恒毅也没再多留,临走前瞅了眼随茵,俊美的脸上堆起和善的笑意说道:「我这人素来宽宏大量,那日你对我出言不逊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同我这般心善,往後说话时可得当心点。」

    他走後,拂春没好气的磨着牙,「他怎麽有脸说他宽宏大量、心善?」

    永玹安抚道:「罢了,他的性子就是这般。对了,常临在哪里作画,你带我过去瞧瞧。」他与恒毅算是表兄弟,他父亲是当今皇上的弟弟,而恒毅的母亲则是皇上的妹妹,不过两人平素并不太亲近。

    恒毅的祖父生前因战功赫赫而封王,原本爵位该传给他父亲,不过他父亲比他祖父早一年过世,因此是由他这个长孙袭了爵,依照祖宗规制,他袭爵後降为端瑞郡王。

    拂春领着永玹去看常临前,不忘叮嘱妹妹,「随茵,往後你再见到恒毅,别理会他。」

    随茵性子冷,话也不多,但她说话又直又毒,一开始她也常被气个半死,可是後来她发现随茵泰半时候都是无心的,面对自家人是无所谓,可若是因此得罪了谁就不好了。

    「嗯。」知晓拂春是为了她好,随茵应了声,不过她没将恒毅的事放在心上,倘若他真要怪罪她,在扬州时他就不会轻易让她走,这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贪花好色、跋扈不讲理。

    端瑞郡王府。

    「王爷,长公主今儿个从明若庵回来了。」总管德多得知主子回来,连忙过来主子的跨院,亲自禀报。

    他约莫三十岁年纪,身材微胖,是在数年前恒毅被册封为端瑞郡王时,被他提拔起来成为郡王府的总管。

    听闻母亲回来,恒毅的神色有些复杂,「额娘怎麽突然回来了?」母亲自他去年成亲後,便去了庵里静修,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庵里,鲜少回来。

    德多脸上堆着笑回道:「约莫是惦记着王爷,回来看看您,她吩咐您回府时,请您去她那儿一趟。」

    「嗯。」恒毅应了声,喝完一盏茶才前去母亲的寝院,和母亲请安後,他脸上虽带着笑,但那嗓音却透着一抹疏离,「额娘要回来怎麽不通知儿子一声,儿子好亲自去接您。」

    他幼时十分畏惧额娘,额娘自幼管教他极严,他常因贪懒没学好骑射或是文章而挨罚受饿。

    阿玛还未过世前,常会背着额娘偷偷端来饭菜给他吃,但自阿玛在他八岁那年服毒自尽後,他挨罚时再也没有人会来给他送饭,没了阿玛的维护,他不敢再贪懒,之後也没再挨过罚。

    可他与额娘之间的鸿沟却越来越深,而且自阿玛去世後,他对额娘除了畏惧,又多了一抹恨意,他觉得是额娘间接逼死了阿玛。

    东敏长公主虽年逾四十,面容仍十分姣美,她穿着一袭素色滚花边的旗服,发上簪着一只翡翠簪子,打扮十分朴素,神色雍容的端坐在椅上,睇看着儿子,她慢声说道:「我只是回来看看,这阵子府里一切可都安好?」

    「府里一切都好,额娘身子可好?」

    「好。」东敏长公主矜持的微微颔首,接着又道:「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说到这儿,她朝身边的一个嬷嬷示意,那嬷嬷将拿在手上的一份名册递给恒毅。

    「这是什麽?」他接过看了一眼,问道。

    「自琬玉过世後,这府里也没个正经的女主子管着,这是我替你挑的几个合适的人选,你看看喜欢哪个,我明儿个进宫去请皇上给你赐婚。」

    「琬玉才死了一年多,儿子没打算这麽快再续弦。」

    东敏长公主哼了声,「她生前也没见你待她感情多深厚,怎麽她死後你倒是惦念起她来了?」

    对於额娘的质问,恒毅意有所指地道:「自她嫁进府里便一直病着,儿子没与她多亲近,是顾念她的身子,想让她好好静养,不想她没能熬过去,但儿子与她总归是夫妻一场,多少有些情分。」

    这桩婚事是额娘自作主张的,琬玉未过府前就病了,进了郡王府,泰半时间都躺在床榻上,他与她甚至未圆房,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听出儿子是在暗指自己给他找了个病秧子当郡王福晋,东敏长公主缓了神色解释道:「昔日她素有才名在外,人又娴雅聪慧,我才会让皇上给你赐婚,哪里想得到她有病在身,还这麽早就病死了,也是她福薄,这回额娘特地打听过了,你手上那几个身子都十分健壮。」

    恒毅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名册,接着抬起脸,带着笑挑剔道:「额娘,这几个人选儿子都瞧不上,像这礼亲王的孙女体态肥胖;这兵部尚书大人的女儿长得尖嘴猴腮,瘦得像竹竿:而这允贝勒的妹妹,平日里爱般弄是非,娶进府里岂不是没有一日清静?」

    东敏长公主脸色一沉,她岂会听不出来儿子不喜她为他挑选的这些人,才会蓄意把这些人批评得如此不堪。儿子在她面前看似恭敬,但她知道自打丈夫死後,他便恨上了她这个额娘,怨她心狠,才会逼死了他阿玛。

    这些年来她心里也积了许多的苦楚,无人可倾诉。当年她倾心於丈夫,而後好不容易嫁给了他,却不想他整颗心都放在宠妾宜琴的身上,对宜琴百般呵宠,身为皇室公主的她,哪里能忍受得了,因此迁怒宜琴,但她也只是在言语上刁难,并没有真的做些什麽伤人的事,是宜琴自己心思歹毒,设下了局想毒害她,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宜琴的心腹婢女将抹了毒药的调羹递给了宜琴,宜琴拿着那调羹喝了汤,当场毒发身亡。

    当时宜琴为了想脱罪,事先还刻意把恒毅给找来,恒毅就正巧亲眼目睹了她毒发身死的情景。

    事後不论她如何解释,丈夫都不相信他那个温柔可人的宠妾会如此恶毒,厉声指责是她为了脱罪,颠倒是非黑白,还把错都扣到已死的宜琴头上。

    宜琴一死了之,倒也乾净,她却得替宜琴背上这黑锅,被迫担起了毒害丈夫宠妾的罪名,丈夫甚至还亲自向皇上状告她,皇上不得不召她入宫询问。

    她当时满腹委屈,将事情的原委全都说了,「……皇兄,我性子如何您难道不清楚吗?若我真有心要置她於死地,又怎麽会用如此愚蠢的办法,当着恒毅的面毒死她?」

    皇兄信了她,但丈夫仍是不相信她,从此见了她便满眼瞋恨,在宜琴死後两个月,丈夫也跟着服毒自尽,为宜琴殉情,也以此来惩罚她。

    公公为此悲痛不已,原本已有病在身的他,一年後也跟着去了,儿子也对她心存怨怼,与她离了心。

    之後长大,儿子有了自个儿的主意,不肯再听从她的话,她让他做的事,他偏不做,不让他做的事,他偏做,她让他成亲,他硬是不肯,去年迎娶琬玉的事,还是她出面求皇上下旨,他才不得不娶她。

    那时为了让儿子心甘情愿迎娶琬玉,她对儿子说—

    「等你们成亲後,额娘就会前往明若庵长住静修,往後府里的事,额娘就不管了,你们自个儿好自为之。」

    注视着儿子藏在眼里的冷漠之色,东敏长公主抑下满腹的酸涩,淡淡启口道:「倘若你真的还不想成亲,额娘也不逼你,但这偌大的一座郡王府,总不能没人替你管着,额娘就留下来替你看着吧,直到你再成亲为止。」

    闻言,恒毅有些错愕,下一瞬,他便明白额娘不过是想藉此来逼他成亲,他心思一转,说道:「额娘,适才儿子之所以对这些人诸多挑剔是有原因的,其实儿子心里已有合意的人选。」

    东敏长公主连忙追问道:「哦,是哪家的姑娘?」

    「是瓜尔佳大学士的二女儿随茵。」

    「我怎麽记得常德只有一个女儿,还嫁给了永玹。」她这一年多来泰半都在明若庵,对京里的事不太清楚。

    恒毅扬起一抹笑,回道:「瓜尔佳大人的二女儿是一年多前才从江南前来认亲,听说是瓜尔佳大人十几年前到江南奉命查案时,留下的孩子。」

    东敏长公主听完,柳眉微蹙,「这麽说,她是常德的私生女?以她这般的身分配不上你。」

    「可儿子若要再娶,只想娶她。」他何尝不知随茵的身分配不上他,他对随茵也没有丝毫情意,但他刻意提她,不过是存心想拿她来为难母亲。

    东敏长公主沉默半晌才出声道:「你当真这麽想娶她?」倘若儿子真的看上了她,她这个做额娘的也不是不能成全,只希望能因此让儿子与自己多亲近一些。

    「没错。」恒毅坚定地回道,但其实他根本不想成亲。

    十七岁那年,他情窦初开,倾心一个姑娘,她性子柔婉,说话总是羞羞怯怯的,娇美可人,然而她出身贫寒,只是一个秀才的女儿,他知道额娘一定不会答允他们的婚事,可他想着无论如何他都要娶她进门。

    他犹记得那日在他进宫要去求皇上赐婚前,想先去见她一面,当他来到她家附近,瞥见她与一名男子站在一株梧桐树後说话,他好奇之下偷偷凑到附近想要看看他们在做什麽,怎料竟撞见两人亲密的依偎在一块儿。

    「烈哥哥,咱们一块长大,我心里装着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那恒毅我不过耍着他玩呢,他说要娶我我更是压根不信,我心里有数,我这出身哪里配得上他,要真进了他府里,还不被人给看轻。」

    「我就知道你不过是见他对你着迷的模样,心里得意罢了,不过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可都是喜新厌旧之辈,他现下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要不了多久,有了其他的人,可就像旧鞋一样把你抛弃了。」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逗着他玩,我心里只有烈哥哥你。喏,上次他不是把他随身的玉佩送给我吗,那玉佩可值不少银子呢。」

    「要不以後你多向他讨要一些东西,咱们可以拿去变卖换些银子回来。」

    听到这里,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怒不可遏的吼道:「原来你从头尾都在骗我!」他没有想到她在他面前的一切全都是装出来的,在戏耍着他玩。

    陡然听见他的声音,两人同时回过头,见到是他,吓得顿时变了脸色。

    那女孩见状慌张的推开了男子,着急的解释道:「恒毅,你误会了,我与他没什麽……」

    「你别想再骗我了,你们适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我真是蠢蛋,才会教你给骗了,为了你,我今日还打算亲自进宫求皇上成全我们,还好我没有进宫,否则我岂不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紧握着双拳,狠狠揍了那男人一顿,最後他满脸阴沉的撂下话,「从今以後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两人!」

    额娘因嫉妒琴姨而毒死了她,逼死了阿玛,他少年时心悦之人又欺骗了他的感情,至此之後,他再也不相信女人。

    东敏长公主没有犹豫太久便答应了,「难得有你看得上眼的人,这事额娘会想办法。」

    过往的事已解释不清,且她性子高傲,对当年的事也不想一再解释,如今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儿子能收收心,别再纵着那些他带回来的男宠歌姬舞娘,所以即使对方的身分配不上儿子,她也没打算阻止,只要那姑娘品性端正,她便会进宫替儿子去求来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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