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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七季《专职逃妻》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7-8-24 18:46
标题: 七季《专职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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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专职逃妻》
作者:七季
出版社:喵喵屋
出版日期:2017年8月25日
女主角:吴亚洁
男主角:魏琛

【内容简介】

为了拐她回家,大男人成了床伴,只为哄她当老婆;
因为想赖上他,小女人耍着任性,只为拐他当老公。!

吴亚洁对魏琛这个人有印象,是在她十五岁那年。 别人眼中的小流氓,
不小心欠她一个人情, 口口声声要跟她两清,她却从他眼前消失, 再见到她,已经是七年以後的事。
七年前,魏琛眼中的资优生班长,不但无家可归, 还厚着脸皮地赖上他,先是堂而皇之地住进他家,
用他的、吃他的、睡他的,勾得他心神不定, 最後更胆大包天地跨坐他腰上,扒了他的衣服,
把他给啃完喂饱後,竟再一次不告而别。
身为男人,他不轻易动心,可一旦动了心就不想放手, 这个女人就像毒瘾般让他上瘾,
却二次离开他的视线。当第三次再相遇时,她成了大公司女强人,他当上警局大队长,
冤家路窄,他没想放过她,於是公器私用,把这女人逮回家後, 魏琛豁出去了。
直接把吴亚洁这女人囚禁在床上, 折腾得她大哭求饶,只为了逼她说爱他不可。





  第一章

  吴亚洁对魏琛这个人有一个清晰的印象,是在她十五岁那年。

  初夏。吴亚洁走在上学路上,一如往常,太阳很大,微风从她的裙间袭过,她心里算计着昨天小考的成绩。突然,她停下脚步,背着书包,定定地瞧着眼前这个挡住自己去路的物体。

  这是一个人,男生,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也背着书包,四肢像爬到沙滩上晒背的海龟伸展开来,脸则贴在路旁的下水沟盖子上,只能看到那一头乱糟糟的短发。

  死了?晕了?吴亚洁站在离那人约两公尺外,左右看看,竟然没有其他人路过。

  真可怕,就这样当没看见吧。她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那趴着的人动了动,随即像个弹簧般一跃而起,刚站直身体就看到了她,他身边唯一的人。

  「你看到了吗?是蛇吧,刚才钻进去的那个就是蛇吧?」他的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如见到多年好友般恨不得冲上来抱住她,「就是钻到这个洞里了,一节一节的,你看到了吗?」

  啊,是他啊。吴亚洁还真的认得这个人,对方也应该是认得她的,毕竟他们不仅在同一间学校就读,而且是同一个班的,只不过自开学到现在为止从来没说过话。但她是班长,而他是全学校出名的捣乱分子,想不认得对方也很困难。

  原来他们上学是走同一条路。吴亚洁思绪一顿,就看到他也不管她的回应,只是为了找人分享下激动的心情而已,随後又要趴到那个缝隙处找蛇。

  她赶快出言阻止道:「你不怕那是毒蛇吗?」

  魏琛身子一僵,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显然他没想过,「不会吧,这大城市里哪来的毒蛇?」

  「你说一节一节的,很有可能是雨伞节。现在有些人猎奇,喜欢养毒蛇,没准跑出来了也说不定,不然大城市里怎麽会有蛇?」

  魏琛於是露出了後怕的表情,狐疑地瞥了眼路旁水沟的缝隙,哆嗦了下。

  看他似乎意识到抓蛇游戏并不好玩,吴亚洁看了眼手表,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走没几步就听到背後快速的脚步声追了上来,魏琛很快跑到了她身侧。

  「你是女生,怎麽对毒蛇这麽有研究啊?」魏琛对她咧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刚才那种心有余悸早不知跑哪去了。

  吴亚洁的视线余光瞥到他手腕上的OK绷,这个人整天像只猴子一样,不是跷课,就是打架,开学没两个月就出名了,全班没有几个敢跟他说话的,还以为是多狂暴的人,真幼稚啊。

  「女生就不能有点个人爱好吗?再说生物课也有讲啊。」

  「真的?那我以後听听生物课好了。」魏琛又嘿嘿一笑,「对了,我看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吴亚洁停了下来,瞪圆了眼,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看得魏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不认识她,竟然不认识她?

  「你这算救了我一命吧,我得报答你啊。」

  「算了,你别说认识我就算对我的报答了。」吴亚洁心里生气。她可是全班成绩第一,全校前十耶,这人也太夸张了吧,稍微了解下自己生存的环境啊!

  「也是啊。」魏琛一点受到侮辱的感觉都没有,想了想还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吴亚洁叹气,这是魏琛留给她的第一个回忆。这家伙,大概只是个单纯的笨蛋而已吧。

  ◎             ◎             ◎

  盛夏,蝉和各种虫子开始没日没夜地鸣叫。有时候放学晚了,吴亚洁会绕路去学校附近的杂货店,此时学生们已经陆续回家,杂货店相对冷清。看准没有她认识的人,她才会掏出一枚硬币,放进杂货店门口摆放的扭蛋机里。

  转扭蛋是她的另一项爱好,但似乎和她这种品学兼优的属性不太合,她又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如果被熟人看到,她会觉得不好意思。但这熟人的行列里并不包括魏琛,这次她站在扭蛋机前,旁边的机器旁正是魏琛,看样子他已经玩了四五次,还不放弃。

  「你对这也有兴趣?女生不都在讨论什麽化妆之类的事吗,你会不会没朋友啊?」魏琛似乎是同情地摇了摇头。

  他是瞎了吗?看不到每次下课她都被一堆人围起来,受欢迎得很。哦,他可能真的看不到,因为在学校的时候他总是在睡觉。不过还知道女生们的讨论话题,说明耳朵还是灵敏的。

  「你还是当心点好,今天我去办公室,听到老师们在讨论你的事。」吴亚洁说着,很平常地在钱包里翻找硬币,「适当地认真对待下你的学业,再这样扯班上成绩的後腿会被他们整的。」

  魏琛搔了搔鼻子,好像那里突然很痒,「我也想听课啊,但是听不懂能怎麽办?」

  「强迫自己听了,还能怎麽办?」吴亚洁找出枚硬币,刚要放进机器里,终於是扭头看向魏琛。他还维持着那个搔鼻子的动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拿硬币的手,「你看什麽?」

  「看你玩啊,我没钱了。」他理直气壮。

  吴亚洁瞥了他一眼,将硬币放了进去,然後扭动机器,一个扭蛋掉了出来。她拿起来,在他的瞩目下将其打开,自己的眼睛也是瞬间亮了起来。

  「厉害啊!」

  吴亚洁听到了魏琛的赞叹。扭蛋里的是限量版的金属乌斯巨人,对於爱好者来说是可以得意一番的战果,吴亚洁也没想到一发就能出这种极品,可还没等她将战利品看清楚,手里的乌斯巨人已经消失了,换到了魏琛的手里。

  「看来成绩好的人真的干什麽都擅长啊,佩服、佩服。」魏琛将乌斯巨人在手里掂了掂,笑了下,「那这个就先借我玩两天,回头还你啊。」

  什麽?吴亚洁一回神,他已经箭一般地将自己射了出去。她没细想,也没什麽可想的,极力地追了上去。可惜体力的差距让她跑得很慢,所幸这边地形简单,在将他的背影追丢一会後,吴亚洁重新找到了他。

  魏琛蹲在那里,手里托着她宝贝的乌斯巨人,在讨好他面前正在哭哭啼啼的小男生。在小男生的面前,本来还是小鬼的他都显得像个大人了。

  吴亚洁停住,魏琛也看到了她,对她咧嘴一笑。她没有开口,看着他们。

  「你看,大哥哥说给你一个新的,没骗你吧。」他把乌斯巨人塞进了小男生的手里,「大哥哥我从不骗人。」

  吴亚洁看到在小男孩的脚边还有另一个乌斯巨人,但已经坏掉了,首先想到的就是魏琛弄坏了小朋友的东西,於是苛责地瞧他。

  「你别误会,不是我干的,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幼稚,喜欢这类小孩子的玩意。」魏琛对於人们责备的目光很敏感,连忙为自己辩解,「是我看到几个大孩子在抢他东西,行侠仗义把他们打跑了,然後,呃……不小心踩到掉在地上的那玩意而已。」

  这样行侠仗义还真是有够矬的,总是这样自找麻烦,也难怪他身上总是很多伤。吴亚洁看那小朋友已经不再哭了,也早就没刚才那麽气了。

  她走上去,定定地瞧着魏琛的脸。

  「别、别,打人不打脸,我回头赔你一个就是了。」魏琛厚脸皮地向她求饶。

  吴亚洁不理他,从钱包里掏出张OK绷,撕开,像贴药布一样拍在了他的脸上。魏琛吃痛地皱了下眉毛,还很没骨气地哎哟了一声。

  「你是女生、女生啊,温柔点行不行?」他还有脸抱怨。

  「我一直觉得,你对女生好像有着非常深的误解。有时间还是追追喜欢的女孩吧,打架只会越打越笨。」

  「不行,我还得维护世界和平呢。」魏琛没正经地应付她。

  两人正在斗嘴,身後传来其他人的喊声,魏琛的耳朵真的很好,几乎在听到有人来的同时就一把推开了吴亚洁。

  他力道上没什麽保留,竟然就那样把她推倒在了地上,倒在了那个小男孩旁边。吴亚洁迷茫,这时身後的拐角跑出来三个人,两大一小,小的看上去比他们小,大的看上去也没比他们大多少。

  三人一眼看到魏琛,很兴奋。

  「就是他,刚才打我的就是他。」那个小个子的指着魏琛,十足在向家里大人告状的样子,「没想到他还真的没跑,大哥、二哥,这小子还挺厉害的。」

  那两个哥哥随即叫了声别跑,都是如狼似虎的表情,这才像小混混的样子。

  吴亚洁愣在那里,心里是怦怦直跳,意识到对方的仇恨对象又不是她,连忙去找魏琛。

  魏琛在那三人追过来的一刻,已经很有经验地转身准备跑路。眼神相接,吴亚洁不可思议於他竟然还有空跟她笑,像是在为推她那下道歉。

  「维护世界和平就靠我了!」魏琛留下句没头没尾的话,又将自己箭一样地射了出去。

  吴亚洁愣了半天,左右看看,只有那个同样受到惊吓的小朋友陪着她了。

  ◎             ◎             ◎

  第二天,吴亚洁一如往常地来到学校。从最开始的那次之後,她再也没在上学的路上碰到过魏琛,他说那次他也是有事绕路才会走那边,也就是说他们上学的路其实并不同,这让她松了口气。但今天来学校的一路上,她却总在留意也许魏琛会突然从哪蹦出来。

  结果没有,她到了学校还是没见到他,教室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怪异。

  早自习开始,班导师进入教室,令人意外的是他身後还跟着一个学生,当然就是一脸伤的魏琛。他低着脑袋,显得没精打采的,除了伤多一点外,彷佛和平常也没什麽区别。坐在中後排的吴亚洁将他看得很清楚,放下心来。

  班导师在讲台上,让魏琛面向大家宣布了一个魏琛爸爸与学校的协议,因为魏琛屡次和校外人士发生斗殴事件,决定让他停课一周在家悔过。

  魏琛无精打采,对这个决定一点也不在乎,班上也没有人发出声音,谁也不会在乎他的死活。叫好显得无情,为他求情的话,交情也没到那分上,更会引起老师的不满,所以大家都很默契地一言不发。

  只有吴亚洁,她知道魏琛总是惹祸对学校是个麻烦,但她也知道昨天那次斗殴并不都是他的错,既然可以说他打架,为什麽不说他帮助弱小呢?

  停课一周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也许更多的是为了惩罚他一下,恰巧发生了事情,於是利用而已,都没有好好调查就作出决定。不过看魏琛那个无所谓的样子,想必他也是什麽都没为自己辩解。

  魏琛在班导师的示意下低着脑袋走出教室,他的一只脚就要迈出教室大门,吴亚洁忽地站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

  「我的乌斯巨人呢?你打算什麽时候赔我?」她不是对老师说,而是对魏琛。

  本来沉默的教室里起了骚动,因为大家都发现了这点,眼睛不停在她和魏琛身上来回看,发出小声的惊叹。包括班导师,也是一脸惊讶。

  但和魏琛本人比起来,他们的反应算是很含蓄了。魏琛还没落地的那只脚竟然哆嗦了下,又慢慢地收回来,随後人才转身,脸上写满了「见鬼了,你吃错药了吗」的表情,看着吴亚洁。

  吴亚洁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扬,「你不是不骗人的吗,该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

  「你有那麽急吗?」他的声音都变了。

  「对啊,就是那麽急。」

  魏琛愣了那里,等班导师反应过来,刚要说点什麽时,他突然大笑了起来。对於平时除了睡觉,就是没精打采两种状态的他来说,这一笑更是开阔了大家的见识。

  「好吧,那现在就还你好了,反正我很闲。你要来吗?」他邀请她。

  这是一个危险的邀请,但吴亚洁想都没想就从座位里出来了。她在越发嘈杂的议论声中跑向魏琛,两人前後离开了教室,把班导师的大吼留在了身後。

  这是吴亚洁平生第一次跷课,跟一个被停课的小混混去杂货店玩扭蛋。这还不是最离奇的,最离奇的事是,他们谁也没有带钱。

  两人并排对着扭蛋机,好像用看的就能让扭蛋掉出来,杂货店老板偶尔向他们投来鄙视的目光,看他们就像看着两个笨蛋。

  「你怎麽不带钱啊?」先抱怨的人竟然是魏琛。

  「钱包在书包里,你想让我整理好书包背好再出来吗?那样就一点也不酷了。」吴亚洁更气,「而且你这种用我的钱还我东西的态度本身就是错的。你的钱呢?」

  「拜托,我又不像你是好学生,家里给零用钱给得很开心,我这样不被我爸打死就该千恩万谢了,还想要钱?昨天不是都在这花光了吗。」

  又是沉默,这样可就一点也不酷了。

  「我看办法只有一个了。」魏琛咬着牙说:「只能找找有没有……」

  「不行。」吴亚洁说。

  「我是要说,只能找找有没有人掉在地上的零钱了,捡还不让吗?你以为是什麽?」

  以为你要抢啊。吴亚洁当然不会说出来,但是捡也很丢人啊。吴亚洁叹了口气:「算了,你记得以後还我就是了。」

  「那现在怎麽办?」

  「各回各家了,难道真要跟你一起失踪一整天吗?我可是很忙的。」吴亚洁扭头,看了眼他脸上的OK绷,「再见了。」她说。

  「好吧,掰掰。」魏琛挠了挠鼻子,想说点什麽,又觉得不太合他的个性。

  两人在杂货店门口站了半小时,一左一右地离开了。

  ◎             ◎             ◎

  一周後,魏琛重新回来上课,那天他到得很早,脸上罕见的没有那种倦怠的神色,可能是这一周休息够了,人看上去竟然很有神采。

  他的书包里躺着一个乌斯巨人,但吴亚洁转学了。和她亲近的好友都知道她要转学的事,但魏琛不是她的好友,所以他并不知道。就在他停课的第四天,她没再来过学校。

  难怪那天她说她很急了,原来是真的很急啊,魏琛想。可这样说来,算是他骗了她,说话不算话吗?看着书包里躺着的乌斯巨人,魏琛迷茫了。

  那是吴亚洁第一次从他眼前消失。再见到她,已经是七年以後的事。

  那也是个夏天,虽然已经接近半夜,太阳不再烧得人皮肤疼,可闷热感并未减退,走在路上时间长了,还是令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魏琛叼着根菸,这个天气吸菸更觉得对肺是种虐待,可不吸的话,他又怕自己走不到家就睡着了,像他这种刚入职的小警察,自然是跟在前辈身边,脏活、累活的第一线人员,端茶、倒水、买东西,一个人当三个用,好不容易案子有了眉目,上面才允许他们回家休息一晚。

  要知道,他已经在警局住了四天了,其实要不是为了换套乾净衣服,回家还不如住在警局方便。

  为了走近路,魏琛拐进了一条平时没什麽人的小巷子,漆黑的巷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只能看到他嘴边忽亮忽灭的火光。魏琛低头专注走着,只希望早点回家躺在床上。

  但好死不死,就在他快要走出那条巷子时,斜边的岔路口突然冲出一道人影。巷子狭窄,对方几乎刚冲出来就已经站在他面前。

  「别动,把钱掏出来!」从对方那低垂的脑袋下面发出颤抖的声音。听声音和看这身影,竟然还是个女人。她的双手攥着把亮晃晃的……裁纸刀,距离他的小腹处大概二十公分。

  魏琛慢慢地将嘴上的菸夹在指间,对於这位半路杀出的劫匪,惊讶得不知该说什麽。

  「小姐,你大半夜地躲在这种地方,不怕遇到坏人吗?」魏琛是真的很关切,可他的声音本就粗犷,又因为几天没好好睡觉,此时发哑。

  那女人的肩头明显一颤,被他这声音吓到了,「你别说那麽多了,把钱交出来,不然我就动手了!」她说着,将裁纸刀往前递了递,离他又近了几分。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掏就是了。」魏琛慢吞吞地将手伸进口袋,刚拿出件东西,就被对方迫不及待地抢了过去。魏琛真是怕她拿了东西看也不看,丢了刀子就跑,於是好心提醒她,「你确认一下,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啊。」

  她当然知道不是,因为这东西相比钱包而言太薄了,也小了点。好在夏夜的天足够亮,藉着周围的自然光线,她还是看清了那是本证件,上面印着一个警徽。

  啪嗒一声,证件掉在了地上。魏琛心疼了下,没管他心爱的证件,想教化一下这个失足少女。学人干什麽不好,学打劫,也不看看她这身板,好在是遇上他了,要是遇上坏人怎麽办?

  可他还没开口,那女人将刀也扔在了地上,跟他的证件作伴,然後人蹲了下去,双手抱膝,竟然开始放声痛哭。

  看她哭得这麽惨,上一刻还光明磊落地要教化人家的魏琛,转眼间已经成了个心虚的罪犯,四处看看,生怕被谁看到,误会他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你别哭啊,你不是打劫吗,打到一半哭什麽啊?」对待罪犯他在行,对待哭泣的女人,他就真没办法。

  「你少讽刺我了,是警察不会早说啊!」她气得捡起魏琛的证件,再次用力丢到他脚下,「好啦,抓我走啊!我怎麽这麽倒楣,在这里快吓死了,硬待了一个小时,等到的人竟然是个警察,老天对我也太小气了。」

  魏琛听得满脸黑线,小声提醒她,「老天是在帮你吧?你真的抢了别人,可是犯罪。」

  「犯罪怎麽了?犯罪也比饿死强,抢你就不犯罪了吗?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她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身为劫匪的自尊都被人玷污了,哭得更伤心了。

  魏琛头疼,真要叫倒楣的人是他吧?他猛吸了口菸,把菸熄灭,重重地吐出烟雾,「好了,饿而已,我请你吃饭好不好?你再哭,就把色狼引来了。」

  哭泣如断电一般戛然而止,连魏琛都吓了一跳。

  「真的吗?」女人不哭了,但还蹲在那里,「你请我?是不是派出所的免费牢饭?」

  「是出了这条巷子往右走两百公尺再左转,靠路边的第三家拉面店,你觉得还OK吗?」

  女人站起来,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点了点头。

  魏琛翻了个白眼,怎麽有种被人设计的感觉?不过请吃顿饭倒是无所谓,他也不能真看着逃家少女走向歧途。

  那家拉面店一般营业到半夜,以往他下班晚了也经常去那吃宵夜,老板跟他算熟。这会他的肚子也有点饿,就要了两碗拉面和那女人相对而坐。

  点了餐,老板去做拉面了,魏琛这才有空仔细看看这位逃家少女。

  巷子里光线暗,她又总低着头,一路上又都畏畏缩缩地走在他後面,直到这会进了店里,他才终於是看清了她的五官。

  比他想像的年龄要大一些,这根本不能称其为少女了,而且相貌也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样。怎麽说呢,是很正派的长相,乾净的脸庞、弯弯的细眉,没什麽精神,但眼睛很漂亮,怎麽看也是家教很好的女孩,反正跟打劫这种事沾不上边。

  而这五官……魏琛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她,这五官是不是还有点眼熟啊?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他极力地回忆着,不是最近的事,是在更久以前的。

  魏琛使劲挖掘着自己脑袋里记忆的抽屉,整个脸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扭曲起来。就在拉面店老板端着盘子过来,喊了声「面好罗」的同时,魏琛整个人豁然开朗,狠拍了下桌子,就差没跳起来,「你是吴亚洁!」

  只可惜他的兴奋没能传达给对方,吴亚洁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碗面。面碗刚碰到桌子,她就已经拿起了筷子挟起面急不可耐地吹了起来,也不管吹凉了没有就往嘴里放。结果果然是被烫到了,眼泪又溢了出来。

  魏琛一见,紧张地倒了冰水推过去给她,「怎麽样,我说对了吗?你是不是吴亚洁?」

  喝完水,她继续挑战拉面。

  魏琛等了半天,终於认命於她不吃饱是不会理他这件事,於是他也吃了起来,只不过完全嚐不出味道,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

  绝不会弄错了。但这确信之後升起的是更多的谜团,他可怎麽吃得踏实。

  好不容易熬到她吃完那碗面,她终於抬头有空看他了,魏琛很兴奋,就见她两眼泪汪汪地说:「我饿。」

  「老板,再来一碗面,再来两盘凉菜、一盘牛肉。」魏琛喊了老板点菜。他点了根菸,决定坐在那看她尽情地吃。

  他眼见着吴亚洁又吃了半碗面,菜也是以惊人的速度在消失,看来她真的是饿坏了,才会想到去打劫。

  等到她再也吃不下了,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显然比之前有了些精神,魏琛知道差不多了,充满期待地望着她。

  「我从以前就一直觉得,你这头发就不能打理一下吗?总是像鸟巢一样搞笑。」吴亚洁呼出了口气,终於是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一直在那问个不停,也太迟钝了,她可是刚出了那条巷子,到了有路灯的地方,立刻就认出他来了,不然哪会那麽心虚地跟在他身後。要不是饿得实在受不了,她早跑了。

  真是的,太丢脸了。吴亚洁不禁觉得脸颊发烫,但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也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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