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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殷亚悦《原来还能爱》 [打印本页]

作者: 喵喵    时间: 2019-1-1 15:23
标题: 殷亚悦《原来还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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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原来还能爱》
作者:殷亚悦
出版社:禾马文化
出版日期:2019年1月4日
女主角:徐含星
男主角:安之权

【内容简介】

老天!她一定是卡到阴,才会倒楣成这样!
先是以跑百米的速度直直撞上她家老板的车子
再来他和别人打架她去劝架,最後还替他挡拳头……
说起她的老板有好长相、好医术,就是没有好脾气
对工作要求严厉到媲美魔鬼等级,常把她吼到背脊发凉
没想到她的无脑行为打坏了与他之间单纯的关系
从那场乌龙车祸开始,他强势的介入她平淡无奇的生活
把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暗恋心思毫不留情的揭穿
但他没有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反而霸道的宣告──
不管她怕不怕或要不要,从现在开始,她是他的了!
对她来说与他的情人关系就像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她是个平凡的女人,想不通他怎会对她起了兴趣
直到看见他珍藏着一张女人的照片,这才终於明白了
原来她爱的男人,心里住的是别的女人
他可以宠她、疼她,答应永远只有她一个女人
却偏偏给不了她最想要的爱情……




    第一章

    捧着一叠病人资料的徐含星努力压下不断从心底窜出的恐惧和焦虑,战战兢兢的站在她的老板背後,仔细听着他对病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徐含星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不是因为过劳死,而是被眼前这个脾气出了名火爆的医生给吼到吓破胆加瞬间心肌梗塞而挂点。

    她的老板是安之权,年仅三十五岁就已经是国内医界着名的胃肠内科权威,在内视镜技术上有许多创举,让病人可以用内科解决许多疾病问题,减少挨刀的机会。

    但他没有像许多权威医师跻身国内各大医学中心发挥本领,而是守在这间位在屏东偏乡的「安和医院」,守护着这些乡民。

    这间小型的地区医院,是安之权的父亲安忠雄为了感谢乡民对安家有恩而建立的,一直到安之权学成以後,正式接掌医院的院长一职,而安忠雄则退居幕後负责营运,不再管理前线的医疗。

    「为什麽08-1床的病人抽血报告到现在还没出来?」向病人解释完病情後,安之权率先走出病房,低沉的嗓音透过口罩传进徐含星的耳里。

    徐含星紧张的翻了翻手中病人的资料,确认昨天安之权确实有交代今天要抽血追踪病人的检验报告。

    「安医师,我待会查一下再回覆您。」她应该没有忘记开这笔医嘱吧,她记得昨天下班前还有把安之权交代的医嘱全部重新确认过一次。

    安之权忽地停下脚步,让走在後方的徐含星来不及刹车,一头撞上他宽阔的背部,她吃痛的摀着撞疼的额头,却不敢痛喊出声。

    安医师干嘛突然停下脚步啊……

    凌厉的黑眸扫向徐含星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的脸蛋,安之权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地道:「你现在去查。」

    徐含星认命的走进护理站,打开电脑系统查看检验报告出来了没,然而不管她怎麽看,还是没有看到抽血报告出来。

    她应该没有白痴到漏掉开立这个病人的抽血医嘱吧……

    她点开昨天的医嘱栏,可是不管她怎麽看,就是看不到有开立抽血的医嘱。瞬间,她头皮发麻,背脊发凉。

    老天鹅啊,她居然漏掉这个病人的抽血医嘱……

    她咬咬唇,忍住想逃跑的冲动,微微发抖的来到安之权的面前。

    「那个……安医师对不起……我昨天漏开了这个病人的抽血医嘱……我马上补开……」

    她连看都不敢看他的表情,因为光是他那双凌厉的眼眸就非常吓人了。

    她真的不知道进到这间医院时,她的顶头上司是这麽恐怖的人。

    徐含星本来是在北部医院工作,因为厌倦北部紧凑的生活步调,以及喜欢乡下的恬静,因此三个月前她辞掉北部的工作,回到屏东老家附近的这间医院工作。

    她选择挑战专科护理师这个职务,一边工作一边接受训练,而她独立工作後第一个要跟的主治医师就是安之权。

    在刚来这间医院前几天,她就已经听闻过安之权的事蹟,对他先入为主的观念就是──

    安之权是个严以律己也严以待人的医师,无法容忍下属犯一丁点过错,尤其是可能延误到病人的病情或治疗的差错,他都不能接受,所以只要犯了错,被骂到臭头那是肯定的。

    时间彷佛停止,徐含星瑟缩着肩,等着熟悉的暴怒嗓音落下,然而几秒钟过去,预期中的怒骂没有出现,视线范围内的一双皮鞋缓缓挪动离开她的视线。

    「嗯,待会检验报告出来再跟我回报,我先去看门诊了。」

    低沉的嗓音忽地在她耳边响起,徐含星呆愣地望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不敢相信安之权居然没有责备她。

    徐含星眼睛泛泪的望着老板离去的身影,只差没有咬手帕痛哭流涕。

    她的恐怖老板良心发现了吗?知道爱生气容易得心脏病是吗?不然怎麽没有骂她?

    毕竟她已经跟在安之权身边一个多月,每每犯错,都会遭受他的责骂,因为在他眼里容不下一丁点错误,而她差点就要被他骂跑了。

    她之所以没有被他骂跑,是因为看到他在工作上的负责任态度,以及设身处地为病人着想的优点。

    虽然安之权非常严厉,但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站在病人的角度去设想,对病人非常好,也因为在他身上看到这些优点,所以她把他每一次的责骂当作是学习成长的过程,将他作为学习的榜样,告诉自己要努力成长,与他一起带给病人更好的医疗照护。

    也因为欣赏他,所以安之权除了是她的老板以外,更被她在心底奉为偶像般崇拜着。

    虽然,他真的让人很害怕……

    「含星学姊、含星学姊?」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叫唤声把陷入感动情绪的徐含星给唤回神。

    「小雯怎麽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护理师小雯。

    「学姊,现在08-1床的病人要抽血对吗?」

    从一开始就跟着医师查房的小雯也听到安医师跟徐含星的对话,她等着徐含星给自己指示,但是看徐含星一直呆望着安医师离去的方向,又想到自己还有一堆工作还没有做,於是忍不住出声打断学姊的思绪,要跟她确认抽血的项目。

    徐含星抱歉地望着小雯,「抱歉我走神了,我现在马上开立抽血项目,再麻烦你抽血了。」

    徐含星回到屏东老家後,生活一直过得很单调,也很单纯。

    她从五专毕业後就到台北工作将近七年,这当中她也半工半读完成二技学业,在工作上也有些成就。

    但是她一直无法适应台北的生活步调,加上双亲年纪渐长,因此她才辞职回到屏东生活。

    屏东的薪资跟台北确实有些差距,但是她喜欢南台湾特有的人情味,少了北部的冷漠与独来独往,多了彼此照应的温暖,她真的非常喜欢。

    在外闯荡多年,由於南北距离遥远还有工作忙碌的关系,她几乎每三个月到半年才会回家一趟,所以这次辞职返家後,她变得很爱跟父母亲撒娇。

    四月天,南台湾的天气已经逐渐回暖,许多春夏盛产的水果也开始开花结果。

    「小星啊,你明天放假有没有要去约会?没有的话跟爸爸妈妈去果园好吗?」徐母站在一楼楼梯口,朝着二楼女儿卧室的方向拉开嗓门大喊。

    窝在房间内看书的徐含星一听到母亲的大嗓门,把书搁在书桌上,开门走下楼。

    「妈,我哪来的约会可以去啦!」徐含星没好气地说,她知道母亲是故意这样说的。「你们明天几点要去果园?」

    打从她回来老家後,这个巴不得把她推销出去的母亲一天到晚都在帮她物色对象,安排好几场相亲,但是她都提不起劲去。

    她工作都快忙翻天了,哪里还有时间去相亲、谈恋爱?

    「明天早上六点我就要跟你爸爸开车去了。我跟你说喔,明天是假日,果园会有非常多的游客,要早点去准备。」

    徐含星一想到明天的人潮,就有点害怕。

    徐家果园是从徐含星的爷爷那一代开始栽种,香蕉、芒果、木瓜、凤梨、莲雾、荔枝等等,各式各样的水果,徐家果园几乎都有。传到徐父手中时,由於近几年网路行销越来越多样化,再加上外来的水果也越来越多,竞争激烈,因此徐父将一部分果园转型成假日观光果园。除了提供好吃的水果以外,还可以让民众享受DIY采摘水果的乐趣,因此每到假日徐家果园的人潮就特别多。

    徐含星一到假日就会到果园帮忙,刚好现在春天了,进入草莓盛产期,许多家长会带着孩子来享受采草莓的乐趣,忙得他们一家人晕头转向。

    屏东其实没什麽年轻人要在家乡就业,因为薪资低,比不上北部的薪水,大部分年轻人都往北部跑,在这里要看到年轻人的身影很难,大部分都是中老年人,只有到假日才会出现比较多年轻人潮。

    想到明天的人潮,徐含星就想觉得头很大,还是赶快去洗洗睡比较实在,好应付明天的工作。

    ☆☆☆   ☆☆☆   ☆☆☆

    人潮果然如预测的一样,多到徐含星快要忙不过来。

    她边制作水果冰沙,边拉长耳朵听父亲扯着嗓门跟她交代事情。

    「小星啊,这组客人要三杯草莓综合冰沙,一杯绿茶无糖正常冰,一杯红茶半糖少冰,两杯奶茶半糖正常冰!」

    徐含星扯开喉咙回应:「听到了!」

    又是无糖又是半糖又是少冰正常冰的,她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脑袋怎麽有办法记住全部,转头跟旁边的工读生小楷交代。

    「小楷,你帮我做三杯草莓综合冰沙。」

    「小星姊收到。」小楷熟练的打开冰桶开始舀冰块做冰沙。

    一转头,徐含星将手中做好的水果冰沙递给客人,「先生,您的水果冰沙好了喔,总共是四十元。」

    接过铜板放入围裙的钱袋,徐含星又陆续冲泡徐父交代的绿茶、红茶及奶茶。

    「小姐,请问我的三杯草莓冰沙、一杯绿茶、一杯红茶跟两杯奶茶好了吗?」一声温柔的女音在前方响起。

    这嗓音真好听,温温柔柔的,让人听得好陶醉。

    徐含星笑咪咪的抬头望着眼前温柔女音的主人,果然脸蛋也是一等一的细致柔美,好看到她眼睛也快要冒爱心了。

    「快好了喔,麻烦再等一下。小楷,你那边草莓综合冰沙好了吗?」

    「好了好了。」

    徐含星动作迅速的把饮品装袋,算完总共多少钱,一抬头打算递给那位温柔美人时,却被眼前的熟悉男性脸庞给愣住了。

    这这这……刚刚站在她面前的温柔美人怎麽突然间变成一个高大男人,而这个男人还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那位严厉到媲美魔鬼等级的安大医师──安之权!

    安之权同样也因为在这里看到徐含星而愣住,「你怎麽会在这里?」

    若有所思的黑眸迅速的来回扫视她一遍,看她这身打扮,八九不离十是这边的工作人员。

    「你在这边工作?」还没得到她的回答,他又问。

    徐含星尴尬的笑了笑。「这果园是我亲戚开的,因为假日人潮很多,所以我才来这边帮忙。安医师,您怎麽来这了?」

    徐含星从来没有跟外人说过,她的父亲是拥有好几十甲田地的田侨仔,基本上这座村庄内将近一半的农地都是他们徐家的,除了爷爷留给父亲的农地外,还有父母亲一起打拚赚来的,因为她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跟言论批判,所以她从来不说自己是徐家果园老板的女儿。

    「假日出来放松。」安之权没有多做解释,简单一句带过,「你手中装好的是三杯草莓综合冰沙、一杯绿茶、一杯红茶跟两杯奶茶吗?」

    「是的,请问这是安医师您点的吗?您跟那位小姐是一起的?」徐含星指了指那位在一旁照顾两名小孩的温柔美人。

    安之权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总共多少?」

    「一百九十元。」徐含星望着他低垂的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覆盖住他眼底的思绪,她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

    安之权掏出两百块搁在她面前,说了句不用找钱,便拿着饮料往那抹纤柔身影以及一双可爱的孩子走去。

    那应该是安之权的妻子和一双儿女吧……

    徐含星的心底浮现这个解释,望着他牵起其中一个孩子的小手,并用高大的体型替他的妻子挡开人来人往的人潮,不知怎地,她心底泛起阵阵的酸涩。

    她崇拜的男人,已经是一个有家室、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了……

    怎麽……她会觉得胸臆间有股说不出的情绪涌出?

    安之权牵着好友的儿子,还有护送好友的老婆及女儿来到果园一旁的大树下,将褚璋赫的一家心肝宝贝完整奉还。

    「你这家伙,采个草莓也可以扭到脚,简直逊毙了。」安之权不屑的唾弃道。

    褚璋赫露出苦笑,有些吃力的站起身牵过妻子宋可兰的手,「真的很抱歉,让你跟我们一家子出来放松,却因为我扭到脚,变成要替我照顾可兰跟孩子们。」

    安之权白了好友一眼,「说什麽照顾,你老婆可不是那种柔弱女子,那两个小鬼头也不是什麽坏人一拐就跟着走的好骗小孩,没事的。」他不过就是走几步路去提饮料回来而已。

    宋可兰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读医学院就认识到现在,这两个男人相识快二十年了,虽然褚璋赫是安之权的学长,但安之权说话从没有把褚璋赫当作是前辈那样用尊称,反而是直来直往的称呼他的名字。

    安之权是出身医生世家的天之骄子,父亲安忠雄在台湾的医疗界也是响叮当的人物,他在求学阶段就展现过人的才智,以全年级第一名毕业,经过几年的历练,除了继承父亲的衣钵以外,还把国外先进的技术带回台湾,甚至是带到这个乡下偏远的地方造福乡民。

    几年前褚璋赫也来到这个小村庄,和安之权一起扛起这间医院,为这些村民提供更好的医疗服务。

    而她也追随丈夫的脚步,一起来到屏东,只是後来因为孩子出世,她只好辞去护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她打算等孩子都去上幼儿园後,就要重回职场工作了。

    「你拿冰沙冰敷一下你的脚吧,不然会更肿的。」安之权拿出一杯草莓冰沙递给褚璋赫。

    「这冰沙是要吃的,怎麽可以拿来冰敷脚?」宋可兰没好气的道。这三杯冰沙是她跟两个小宝贝要吃的呢。

    褚璋赫也被他随性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要吃进嘴里的冰沙用来冰敷脚好像不太卫生吧。」

    「那还不简单,小鬼头不要吃不就得了。」安之权扬起调皮又带点恶劣的笑容,对着正准备接过母亲递来的草莓冰沙的小男孩说着。

    小男孩一看到他恶意的笑容,再听到喜欢的草莓冰沙不能吃,忍不住扁嘴,接着张口,就要大哭。

    「欸!别哭别哭,这边人潮这麽多,哭了你丢脸死了。」安之权翻了翻白眼,最受不了小孩的哭声了。

    来不及了,小男孩已经可怜兮兮的捧着草莓冰沙,放声大哭。

    褚璋赫的一双儿女当中,就属小男孩最爱哭,也让他最想捉弄。

    不过每当安之权把小鬼头捉弄到哭後,就会立刻开溜,把爱哭的小鬼留给褚氏夫妇自己哄。

    「我去找冰块来给你冰敷好了。」他双手一摊,起身往方才来的路走去,赶紧开溜。

    ☆☆☆   ☆☆☆   ☆☆☆

    她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了。

    从碰到安之权以後,她的脑袋里一直浮现他们一家幸福的身影,接连做错了好几杯饮品,搞得一旁的小楷也看不下去。

    「小星姊,这边我来就好了,再半个小时阿伦也要来上班了,不用担心我这边,你还是去帮徐叔徐妈好了。」小楷接过徐含星手中的摇摇杯,用屁股把她顶出狭小的工作区。

    「欸,小楷不要啦,我可以……」

    「你再留下来会害我被客人骂死啦,快走!」

    徐含星娇小的身子被小楷一七八公分的高身兆身板瞬间顶退好几步,她本来还想抗议,但顾及旁边还有许多客人等着买饮料,只好作罢的垂头离去。

    小楷是徐父雇用的假日工读生,是大学二年级生,平常日都在上课,假日就会到徐家果园工作,和徐家人都很熟识,相处起来就像一家人一样,所以对徐含星他也没在客气的,直接将心不在焉的她轰走。

    「臭小楷,竟然在那麽多客人面前用屁股撞飞我,丢脸死了……」徐含星忿忿地边走边碎念,完全没在看前方正好一堵活动肉墙朝她走过来,砰地就往那堵肉墙撞上去。

    徐含星瞬间眼冒金星,差点站不稳的软脚,她反射的迅速抓握住眼前的东西,才没有整个人跌倒在地。

    「你走路怎都没在看路。」安之权蹙起浓眉,低头瞪着双手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人儿,轻斥道。

    眼前这个有点冒失的人儿,是他工作上的夥伴。

    跟她共事快两个月,他与她之间仅有的交集就是交代公事,其余不相干的,或是公事以外的闲话家常都不曾有过。

    他的原则是只要在医院里面他们就是同事,而工作就是工作,其他不必要的话就不必多说。

    刚才看到她在那边摇饮料,他其实也没想多说什麽,只是礼貌性的询问一下,毕竟她也算是他的员工。

    徐含星还没抬起头看来人是谁,就被他熟悉的嗓音给吓得倒退三步。

    她怎麽谁不去撞,偏偏撞到她的老板?那个常常把她吼到背脊发凉的恐怖老板!

    徐含星摀住撞疼的鼻子,抬头望进他一双略带责备的黑眸。

    「安医师,对不起。」匆匆低头道歉,徐含星不想再多说什麽的绕过他要离去,他显露出的责备神情,让她觉得自己很像是个没规矩的孩子。

    「等等。」他早一步挡住她的路。

    徐含星没抬头,手依旧摀着疼痛的鼻子。

    「你有没有冰块可以给我?我朋友脚扭到了要冰敷。」

    ☆☆☆   ☆☆☆   ☆☆☆

    经过假日的忙碌,星期一上班日徐含星差点爬不起来。

    匆忙的将妈妈准备的爱心早餐囫囵吞枣的塞进嘴里,徐含星边跑边穿上外套,牙齿努力咀嚼吐司,抓着背包就往门外冲。

    徐母看到女儿匆忙出门的冒失样,忍不住叮咛,「小星啊,注意路上安全喔。」

    徐含星随口回了句「知道了」,穿上布鞋,以百米的速度冲向巷子口的公车站牌准备搭公车。

    昨天在果园碰到安之权,让她整晚都睡不好,一直辗转难眠到凌晨三、四点才入睡,结果就睡过头了。

    虽然医院规定八点才是上班时间,但是安之权七点半就开始查房,而她都会提早一小时先去把病人资料看过,等到安之权查房的时候,她才能一一报告病人的状况。

    但是今天她居然睡到连闹钟都没有听到,一直到七点才被徐母的大嗓门叫醒。

    她的机车昨天晚上也去送修,徐父待会要开车去果园忙,家里没有其他交通工具,所以她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巷子口那班七点十三分的公车。

    她已经确定无法七点半跟上查房时间,但如果她连公车都搭不上,那她肯定连八点之前的打卡上班都赶不上了。

    徐含星娇小的身子在巷子里狂奔,一心只想赶上公车,完全没有注意到前方一辆黑色轿车已经打警示灯要弯进巷子来,当她发现时两条腿已经来不及刹车,徐含星就这麽直接用跑百米的速度撞上那辆黑色轿车,再反弹跌到柏油路上翻滚两圈。

    一阵天旋地转,徐含星眼前一片黑,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听到一串熟悉而紧张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第二章

    徐含星是被全身恐怖的疼痛给痛醒的,她徐缓睁开酸涩的眼睛,耳边传来母亲跟父亲的交谈声音。

    「妈……爸……」她吃痛的发出闷哼,尝试要移动身体坐起,但稍微一动肌肉就传来剧烈的疼痛,痛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孩子总算醒来了!你知道你昏睡一天一夜了吗?吓死我们了!」徐母睁着红通通的眼睛,赶紧上前把女儿扶坐起来。

    「我怎麽……全身都好痛……」她是被车辗过是不是?

    「你还说!你怎麽蠢到自己跑去撞车啊?」徐母只要想到女儿用跑百米的速度冲去撞人家的车,就觉得自己女儿有够蠢的!

    一开始发生车祸的时候,他们夫妻还想说宁静的小巷子内怎麽会出现那麽大的碰撞声,於是立刻开窗户探头查看是怎麽回事,才发现是自家女儿倒在马路上不省人事,吓得他们立刻冲出门救女儿。

    「噢……好痛。」她缓慢的坐起身,痛得龇牙咧嘴,她怎麽好像听到妈妈说她跑去撞车?

    「妈,你说我自己跑去撞车?」她声音嘶哑的问。

    徐母担心女儿,倒了杯水递给她,没听仔细她的破锣嗓说了些什麽,「你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先喝点水吧。」

    坐在沙发上的徐父倒也镇定,见到女儿醒来就安心了,没有徐母的叨念。

    徐含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乾渴的喉咙终於得到一点滋润。

    这时病房门被开启,进来的是小雯,她一看到徐含星醒过来,惊喜的笑开了脸,「含星学姊,你终於醒啦!太好了!」

    「啊,是小雯呀。」徐含星愣愣地看着笑咪咪的小雯,突然想起自己正在住院,那她的工作要怎麽办?

    「我现在住院了,那我的工作怎麽办?」

    「学姊,你现在是病人就安心养病啦,不用担心安医师没有人跟啦!不过你也知道安医师的脾气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扛得住的,所以可能要苦了帮你代班的小刘学姊。」小雯知道徐含星在担心什麽,手上核对着药物,嘴巴叨叨念着。

    果然……徐含星头疼的低吟一声。

    安之权在工作上的坏脾气人尽皆知,就是因为没有人想忍受他的坏脾气,所以她这个菜鸟才会被指派去跟他,结果才跟他一个多月,就听组长说安之权直接指定以後都要她跟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麽,後来她才觉得,也许就是因为自己都骂不还口,所以才被他指定御用。

    不过现在她住院了,帮她代班的学姊可就惨了。她怎麽对得起替她代班的学姊呀?

    「对啦,你担心工作干什麽?」徐母没好气的说,「那个安医师把你撞成这样,他工作如果有问题也不是你的错,他要自己想办法啦!我都还没有骂他把我的宝贝女儿撞成这样了。」

    「什麽安医师把我撞成这样?」徐含星这下傻了,「妈,你在说什麽?」

    「把你撞晕的肇事者,就是你每天都喊着要把他碎屍万段的安医师啊!」徐母没好气的说着。

    徐含星尴尬地制止徐母说下去,提醒道:「妈,这里是医院……」

    那些话是她宣泄上班遭受鸟气所说的情绪话,没有其他的意思,要是被安之权听到,那她还要不要在这间医院工作呀?

    一旁的小雯听到徐母毫不修饰的抖出徐含星私下宣泄情绪的言论,立刻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笑死我了!学姊,你真的都这样骂安医师发泄喔?如果被他听到你可就惨了。而且含星学姊,我听说安医师的车头都被你的百米冲刺撞凹了,你到底是跑多快啊,居然把那麽硬的车头撞凹……哈哈哈……」

    徐含星头痛的低吟,「我的天啊……」她到底有多丢脸啊?

    「你们在说我什麽?」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众人立刻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安之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徐含星小脸瞬间暴红,立刻伸手扯住自家老妈的衣服暗示她,就怕老妈心直口快外加超级直肠子的个性会把她私下的情绪话都抖出来,到时候她要怎麽跟安之权共事?

    安之权的出现让病房内原本热闹的声音瞬间消失。小雯迅速把点滴接上,口服药放在桌上吩咐了声饭後要吃,便飞快的推着治疗车离开病房。

    安之权的疑问没有人回答,他一双又黑又深邃的眸子盯着病床上的徐含星,「你醒了。有哪里特别不舒服吗?」

    「呃,还好,只是身体很痛而已。」她嗫嚅的说。不知怎地,她觉得很丢脸,居然自己跑去撞安之权的车,超丢脸!

    安之权轻轻点头,并没有察觉到徐含星的心思,对站在一旁的徐氏夫妻说:「徐先生、徐太太,这次含星出车祸我也有责任,住院相关费用我会处理。另外,我会请二十四小时专业看护照顾含星,预计今天中午会到,请你们不用担心。」

    徐家两老瞬间被眼前这个一开口就诚意十足的安大医师给愣住了,徐母原本到嘴边的碎念也顿时消失无踪。

    「安医师,这件事情是含星的问题比较多,你没有跟我们求偿修车费用,请看护和住院费用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不能再劳烦你了。」徐父挥挥手拒绝,毕竟是非对错他还知道。

    「不,这件事我坚持用我的方式处理。我是含星的上司,她出事我也有责任,所以这件事就照我说的处理吧。」

    其实徐母嘴巴念归念,她也知道是自己女儿没看路才会这样,所以当安之权提出诚意时,她很快就接受了。

    徐母露出笑容,制止又要开口说话的徐父,接着对安之权说:「那就谢谢安医师的照顾了。」

    看来这个年轻人还满有礼貌跟责任心,也没有像女儿每天在家又吼又骂的那麽坏嘛。

    安之权摆摆手,「应该的,别这麽说。」

    他转头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徐含星说:「你的一些检查我都看过了,暂时没有大碍。脑部也没有受损。身体因为受到猛力撞击应该还会再痛个几天,我会开一些止痛药让你缓解不舒服。另外,从今天起你就请病假两个礼拜吧,好好休养,如果还有其他问题再跟我说。」

    徐含星因为他的注视而觉得一阵脑热,「没关系的,我可以照顾我自己,不用什麽看护。」又是医疗费用,又是看护费用,他这些补偿会让她无地自容。

    分明是她自己跑去撞人家的车,他没有跟她索赔修车费就不错了,还要替她承担医药费,她怎麽好意思再让他多花钱。

    「就照我说的这样吧,我先去做检查了。」安之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向徐家两老点点头,便出去了。

    徐含星困扰地望着那扇已经关闭的房门,不想占人便宜的心态让她无法完全接受安之权提供的补偿。

    但他们之间的共事关系,从来就是他说了算,她要怎麽拒绝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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