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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试阅 ✿] 子澄《认养喵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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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 发表于 2015-9-1 11: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出版日期:2015年3月3日

【内容简介】

身为舞台剧导演、编剧兼演员的齐格飞,收入颇丰,
但是从路边的纸箱中,捡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回家养?!
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何会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
或许是因为寂寞太久,加上她主动要求认养的娇憨模样,
害他情不自禁担心小女生的安危,就傻傻地把她带回家……
话说喵喵这丫头,老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
常常让他有种自己家里多了只贴心宠物的错觉,
可他非但不觉得奇怪或排斥,甚至有点享受她的靠近~~
寂寞果真是恐怖的东西,但,有人陪的感觉还真是好啊!
虽然她总是喊他大叔,但她觉得他其实帅到逼死人──
浓密的剑眉、迷人的大眼、挺直的鼻,再加上性感薄唇,
噢~~他肯定是老天爷赐给她的无敌幸运男神!
要是可以永远跟他住在一起,那该是多麽幸福的事啊!






  楔子

  艳阳高照的天气,一道颀长的身影走出灵骨塔,身上笼罩着股阴沈的气息。

  齐格飞抬起头,看了眼天际亮得使人无法直视的太阳,整个人却被心底的冰冷所包围,无法感受到太阳的温暖。

  他的前女友在两年前因车祸意外丧生,因此每隔两、三个月他就会到灵骨塔来给她上香,虽然已经事隔多时,伤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退散,但他目前还没有思考过再交女朋友的问题。

  并不是刻意排斥,只是暂时没有动力去寻找合适的交往对象,身边的位置便自然而然地空在那里。

  他身边虽有许多工作夥伴和朋友,但和那些人相聚的时间总是太短暂,而一个人的生活又太寂寞,偶尔在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刻,他也会希望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无论居住的屋子有多大,如果能有个人跟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即便各做各的事,不说话都没关系,至少自己不是一个人,不致被空虚的寂寞感所吞噬。

  但因为家人都在南部,他又没有交女朋友的心思,所以目前齐格飞一个人独居,过着三不五时就会觉得寂寞的生活。

  他沿着灵骨塔的小径往停车场方向走,蓦地,在他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大纸箱突然震动了下,他不经意以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震惊得竖起全身汗毛。

  不是吧?!光天化日之下会有莫名其妙的邪灵出现吗?

  但这里可是临近灵骨塔啊!什麽事都有可能发生……

  他自认不是个胆小的人,但还是忍不住惊恐地瞪着那只大纸箱,什麽忧伤的、寂寞的情绪,在这个瞬间全被抛到九霄云外!现在他全身的注意力通通都集中在那只可疑的纸箱上——

  「啊~~」突然间,纸箱的箱口打开了,一个年轻女孩坐在里头伸懒腰,一副慵懒的模样。

  齐格飞这一吓吓得可不轻,他瞬也不瞬地瞪着那名女孩,彷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像轻烟一样消散於无形。

  「欸?」女孩正好转头,对上他的视线,蓦然对他扯开一抹笑,并主动向他招手打招呼。「嗨!」

  或许是被女孩所影响,他不由自主地跟着伸出手,笨拙地朝她挥了挥手。「……嗨。」

  「今天太阳好像很大吼!」女孩漾起甜美的笑,抬眼看着天空说道。

  「呃……欸。」这女孩是人是鬼?他一点都分不出来啊!

  「你为什麽盯着我看啊?」女孩好奇问道。

  「那你为什麽会坐在纸箱里?」他同样有一堆问题想问她,前提是她必须是人才行。

  女孩骨碌碌的大眼滴溜溜地转了转,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对他说实话。

  思索半晌,她语出惊人地说——

  「如果你愿意认养我,我就告诉你。」

  第一章

  二十多坪稍显杂乱的屋子,这是齐格飞的住处。

  它原本是窗明几净的好住所,但在它的女主人离世,男主人又无心整理的状态下,不知不觉间就变成这样了。

  女孩兴奋地坐在有些凌乱的沙发上,似乎对这屋里的状态相当满意,一点都不在乎它不够整洁,更不在乎打从进屋後就坐在与她呈直角的沙发上、视线不曾由她身上移开的齐格飞。

  齐格飞身兼舞台剧编剧、脚本、导演等身分,偶尔也会兼差担任演员,收入在同行之中算是很不错的,以他的经济条件,其实多养一个人并不算困难;若不是他女朋友出意外的话,他本来也有打算要结婚了,以他的收入绝对够养一个家庭。

  当然,这些都因女友骤逝而作罢,但莫名其妙无端捡一个人回来养?他真的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哪条筋错乱,居然会脑袋浑沌得允诺这件事?!

  大概是因为他真的寂寞太久了,而且看到她提出要求自己认养她的娇憨模样,不禁担心她若是遇上坏人可就大大不妙……冲动之余,他竟没考虑到许多现实面的问题,就贸然把人给直接带回家了。

  这女孩看起来年纪很轻,搞不好还没满十八岁,如果她未成年的话,或许他应该先上网查查看,有没有什麽社会福利机构可以收留她?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麽会一个人窝在纸箱里?还待在距离灵骨塔那麽近的地方?

  他更注意到,她全身上下只带了一个不像装太多东西的後背包,她到底是怎麽过日子的?实在太教人匪夷所思了。

  更吊诡的是,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孩,遇到像他这样的陌生人,竟然一开口就要求他认养她?!

  天杀的,明明有那麽多令人狐疑的问题,他竟像脑袋被稻草塞爆,全然失去理智,任由冲动支配大脑和行动——

  瞪着此刻安坐在沙发上,一脸天真单纯的女孩,他不由得打从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行!他得想办法先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不然他什麽事都别想做了。

  「你叫什麽名字?」

  她眨了眨眼反问:「名字很重要吗?」

  「呃……」真是好问题,名字真有那麽重要吗?「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

  她轻笑。「开玩笑的啦!我叫吕雪苗,叫我喵喵就可以了。」

  喵喵?是以她名字尾字叠字叫唤的绰号吧?这他可以接受,只是为什麽听起来反而比较像是猫的名字啊?

  「你喜欢猫?」他直觉地问。

  「喜欢!」她开心地在沙发上弹跳了下,毫不犹豫便给他正面的答覆。

  「你今年几岁?」很好,至少她肯回答问题,应该可以帮忙厘清状况。

  「二十。」她应声,依旧坐在沙发上以臀部弹跳着。

  「你有二十?!」他的眼惊讶瞪大。

  她看起来明明就像是未成年的女孩,竟然有二十岁了!现在女孩年纪真不容易看出来啊!

  既然她已成年,之前考虑找社福机构的计划就此打住,横竖这女孩的年纪已经「过期」了,去了也只是闹笑话而已。

  「对啊!」她娇笑,银铃般的笑声顿时充满屋内。「你呢?你几岁了啊?」

  「我三十二。」这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给她答案。

  「哇,你好老喔!」吕雪苗讶异惊叹。

  「对,我算老了。」他苦笑。

  正值壮年的他还是头一回被嫌老,不过对她而言,两人相差十二岁,的确是相当大的差距,自己确实是老了些。

  「可是你看起来挺帅的啊!」吕雪苗不吝给予赞美。

  事实上,齐格飞确实长得很帅。不算太瘦削、有棱有角的脸庞上,躺卧着浓密帅气的剑眉,眉下是大而晶亮有神的眼睛,连接着挺直鼻梁的是深陷人中,紧接着性感且略薄的唇,一整个帅气到不行。

  「谢谢。」他还是只能回以苦笑,接着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为什麽你会一个人坐在那个纸箱里?还有,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你的家人不会找你吗?」

  「嗯……我没有家人。」她思索了下,最後给出这个答覆。「因为我没地方住,身上又没钱,正好昨天看到有人丢了个装冰箱的大型纸箱,所以才会窝在纸箱里过夜。」

  原来如此。相较之下,就算他这间房子算不上整洁,可不管是猪窝还是狗窝,都比那只纸箱来得豪华舒适,他不禁庆幸自己将她带了回来。

  至於她没有家人一事,姑且不论是真是假,她看起来很像有难言之隐,那他再问下去也没意思,这个话题暂时就此打住。

  「大叔,你一个人住那~~麽大的房子喔?」这下换她发问了。

  大、大叔?!

  他才三十二岁耶!

  没想到正值壮年的他,在她眼里竟然已经成了大叔?实在挺教人悲伤的。

  「嗯,我一个人住。」他的眼黯了黯,倘若不是两年前那场该死的车祸,这个家,应该会有一个女主人……

  「真好耶!」吕雪苗当然看不见他内心的悲伤,只觉得他能住在这样的房子真的很幸福。

  「在捡到纸箱之前,你都住在哪里?」看着她兴奋羡慕的表情,他摇头轻笑,仍对她遇见自己之前的处境感到好奇。

  「就大楼公寓的楼梯後面啊!不然就土地公庙啊什麽的。」她笑咪咪说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经历过那样流离的日子。

  没想到她过着这样四处为家的流浪生活,还能如此乐天开朗,他算是服了她了。

  「夏天或许还好,但冬天呢?冬天那麽冷,你怎麽办?」冬天气温低湿气又重,她行李如此单薄,究竟要如何撑过漫漫冬夜?

  「我没有流浪很久,就遇上好心的你了,谢谢你喔!」她开心道谢。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齐格飞只好放弃,他起身向她招了招手。「来,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

  一听到这个名词,吕雪苗的晶灿大眼瞬间闪闪发亮,整个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对啊,不然你要睡哪儿?」好笑地觑她一眼,他领着她到客房,虽然空间不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相信她应该能住得舒适。

  「这是给我住的房间?」吕雪苗可兴奋了,她开心地又叫又跳,看起来乐坏了。

  「嗯,以後你就住这里。」他点头,瞧她这麽开心的样子,他开始觉得自己冲动地把她带回家,其实也不是坏事。

  她突然停止蹦蹦跳跳的动作,一瞬也不瞬地凝望着他。「我真的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那双专注的眼睛写满期待,一时令齐格飞语塞。

  「可以。」既然他都把她带回来了,自然是有让她借住的打算,不过……「直到你想离开为止,你都可以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家。」

  「耶!」吕雪苗兴奋大喊,随即高兴地跑到床边试坐床垫的柔软度,表情像是个刚收到惊喜大礼的可爱小孩。

  齐格飞微哂,关上门让她独处。

  也许是上天怜惜他失去女友的孤单,才会在他为寂寞所困的时候,赐给他另一个人来作伴,只是形式上有些不同。

  从此同感孤单的两个人,就这样因缘巧合地住在一起,展开不同以往的新生活——

  戴着眼镜,齐格飞认真地盯着电脑萤幕敲打键盘,他正忙着为半年後的舞台剧编写剧本。

  剧本写完之後还得找演员、排戏,并与剧场单位敲定演出的场地与时间,还得筹划接洽卖票的通路管道、进行宣传,要做的事还很多,虽然大致的演出日期定在半年之後,但时间上并不宽松,甚至是有些紧迫的。

  他边翻着手边资料边打字,非常专注地忙碌着,突然脚边传来奇怪的触感,狠狠吓他一跳,直觉将椅子後退,整个人跳了起来,本能往桌下一望——

  他不由自主地失声叫唤:「喵喵?!你躲在我书桌下做什麽?」见鬼了!她到底想吓他多少次才甘心?

  「嘿嘿,」她蹲在书桌的另一头乾笑,用手搔了搔後脑。「我一个人好无聊,所以想来找你玩嘛!」

  哇咧,那动作简直像极了猫在抓自己痒的样子!

  他头疼地抚额,不晓得该怎麽跟她解释自己的工作性质跟忙碌的状况。「我在忙,现在没空陪你玩。」

  「喔……」她的表情明显黯淡下来,但随即又绽开笑颜。「没关系啊,我只要待在有你的地方就可以了。」

  只要待在有他的地方就可以?这是什麽毛病?他百思不解。

  接着就看见她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转身窝在书桌前的小沙发上,整个人蜷成一团,似乎打算要在这里睡午觉的样子,无奈之余,他也只能再坐回桌前,继续赶写剧本。

  而喵喵也确实如她所言,只是乖乖窝在沙发上,偶尔突然不晓得跑哪儿去,不一会儿又跑回来在他身边乱晃,一下子又跑回沙发,果真不曾再出声吵他,这让他产生自己养了一只猫的错觉。

  喵喵?猫猫?连她的习性也跟猫咪有些雷同,实在很有趣。

  这宁馨的午後时光,就在喵喵安静的陪伴下缓缓流逝,直到夕阳的光影透过窗户映进书房里,为屋内添加几许温暖。

  齐格飞写累了,放下敲打键盘的手,大掌伸到脑後打算揉揉酸疼的後颈,不意他才将手抬至颈项,一双温暖的手已然抢先在他之前,轻缓地为他按摩了起来。

  「嗯?」他吓了一跳,迅速回头一瞧。「喵喵?!」

  这丫头老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边,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但他却不觉得讨厌,甚至有点享受她的靠近……

  哎,寂寞真是恐怖的东西,有人陪的感觉还真是跟以前大不相同啊!

  「你累了吗?」她笑着说出经典广告名句,小手轻快地在他脖颈间揉捏着。「我帮你揉揉嘿!」

  说真格的,虽然刚刚被她吓得不轻,但当她柔软的手指在他颈後像跳舞般按压,先前围绕在他颈间的酸疼竟神奇地逐渐散去,顿时令他感觉轻松不少。

  「啊……对,就是那里……」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声,彷佛骨头都要化了。「可以再重一点……」

  天知道她是不是学了什麽化骨绵掌,还是天生奶油桂花手,按摩起来怎能让人这麽舒服呢?看样子他真的是捡到宝了。

  「你压力太大,身体很紧绷耶!」吕雪苗边按边说。

  「你怎麽知道?」他惊讶旋身,却被她一掌将他的脸扳正。「呃……」

  「别乱动啦!我以前做过。」她难得正经八百地对他低吼。

  「啊?以前做过是什麽意思?」他一整个不了。

  毕竟他对她以前的事知道太少,不,几乎是一无所知,所以对她提起「以前」二字,特别感到好奇。

  「没有啦!就看人家做,好奇地跟对方学了点。」对於他的询问,她仍选择回避的态度,只是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这样可以吗?还是要再重一点?」

  「可以了。」他舒服地闭上眼,不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息声。

  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轻唤。「大叔?」

  不是吧?这样就睡着了?可见他有多累。

  吕雪苗心底浅浅地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床上的被子,转回书房为他盖上,并贴心地关上灯,让他安静地沈入梦乡——

  待齐格飞醒来,窗外已是一片漆黑,他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

  「靠!八点半了?!」他跳了起来,冷不防撞到身後的挂衣架。「靠!真痛!」

  蹲在地上揉着後脑好半晌,他才悻悻然站起,思索着该到哪儿去解决民生问题?肚子真有点饿了。

  有时他觉得吃饭也是件麻烦事,人干麽一天要吃三餐咧?因为他不是个很在意吃食的人,也不在乎在什麽地方吃饭,光是每天频繁去外面「觅食」这一点,就让他觉得相当麻烦。

  问题是肚子会饿啊!这也是正常人无法抗拒的生理反应,因此他时常一想到要吃饭头就大。

  罢了,横竖他才一个人,一人饱全家饱,最差也不过是去便利店买包泡面……才想到这里,冷不防一道黑影向他扑来,他惊吓得迅速後退,赶忙拧开书房的灯——

  「喵喵?」他都睡糊涂了,差点忘了家里还有这丫头。但是她怎麽会在这里?难不成她陪着他在书房里一直窝到现在?!

  这个可能让他心里有些内疚。都怪自己太随兴,有时忙到太累,在书房或客厅里睡着也是常见的事。

  「我饿了。」她瘪着嘴,看起来可怜极了。

  「呃……」顿时愧疚感再添一笔,都怪他的作息时间与寻常人不同,恼啊!

  基於补偿心态,他决定立刻带她出去「猎食」。

  「想吃什麽?我带你去吃。」

  虽然没有亲口说出同意认养她,但都把她给带回家了,也算是一种默认,因此他应该负起责任,自然不能让她冷着饿着。

  「我想喝鲜鱼汤。」

  因为她想喝鱼汤,他带她到住家附近的快炒店点了鱼汤给她,另外点了两、三样小菜,但她就只对那碗鱼汤有兴趣,因此他将整碗汤都让给她。

  偷觑了眼喵喵喝鲜鱼汤时的满足神采,齐格飞感到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一方面觉得自己像个偷窥的变态老头,一方面又心疼她之前的流浪日子。

  「你是本来就爱吃鱼,还是很久没吃才会特别想吃?」他脱口问道。

  这丫头不像时下一些女孩,多少都有些选择困难的症头,一遇上生活中的选择题,往往都回答「随便」;但她却直接坦言她的需要及想望,这应该算得上是一项讨人喜欢的优点呢。

  她看起来好像饿很久了,而且打从早上带她回家之後,也没给她准备吃的,他就到书房展开工作了,天晓得在遇到自己之前,她有多久没吃东西……唉~~怎麽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尽责的「主人」?

  以认养关系而言,他现在应该算是她的主人没错吧?那麽对待她这个宠物,他究竟应该怎麽照料她才比较适当?

  天!他越想越头大,搞不懂自己怎会捡了个大麻烦回来……罢了,她爱喊他大叔就大叔呗,总比什麽主不主人的来得不别扭些。

  「都有喔。」她抬起脸,像小猫一样舔了舔嘴角的汤汁。「从小我就爱吃鱼,我外婆说我一定是猫来投胎的。」

  外婆?他挑了挑眉,很好,至少他现在知道她还有个外婆,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你跟你外婆感情很好?」他问得小心翼翼,就怕她又像鸵鸟般回避。

  「我们感情超好的!我从小就是外婆带大的,外婆最疼我了!」她笑着,彷佛回到小时候般,露出幸福的笑容。

  「外婆连你其他的兄弟姊妹也一起带吗?」他再问,试图多了解她一些。

  她迟疑了下,才缓缓说道:「……我没有兄弟姊妹。」

  「所以外婆只带你一个?」

  「对啊,所以外婆非常疼我!」她说着又笑了。

  「那现在外婆还好吗?」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笑容,可见她和她外婆的感情真的很好,但问题是,她为何舍得和外婆分开?

  喵喵的笑容凝在唇边,不过一秒的时间,嘴角垮了下来。

  「外婆过世了,在我十岁的时候她就走了。」她放下汤匙,脸上也失去光采。

  「呃,对不起。」天杀的!早知道就不问了!他愧疚地道歉。

  吕雪苗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有点红,那一眼蓄满了忧伤的能量,令齐格飞的心狠狠地揪疼了下!

  那是再真实不过的深刻忧伤。

  但她那表情并没有维持太久,下一瞬间,她立刻像变脸似地换上那张他比较习惯的笑脸。

  「我吃饱了。」

  见她起身,他也闷闷地跟着站起来付帐,两人沈默地步行回去,没有人再开口说一句话。

  在回家的途中,齐格飞深深陷在自责的懊恼里,憎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搞得两人心情都变烂,真是太糟糕了!

  回到社区,走进齐格飞的家门後,吕雪苗蓦然喊道。

  「大叔。」

  「嗯?」他直觉应声,随後差点想拿刀切断自己的喉管。

  该死的!没事应什麽声咧?他竟然真的以大叔自居了?!实在是伤脑筋。

  「对不起,我好像把你的心情搞坏了。」吕雪苗低着头,小声说道。

  这句话让齐格飞的心刹那间融化了,心软得一塌糊涂!

  「过了那麽多年,你还是忘不了外婆吧?」其实他更想问的是,外婆过世之後,她是怎麽生活的?回父母身边吗?

  她身上似乎隐瞒了许多不愿说出口的秘密,明知自己该问个透澈,但在她如此忧伤的现在,他着实不敢再触碰她的过往,免得挑起她更深层的伤痛。

  他的喉咙像是鲠着一大块鱼骨——易感是多数从事艺术的人常见的弱点,怎麽办?他好想哭喔!

  明明他才是应该道歉的那一方,她干麽反过来向他道歉?害他心里的罪恶感几乎要满溢出来了。

  「怎麽可能忘得了?」她颤着声,肩膀微微抖动。「那是我活到现在,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齐格飞闭了闭眼,语气坚定地说:「没关系,外婆不在了,以後就由我来照顾你。」

  「谢谢你大叔。」她胀红小脸,激动道谢。

  本来嘛,人家跟她非亲非故,就为了一场偶遇,什麽也没多问地将她带回家,到目前为止,也没做出什麽踰矩的举动,就好像真的将她当成家人一样,怎不令她感动万分?

  「傻孩子,说什麽谢,你又没拿刀逼我。」他暗叹一口。

  是啊,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将她带回家,既然带回来,就算是沈重的包袱,也该负起相对的责任,他不会找理由推托的。

  「谢谢……」她的眼眶蓄满泪水,却倔强地不让那些水花滴落。

  见她如此勉强自己,齐格飞於心不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哽着声低语。「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哭是一种很好的情绪发泄,虽然他的舞台剧大多走欢乐路线,会让人发笑的那种,但剧本里还是会有埋得深切的情感,时不时会逼出观众的泪水,他一点都不介意她尽情宣泄她的忧伤。

  他的话就像一个开关,转开了吕雪苗的泪水,她的泪霎时滂沱如雨,啪啦啪啦地往下掉。

  看见她好不容易释放出情感,齐格飞的心也拧成一团。

  这孩子到底经历过怎样的日子、受过怎样的伤害?竟对着几乎可算是陌生人的他哭得这麽惨!这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好好照顾她的想法。

  唉!他才认识她不到一天,情绪就完全被她拖着走,这样下去怎麽得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她冷不防地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欸……」他暗自惊悸了下,低头瞧见她哭得浑身颤抖,忍不住浅叹一口,僵硬地抬起双手,轻轻将她搂住,并轻拍她的後背。

  在这种时候,除了安慰她,他还能怎麽办?她都哭成这样了……

  这一夜,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哭到睡着,像只倦极的小猫蜷伏在沙发里,头就枕在齐格飞的大腿上。

  贴心的齐格飞凝视着她泪痕斑斑的小脸,即便腿麻了也不敢随便移动,就怕扰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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