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药香贤妻》（二）

出版日期：2015年1月5日

内容简介：

在她看来，
女人一生幸福可比一生荣华更重要啊！

若不是凭藉着她高超的医术，她薛无忧的命运怎可能「由黑翻红」？
不然光凭着亲娘的软弱，她这个嫡女过得比庶妹、庶弟糟上几倍不止呢！
但就算日子好过了，偶尔仍有被二娘及庶妹暗算的时候，
比方说不怀好意想让她嫁给没人肯嫁的痴傻儿，
又或者是一桩人人称羡的好亲事，被二娘几句无中生有的话就黄掉了……
身边疼她的都为她觉得可惜，她倒是无所谓，该是她的就是她的，
人家说的好亲事，对她可未必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从古到今的道理就是女人要依靠男人，她可不这麽认为，买庄子、过好日子，
她只想靠自己的能力，可没想过要靠男人，要是都靠男人，
男人便自觉可以在外面肆意妄为，说纳妾就纳妾，说喝花酒就喝花酒，
甚至回来还拿老婆、孩子出气……这种嫁啊，她还不如不嫁呢！
她靠自己的本事，就算不嫁，日子一样过得舒服惬意啊……


　　第十八章

　　梅阁

　　京城里一座很是优雅的二层木质小楼，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这栋小楼二楼的一间雅间里却仍旧是灯火通明。这里便是梅阁，一间优雅清静的酒馆，由於环境清幽，价钱又不便宜，所以来往的都是一些富贵且有些情调的文人和官员。当然最主要的吸引客人的原因还是这梅阁的老板娘──梅娘，一位年轻又万种风情的女子。

　　雅间内，八仙桌前只对坐着两位男子，一位身穿白色袍子，自从坐下後就在不停地自斟自饮，甚至连桌上的菜肴都没有动过。另一位穿着黑色袍子，自从坐下後只是望着对面的人饮酒，自己却是没有喝两杯。窗子开着，暮春的风儿吹进来，悄悄吹起了他们的袍子角。

　　看到秦显又仰头喝掉了一杯酒，沈钧终於忍不住开口问：「听玉儿说下个月初六你就要娶尉迟家的小姐了，怎麽还在这里借酒浇愁？」

　　「哼，所娶非人，难道我还要高兴吗？」秦显冷哼道。

　　听秦显这麽一说，沈钧道：「看来你的心里还在想着那位姓薛的姑娘吧？既然如此，你可以向秦老夫人说明你的心意就好，这麽多年来你一直都没有续弦，秦老夫人不是也答应让你自己选继室的吗？」

　　又喝了一杯，秦显终於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了出来。「你以为如果我不愿意，祖母会拿我有办法吗？现在是人家根本就没把我看在眼里，难道我还要强娶人家吗？」

　　听到这话，沈钧皱了下眉头。「你这麽说倒是奇了，你可是京城的万人迷，多少千金小姐、小家碧玉都对你青睐有加，这次竟然有人不把你放在眼里？」

　　沈钧的话让秦显的眼眸更是滑过了一抹失落，他伸手去拿酒壶想再倒一杯，不想沈钧却是一把按住了他放在酒壶上的手，劝道：「你不能再喝了。」

　　秦显那带着醉意的眼眸和沈钧在空中相碰，刚蹙了下眉头，不想就有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传来。「是啊，秦大人，再喝啊就醉了。」

　　转头一望，只见是一位穿着素色长罗裙，身披一件粉红色敞口纱衣的美貌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这就是梅阁的老板娘梅娘，她迈着莲步走到八仙桌前，拿出托盘里两碟精致的点心，然後坐在离沈钧比较近的一个绣墩上，笑道：「两位大人不要只喝酒，来嚐嚐梅娘亲手做的点心吧？」

　　对於梅娘的话，秦显根本就没有心情理睬，他一推沈钧的手，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又是一杯。见状，梅娘和沈钧对视了一眼，几杯又下肚以後，秦显已经醉了，沈钧便转头朝外面喊道：「沈言。」

　　「在。」下一刻，沈言便和声音一起出现在沈钧的面前。

　　「送秦大人回去。」沈钧吩咐道。

　　「是。」随後，沈言便扶着已经醉得几乎人事不知的秦显离开了梅阁。

　　沈言带着秦显走後，梅娘的眼眸一转，柔媚的目光落在沈钧的脸上，笑道：「秦大人是为情所困吧？」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沈钧反问了一句，便伸手拿起酒壶。

　　这一刻，梅娘马上伸手握住沈钧在酒壶上的手，碰触到那温热的手，沈钧的眉头一蹙。梅娘的声音便在他的耳边响起。「三年不见，要不是秦大人今日约你来这里，是不是你就一直都不会来我这里？」

　　听到这话，沈钧迟疑了一下，推开了梅娘的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梅娘见状，伸手接过沈钧手中的酒壶，默默地为他倒了一杯，沈钧又是一饮而尽。

　　沈钧这才说道：「这几年你还好吧？这梅阁还是老样子，听说生意不错。」

　　「没有你的日子也就是如此而已。」梅娘嘴角露出一抹带着苦涩的笑意。

　　听到这话，沈钧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面上依旧没有什麽表情地道：「平安也是一种幸福。」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梅娘叫了一声，可是那个身影终究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大步流星地便下楼去了，留下梅娘一个人凄然而泣。

　　沈言驾着一辆马车，一路把秦显送回了秦府，秦瑞看到自家大爷醉得如此，赶紧让两个小厮扶着进了府。由於秦显深夜还未归，秦老夫人不放心，一直都在他的屋子里等他，没想到等到的却是一个醉得有些胡闹的孙子，不禁沈了脸。

　　「快扶大爷到床上去。」秦老夫人吩咐秦显屋子里的丫头们。顿时，几个丫头忙成了一团，有的打水，有的铺床，有的帮坐在床铺上的秦显脱靴子。

　　这几日，秦显都是早出晚归，前几日还顶撞了秦老夫人，所以秦老夫人一直都在生气。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所以秦老夫人今日一直都在等他回来。

　　丫头帮秦显脱下了靴子，便把脚放在盛满温水的铜盆里，但秦显却是一反常态，伸腿就踢走了铜盘。只见那铜盆哐当一声就翻在了地上，水立时洒了一地，吓得丫头跪在地上都不敢动了。

　　「你想烫死我啊！」秦显带着醉意咒骂了一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秦显一发脾气，那丫头赶紧在地上磕头，其他几个丫头见状也都跪倒在地。

　　而此刻，坐在太师椅上的秦老夫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了，随後她便大声地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麽样子？亏你还是大家的公子，还是朝堂上的官员，真是辱没了祖宗。你那公主的娘要是知道也是死不瞑目啊！」秦老夫人不禁有些老泪纵横了，她这个孙子什麽都好，就是太重情义，当然这也是优点，可是有时候就会变成致命的缺点。

　　而此时，祖母的训斥在秦显这里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他微眯着充满醉意的眼，嘴巴里哼哼唧唧地乱说。「我早就不想做这个破官了，什麽大家公子？还不如一介草民来得轻松快乐……」

　　听到这话，秦老夫人气急，转而吩咐一旁的秦瑞道：「拿冷水泼醒他。」

　　「这……」秦瑞颇为难。

　　「听到了没有？」见秦瑞站着不动，秦老夫人的声音又严厉了一些。

　　「是。」秦瑞不敢再怠慢，赶紧到屋外取了一桶凉水来，径直往坐在床上的秦显头上用力一泼。

　　哗！

　　只听哗啦啦的一声，一桶冷水尽数洒在了秦显的身上，顿时他就打了一个寒颤，人也立刻成了落汤鸡。

　　秦显本能地伸手摸了下还在往下流水的脸，睁开眼睛，发现丫头奴才跪了一地，他的祖母正怒视着他，彷佛生了很大的气，屋子中央都是水迹，彷佛刚才大闹了一场一般。

　　见秦显清醒过来，秦老夫人余怒未消，继续训斥道：「你就要娶亲了，这些天还在外面喝酒，喝醉了回来就拿丫头奴才们出气，你这是为人之道吗？更何况你还是有女儿的人了，你给紫苏以後做个什麽样的榜样？」

　　听到祖母的训斥，秦显大概也知道刚才他是胡闹了，清醒过来感觉很是不该，便羞愧地起身跪倒在地。「孙儿知错了，求祖母息怒。」

　　见秦显跪地认错了，秦老夫人的怒气立时便消了一半，脸色一缓，道：「离下个月初六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尉迟家的小姐这两年我也是格外留意的，品貌性情都不错，虽然门第低了点，但到底是续弦，咱们也不计较那麽多了，以後好好对人家，早日为咱们秦家延续香火才是正理。至於那些不该想的就不要再去想了，好像人家对你也不怎麽上心，你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大可不必了。」

　　听到这话，秦显不禁一愣，心想──祖母她老人家怎麽知道无忧对自己无意？难道她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自己还浑然不知？

　　「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见孙子低头不语，秦老夫人拿着拐杖敲了敲地。

　　「孙子听到了。」秦显赶紧回答。

　　「嗯。」听到孙子的回答，秦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後起身站了起来，一旁的红莲赶紧搀扶着。这时候，她看到孙子头上身上都是水，不禁有些心疼，道：「时候不早了，赶紧歇着吧，明日还要早朝。」

　　「是。」秦显赶紧起身相送。

　　「外面凉，不必出来了。」秦老夫人临出门说了一句，秦显没有迈出门槛……

　　马车徐徐前进，坐在马车上的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连翘抱着一个大大的红色锦盒，手指一直摩挲着那锦盒上的锦缎，她不禁转头问着自家主子。「二小姐，这麽好的东西您真的舍得送人啊？」

　　听到连翘的话，无忧一笑，今儿早上她可是已经唠叨一回了。「以後还会有的。」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您和那个尉迟小姐认识也不长，就送人家这个，也太大方了点。」连翘噘嘴道。

　　「我只是感觉这个寓意好，而且还有特别的意义，也算是兰馨和秦显结缘的物件，我留着始终感觉有点鹊巢鸠占的感觉，还是由兰馨保管比较合适。」无忧微笑着说。

　　不多时，马车便在尉迟家的大门口停了下来，门上的人一看是薛家小姐，不用通报就径直把无忧和连翘请了进去。

　　刚走到後宅，就看到尉迟兰馨带着丫头迎了出来。「无忧，你可来了。」

　　「兰馨。」无忧笑着拉住尉迟兰馨的手。

　　随後，尉迟兰馨拉着无忧进了闺房，坐定後，夏荷便把沏好的茶水端上来，笑道：「薛小姐，您不知道，这几日我们小姐一直都在念叨您呢！您要是再不来啊，我们小姐就要派人去请了。」

　　无忧望着兰馨一笑，随後，尉迟兰馨便从柜子里拿出了成亲那天要穿的大红喜服和头冠给无忧看。无忧看到那大红色的喜服上面用金线绣着五彩凤凰，简直耀眼极了，而那黄金打造的头冠更是精致华丽，让人有些眩目的感觉。无忧笑道：「真漂亮。」

　　「这头冠是当年我娘出嫁的时候外公找人专门打造的，我外公家是商人，地位不高，不过家境还是殷实的，所以给我娘预备了好多的陪嫁。」尉迟兰馨笑道。

　　「是吗？我外公家也是商人，情况大概和你家差不多。」无忧倒是感觉和尉迟兰馨又近了一层，大概因为都有一些相同的感受吧？

　　「所以说我们两个真是有缘，要是能够早一点认识就好了。」尉迟兰馨笑道。

　　「现在也不晚啊。」无忧说。

　　「是啊，不晚。」尉迟兰馨点头。随後，兰馨一转头，看到了八仙桌上那个大大的锦盒，不禁好奇地问：「无忧，那是什麽啊？」

　　扫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锦盒，无忧笑道：「瞧我，都给忘了。」说着，便拉着尉迟兰馨走到八仙桌前说：「你成亲也不知道该送你什麽好，感觉这个比较合适，所以就拿来做贺礼了。」

　　听到是送给自己的，尉迟兰馨开心地说：「送给我的？是什麽啊？这盒子这麽漂亮。」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无忧微笑着。

　　望了神秘的无忧一眼，尉迟兰馨伸手打开了那锦盒，只见锦盒中放置的是一盏精致华丽的八角宫灯，宫灯上还描绘着并蒂莲花的图案，而且上面还有两句题诗──「花中珍品见真情，一茎两苞恩爱花。」看到这两句题诗，尉迟兰馨不禁大吃一惊，因为她认出这是皇上御笔题诗的那盏宫灯。随即，她便转头对望着她微笑的无忧道：「这……这不是正月十六在秦府上你赢得的宫灯吗？」

　　「嗯。」无忧点点头。

　　「你……你是说把这盏灯送给我？」先别说这盏宫灯上的珍珠和翡翠有多珍贵，就单凭上面有皇上的御笔题诗，并且是皇上恩赐的彩头，就不知道价值几何了，尉迟兰馨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把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自己作为成亲的贺礼。

　　「是啊。」对於兰馨的疑问，无忧又点点头。

　　得到确认的兰馨仍然处在惊讶当中，赶紧摇头推辞道：「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无忧知道兰馨肯定不会那麽容易就收了这盏灯的，便笑着上前道：「其实我想了很久，可是除了这盏灯以外真的没有再好的礼物了。你看这盏宫灯上面的图案是并蒂莲花，多好的寓意，正好适合你新婚。而且当日你我和秦大人都猜对了谜底，只是我侥幸先行写在纸上而已。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样，你和秦大人也算是心有灵犀吧，所以这盏灯还是送给你合适。你说对不对？」

　　虽然无忧的说法让兰馨很欣喜了，但她还是有些踌躇。

　　见状，无忧又道：「再说你嫁进秦家也需要几件能拿得出手的嫁妆是不是？虽然你的头冠算一件，但是我想这麽多年你母亲当年的嫁妆也剩不下多少了吧？而尉迟大人官阶又不高，你家也不是什麽高门大户，大概也给你添置不了太贵重的嫁妆，这件东西就当给你压压箱底吧？难不成你还真的要我再拿回去吗？最多等过几年我出嫁的时候，你也送我一件大大的贺礼好了。」

　　最後在无忧的好说歹说下，兰馨才同意收了这盏宫灯。

　　随後，尉迟兰馨从床头拿出了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笑道：「无忧，本来想送你一个我亲手绣的荷包，可是没想到你送我这麽贵重的礼物，你都让我不好意思拿出来了，可是不拿出来，我又没有别的东西好送给你。」

　　见兰馨讪讪的，无忧赶紧接过她手中的荷包，低头一看，只见那荷包的边缘上绣着几片竹子，正中的位置绣的却是一张小丫头的笑脸，竟然还有一点现代漫画的味道。无忧不禁道：「真可爱。」

　　「因为你的名字叫无忧，所以就绣了一个笑脸给你，希望你以後真的是一点忧愁都没有的。」尉迟兰馨笑道。

　　「我很喜欢，谢谢你啊，兰馨。」随後，无忧便把那荷包系在了腰间。

　　尉迟兰馨又拉着无忧看了看她准备的别的衣服首饰等物件後，两个人便坐在桌前说着悄悄话。

　　「无忧，你说他会喜欢我吗？」这是尉迟兰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的问题。

　　听到这话，无忧迟疑了一下，便劝道：「傻瓜。你胡思乱想什麽？他肯娶你，肯定是喜欢你的。不过呢，你们两个毕竟没有相处过，你们都不知道对方的性情和优缺点，所以你们还需要时间多相处。时间长了，等他知道你的好以後，我想他一定会非常宠爱你的。」

　　「我也是这麽想的。」尉迟兰馨害羞地点了点头，然後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道：「你不知道，我现在一想到成亲那天心就怦怦直跳，我好紧张啊，我从来都没有这麽紧张过。」

　　最後，尉迟兰馨握住了无忧的手，无忧能够感觉得到她的手是凉的，而现在的天气并不冷。不知怎的，她真得有点替兰馨担心，於是一直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

　　晚间，二更天已过，平儿悄悄地领着兴儿来到无忧的屋里回话。

　　「二小姐，庄子的房舍都已经修葺好了，花草树木也都请花匠整理了一遍，十来间正房里也都添置了该添置的家具和平时用的器皿，并收拾出一间偏房作为厨房用。旺儿把花销都一项一项的记在了帐本上，请二小姐过目。」说完，兴儿便把手里的帐本，双手递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无忧面前。

　　无忧伸手接了，随意翻看了一遍，然後道：「旺儿做事我是放心的，只是没有规矩也不成个方圆，以後也许还有更大的事交给他去做，所以也要养成丁是丁、卯是卯的习惯才好。」无忧知道再放心的人也要有帐目在，要不然时间长了就是一笔糊涂帐，说不定还会把好人给搭进去。再者用人之前还是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虽然旺儿是自己人，而且也是个老实敦厚的，但是也要历练历练他，才知道此人可不可以大用。

　　「是，二小姐说得是，不但我们明白，旺儿也明白。对了，旺儿知道二小姐肯定好奇庄子是个什麽模样，可是二小姐一时半会儿的又过不去，所以便给庄子画了一张草图，请二小姐过目。」说完兴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图纸，双手递到无忧的面前。

　　听到这话，无忧倒是有些意外，接过兴儿手里的草图，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把庄子里的房舍、水井、水渠以及田地都标了出来，让人对於整个庄子的结构是一目了然。无忧不禁笑道：「没想到旺儿还有这番心思，真是难得。画的图也很好，让人一看就明白了。」那图竟然还是按照比例缩小画的，可见这个旺儿还真是个聪明人。

　　听到无忧夸赞旺儿，兴儿赶紧道：「这还多亏了大奶奶和二小姐当年让旺儿陪着义哥儿去学堂，那两年旺儿在私塾外面听先生讲课，这才识了字，要不然也跟我一样斗大的字都认不得两箩筐呢！」

　　「他只是在私塾外面听先生授课罢了，并不是送他去上学，是他自己聪明勤奋才学到了些本事，所以不必谢我和大奶奶什麽。」无忧缓缓地道。

　　「二小姐和大奶奶的恩德咱们记在心里就好，不必说出来的。」平儿对兴儿道。

　　「是、是。」兴儿赶紧点头。

　　随後，无忧又吩咐道：「这庄子虽然不大，但是旺儿一个人毕竟看护不过来。让旺儿找两个花匠定时来整理花草树木，再请几个年轻壮实的人来。我要种一些药材，这是单子，你让旺儿在庄子的帐上支了银子去买种子，现下能种的就快种上，不要过了季节。另外再买一个小丫头送过去，毕竟那边也需要一个打扫浆洗的人。」

　　「是，奴才明日就吩咐旺儿去办。」兴儿赶紧点头。

　　「嗯，你抓紧去办吧，买庄子的事我已经回过大奶奶了，过几日等庄子都整理得差不多了，我就去回大爷和老太太。天气转眼也热了，正好请他们到庄子去消遣一日。」无忧道。

　　「奴才都叫旺儿去办。」兴儿和平儿又回了两句不要紧的话，便退了出去。

　　灯火下，无忧拿着手里旺儿画的图纸，反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好几遍，心中竟然都按捺不住了，希望明日就去庄子看看才好呢！临睡觉前，伸了个懒腰，唉，她以後也是有产业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