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复婚以后再睡他》（琉璃情話之一）

书名：《复婚以后再睡他》（琉璃情話之一）
作者：唐梨

【内容简介】

严克懿长得又高又帅，是彭蕊韵大学里的教授，他的一切符合了她的所有幻想，她对他一见钟情。
她喜欢就追，还真把他追到了手，跟他谈恋爱，最后还跟他结了婚。
结婚当日，她才发现她的老公是财团总裁的亲孙，是个公子哥儿。
爸爸说门不当户不对劝她别嫁，她自认自己是嫁给爱情，还是嫁了。
婚后她才发现嫁入豪门没那么简单，她的婚姻里没有恶婆婆却有个恶爷爷。
恶爷爷对她百般刁难，让心仪的儿媳人选，她老公的青梅时不时来给她送点意外，害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以为的幸福婚姻不知从何时起变得一团糟，她爱严克懿，却爱不了他身边的乱七八糟，她要跟他离婚。
除了彭蕊韵，严克懿这辈子没被谁那么热烈追求过。
她说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他在几番挣扎之后也爱上了她。
他不想回家，为了她他还是决定回去继承家业，当她说受不了他就暂退一步让她离开冷静。
但她说要离婚根本没门。
是她先撩拨他的心，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她离开。

　　第一章·只想吃她煮的饭

　　「楓糖小屋」是一間位於鬧市某巷弄中的店鋪。

　　從外面看是一棟刷成了楓糖色的兩層高建築。

　　這裡主要出售咖啡甜點，也會給客人提供早午晚三餐，菜單吃什麼需要看老闆當天的心情。

　　時間是下午三點左右。

　　一位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停佇在店鋪門前，黑眸從寫有「蒜香小羊排」，「咖喱牛肉飯」以及「牛腩撈麵」的黑板上一掃而過。

　　跟著，男人無視店門掛著「close」字樣，直接推門走進去。

　　叮鈴鈴——

　　門後掛著的那串風鈴，在店門被推開的瞬間就發出了清脆悅耳的響聲，迴蕩在午後寧靜的店內。

　　幾乎同一時間，一道嬌柔動聽的女聲從某處傳來：「歡迎光臨——」

　　起初只聞聲音不見人。

　　原因來自於吧檯後的櫃檯，除了放有收款機，還擺放著林林總總由老闆收集的各種擺設。

　　老闆所在剛好被一尊大型兔子擺件擋住。

　　為了更禮貌地與客人對話，老闆不得不從兔子後面探出頭來。

　　「很抱歉，我們已經關門了，午餐時間我們只營業到兩點半。請你……」老闆彭蕊韻探頭探到一半，也是說話說到一半，在瞅見來人時就此頓住，然後整個人僵住。

　　只見那個走進來的男人長著一張俊帥臉龐，身上那套看起來就很昂貴的西裝被熨燙到找不找半點折痕，就連胸口那枚領帶夾上鑲嵌著的鑽石，都在午後陽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華。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滿身高貴的男人，讓彭蕊韻從一頓一僵再變成滿臉嫌惡。

　　只因這個男人是她分居了好久的「前夫」嚴克懿。

　　「你來幹什麼？沒看到我門口掛著的關門的牌子？你懂英文吧？給我出去。」就連原本甜美可人的嗓音也在瞅見前夫的一瞬間，摻進了像魔鬼一樣的兇狠。

　　「我來用餐。給我牛腩撈麵和一杯Espresso。」嚴克懿知道她在趕他。

　　但他根本對此毫不在意。

　　他只自顧自地說完就走到一旁落座，動作優雅得仿佛是在五星級餐廳用餐。

　　這個男人到底是她老公。

　　彭蕊韻對這個男人的了解絕對不亞於這個世上的任何一人。

　　她太清楚在他決定好的事就算自己趕他也沒用。

　　她改變策略，故意使壞地說：「沒有Espresso，也沒有其他咖啡，咖啡機我剛清洗完。」

　　嚴克懿聞言眉頭輕輕挑動，問：「妳這裡有什麼？」

　　「我現在只能給你做焦糖奶茶。」

　　「可以。」他說著就深深看了她一眼，跟著便低頭去看手機。

　　彭蕊韻可不認為他剛剛那個眼神注視有什麼特別深刻的用意。

　　最多就是他們許久不見，他想把她看真切一些。

　　因為他多看她一眼又讓她不爽幾分。

　　她在心裡嘀咕嫌棄了幾秒，就轉身拿出麵條去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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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煮麵期間她順手去煮焦糖奶茶。

　　她知道他討厭甜味，有想過下重手。

　　可是哪怕她再討厭他，也不會討厭到想弄死他，就還是按照正常的方式去烹煮。

　　待麵條煮好，她就打開一旁的大鍋，從裡面舀起一大勺熱著的牛腩，澆在爽口彈牙的麵條上，讓麵條逐漸沾上美味的牛腩汁，香氣四溢。

　　她把食物和飲料都放上托盤，來到他所在那一桌，把東西逐一放到他面前。

　　「你慢用。」

　　他說自己來用餐，她給他送完食物就不想理他。

　　她拿起手提托盤就想走。

　　可她的手才觸及托盤就被他按住。

　　「放手。」她瞪著他說，說得兇狠極了。

　　打從他踏進店裡，她就沒想過給他好態度好臉色。

　　面對這樣的她，嚴克懿用平緩且賦有磁性，又帶著幾分低沉好聽的嗓音說道：「我有話跟妳說。去給自己做杯飲料，拿塊小甜點過來邊吃邊說。我請妳。」

　　他真大方。

　　來她的店裡消費用餐還說要請她。

　　她本來沒有話要跟他說，從她離開他的那一天起就沒有。

　　但為了讓他快快滾蛋，她還是又瞪了他一眼才說：「我還不至於連杯飲料和一塊蛋糕都吃不起。」

　　她拍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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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廚房，她隨手給自己泡了杯紅茶。

　　等到她再出來，他已經狼吞虎嚥地把麵吃完。

　　她有點驚訝，問他：「你很餓？」

　　「還好。」他回話的語音淡淡的。

　　「我再給你做一份？」她無所謂的，反正他會付她錢。

　　他卻抽出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沾有食物醬汁的唇角，拒絕道：「不用。我已經夠了。」

　　「你為什麼現在才來吃東西？」

　　會在下午三點多才用餐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嚴克懿身為平揚金控的總裁，哪怕再忙也不可能晚到這種地步。

　　「我剛從客戶那邊回來，想吃妳煮的飯。」嚴克懿回答得十分簡潔。

　　彭蕊韻倒是越聽越好奇，乾脆又問：「你幾點見的客戶？」

　　「十一點。」

　　「幾點從客戶那邊離開？」

　　「一點多。」

　　「然後你三點才來到我店裡？」她不曉得中間那一個多小時是怎麼跑掉的。也不曉得這個男人到底如何折磨自己的胃，就問得十分驚奇。

　　「兩邊離得遠，路上一直塞車。」嚴克懿繼續把來之前的狀況清淡描寫。

　　彭蕊韻在對面瞪眼瞪得更加用力。「你就不能在路上買點什麼吃了再過來？」

　　「沒必要。我只想吃妳煮的。」他說得很堅定，並且充滿著一位丈夫對妻子的手藝的熱愛。

　　彭蕊韻聽了只忍不住吐槽：「別說得那麼深情，我跟你早就結束了。」

　　「我們哪裡結束？」她說得太神奇，沒有發生的事都被她說成煞有其事。他直接跟她問清楚。

　　「我們已經分開了四年零五個月。」她繼續語氣兇狠地提醒著，不讓他裝傻。

　　「我們只是分開並沒有離婚。」

　　補充一下，當時是她說要分開，他根本沒想過要跟她分。

　　當時她吵著鬧著說要離婚，但他根本不可能如她所願，因為他比任何人都要愛她。

　　「所以你今天是來跟我說你要跟我離婚的嗎？」她附上兩聲「哈哈」用作期待。

　　他們分明沒有離婚，她在心裡就已經擅自把他稱作前夫了。

　　由此可見她到底有多恨不得跟他劃清界線。

　　她都把期待明擺著說出口了，他卻沒有如她所願。

　　「小韻，回來我身邊吧。」

　　他還是不肯放她離開。

　　這四年來他時不時就會出現在她面前，她也每次都說要跟他離婚。

　　他的不合作與抵死糾纏真的令她感到很煩躁。

　　她幾乎想對他說不離婚就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你知道那種事不可能。只要有你爺爺在就永遠都不可能。」她嗓音冰冷地說著，每一個字裡都充斥著隱隱約約的惱與恨。

　　她的惱恨不是對他。她甚至不討厭他，真的。

　　她彭蕊韻今年二十五歲，她在二十一歲時就嫁了給他。

　　她甚至不是被逼嫁給他。

　　他們是真心相愛而結婚，她嫁給的是愛情。

　　可他們的婚姻只維持了半年。而讓他們不得不分開的起因全來自他爺爺。

　　「小韻，妳是嫁給我不是嫁給我爺爺。」提起爺爺，就連他都皺眉，口吻也轉變為嚴肅不悅。

　　「我知道我是嫁給你不是嫁給你爺爺。」她至始至終都很清楚這種事。「我沒有嫁給他，他甚至不是你爸不是你媽，卻處處對我諸多挑剔，甚至想方設法給我難堪。」

　　他嚴克懿是財團總裁的親孫，是名副其實的公子哥兒。

　　他的父母走得早，他是由他爺爺一手帶大。

　　而她彭蕊韻從小家境小康，一直被他爺爺看不起，當初與嚴克懿結婚也受到了很多來自嚴老爺子的阻攔。

　　但是她自小就在爸媽所給予的愛心教育下健康長大。

　　爸媽又傾盡自己的一切努力，讓她學習多才多藝，小說裡所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也不過是像她這樣了。

　　哪怕受到嚴老爺子的百般阻撓，當年她也憑著那股愛嚴克懿的傻勁跟他結了婚。

　　只是她拼命，嚴老爺子在破壞他們的婚姻上就更加傾盡全力。

　　她根本忍受不了。

　　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一段婚姻裡可以沒有惡婆婆卻有惡爺爺。

　　與其被氣到氣短，甚至差點掛掉，她寧願選擇離開。

　　「他挑剔妳刁難妳，給妳難堪，我有護著妳，比誰都要珍惜妳。」他不止是空口說白話。

　　以往爺爺刁難她給她難看，他都有出面維護。

　　只要有他在，他就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你是很珍惜我，但你身邊還有個青梅經常跑出來搞破壞。你的青梅也才是你爺爺最想要的孫媳婦。」她跟他之間的問題不止是他爺爺，還有他的青梅竹馬。

　　那位青梅才是嚴老爺子喜歡的孫媳婦人選。

　　嚴老爺子甚至無比蠻橫地讓青梅摻攪進來，把他們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青梅不是我的。」他皺著眉頭糾正她的語誤。

　　還有他的青梅竹馬真的叫青梅。名字非常的簡單粗暴。

　　就好像青梅投胎的時候，老天爺怕日後身為嚴克懿老婆的她不知道她身為的嚴克懿的青梅竹馬，跟他交情有多好，故意讓她爸媽給她取這樣的名字。

　　「她還不是你的，但她天天都想著自己能成為你的。」

　　那個青梅每次出現都靠滿嘴「自己對他多了解」，以及「他們小時候怎麼怎麼樣」來找存在感。

　　彭蕊韻看了都覺得煩覺得膩。

　　「除了妳，我這輩子不會接受另一個女人。」他只想要她一個。

　　在結婚那時他就宣誓過她是他這輩子唯一的愛戀。

　　除了她，他不可能再有別人。

　　他對她用情那麼深，那麼專一，多讓人感動。

　　換作別的女人，或是以前的她，說不定立刻就撲上去抱住他，不停說好好好。

　　可現在的彭蕊韻跟當年傻裡傻氣的彭蕊韻不一樣。

　　她經歷過許多委屈，受過許多不公平對待。

　　跟他之間，她最後只能選擇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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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我跟你之間不會再有可能。你要不想浪費我們彼此的人生，盡早準備好離婚文件拿給我簽字，讓我們把這個婚離了。」她又一次說他們不可能。

　　她是鐵了心要跟他離婚。

　　對於他們這段婚姻，她是真的看不到除了離婚以外的終點。

　　「我說了不會離婚。」他很少一直跟人重複說同一件事，而且那個人還說不聽。

　　但她是例外，他每次都說得不蘊含半點厭煩。

　　只不過這一次他是邊加深眉間皺痕邊說出來的。

　　他是因焦糖奶茶那股過分甜膩的味道而無奈皺眉。

　　「嚴克懿，你今年三十二歲了，你到底還想把我們的事拖到什麼時候？！」她用帶著些怒意的語氣逼問。

　　他比她大七歲。

　　男人三十而已，還處在風華正茂。

　　可她不行。

　　「我今年才二十五歲，還有好些年的大好年華，你早點讓我們雙方解脫，我好找下一春啊！」

　　「妳要敢找我就憑實力說話，讓那個不長眼亂喜歡妳的傢伙家破人亡睡大街。」他喝完那杯奶茶，把空杯放回桌上。

　　他的嘴裡分明仍瀰漫著那股惡心的甜味，但隨著言語從口中吐出的卻是十足的火氣。

　　彭蕊韻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只因他嚴克懿手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當一個人擁有絕對的財力，他真的有能力可以主導旁人的生死。

　　為了不讓哪隻倒霉鬼被自己害到家破人亡睡大街，彭蕊韻真的不打算去禍害任何人。

　　事實上這些年追求過她的快遞小哥哥，隔壁街酒吧老闆，以及銀行有為青年等等，在他們向她透露好意的瞬間就會被她當面拒絕。

　　她跟嚴克懿的想法是一樣的。

　　他就是她這輩子唯一的愛戀，除了他，她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她明明那麼深愛著他，卻忍受不了跟他一起，被人各種妨礙，各種刁難譏諷的日子。

　　她是真的很任性沒有錯。但如果不任性，繼續跟他在一起，她的下場就只有崩潰壞掉。

　　為了自己著想，也是為了他的幸福，她堅持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你知道的，除非你爺爺掛掉，否則我不會回到你身邊。」她知道詛咒別人嗝屁很不好，更知道他爺爺有可能活到一百多歲都仍然龍精虎猛地活著，所以她真正想說的是：「你都『一把年紀』了，再跟我拖下去你什麼都得不到，你別再那麼執著，也別再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

　　「我把時間給妳一點也不浪費。在我心裡我的老婆永遠只有妳一個。執著的明明是妳。」他是說她一直執著地想跟他離婚。

　　他們的事根本就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這些年來他一直有做努力讓她在回來以後可以過得舒適過得好。

　　是她一直不肯給他信任。

　　「就算你一直對我說甜言蜜語，我也不會回心轉意。」他情深意切的甜蜜言語多讓她開心感動。但開心感動是一回事，要不要打消離婚的念頭又是另一回事。

　　「既然妳知道我在說情話，看在情話的份上，妳就先回我身邊呆著試試看。」在跟她結婚之後他就成為了平揚的總裁。

　　可即便把平揚交給了他，爺爺也仍在幕後操控著不少事。

　　這些年他一點一點地把爺爺架空，一點一點地讓不少股東高層偏向於他，如今爺爺在平揚金控的地位完全已經是個空殼子。

　　要推翻爺爺的控制慾，徹底與他攤牌只是遲早的事。

　　而他希望那時，她會在他身邊。

　　「我在你身邊呆過了，也試了不止一次要繼續不顧一切地跟你假裝幸福生活下去，可我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刁難和難堪。」她又在暗示著指控他爺爺。

　　她對他爺爺真的有天大的「深仇大恨」。

　　他想想還是決定暫時收手，就換個話題說：「下個月我要去北海道出差，情人節當天我趕不回來，妳想要什麼禮物？」

　　對呵，下個月是情人節。

　　她想也不想地脫口說道：「白色戀人，Royce，六花亭。」

　　她說出來的都是零食的品牌。

　　說起北海道她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幾個品牌的名產。

　　可她說完才感到不對。

　　只因她報名字也報得太順口了，她幹嘛要滿嘴渴望「前夫」給她帶情人節禮物回來？……

　　她忍不住怪自己貪嘴，就此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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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克懿似乎能讀懂她的心思，寵溺般無聲噴笑了兩下，說：「好。白色戀人和六花亭的酒糖給妳當伴手禮，Royce的生巧克力給妳當情人節禮物。到時我直接郵寄過來，讓田秘書拿給妳。」

　　「我並不是——」她才不是想要他的禮物。

　　可她都沒說完他就起身取出真皮長夾，再取出紙幣放到櫃檯找東西壓好，回頭對她說：「不用找錢給我。」

　　「多謝惠顧。」

　　他現在仍是她丈夫，他多給她錢她當然不會拒絕。

　　只不過她說完之後還是沒忍住用晶閃晶閃的杏圓眸子瞪了他一下。

　　「你來就是問我想要什麼禮物？」

　　「我想妳了，還想吃妳煮的飯。」

　　他又說情話。

　　說話的語氣還滿是懷念與愛戀。

　　彭蕊韻發現從這個男人嘴裡說出來的甜言蜜語真的不要錢。

　　更何況這四年來，他不僅情人節會送她禮物，就連她生日，國慶節，聖誕節和新年，以及他們的結婚週年紀念日，他的禮物都從不缺席。

　　他是個懂得討妻子歡心的男人。

　　如果不是他爺爺，他們之間一定會從頭到尾都很幸福。

　　這麼想著，她就因淚意而濕了眼眶。

　　這時店鋪內突然響起孩童的咯咯笑聲。

　　他們立刻就被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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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深處的角落裡坐著個粉嫩可愛的小女孩，她手裡正握著畫畫的蠟筆。

　　在此之前，女孩正在用蠟筆畫畫。

　　女孩之前一直都默不作聲，嚴克懿進來時又把注意都集中在妻子身上，還背著女孩落座，才沒有發現她。

　　瞅見兩人都轉向自己，女孩就用稚嫩可愛的童音說道：「叔叔，你要真那麼喜歡她煮的飯就住到隔壁去，隔壁阿伯有房間出租。」

　　女孩說話的方式竟然帶著幾分調侃與調戲。

　　這樣的說話方式總讓嚴克懿感到似曾相識。

　　他禁不住開口問道：「可愛的小淑女，妳是誰？」

　　「我叫步安安。」步安安很是神氣地仰著頭跟他對視。

　　「妳姓步？」

　　女孩還未回答，一旁的彭蕊韻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嚴克懿，你連小女孩都不放過哦？」

　　「她是誰？」難得她插話進來，他乾脆找她提問。

　　彭蕊韻繼續沒好氣地說：「她跟你沒關係。」

　　「是跟我沒關係，還是妳不想告訴我她跟我的關係？」

　　這個女孩看起來只有四、五歲，完全與她離開他的時間相吻合。

　　他懷疑這個女孩是她背著他偷生的。

　　彭蕊韻聽懂了他的暗示，突然咬牙輕斥：「你無不無聊？莫名其妙！」

　　她前面問的是他想些有的沒的無不無聊，後面則是對他的無聊感到莫名其妙。

　　嚴克懿知道把她逼急了事情就真的不可挽回。

　　看看時間，他是時候走了，就說：「我先走了。之後我會跟妳聯繫。」臨走前他不忘轉身對女孩說：「可愛的小淑女，再見。」

　　「叔叔再見！」步安安完全不怕生，一臉興奮地朝他揮手道別。

　　直到嚴克懿離開店鋪，消失在街道拐角，彭蕊韻才走過來收拾步安安：「人都走了，妳手還揮？」

　　步安安吐了吐舌頭，從角落跑出來，來到她面前，高舉起剛才畫的畫。

　　那上面畫著的是嚴克懿。

　　雖然畫得半點都不像，但神態和特征是出來了。

　　步安安問道：「彭蕊韻，他是妳男人？」

　　「他是我曾經的男人。」彭蕊韻說的是曾經。

　　她愛過嚴克懿，至今還愛著。

　　但如果她不把自己的愛說成過去式，她就會按捺不住寂寞，飛奔到他身邊。

　　那麼做的後果就是會再在他身邊，拼命壓抑自己的所有情緒無法宣洩，然後直到自己整個人都壞掉，變得連自己都不敢直視。

　　「哦。」步安安哦得好長。「那他就是我爸爸。」

　　是的，步安安是彭蕊韻和嚴克懿的女兒，是貨真價實的。

　　最初沒有選擇讓她姓嚴或是姓彭，都是她的反射性條件所致。

　　而步姓是她母親那邊的姓氏。

　　總之，沒有必要的話她沒打算讓嚴克懿知道步安安的存在。

　　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仍是打算尊重女兒的意見，問她：「妳想不想跟妳爸爸一起生活？」

　　「不想。」步安安回答得很乾脆。

　　步安安一直都是個小大人的樣子，很有主見也很懂事，從不做讓媽媽傷心的事。

　　而真正的乖巧懂事並不是偽裝和壓抑自己的情緒一味討好，而是能清楚地看清事情的本質。

　　為此，步安安補充道：「如果妳願意跟他和好，那我就想。」

　　彭蕊韻看著女兒乖巧到令人心疼，就只是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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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嚴克懿回到車上，吩咐司機開往公司。

　　回頭他就對秘書說道：「田秘書，妳知不知道我老婆身邊有個小女孩？」

　　田秘書原是嚴老爺子的秘書。

　　嚴克懿接任總裁，田秘書就接著為他效力。

　　聽到老闆說的，田秘書也只能如實回話道：「我這兩年去給夫人送禮物的時候曾見過一兩次。」

　　「見過妳不跟我匯報？」作為秘書，她看到他老婆身邊出現了奇怪的人物竟然不告訴他，真是太不稱職了。

　　田秘書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說：「那個女孩似乎沒有跟夫人住一起，夫人住的地方也沒有小孩子的生活用品。」

　　「所以妳認為，一個臉蛋長得跟我老婆該死的像，五官還有幾分像我的小孩不會是我跟我老婆的女兒，就沒有跟我匯報？」嚴克懿翹著腿，單手支頤，朝秘書狠瞇著眼。

　　「我明天就給總裁您去查那個女孩的資料。」田秘書不亢不卑地回應道。

　　田秘書今年四十三歲，她早就是一對兒女的母親。

　　她自然不可能看不出那個女孩長得跟彭蕊韻很像，五官又跟天天都看到的老闆無比相似。

　　她最初選擇對彭蕊韻身邊的女孩默不作聲是怕被嚴老爺子知道，害她們被嚴老爺子攪得雞犬不寧。

　　現在有老闆的命令就不一樣了。

　　她保證明天就去查，以最快的速度把那個女孩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翻查出來。

　　聽見她的回答，嚴克懿才總算滿意地閉起那雙帶有威嚇性的眸子，沉吟一聲，說：「小韻說那個女孩叫步安安。」

　　「好的，知道了。」田秘書記下了步安安這個名字。

　　第二章·大胆说喜欢他

　　彭蕊韵跟严克懿是在大学里认识的。

　　那一年她十九岁，严克懿二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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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除了教授在讲台讲课的说话声，以及不断在黑板上用粉笔划出题的响声，再有就是学生们记笔记时，笔尖从纸页滑过的声响。

　　忽然，讲台上严克懿深邃的黑眸投射向一个方向，对著那个位置上痴痴看著他发呆的女生说道：「这位同学，妳来回答一下黑板上这道题。」

　　「啊？……」彭蕊韵起初感到不知所措，学著周围的学生，小脑袋乱晃，视线四下游走，寻找著教授口中的「那位同学」。

　　可不管怎么回避寻找，严克懿的视线就是对她如影随形。

　　很快就有学生察觉严克懿的视线所指正是彭蕊韵，纷纷停留在她身上。

　　一个跟彭蕊韵关系不错的女生，用手掩著嘴，小小声提醒道：「小韵，严教授是在说妳啦。」

　　彭蕊韵很是惊讶，视线当即与严克懿对上，跟他确认：「我吗？」

　　「对。」严克懿的回应十分简短有力。

　　没办法了。彭蕊韵只能起身准备作答。

　　奈何她盯著黑板上的题目半晌，硬是没能从那张计量表格以及那一大堆它们认识她，她却不认识它们的数字比率里看出个所以然。

　　最后她只能轻咳著尴尬发声：「额，我不会。」

　　「我讲课妳不专心，也不看课本不计笔记，就知道看我，妳当然不会。」严克懿直面痛击她的无聊开小差。

　　这时有人用玩笑的口吻提醒道：「严教授，这个女生不是我们系的，是学烘焙的，之前我去接我女朋友的时候见过她！」

　　大学讲师没必要记住每一位学生的名字，严克懿倒是没留意彭蕊韵是不是他系里的学生。

　　被这么一说，严克懿先是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这位同学，妳对金融学系很有兴趣？」

　　有兴趣才会来听课，这是严克懿对她的唯一见解。

　　可彭蕊韵却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是，是严教授你长得很帅。」

　　「噗哈哈哈哈哈！——」不知是谁突然发出爆笑。

　　紧接著教室各处纷纷响起窃窃私语以及各种欢乐笑声。

　　严克懿黑眸蕴著一股冷漠，视线由左往右地横扫过去，低沉著嗓，厉声问道：「很好笑吗？」

　　笑声与私语声都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戛然而止。

　　严克懿很满意这些学生还是懂得分寸。

　　回过头来，他又看向彭蕊韵，对她说：「同学，我很欢迎妳来听我的课，但如果妳无心听课，反而将心思放在我的长相上，这是对我的不尊敬。妳坐下吧。」

　　他让她坐下，然后又转身回去继续讲课。

　　彭蕊韵被他说得忍不住尴尬到羞红了脸，坐下时很用力，导致屁股有那么点痛，还有尴尬到好烫。

　　她很清楚跑到一位教授的课上回答不出问题，还直言垂涎人家「美色」是一件很过分的事。

　　她对金融学其实半点兴趣都没有。

　　事情的起因完全源自于半个月前那个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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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她有事急著回家，却忘了带伞，外面又倾盆大雨雨声哗啦啦，害她只能在教学馆门口来回踱步。

　　期间她有打电话给爸妈说要等雨停或雨小一点才能回去。

　　或许是她的举止口吻过于焦急，引来了路过的严克懿的注意。

　　「同学，妳急著走吗？这把伞妳拿去用吧。」

　　彭蕊韵才挂断电话，就不由自主地盯著他递过来的那把格纹折叠伞发呆。

　　直到好几秒过去她才反应过来：「谢谢。但这样不太好吧？你应该也准备离开，把伞给我了，你用什么？」

　　「我没关系，妳拿去用。」严克懿说完直接把伞塞她手里。

　　他每天都有开车来学校。

　　去停车场的一路上都能找到遮挡物，他动作快一些跑过去不至于浑身湿透。

　　他说完就没有多言，也没有等她给予回应，直接转身跑进雨中。

　　被留下的彭蕊韵看著他离去的背影，除了惊讶就还是惊讶。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雨幕之中，她才晓得要回过神来。

　　她刚刚对著那个男生……她也不晓得能不能称呼他为男生，因为他长得蛮成熟的。

　　但反正她刚刚对著他就是心跳猛地漏了半拍，然后又像有只小动物在心里飞快乱跑乱撞。

　　她有在爱情小说里读到过类似的情节，知道那叫心动和小鹿乱撞。

　　虽然感到很不可思议，但她确实对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男生感到动心。

　　他长得太帅了。

　　他的长相是那种俊秀与凉薄互相参半，还透著那么些阳刚与绝对的魅力。

　　在瞅见他的一瞬间，她几乎对他移不开视线。

　　她知道自己对他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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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后她一直找人打听在哪个学系里有这么一个男生，结果都遍寻不获。

　　直到有人告诉她金融系的严克懿教授跟她描述的人很像，她才恍然大悟。

　　他是教授不是学生，难怪看起来会那么成熟有魅力。

　　她几乎立刻就跑去确认清楚，并且总爱在自己没课的时候跑去他的课上听课。

　　她一直都有打算找机会跟严克懿告白。

　　但是她是个有矜持的女生，哪怕她再大胆，她也犹豫著迟迟未能踏出这一步。

　　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她如何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忍不住在严克懿的课上傻傻盯著他出神，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留意到她。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她对他感兴趣，她就不怕大胆迈出追求他的第一步。

　　等到下了课，彭蕊韵飞快收拾好东西就追著严克懿往外跑。

　　她在外面一处有绿植的小路上追上了他。

　　「严教授！」彭蕊韵出声把他叫住。

　　严克懿因那声叫唤而停步，转过身，礼貌问道：「同学妳有事吗？」

　　「我喜欢你！」她的事就是她喜欢他。

　　她是来找他告白的。

　　经过刚才在课上那一出，严克懿丝毫没有对她的告白感到半点意外。

　　但她还是太突然了。

　　未免自己会错意，严克懿还是多心问一句：「哪种喜欢？」

　　「当然是女生对男生的那种喜欢啊！嗯，是女人对男人。」她有打听过他的事。

　　她才十九岁，而他已经二十六岁了，前面那句话听著很儿戏，她才急忙改口。

　　「我知道妳喜欢我。」他确认清楚了，知晓她对他是哪种喜欢，「但我们并不符合规矩。」

　　「我们哪里不合规矩啦？」话说这规矩到底指的又是什么？

　　「我是大学讲师，妳是学生。」这个理由很充分了，他不想跟学生发展师生恋。

　　「我们学校也出过一对师生恋呀，还是姐弟恋，现在男的事业有成，女的是个家庭主妇，他们婚后幸福美满，让人羡慕死了。」她不认为教师和学生有什么，直接给他举例。

　　「那两位不一样，他们从小家里认识。」虽是姐弟恋，但男女双方也就相差三岁，加上男生又不是小奶狗且颇有担当，丝毫不会令人感到不协调不自在。

　　「都一样。喜欢就是喜欢，跟从小认识没有关系。」她对爱情的看法就是那样一根筋，只要有爱就什么都可以！

　　「妳对我而言太小了。我没有奇怪癖好，不喜欢妳这种屁小孩。」

　　相差七岁是一个很漫长的距离。

　　他们根本不是一代人，兴趣爱好都毫无相似和能够相互理解之处。

　　「我一点也不小。我都十九岁了，不是十五十六那种情窦初开，我能分辨和认清自己的感情。」她说得一脸信誓旦旦。

　　他立刻就反驳道：「那更糟糕，妳是处于即将踏入社会却不懂社会险恶的年龄，妳以为妳懂得很多，事实上妳什么都不懂，更不理解爱情。」

　　「拜托，我看过很多爱情小说，我知道爱情是什么啦！」

　　「爱情小说都是骗小女生。」他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用爱情小说跟他讲爱情，这让他无奈又好笑地弯唇咧出个迷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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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他笑一时间有点看呆。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笑得那么好看。

　　她自觉自己有一百六十五公分长得已经够高了，结果他很可能有一百八十八公分左右的身高，她仰著头跟他两两想望，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符合她的一切幻想。

　　为了把他追到手，她轻轻跺了跺脚，说：「我看的不全是甜腻幸福的美好爱情故事，有许多故事都是很现实又很悲壮的。」

　　她当场给他举了两个例子。

　　例如从小命运悲惨的狼族青年跟血统稀有但柔弱多病的贵族小姐，他们历尽千辛万难终于走在了一起，但是青年却被宿敌猫族皇子弄瞎了一只眼。

　　再例如原本可以手握一切，过上辉煌人生的天才青年为了救活瘫痪的爱人坏事做尽，以暴制暴，最后以悲剧收场的故事。

　　「你看吧，我能搞懂小说和现实，从不去羡慕小说里那些动人情节，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我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样的喜欢。」她很坚持自己对他的喜欢是出于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

　　为了凸显自我和有主见，她还十分骄傲地发出两声哼哼。

　　「所以妳到底喜欢我哪一点？」他问了一个很直接又急需她为他解答的问题。

　　「我对你一见倾心。」

　　刚刚对他的告白是用吼的，显得气势十足。

　　此刻再一次对他诉说爱意，她依旧很理直气壮，但脸蛋却在眼眸与他对视时莫名一红。

　　「妳想说妳喜欢我的脸是吗？」

　　「我的确是。你长得好帅，是我的菜。」

　　男人与女人，两方身家背景条件再好也罢，所有的一切都几乎是从相貌开始的。

　　或许有些人对于外在会更严格要求内在，但只要第一眼过去没有心动就不可能拥有美好邂逅。

　　她喜欢他的脸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我谢谢妳。」严克懿突然喷笑出声。

　　他总算理解刚才在教室为何有人因她的言语而哄堂大笑。

　　她的感情是很纯粹的，表达方式也相当直接。

　　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就是指她这样的了。

　　她这样夸奖他俊帅的脸蛋，他先对她表示感谢。

　　「妳很好，但我跟妳不一样，我根本就不认识妳，不知道妳的事，要我跟妳一起没可能。」他说的不一样是说他不像她那样直接。

　　他不会因为谁的相貌而大声夸人家长得好看，对她很喜欢。

　　情感与爱情在他这里要更加复杂且拥有更深层的意义。

　　至少他不想跟一个小女生随随便便谈情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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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捧她再拒绝她，完全已经发给她好人卡。

　　她明明听得懂他的拒绝，却还是红著脸向他报出一大堆：「彭蕊韵，今年十九岁，星座是三月二十八日白羊座，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喜欢吃巧克力，喜欢香草和奶油口味的食物，最喜欢的水果是大颗紫色葡萄和芒果，讨厌运动，喜爱研究制作甜食，三围是八十六，六十一，八十九。」

　　她竟然连自己的三围都告诉他，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想笑归想，严克懿最后还是忍住。

　　他吸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听好，妳不认识我，不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妳跟我说的那些也只是表面，无法说服我接受妳。」

　　说到底他就是不肯接受她。

　　她看别人的爱情明明都很容易，结果换成她和他就困难重重。

　　但她不死心，就扁了扁嘴，说：「我希望你能让我知道你认识你。只要我们交往，我就总会知道的。」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双方的爱好与生活习惯就藏不住。

　　她想得很天真很单纯。

　　她对他就是很纯粹的喜欢然后想要跟他走在一起。

　　这样单纯而真挚的情感确实让严克懿的内心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奈何他最后仍是选择摇著头道出那句铁石心肠：「抱歉，我并不想让妳知道。」

　　他没想过要喜欢她，根本不想跟她一起，她说再多都是白搭。

　　「你该不会，是江直树型的吧？」彭蕊韵突然突发奇想。

　　她就说，他怎么那么难搞。

　　她明明都向他告白了，还一天里面连说了三次他好帅，她喜欢，结果他就是一味拒绝。

　　「什么江直树？」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就没有回答她，只是皱著眉问她。

　　「恶作剧之吻啊！别名叫淘气小亲亲或者一吻定情。你不知道吗？」

　　「不，我知道那个，但我不是江直树。」他的性格没那么别扭，也不是什么仗著自己是天才，无法好好表达感情就对身边喜爱的女生使用冷暴力的男人。

　　还有都说了叫她别看那么多「爱情故事」，那里面全都是奇奇怪怪的爱情论点。

　　「那你究竟不喜欢我哪一点？」不是江直树那一款却这么难追，这让她开始怀疑自我，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妳哪一点都很好。」他不愿出口伤她。

　　更何况她到底哪里不好，这种事只轮到日后那个爱她想包容她的人去言说。

　　「那你是不喜欢我的脸吗？」她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怀疑她是眼睛额头还是鼻子嘴巴长得不好。

　　「不，妳长得很可爱很好看。」

　　她的好看是娇俏温柔型的。

　　若非她太直率太纯粹，他差点以为她是那种文静乖乖女类型。

　　他不想她对自身有过多的怀疑，从而对自己失去信心，他就先夸她了。

　　「可是，我长得好看，你对我却还是不喜欢？」她问得有那么些委屈。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爸爸妈妈和身边的人，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一直都是这么夸她的。

　　她找不到追不倒他的原因。

　　严克懿面对她的直率追问就只是叹息。「爱情里有著许多因素，我目前并不想跟妳谈论它。我之后还有课，现在去忙别的。妳别跟著我。」

　　说白了他就是没有那个心思跟她谈恋爱。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不再理会身后那道呆然伫立的身影。

　　他都那样拒绝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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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后的数天，严克懿没有再看到彭蕊韵的身影。

　　她没有再出现在他面前，也没有来听课。

　　或许是他的拒绝起了作用。

　　她脸皮太薄，对此感到丢脸，发誓不想再见到他。

　　她的理智对他们而言都是好事。

　　这代表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有主见。

　　她明明没有再来纠缠他，他却感到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或许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热烈地对他展开追求罢了，或许。

　　严克懿没有花太多时间和心思去剖释那股失落之感，只是继续过著彭蕊韵没有出现前的日子。

　　就在他以为她不可能再出现的时候，她竟然又跑来找他。

　　「嗨，严教授，想我了吗？」

　　他并不想念她。

　　甚至用一下抿唇来告知见到她，他有多烦恼与苦恼。

　　彭蕊韵不理他的郁闷反应，直接掏出这几天来调查到的种种，一条一条地唸给他听。

　　她说的那些全是她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关于他的生日星座以及身高体重和大致喜好。

　　他虽不知她都是从哪里打听来的，但她在短时间内能问到这么多，他唯一能感叹的就只有佩服。

　　「然后呢？妳问到这么多关于我的，之后打算怎么做？」

　　「之后的就是等之后再说呀。除了问到的这些，其他的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是等我们交往了，你总会让我知道。」

　　之前是他说她不了解他，她才会去问关于他的。

　　现在她都问到这么多了，她是认定了他一定会跟她交往。

　　「还有哦，今天早上我不小心在路上看到你跟前女友吵架，你的那位前女友一直苦苦哀求跟你复合但被你拒绝。你应该是刚刚跟她分手没多久吧？」

　　她竟然那么好狗运，连他跟前女友争吵的情景都看到了。

　　严克懿真是莫名感到哭笑不得。

　　「比起滷肉饭我更偏好肉沫饭。上次去店里老板说没肉沫了，我才换成滷肉饭。」他突然说出非常突然的言语。

　　彭蕊韵有那么一点点被惊讶到了。

　　直到片刻过后她才惊觉他是在纠正她说的他的喜好。

　　而滷肉饭那一项是从某教授那里打听来的。

　　难得他愿意纠正，她也只能呆呆说一句：「哦哦好。」

　　她都还没从这边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他说：「我直说了，妳都知道我跟女友刚分手还来追求我，就不怕我拿妳当前女友的替代？」

　　爱情可以是很纯粹，但人的感情永远不纯粹。

　　她要是说没想过那她就太天真了，天真到蠢傻。

　　「你不会啦。」她为他回答得很肯定。

　　她凭啥代替他说得言之凿凿？

　　「为什么？」

　　「我跟你前女友不一样。我长得比你前女友可爱，又饱览群书，懂得很多处理爱情的方法。加上我迷人可爱，会吃会睡会撒娇，还能帮忙暖床，只要你跟我交往，我保证把你迷得死去活来。」

　　无语。

　　这两个字非常突兀又坦荡地写在严克懿脸上。

　　他实在不理解为何有人夸自己可以夸得那般不害臊。

　　不过他有留意到她话里一个令他不爽的重点。

　　他当即就沉著嗓低声斥诉她：「把暖床那一项收回去。」

　　「暖床有什么问题吗？」给喜爱的人暖床，这样的说法多可爱。她找不到挨训的理由。

　　「太轻浮了。我要是妳男友就不会允许妳随便把那个词汇说出口。」

　　「那就是说，你愿意当我男朋友跟我交往了？」他都把假设说出口了，就不介意成全她吧！

　　「过几天我要妳帮忙做一件事。妳要做好我就跟妳交往。」他最后还是对她松口。为了自己的需求。

　　他打算借她来解决前女友的纠缠。

　　「好啊，我帮你。」她想也不想就答应得干脆。

　　她是认真的。

　　她是打定主意要让他成为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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